人生之路,能有几回相逢;童年记忆,能有几个片段;不是危机之时,不是刻骨铭心之意,怎能将童年印记永远簪刻。
当听闻老国王吐出玄奘两个字的时候。随着王玄策的脑海印记,不停转动,思绪瞬间就回到了十六年前,武德九年的那个夏日,在他的故乡----洛阳邙山。在那个被土匪夺掠过的村庄,在饥饿与艰难之时一个僧人赠了他一个馒头,而这位僧人之法号也叫做玄奘。
他们会是一个人吗?
依稀的记得,当时的玄奘法师也就二十五六岁,孤身一人去往西域;这么多年来,虽说也多方打探,但是丝毫未曾得到他的音讯,更没有人知道他到了哪里。难道他又从西域来到了天竺?于是就在思索中,向老国王诚恳的问起:“大王可否详细讲解一下这个东土僧人?”。
听闻大唐使节对玄奘法师颇感兴趣,老国王自是乐意相告,于是轻押一口茶水之后,娓娓说道:
“这玄奘法师到我天竺已经十有二年了,俗家姓陈,至今大约四十来岁。不仅精通大唐律令,而且还研习天竺各部佛法。又在那烂陀寺拜天竺名僧戒贤法师为师,深习五年,之后游历天竺各大寺院,结交了各国僧众;众多僧人名士,无不被其才华所折服。这五年一次的无遮大会即将召开,听说这玄奘法师正是今年无遮大会之论主。此番殊荣更是众多天竺僧众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峰!”
听闻老国王如此夸奖这位来自东土之高僧大德,众人面面相觑,无不感到诧异。不曾想竟有如此之人物称雄异域佛坛,不仅为其精神所深深折服,更是投去了无尽的仰慕之情。
而王玄策听闻老国王说到玄奘法师大约四十来岁之时,且师父以前也曾提起玄奘法师俗家姓陈,再加上桑布扎也说起这位在天竺的大唐名僧俗姓陈。于是,他的脑海又是这么一闪,经过简单一算,已经感觉到,这八九不离十定是同一个人。欣喜的内心之中,不仅多了一丝亲切,更对玄奘法师多了一份感激与尊敬。
如此算来,这玄奘法师自与我和师父一别之后,孤身一人,不远万里,从大唐走向从西域,再从西域走到天竺,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是如何跨过雪山?如何走过草地?如何到达这偏远的异域番邦?
虽说王玄策甚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可惜的则是这些问题,都是他想知而不得知的问题。因为老国王对这些事情,也不甚了解。于是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看来也只能够到达这曲女城,见到玄奘法师亲自相问了”。
这一番乱谈,不仅聊的甚是得体,更是别样的欢心。老国王不仅对大唐这些年的变化,有了更多之了解;而王玄策等人也对天竺,有了最直观,最简洁的感触。随着天色已晚,在一番寒暄与欣喜之中,老国王安排众人到这驿馆暂且安歇。
日出日落,又经过几日的休整,王玄策等人也都基本适应了这天竺的气候。因为有出使的使命在身,自是不便多留,于是他们就再次前往王宫之中,向老国王辞行。虽说老国王也是多番挽留,可是依旧阻挡不了他们前行的脚步。
于是,老国王也只能够带着不舍之情,与众人一一道别。面对着惜别之场景,以及这几日的友好相处,老国王已经与他们打得火热。随即临时决定,一定要亲自出郭相送,虽说王玄策亦是多番推辞,可是终究拗不过这老国王的一番盛情。因此,众人也被老国王的志诚之心,与诚恳之意再次深深感动。
一行人就这样在依依不舍之中,一送再送,沿着官道已经送到了城外五里之处。在王玄策至诚的推辞之中,众人也就决定在这里分别。
当他们即将跨上青海骢,离开之时。只见远处扬起阵阵尘土,一匹快马奔腾而来,没多大一会,这骑马之兵士,已经奔到了众人跟前。随这“吁”的一声,但见此人拉紧马缰,待马停稳之后,随即翻身下马,急匆匆跑到老国王面前,打了一千,躬身跪下禀告到:“启禀大王,这是戒日王呈送过来的旨意”
老国王随手接过这鎏金的楠木匣子,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这匣子之后,就取出了一封明黄色封皮的文书。打开一看,随即面露喜色。原来这正是戒日王下发的,关于无遮大会的邀请文书。只见这文书的大意说道:鉴于大唐国高僧玄奘前来天竺求法论道,特选为这第六届无遮大会之论主,着桑及多国挑选佛法精湛之僧人,有国王亲自带领参加这无遮大会,定要辨倒这大唐高僧,以明我天竺佛法之本意。
王玄策等人早已听老国王说起,这无遮大会已经办了五届,每一届的论主均是德高望重,佛法精湛的高僧大德,至如今还未曾有一人驳倒这些论主。在离别之时,听到这样的正式旨意,喜闻玄奘法师得此殊荣,王玄策等人对玄奘法师的能力,不仅惊叹不已,更对他前无古人的创举,增加了甚多的好感。
得此旨意,老国王也不无幽默的说道:“那就请上国使节先行,不多时日,自会在这曲女城再次相见!”
王玄策听闻老国王如此一说,也是相视一笑。于是众人就在一番欣喜之声***手告别。看着王玄策一行人沿着官道远去,这老国王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王城。紧接着就传下旨意:有请三大寺的高僧大德,速来王宫之中,商议这前往曲女城参加五年一度的无遮大会之事。
话说众人辞别老国王之后,沿着官道一路前行。只见这王玄策嘴角微微一上扬,带着几分笑意与思索的神情,对他们说道:“在咱们大唐,尽管儒释道三教混杂,但依旧是道教为尊,儒教次之,这最后才是这佛教。虽说佛教这些年也是人才辈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异国他乡竟能有这样一位,称雄异域的高僧大德,看来真是我大唐的幸事呀。”
“是呀,毕竟这道教与儒教是咱们大唐土生土长之宗教,不仅根深蒂固,更有这顽强的生命力。虽说这佛陀自泥婆罗创立佛教也已千年,但是这传至咱们华夏,自东汉明帝算起,也就是这几百年才有的事情。尽管这佛教在北方兴盛,但是在这江南之地,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我大唐出此能人,这难道要预示这佛教在我大唐大兴吗?”陈茂材接着王玄策的话语,也是带着几分喜色说道。
“哈哈,你想的可真不少,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也不知道这位玄奘大师会不会回到咱们大唐,如若能够回去,我想佛教必定会大兴,如若不回去,你这也是半夜床上捡银子----白想”。周曾听着他们二人的话语,随口就秃噜出来了这样一句。
是呀,他会不会返回大唐呢?这不仅是周曾的疑问,更是王玄策与陈茂材二人心中的疑问,可是讨论的再多,也终归只是猜测,只有见到本人才能够真实的了解其最本质的想法。
一行人,就这样伴随着欢声笑语的一路前行。沿着官道,看着两边齐齐整整的稻田,瞬间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没想到这里的稻子生长的如此之快,一年竟能三熟。”陈茂材又随口说道。
“是呀,在咱们大唐最多也就是一年一熟,外加一季秋粮罢了。”王玄策也随着他的话语,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要是咱们大唐能有这样的气候环境该多好呀,老百姓真是不愁吃穿了,遇到不好的年景,也不至于饿死那么多人。”周曾依旧随着他们的话语接话到。
虽说他们三人颇有羡慕之色,但是只见这顿珠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珠子往上一翻,瞥了他们一眼之后,则这样接道:“哎呀,你们呀,也都甭羡慕了,最残的可能就是我们吐蕃了,一年就只能够产一季青稞,产量还是异常的低,远远比不上你们大唐。”
“对对对”贡布也是随机投来了赞同的话语。
众人微微一愣,相识一看,也是哈哈大笑。一次简单的对话,不经意间就诉说出了,三地不同的气候风俗;真的是一方水土养育着一方人。
此去经年,又是些许时光,出了这桑及多国之后,就到了婆罗吸摩补罗国。过了这婆罗吸摩补罗国之后,就来到了这瞿毗霜那国。
这瞿毗霜那国方圆两千余里,境内崇山峻岭,险阻坚固。虽说国土面积不大,但是扼守咽喉要道,所以民众甚多。除此以外,这的华林池沼,气候物产与桑及多国没有太多之差别。风俗也是颇为醇厚,民众更是乐于学习,时常在大街之上见到读书习字之人,这在其他国家则是不曾见到的。虽说如此,不过在这里佛教僧众,却不如桑及多国以及婆罗吸摩补罗国那么众多,因为这里的百姓,更多的则是信奉这婆罗门教。
为了尽快见到这玄奘法师,也为了尽快赶往这曲女城,所以一行人未做过多停留。在活地图贡布的指引之下,他们快马加鞭的向东南而行二百来里,也就一日之光影,就过了这瞿毗霜那国,赶在天黑之前,就到了这恶醯掣呾逻国……
在这恶醯掣呾逻国他们又会遇到什么事情呢?请看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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