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己方已然大败,场上孙坚等人连忙反击,不过原本并州军一方就有领先优势,而且他们又有吕布这个进球的大杀器。
伏泉观之,仅以蛮力与控球技巧相论,显然吕布比幽州军诸人强了不少,而且一时之间,幽州军一方也找不到可以限制住吕布的方法,这样的话,除非并州军运气不佳,否则这场赛事的结果已然可以分清。
“天兵蹴鞠之势,真勇武也!非西域可及!西域善蹴鞠者,多无能之辈也,何如汉军?”一起跟着伏泉前来看蹴鞠比赛的石屈突见场上激烈战斗,不住赞道。
“此竞技之赛尔,岂如西域玩耍焉?”伏泉回道,他当然知道这石屈突为何如此赞叹了,毕竟西域胡人的蹴鞠方式,显然观赏性十足,但却是一点儿没有男人之间的竞争的热血感,对于石屈突这个兵卒而言,自然有些兴趣缺缺,反而是汉军的蹴鞠比赛,没有那样花哨的姿势,更能晾他喜爱。
虽然自汉兴以来,蹴鞠其实早就传遍西域,石屈突原本所在的呼揭国,自然也是十分多这类喜爱蹴鞠的,就是石屈突自己,在西域呼揭国长大时,也是经常蹴鞠,但是他们西域胡人蹴鞠,却都是和汉国的表演性质的蹴鞠类似,没有他现在所见到的带有军事竞争性质的蹴鞠类似。
当然,并不是说胡人的蹴鞠一点效果也比不了大汉,反而胡人所研究出的一些蹴鞠玩法,其表演形式更令人喜爱。前汉时,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平定西域,发现抓来的西域胡人俘虏也会蹴鞠,而且十分擅长表演,于是让他旋转跳跃表演个痛快,自己在旁边痴痴地看着,大臣们都劝不动。直到后来鼎鼎大名的东方朔向汉武帝进献了“弹棋”,汉武帝这才作罢,不看蹴鞠,改玩弹棋了,由此可见,这些西域胡人所擅长的蹴鞠有多吸引人了。
汉武帝如此,他的祖宗和后辈也不遑多让。据传,当年前汉初建时,刘邦父亲刘太公,身为太上皇,住进长乐宫后,虽不似从前贫苦,享受荣华富贵,却因其平民出身,不适应宫廷奢华生活,时常思念故里,想念当年与杀猪卖酒的在一块儿,斗鸡走狗,喝酒打球,说笑打趣,何其痛快,故而一直在宫中闷闷不乐。
为此,本就不尊礼法的刘邦知道后,索性命令巧匠胡宽,在国都长安附近的秦国故地骊邑,为刘太公建造一座与家乡丰邑一模一样的新城,甚至为了让刘太公高兴,直接把老家丰邑的镇子的百姓全部都迁徙了过来,建造的有名的新丰城。
与此同时,因刘太公也是喜欢蹴鞠之人,刘邦也不只是为他建了新丰城这么简单,甚至还专门召见刘太公相熟的一起蹴鞠的人入宫陪他蹴鞠。当时因为在宫中,除了奢华生活不适应外,另外就是刘太公也是喜爱蹴鞠之人,常为一天到晚踢不到球而郁闷,于是刘邦将原来老家的邻里都招来,陪伴老父亲一起活动。
刘太公如此,其子孙汉成帝也是喜爱蹴鞠之人,当年他爱蹴鞠,臣子以蹴鞠劳累身体为由,劝诫他不要蹴鞠,汉成帝不喜,言道:“朕好之,可择似而不劳者奏之。”最终,在皇帝要求选择不劳累身体,又让他喜欢的要求下,刘向向皇帝进献了弹棋,可把一向荒淫为乐的汉成帝给乐坏了。
场外的战事已然到了终了,孙坚等人全力攻击,也是得了不少分数,可是他么始终没有找到办法,去限制住吕布的的分。即使幽州军一方对吕布不断围追堵截,也很难防守得住吕布的冲击,更何况因蹴鞠有规则约束,场边还有专门的裁判,这些裁判幽、并二军各出一半人,也不敢不公平审判,孙坚等人不可避免的陷入苦战,追分失利,最终难以回天。
在比赛将要结束之前,伏泉便带麾下之人离去,结果已经注定,何必在那里自讨没趣,相信以吕布这样并州军士的性格,肯定要炫耀一番,伏泉可不想见到他们耀武扬威的样子,那样的话,自己还不如早早离去。
若论实力,幽州军六人蹴鞠其实不差,但是架不住何进搞到了吕布这个怪胎,孙坚、程普、公孙瓒几人虽然都不是一般人,可是以勇武而言,显然差了吕布不少。更何况并州军显然早有准备,他们全部以吕布为主力,都去辅助吕布,幽州军六人找不到限制吕布的方法,怎么可能会不败?
当晚,随着公孙瓒一脸沮丧的到了汉军营帐,准备拜见伏泉,商谈何时出兵一事,却在伏泉营帐里,遇到了他此番行军遇到的熟人,由车骑将军宋酆从京师带来的越骑营的屯长臧洪。
臧洪本就是伏泉好友,不过他本来安排在段颎的麾下,只是段颎因其是才入军不久,把臧洪当做新兵,没有点臧洪作为偏师一员,而是将他留在京师雒阳。直到汉与鲜卑大战而起,臧洪这才被宋酆踢调,一起入幽州,整编兵马,出塞作战的。
此番臧洪来自然是问候伏泉的,前两日两人相聚片刻,未想马上又要分别,伏泉告知臧洪自己明日将要离开,他便前来道别。不过时间不长,现在已经不是在雒阳,两人之间闲暇时间很多,臧洪并非汉军高级军官,能离开自己职位的时间,也很有限,因此两人只是浅浅一叙,互相告别珍重,和前番相聚时一样,呆了片刻功夫,便就此离开,未想却是正好遇到公孙瓒了。
初见自己昔日这个颇有野心的部下时,伏泉心里也是感慨,没想到即使自己这个世界的蝴蝶改变了公孙瓒原来的轨迹,可是这位依旧能留名于北疆,依然闯出了他的“白马长史”的名头,可见有的历史,还是依旧在沿着原本的道路行,只是会稍稍有一些不一样而已。
两人商谈之后,在公孙瓒将要离开回自己营帐之时,伏泉却是多嘴问了几句“刘备、张飞”的事情,其实也是他的好奇心理作祟,毕竟刘大耳历史上蹉跎了好久,自己这提前改变了不少的历史,也不知道能不能多改变一些人的命运。
然而,和伏泉所希望的不同,幽州军并没有和并州军一样,提前募兵,自然他们待的只能是原本幽州的郡兵了,刘备本来有没有从军,自然不会再此此出征的幽州军的队列之中。因此伏泉这一问,也就相当于白问了,反而还引得公孙瓒以为伏泉还惦记着,当时在涿县,被拂了面子的事情。
寒夜漫漫,在遥远的大鲜卑山里,无数燃烧的篝火之下,此时正有不少鲜卑人不断忙碌这。他们正做着迁徙之前的准备工作,而在他们旁边,有一支越两千余人的老弱鲜卑骑兵,集结带兵,他们是魁头和步度根在大鲜卑山留下的最后一支兵马。
在这支明显老弱之卒较多的兵马之前,有一个年轻的首领,他是魁头的弟弟,步度根的哥哥扶罗韩。
此刻,扶罗韩握着他刚刚得到的他自己兄长魁头的密信,沉思良久之后,终是作出决定,在命令其他部众在大鲜卑待命,随时准备迁徙以后,他自己则按照自己兄长的命令,带着剩下的骑兵,前去狼居胥山集合。
大鲜卑山的鲜卑后方有异动时,鲜卑前方也有所异动,远在后方的草原上,此刻也迎来了第一批绕出潜行的鲜卑骑士。
三日后,汉军粮道一处无名草原上,数百骑鲜卑胡人,正与一处小山坡上,远远看看前方,正运送东西的车马。这支汉军运输队伍大概两百多号人,皆为步卒,除了有一队汉军兵士外,其他人都是民夫模样,看他们所运的大约四十多辆大车,以鲜卑人的观察,从车辙碾在草地上的痕迹判断,那些车上装的十有八九是粮食。
小队胡骑之前,一鲜卑骑士对主将宴荔游道:“大人,猎物已至。”
宴荔游望着前方的汉军车马,抽出手中的弯刀,对着前方狠狠一挥道:“杀!”
“杀!”
“杀!”
“杀!”
……
伴随着数百骑鲜卑骑兵用胡语的呼喝,前方的汉军车队,顷刻间就被赶上。汉军兵士人少,而且只有少许弓弩,根本对这些鲜卑骑兵造成太多损害。
至于鲜卑人,同样也是不想浪费时间,在汉军到了射程之后,就是一篷乱箭掠空而至汉军车队,立马就将不少车队里的人成了刺猬。眼见鲜卑人人多势众,无论是汉军兵卒还是民夫,都放弃抵抗,顿时作鸟兽散,向着四面八方落荒而逃,争相逃命。
然而,在这茫茫草原上,两条腿又怎可能跑得过四条腿,更何况还是那些?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两百多汉军就被鲜卑人砍瓜切菜般杀了个干干净净。之后,鲜卑人翻遍车队,见多是粮食无误,每人取了可以携带的最大粮食后,便一把火烧了四十五辆大车,随后弃尸扬长而去。
马蹄阵阵,位于鲜卑小队骑兵的宴荔游,随后便带领麾下骑兵,一路西行,他们要避开汉军的排查,去狼居胥山,和魁头、步度根两位大人会合。两日前,宴荔游便随魁头、步度根率兵到了狼居胥山附近,本来按照计划,他们就应该按兵不动才是,后来却是因为感觉不妥,所以众人改变了注意。
而宴荔游之所以会被派来偷袭汉军粮队,其实也只是相当于作秀而已,毕竟虽然魁头、步度根心中有鬼,怀着其他目的,想要在和连与汉军之间坐山观虎斗,但是他们也不能太过明显,因此这才有他们派了宴荔游,带兵偷袭汉军粮道。
如今,宴荔游偷袭成功,可以让魁头、步度根二人给和连一个交代,宴荔游自然不会再呆在这里,拿着可以证明他们成功偷袭了汉军粮队的证据,多绕一些路,避开汉军的耳目,前往狼居胥山和魁头、步度根会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场早有预谋的伏击战就此解决,可惜直到两日后,汉军发现运粮的车队迟迟未至,派人寻找之下,才知道自己的粮草已经出了问题。
昔汉武帝平西域,得胡人善蹴踘者,尽炫其便捷跳跃,帝好而为之,群臣不能谏。侍臣东方朔因以此艺进之,帝乃舍蹴踘而习弹棋焉。摘选自《弹棋经序》
太上皇徙长安居深宫,凄怆不乐。高祖窃因左右问其故,以平生所好,皆屠贩少年,酤酒卖饼,斗鸡蹴鞠,以此为欢。今皆无此,故意不乐。
成帝好蹴踘,群臣以蹴踘为劳体,非至尊所宜。帝曰:‘朕好之,可择似而不劳者奏之。’家君作弹棋以献。帝大悦。
摘选自《西京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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