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的脑子听得愈混乱,感觉一片乱糟糟的。脑海中两个记忆的互相争斗与撕扯,让他头疼欲裂,忍不住抱着头嘶吼起来,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
见石昊这般模样,“白灵”愈焦急,却束无策。直到过了半晌,却突然听见没了动静,她连忙查看一番,才现石昊竟是已经睡着了。她不由苦笑地摇头:“真是的,当初还说要带我们好好见识一下,结果你倒好,反而自己陷了进去……”
一天后,深夜时分,石昊从他的房间中悠悠醒转。灯并没有开,他的身边,酷似白灵,或者说就是这个世界的白灵,也是他的妻子,还在熟睡着。或许是太劳累的缘故,石昊的动静并没有让她醒来。
石昊半坐在床边,低着头,双撑着,双眼无神,脸庞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出了几分狰狞。双眼中,有着极端强烈的挣扎。
“三界怎么可能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么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如果这真是一场梦,那么从当初出事,到现在,这么长的一段记忆,为何会显得如此荒诞……”
万般念头在他脑海中沉浮。在他的记忆中,他当初遭遇了家族内的倾轧波及,不省人事后,却并没有死去,反而还奇迹般的被抢救了过来。只是在那时失去了记忆,一个人如行尸走肉般过了许久,直到遇见了地球上的“白灵”,这才安定下来。后来又因为远远见到了一次楚晓瑶所带来的刺激,从而成功恢复了记忆。然后他便是淡泊名利,一直隐居在此……
这段记忆是如此真实,可此时夜深人静,没有别人打扰,他的怀疑越来越多。原本属于他本身的带有三界的记忆,也随之逐渐重新抢回了上风。
“好一个南宫,不愧是天仙巅峰。这环境完全不是固定,而是根据目标的心神而随变动。但无论如何,其真实感实在是太可怕了。”石昊脸上露出冷意,并非他此时不担心白灵、狐王、小金他们的情况,而是此时连他自己对于脱困的把握都连一成都不到,甚至是毫无头绪的。这种情况下,他纵然是想要关心都不成。
能有什么办法脱困呢?想来想去,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如同他很久前渡过化形劫时,直接斩杀了幻境中所有与他有牵连的人,从而彻底驱散最后一点被幻境蛊惑的可能,彻底破解了那次危。
但现在,且不说这法子究竟能不能起作用,是不是就算这么做了,非但不能如愿,甚至于反而会继续被利用,在幻境中陷得更深都说不定。因为对于南宫所施展的这一招,他是根本没有任何准备与了解。
原本他以为南宫的道本就与双修之类的男女之事相关,那么他的幻境就算再高明,也不可能动摇其心志。但以现在来看,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就算这等狠辣的段真能起到作用,而今的他也和刚刚化形时,血仇在身,年轻气盛的他不同了。虽说是幻境,但这里面的白灵,小石辰,和他的父母,乃至鹏王他们。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修为,且经历不同。但除此之外,从相貌到气质,从性格到彼此的感情,几乎是一模一样。或者说,这些,本就是根据他心中所思,所勾勒出的幻境中的人影。
若石昊认为他们是真的,那么……他们就的确可以说是真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如何下的去?直接屠戮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结义兄弟姐妹?
就算他能狠得下心,此时他心中还残存着的来自修炼多年的直觉也在告诉他,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恐怕才是更加遂了那南宫的心愿了。想要走出幻境……恐怕就真的不可能了。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当石昊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都很惊喜的现石昊似乎恢复了“正常”。唯独此时的石昊自己才清楚,这个世界对他的侵蚀越来越严重了。究竟如何破局,如何脱困,他到现在也始终没有想明白。
“罢了,罢了。反正这一世来,还从来没过过几天真正什么都不用想,毫无压力的清闲日子。既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如何脱困,那么便先……既来之,则安之好了……”
如此想着的石昊,脸上不再有别人看来的异常,似乎彻底恢复了正常。这个世界本就是他记忆中的地球,生活方式对他而言虽说有些悠远了,但终究还是不需要太多的适应。
而此时,在石昊他们和南宫的战场上,见石昊他们同时中招,鹏王等人大惊,心急如焚,却根本没法去救援。因为这样的幻境,除了传说中祖境级别神魂精通者外,无人可以以外力解除石昊他们的困局。换而言之,他们想要清醒过来,只能倚靠自己。
虽然在这“幻梦三千世”中,石昊他们显然都已经经过了不少时间。但在外界中,此时的时间甚至连弹指都不到。但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狐王的表情便变得彻底茫然,挣扎之色几乎消失了。白灵、小金两个人的样子来看,似乎也是沦陷在即,表情或喜或悲。
鹏王他们此时无心再战,已然停,关切的看着石昊他们,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见他们停,澜乙也没有趁势进逼。他一个人要对付鹏王、蛟王、花王这么多人,显然还是力不从心的。
他们修为都不弱,见识也颇广,迅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石昊他们中,狐王的神魂和意志力算是四人中相对最弱的,此时其实已经陷落了。而看白灵和小金的样子,虽然还能坚持一定时间,但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而狐王之所以明明已经沦陷,却看似仍然能抵抗的唯一原因,反而就在石昊。
因为这四人中,正是因为石昊,而互相联系了起来。所以能否破局,或者说能否坚持的核心所在,就在石昊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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