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前的船速,我们沿着海岸线曲折航行,大概要在五天后抵达北岛的金沙滩。
五只大船组成的船队在海上劈波斩浪,舰队满载了土著索求的机械和珠宝,巨大的木牛独独占据了一艘大船的大半甲板。
木牛里面装的是什么呢——王祥符不在木牛中,那里面是埋伏起来的甲士?到血祭前分发给诸将士的兵器?我在闲谈中随意和水手们闲聊,他们都不甚了了。唯一获知的情报是木牛腹内的舱室被彻底锁死,即使里面有东西也不可能出来。
船队的士气总体而言偏于消沉。尽管舰队之人是王启年严格训liàn
的精兵,惟主将之命是从,对王启泰也素来敬服,但要他们背负着全镇的唾骂去从事接近投降的和谈,内心深处的抵抗其实非常强烈。
王启泰安排下,我和慕容芷在这五百华夏人的船队里头次露面。他向将士介shào
了我和慕容芷的来历、与王启年的师承关系,还有我们抢下王启年尸首的业绩。众人对年纪轻轻的我们刮目相看,既有好奇,又有钦佩。
“年轻人是我们镇子的未来,这次的和谈可能暂时对我们华夏人不利,但这是必要的和谈,能保存我们华夏人的元气,给下一代的成长留下时间。我们受点屈辱不算什么,只要下一代的年轻人能继承我们的志向去改变劣势就好了。”
学仁以中原的官腔死气沉沉地做了总结。
王启泰和他应该串通好。他有点演技,我居然看到他真的和舰队上其他蒙在鼓里的将士们一样义愤填膺溢于言表。
——这次欺敌的行动精彩到自己人都骗在骨子,似乎只有十来个人知dào
行动的真相。
不过,因为这次正式露面,我和慕容芷的声望和人气飙升。被人崇拜我当然最喜欢不过,慕容芷似乎也很满yì
这样的情况,她不是那种轻飘飘的人物,我也搞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在旗舰上我还看到了初登岛时结识的王荆,他一直是运粮官,这次就担任起旗舰的货物管理。我和他讲起无名子的事情,他才醒悟过原来那时是我的冒充。先是抱怨了一番,然后王荆感叹我这样聪明的小孩还没有帮上镇里什么忙,舜水镇就要投降土著了。
“不过也是你带来的运气,你上次扮仙长给他祝福过后,他媳妇终于怀了孩子,今番他在镇里照顾他老婆等待生产,所以没来。小王长老诊出娃娃是男,取名叫重阳——唉,日子总要过下去,只盼望以后小孩不要改成土著的怪名字。”
——看来我的狗嘴偶尔真能吐点吉言。
“大叔,别绝望。我也是练了一身本领的,等王莽孩子长大我教他功夫好了。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五百年,那时我们舜水镇还会一直存zài
下去的。”
“千古兴亡皆笑谈,浊酒一杯自饮酌。”
王荆突然冒出一句很深奥的话。
“什么?”
“我小时候念书的时候从一本小说里看来的句子。忘了二十年,不知为何,今天和你重逢,突然就想起来了。”
……
声望大涨的慕容芷却在这几天和舰上的人热络起来。她之先已经和四健将颇熟——四人都是王启年传授武艺,她又在南坡大寨戴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老子被关小黑屋),所以四人都是她师兄——现在她抢救王启年尸首的事迹船队皆知,立kè
被拥戴成了英雄。
她宿慧多闻通,人美而不妖,谈吐也好,风度也翩,众人顺利成章对她印象极佳。
——也就是说比我的人气被她压了下去!
言知礼和我少不了要有一场打,其他两位健将和他熟人,也只好客气地和我点头而过。士兵都是他们的手下,自然盲从自己的头领,对我只是热情,而不服帖。
这群不识货的士兵心里一定在想——我一个孩子怎么能从金丹的昂山宝焰手下抢下王启年的尸首呢,似乎该是十六岁成年的慕容芷才能做到的事情。她毕竟是王启年的真zhèng
弟子,四健将亲口称为师妹的人,而我不过是沾了这个姐姐光,在事发xiàn
场捡便宜出现罢的了。
几天内不知不觉慕容芷成了一个小小的中心。
她甚至没有显露自己筑基下层的武功。但众人已经把她视作日后复兴舜水镇的关键人物。
一眼就能望出来的聪明、美丽和周到,王启年的关门弟子,抢下师傅尸首的英雄。
——和以前在海盗船上一样。
为什么那时我是少主,而她的人气却比我高呢?
我感觉自己被冷落了。
我的东西被人拿走了,而且是自己喜欢的人拿走我的东西。
王启年的尸首全部都是我一个人抢下来的。
我的功力比她高,比她敢搏命。
我待人比她真诚。
其实你们都是被她利用的工具啊,表面上的善交际,里面都是算计。我和她自小到大,最最清楚她的本质!
去死!去死!你们都去死好了!
——我积蓄的怒意和委屈在一件事情后上升到极点,然后终于爆fā
出来。
航行的第三天,一条白海豚跃上了旗舰,扑通到上甲板透风的慕容芷怀里。
一位当时值岗的健将欢呼起来,“是吉兆!大大的吉兆!土著一定会被我们征服的!”
人群跟着喧哗,大家惊讶的目光都聚集向圣女一般怀抱着白海豚的慕容芷。
一些人问为什么是吉兆。
“我们儒门的经典讲过古代的圣王渡过大河征讨暴君,战前的大河上突然跃出一条白色的大鱼,扑到圣王的怀里。这是上天降下来的符瑞。圣王济河之后就用三千仁义王师击败了暴君的百万虎狼之军,平定了天下。这个少女……圣王那样的德行我不敢说,至少是个被上天青睐的人吧。”
“这么说起来,我听死去的祖父讲过,这条白鱼三十年前他刚来白云乡时见过。没想到三十年后又我能亲眼见到它。好大好肥一条啊,滋味一定很美。”
白海豚的眼珠转动,白了说话人一下。
“这是瑞兽,要放生的!你这笨蛋!”
慕容芷不管闲言地羞涩一笑,亲了下白海豚的脸颊,把它推回大海。
舰队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将士们的眼神不再黯淡,重新焕发出一股不屈的战意。
他们不会投降。
——我当时目睹了整个场景。
我立kè
完全明白了慕容芷这几天的高调作为。
真是肤浅我怎么会不认得呢!
她亲手设计了这出祥瑞出世的戏,她要让士兵们来追随她,然后完成她的目的——妈的。
我久违地爆了句长久不说的粗口。
我失望的眼神偶尔和远处的学仁不期交汇,他也是听到骚动来甲板围观。我逢上的他的眼神就像深秋的寒潭那样冰冷——作为儒门的老书生,我想他一定明白这样的把戏。
学仁向我点了下头,落寞地慢慢踱回船舱去。
“小芷最近在搞什么东西?”也来围观的王启泰不满地说对我压低声音说,“欺敌必先欺己,不是不动,是要在血祭那天发动。我们的计划被她这么一出一搅,弄得很被动——还要让三健将去安抚被调动起汹涌战意的士兵。”
王启泰的脑子真是缺乏急智,正因为老的领袖表现地怯弱,士兵们的心气才会投向更新的领袖。
——新的领袖,没错,这就是我姐姐的目的。
慕容芷会潜移默化地去影响大家心理的转变。
她才刚刚开始露出自己的爪牙。
……
晚上(十月二日夜),我约慕容芷在货船的甲板见面。
深夜僻静,货船的人极稀少。幽暗的货物区只有我们两人。
“我还要去练功,白天的交际太多了。只能晚上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有什么事情快说。”
我突然把她按在货箱壁上。
“疯了,你?”
她低声嘀咕了下。虽然看上去惊讶,她到没有什么惊讶的语气。我的眼神扫到她负在背后的手悄然拔出金目鲷来。
“我讨厌你在人前的表现。何必把自己搞得像神灵那样,弄些假符瑞,骗骗那些愚民呢?”
“你不是也在舜水镇民前扮过什么仙长吗?”
我脸一红,
“那……那是我觉得好玩。哪有你这样装神弄鬼!我们海盗要让人服帖都是靠拳头,不是靠诡计的!”
“哼,所以说你不把自己的聪明花在正经事上面。我们到这里来根基浅薄,不用假设神道的手段迅速收拢人心,用什么手段?如果你有义父那样的武技,我自然不屑用诡计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啪!啪!”
第一下我把金目鲷打落在地,第二下我揍在她的肚子上。
打女人不好——迄今我都十分后悔,从那次后我再也没有做过那种粗鲁的事情——但是我那天连接打了慕容芷三拳。
她一声不吭地挺过来。
“打完了没有?”她勉强笑了下。
“错的是你,不是我。”我把软下来的慕容芷扶住,并排和她坐在一起,从纳戒里取出药来替她敷上。
“第一,你在人前独占了我的功劳,王启年的尸首是我抢的,当时你主张的是逃跑;第二,你很不上档次的装神弄鬼,我不反对你做白云乡的王——但按照我们的规矩,把这座岛上的金丹全部打趴下再做。你说我不如父亲,完全是在刺激我。我会超过他的。第三,我真心不喜欢这几天你和其他男人来往串联。独占,没错,我就是想独占你。”
我一口气把我能想到的东西都倒出来。对慕容芷,我完全不想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是坏是好,反正我就是这样,绝不会改变。
“你知dào
为什么有人会讨厌你吗?”
她叹了口气。
我有点好奇,为什么呢?
“因为你除了图好玩的时候,根本懒得对人隐藏自己的本性。从小你就是一帮少主,高高在上,无需担心有坏人来陷害和中伤你。你和义父很像,你们觉得谁顺眼,就无保留地对他好;谁不顺眼,或者直接一刀杀了,或者打得他如同狗一样贴服你——可惜,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被所有人看的惯的,棱角越多,看你不惯的人越多。你再能耐,这幅不收敛的个性,大家看你都是一个臭小孩——所以我在人前都是装温柔好人的,他们愿意相信我这样的人有能耐。”
“你是坏人嘛!带着好人人皮面具的坏人。”
“从小我就被你娘欺负,做苦役。不会察言观色,怎么活下来?小时候我做不好饭,还被你骂呢!”
慕容芷咬了我手腕一口,我想这是她报复我那三拳。
“修真者都是像你这种人。所以世俗里的人对他们又羡慕,又害pà
。”
她忽然说。
“?”
“他们从来不隐瞒自己的欲望、观点和意图,绝不隐晦自己追求的大道是什么。不按照自己的原则去做事情,就会念头不通达,道心不稳定,就会身死道消——不,他们从来就是按照自己的原则去做事,因为他们道心坚固,因为他们要念头通达。妥协和伪诈是凡人的东西,那个世界鄙夷这些——所以,我也只好呆在这个世俗里,因为我要复国,就要和世俗里的人打交道,就要奸猾似鬼一般。”
我让她靠在我怀里。
我想等坠星山的事情全部了解后,就去找办法摘除慕容芷的妄心,然后也去修个什么样的道,再把长生的方法转交给她,我们就能一直很久很久地在一起了。
世俗间我留恋的人、物、事不多。过去的帮派都成云烟,报仇毫无意义,杀龙也不能让我父母复生。有妄心的她会孜孜以求地追求王图霸业,没有妄心的她就能放心地和我一道胡混快活了。
“三健将要我转告,明天晚上他们想和你搭下手。王启泰这几天一直约束着他们不和你动手,作为师妹我安排了这里,并且做你们的见证人。记得,不要得yì
忘形地暴露秘密武器,还要留着对付食尘虫和昂山宝辉用。”
“好。”
……
次日夜深(十月三日),三健将和我在货舱会面。慕容芷做我们比试的见证人。其他货船上轮岗的人都被交代不准把打斗情况外泄给王启泰和学仁,发生了再大的动静也装作不知dào
。
大师兄陆克武,精擅虎爪拳,性格热情达观。
三师兄元限,精擅灵蛇拳,拳轨诡奇,变化无方。性格深沉。
四师兄言知礼,精擅八极拳,长臂直击,拳打八方。性格刚硬。
我心中记牢了慕容芷对我讲的情报,她也“毫无偏私”地向其他三位健将介shào
了我的情报:
“原剑空,学武十年。粗通拳术兵刃,擅刀剑。性格诸位师兄都看在眼里。可惜他现在没有称手的兵器,师兄们还请稍微放一点水。恩,我叮嘱他不能使用法术,这样武技上的比试能更纯粹点。”
“师妹放心,大局为先,这又不是生死战,他也不是仇敌,我们不会把这小子打死的。只不过他出言侮辱言师弟的传功和我们师门的武功,我们三个王门弟子当然要出口恶气。等念头通达了,以后就能没有嫌隙地合zuò
。”
陆克武朗朗大笑。
——这算什么道理?你们打舒服了,挨打的我可心里不舒服,怎么能“以后没有嫌隙地合zuò
”。无脑!
他突然抛了一把金属兵刃给我,我接过愕然了一下——是把精金锻造的中品宝刀,入手感沉甸甸的,这单手刀足有八十斤重。
“这刀是师傅从中原带来的,赐予我这个不成材弟子的。你没有兵器发不了威,给你。”
“哼,”我把刀插在甲板上到刀柄,“这样对你不公平,会被我砍掉手的。到时又多出什么麻烦来。用拳头,用拳头我来打败你们三个。”
我放出了自己三分之一的气,还有三分之二的气我藏了起来,可不能让这三个大叔吓出尿来了啊。
“不错,这么年轻就到了筑基。不用兵器的你,看来有的一打。”
陆克武赞叹了一番。
“当时他被老族长激发潜力,我以为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两个月前他还是内功中层呐。十五岁的气就和我们现在相若了。”
言知礼向另两人解释,他们都现出异色。
“我们要认真对付。”元限说了一句。
——哼哼,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吧。
言知礼踏上一步,却向我抱拳致歉,
“我确实不配教你,只有我师父那样金丹之人才配教你。单是你从老族长灌顶坚持下来的毅力,就值得我们三人敬佩。你的天资远超过我们。”
——我摩擦了下拳头,我可不听软话。
“师父已经逝去,没有人可以教你。我们三人只好赌上性命,怀着杀心让你在实战中成长了。你是未来舜水镇的希望,这样的尖子该经受最残酷的磨砺。”
另两人敛容,严肃地注视我,就好像看遗像那样。
——好像有点过头了?
我喉咙有点干了。
“呼!”
八极拳一拳贯脑,血从我太阳穴飙出。
我划出残影险险避过,先机已逝。
我连续三次跳纵后退,言知礼旧的拳影没有消失,新的拳头又跟着追来。他不依不饶地踩着直线前进,越打越猛,越动越快。几个呼吸后,我被逼到甲板边缘,唯有跳海一途。
他人极高大,就像一堵墙封住四方去路。臂展极长,我还未做出近身的动作,他的拳头已经打到我的脸面和要害,迫使我手忙脚乱的防守必救之处。
我空有元气,却不能从容发挥;徒有武技,只有闪避之功。
那加到极速的拳头到后来恐怖地如同千斤大锤,已经不是血肉之躯能够硬挨。
我连格挡都做不到。
——这情形恍如当时我对决那几个土著筑基,不过当时元气不足而有头脑的是我,现在角色易位,闪烁着着武道智慧的是言知礼。他的武技土著望尘莫及。言知礼的拳技和禀赋合一,八极拳与高大的身躯完美配合。
我感到了言知礼的杀意——没有恶意,也无慈悲,纯粹是斩灭对手的武道杀意。
还欠最后一拳爆头,我会憋屈的死的。
不悟道,就去死。
——要不要用秘密武器呢?
不,这是武技的磨练,还没那么绝望。
我的骨骼活动起来,肌肉被拼命地压缩到极致。我的大腿表面稍微涨了一点。其实气全往脚上灌注。
人矮了数寸。
缩骨术。
“通!”
空气被打爆了。那是我头原来应该在的位置。
言知礼的半只脚踏在甲板外面,重心留在未踏出的一只脚上。
“人翻到海里去了吗?”
他低头凝视到甲板上我留下的一个陷入钢板数寸的脚印。
“小心!”
“喀嚓!”
言知礼站在甲板上的一腿完全折断。
我全身重量都撞击在他站立一腿的关节上,那我附着了“刚”的一记肘击。
他被我撞入海去。
——先是缩骨躲避那必死的一拳。然后用灌注“刚”的腿做出亚音速的快速弹跳,接着趁他一脚踏空后,发出决定的撞击。
元限一条缆绳抛下,把断腿的言知礼捞了上来。
“要是你撞他腰椎,四师兄就死了啊。”
慕容芷把极品金枪药交付与三人,过上两三日言知礼的腿伤就能恢复如初。
“恩。”
我也听不出她是埋怨我下手心软,还是赞美我下手宽宏。
反正我忙着按摩自己腰酸背痛,恢复原状中的肌肉和骨骼。
筑基下层的气有了质的飞跃,但像缩骨这样的高级技巧要到中层的水平才能掌握。言知礼的八极拳在击中的那刻会让自己的手臂暴长数寸,这让我来了灵感,仓促间整出暂时压缩全身骨骼,扩充大腿肌肉的方法。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副作用除了身体的一定损伤,还有挥之不去的疲劳感。
“筑基中层?!”
敷药时言知礼的冷汗涔涔冒下,本来的衣服也被深秋的冰水浸润了,但他忍住疼痛不言,眼现异彩,
“哈,真是小看了你。”
“恩,逼迫下果然进步了不少,实战中连伸缩骨骼肌肉都学会了。”陆克武跑过来亲手为我按摩,他的手掌极宽大,虎爪的掌练得猫那样柔绵,比我的按摩效果好多了。
“多谢。”我由衷道。
“没事。快点好,我们快点接下来打。给你恢复七成肌肉的感觉,如何?”
“为什么不全部或者恢复九成?”
我砍价问,其实这么短时间全部恢复不可能,我索要的是八成或者九成的恢复。
“喂,我们现在还是敌人啊。哪有帮敌人全回血的道理。这点按摩只是对你刚才表现的奖励。”
——这倒也是。我们还没有打完。差点忘了我们是敌人。
“既然清楚你是筑基中层,那对你的要求应该更加严格一点。”
元限摆出了灵蛇拳的防御架势,
“一刻钟点休息完了,小子,继xù
吧。”
——一个言知礼就这么费劲,对付元限要不要把多的元气解放出来?
我明白所谓的严格要求就是他们对我的车轮战,这个过程里我放出的三分之一元气在不断地消耗。如果打赢一个,对方可以奖励给我一点恢复时间,但总体上我的元气愈来愈弱。
目前我筑基中层的境界暴露了,元气量被削弱到了元限的五分之四,不,是他的四分之三——常理上武者应该保留自己的一部分元气作为预备,他还有部分气没有流溢出来。
我是有恃无恐地把自己准bèi
用的三分之一气全放出来,他们眼里我全暴露了虚实,这是我经验不足的表现。
——更要命的是我熟悉直打直进的八极拳,对于灵蛇拳只是稍微接触,那种扭扭歪歪的拳我最讨厌应付,他会慢慢磨光我的元气的。
于是,我摆出了降龙掌的起手式“亢龙有悔”。
除了慕容芷,从别人的表情看,他们的心灵都受到了震撼。
因为这是王启年的嫡传武技。
他们都没有掌握精纯。
“你怎么会——?!”言知礼先喊出来。
“师傅曾经有意收我弟弟做弟子,可惜后来师傅被昂山宝焰所杀,没有来得及正式授徒。因为没有正式的师授,所以我不给向诸位师兄告知这位门外师弟的存zài
。”
慕容芷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
“你这个裁判不老实啊!”陆克武大笑。
“如果告知,几位师兄就会对我弟弟手软了。”
她笑了下。
“很好,很好。这样的天才配做我们的师弟。”
元限的目光逼向我,
“可是不精纯的降龙掌是打不过灵蛇拳的,我要提醒你。”
“第一,降龙掌是我和王启年打赌赢来的!第二,所以我不会叫你们师兄。第三,我要把你们一一打到。”
我开始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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