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昂山宝焰和食尘虫的死,血祭的真相暴露无遗,昂山派统治的基础不复存zài
,昂山派瞬时垮塌。
土著的贵族和精英武士在坠星山谷死伤大半,整个土著已经无力振作。
从南坡涌入的第二波舜水镇军队轻松地完成了对他们压制,军队大部分的精力倒费在打扫清理坠星山谷的残局上——把五百年的血腥污秽弄干净可不容易。
昂山素星代表残余的土著酋长接受了王启泰的统合提议,在腊月舜水镇和土著三部合并成为白云属国。由各方推举五个执事的长老共同管理军民,用华夏之礼,服华夏之服,循华夏历法,遥尊中原华夏的皇帝为君。
昂山素星成为五个执事长老中唯一的土著,五位执事长老的次席,也就是权术上所谓的摆设。另四人按序为王启泰(第一位)、学仁(第三位)、我(第四位)和蒋义山(第五位)(王启泰的第二个弟子,元限和言知礼的师兄,第二波压制土著的南坡军队由他统帅)——王祥符为太上长老,超然于我们五人之上。
五十年前中原皇帝颁发给舜水镇义军一叠空白的诰命,王祥符有自主委任五品以下蛮夷地区文武番官的权力,诰命的有效期是一百年。当年发放诰命的时候,中土是大正王朝的正德皇帝元年,王祥符给昂山素星的空白诰命上于是填了“正德五十年腊月吉旦,代天子授昂山素星为五品白云属国校尉”。
——恩,按世俗中原的纪年,过了正旦,就是正德五十一年了。
正德五十一年的正旦,我和慕容芷的声望在白云属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当天山谷中的人都看到了我手刃了“妖人”,华夏人口中的我成为了为王启年报仇的大英雄,在武技和胆魄各方面都继承了他的关门弟子;而土著中则半公开地流传一个传言,说我才是天神派下来的真zhèng
使者,奉天神之命剪除了窃据使者之位的妖物。
我不知dào
这两个谣言的源头是哪里来的,背后是什么人别有用心地散布。我虽然为王启年报仇,但我们的师徒关系真的子虚乌有;我在土著人前已经公开否认过天神的存zài
,但依然阻挡不了我是天神使者的传说蔓延。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理会。不管背后人物散布这些话有什么目的,实jì
的效果对你我巩固岛上的地位大有好处。与其吃力不讨好地寻觅幕后人物,不如把心思放在提升自己的实力上。这个修真时代,只要有厉害神通,再阴毒的诡计也害不了我们分毫。”
慕容芷说。
——不错,和昂山宝焰的战斗,之前舜水镇的火药轰炸、王启泰的分化瓦解用处都不很大,最后还是我突pò
到了金丹,用上“蛇卫”才彻底解决掉的。
只要巩固好自己的金丹境界,岛上别人什么有小动作我都不害pà
。
从十月底开始,我和慕容芷依照《秋水篇》锻炼阴神。我决心花上三年的苦练,把金丹下层的境界站稳。
金丹武者锻炼自我的肉身,使用肉身和气作为和外物斗争的神通;而修真者锻炼念头和肉身两方面,使用念头统御的各种法术、符咒、法宝和飞剑等神通和外物斗争。
肉身和念头是性命的两个方面,都是一气所化。倒不能说金丹武者只偏至在自我肉身单方面的修liàn
,因为念头本就寄宿在肉身内,凡是肉身的锻炼,总能间接地锻炼念头——只是,他们没有掌握,或者不必去学习把念头独立出肉身使用的方法。
心身合一,贯彻了武道意志的直率一拳就是武道对念头的使用。
这种情况下,念头是不需yào
和肉身分离的。
但要施展法术、符法、飞剑、法宝等神通,就必须把自己的念头从肉身剥离出来:比如任平潮附在各处的封印、我们收集到的修真者纳戒等等,上面都有修真者附着的念头。在内室大殿攻击我的火龙,也是附上了任平潮的念头才能成型和灵动。
我的诸天雷法总纲变现的种种兵器和物品其实也附上了我的念头。过去我虽然不明白如何分离念头,但因为神魂烙印的符文,不假思索地自动完成了分离和附念的各个步骤,不过这仅限于我的诸天雷法总纲。
(慕容芷能够模仿我的雷法总纲发出最简单的三咒,这主要得益于她炉火纯青的小无相功,更精深的变化她也不能够实现——我对自己的诸天雷法总纲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没法口授给她里面的精髓。)
要分离自己的念头,先要自如地出入自己的阴神。
在内功阶段以下不可能自如出入自己的阴神,只有到了引气入体的筑基之后才能比较安全地修liàn
相关的法门。
原因有二点:
第一,内功阶段以下的阴神不稳定,很容易被外部阳气浓烈的环境分解成各种念头,然后消泯在天地之间。强光、天风、武者的精气、兵营的杀气、儒门诵经典的正气都对它有强dà
的伤害作用(我第一次练内功出岔阴神乱走,就险些被父亲的精气误催化掉)。
第二,内功阶段以下的阴神一旦离体,很难回到自我的肉身。不能回到肉身的脆弱阴神,过五六个时辰也免不了消泯的下场。
可是已经能引气入体的筑基者修liàn
阴神则不然:肉身和阴神之间的感应已经十分强烈,离窍的阴神始终能找到自己归还的肉身宅邸方位;其次,筑基者的阴神不再纯阴,因为能引气入体,已经一阳初生,对于外部的阳气有了勉强的抗性。虽然还不甚能承shòu纯阳之气,躲在暗室中待上一个周天再回肉身,倒妨碍不大。
筑基下层的慕容芷就是选择一间极其僻静和幽暗的虚室修liàn
出入阴神。我在她的虚室前立了一块牌子:“入此者一律杀无赦”,尤其警告脑子经常脱线的逢蒙,而绯红衣则守在附近护法。
她使用《秋水篇》记载的六十四种观想法,和我出阴神的修liàn
法一致。
纯阳的阴神为元神,六阳-具足,能和肉身一般活动自如,更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变化,那是元婴境界的修真者才能修到的成就。而金丹下层的我,体内阴神的水平实jì
已到了二阳的境界。如果遁出壳来,在清风徐来,月光皎好的夜晚就可以以游魂的状态外出。
按部就班地修liàn
阴神,到冬月末我已经能在气候良好的夜晚,像隐形的鬼那样在道场外的灵田上巡视了。阴神的我根本无需双足沾地,仿佛在半空浮游一般。虽然及不上有肉身时亚音速的速度,但比起寻常的步行还是快上许多,阴神仿佛如一股小旋风,掠过一望无际的田野,把景象全部收入自己的心头灵觉。
坠星山的洞天以前没有人住,坠星山谷一役后,数万华夏人和土著人迁居到我们的洞府来开垦。
——当然华夏人和土著人的说法现在已经过时。土著的诸部落被打散到华夏人中,变成和我们一样的编户齐民,恐怕几十年之后就要被融入华夏了。
……
正德五十年冬月中旬,在五长老的会议上王启泰向我请求开发坠星洞天。
大量的灵田需yào
人耕种,宝矿也需yào
人开采,凭我和慕容芷两个人不可能经营那么多的地方。
“好啊,如果属国人搬到洞天里来,也能给这个小千世界增添人气。不是说在有灵气的地方居住的时间长了,生育的下一代人也有不小出仙苗的几率吗?王长老,数万人还是太少了,这么大的世界,我看全部搬进来才好!”
慕容芷作为列席的替补长老笑着答yīng
王启泰的要求。
“你和小空是洞天的地主,我的建议全凭你们决断。现在还是先几万人来开垦好,坠星洞天未曾开发,那么多人住进去多有不便。而且,要是岛上的人全搬进洞天,我们这地方就不叫白云属国,而是叫坠星庄了。哈哈。”
王启泰顿了下说,
“产出的分成我认为五五为好。地主和佃农各占五成,哪方都不吃亏。”
“不,王长老讲得不公道。我看什一税比较好。我和小空两人用不了那么多灵药和矿物,倒是属国的民众可以用这些来改善日子。我只要一成的产出,九成都给佃农。以后也是,只要愿来我们洞天居住的百姓,我只收十分之一的产出!”
慕容芷毫无犹豫地正容道。
于是,几个月来在我和慕容芷居住的道场周围开始多出许多民舍,喧闹的人声代替了寂静的天籁。
对此我心绪复杂:自然百姓在坠星洞天安居乐业对他们是不错,我也答yīng
过王启泰要“造福”;但是我总觉得自己的地盘被外来的人侵入了,这本来是我和慕容芷两人的私密世界。
……
正德五十一年,我单独一人被邀请在元月十六日参加王祥符摆的私宴。
他并没有搬到灵气较好的北岛,与昂山宝焰一战后王祥符就一直蛰居在南岛的石塔不出。
中部我和慕容芷居住的坠星洞天、北岛五长老的议事所、南岛王祥符的石塔,是白云属国三个相互独立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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