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到了青冥山,海若降低了高度,她知道绿衣不喜读经讲道,是不可能在金银台那里的,她最大的可能是在镜湖。镜湖清幽少人,她应该在那里。果然到了镜湖边上,就见绿衣披了蓑衣,带着斗笠,还在湖边钓鱼。
海若一笑,轻轻地松了流云,轻盈地落在了湖边。雨柱云收,绿衣摘下斗笠,解下蓑衣,一抬头就看见了海若,他高兴地咧了嘴,马上又看到后边的暗夜,立刻冷了脸色,“你们干什么来了?”
“我们当然是来捉拿那个干坏事的小子来了!”暗夜大咧咧地走过去,拿起一根棍子戳了戳水桶里的鱼。“这鱼还挺肥,今天中午我们有口福了。”
“我说过要给你们吃了吗?”绿衣的性格就是这样,他经常忘记谈话的重点。
“恩,你要是不请我吃鱼,你的冤情就只能是石沉大海喽”暗夜不慌不忙,蹲在那里就用木棍插住了两条大鱼。
“我的冤情—”绿衣重复了下,“你是说,我是被冤枉的?”他一副喜出望外的脸色,让人一看既知他现在的烦恼。
“你还逗他?快给他看一看事实。”海若嗔道。暗夜喜欢极了海若的嗔怪之态,这让她显得更加的灵动活泼。
“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暗夜继续插鱼,眼睛都不看一下绿衣。绿衣难得聪明一次,“我中午请你们吃鱼,吃藕,还有青冥山的酿酒。”
暗夜伸手一扬,一面铜镜落入水中,整个镜湖都变成了活动的画面。海若立刻施法将铜镜捞了上来,递给绿衣,“你自己看吧,我去采摘一些野果!”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树林。
等海若将野果采来,看见暗夜和绿衣正亲密无间地在准备午餐。湖边的大柳树下,一个古朴的石桌,四个古朴的石凳。一张硕大的荷叶铺在中央,上边摆满了包好的莲子,十几条肥鱼已经上了桌;旁边不远的地方,几只野鸡野兔还有一只黄羊正在烧烤之中,空气中散发出美味的浓香。
看海若过来,暗夜将自己的风氅铺在一个石凳上,示意海若坐在上边,他顺手接过海若手里的野果,到湖边去清洗。
美味烤熟,暗夜将整架的黄羊搬了过来。先递给绿衣一只野鸡,绿衣受宠若惊,“我是为捉弄你向你道歉!”暗夜说,然后很自然地将另一支野鸡的鸡腿拧下来,“你先尝尝这个。”说着,变出一把切刀,开始分割黄羊。
海若暗暗想为什么不直接使用仙法,这里是仙界了不是吗?
绿衣却已经问了出来。暗夜摇头,“这才是生活。”
海若和绿衣不管什么情趣,他们两个是纯正的吃货,看他们去皇宫就知道了。暗夜不慌不忙,将这野味都拆卸到手拿着正好的程度,一边留意着海若的餐盘,不快不慢地供着。以至于两个吃货都注意到了。
“海若,暗夜他不错,你很有眼光!”绿衣放下了手里的野兔腿,说道。
海若害羞,“你胡说什么?我们不是----”不是什么,海若没有说完,绿衣已经倒好了酒杯,“我们庆祝一下。”
“好。”暗夜说着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想到青冥山的美酒可是有恢复人记忆的功效,他顺便问了一下。
海若也记得父王说青冥伯伯酿制的酒可以恢复大神的过往记忆,可以回忆自己的前世今生。
“暗夜你是天生地长,造化的神功,海若你是玉鲛族的神祇,都没有经历转世重生,哪里来的恢复记忆?但喝无妨。”
暗夜就笑着又倒了一杯,道:“我倒是希望我有前世今生,如果我和海若是三生三世的情缘,就可以免去了我追求不得的苦闷。”说着,对着绿衣举了举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绿衣奇怪:“要说这天地间,如今能够排的上名号的也不过三人,一是你暗夜魔尊,二是海若的师父晟天,三一个就是我的父亲青冥了。晟天是你师父,我父亲是你伯伯,都是你的长辈,你不好乱伦想要嫁给他们吧?那在这世界上唯一配得上你的,我觉得就是暗夜了。”
绿衣看上去荒唐糊涂,可是和暗夜却英雄相惜,绿衣喜欢暗夜的旷达无隐,就像他这次所做的事情,暗夜跟他讲的明白,没有任何的隐晦,他就是受不了有人亲近他的海若,正是因为担心她觊觎海若,才顺手将他赶走,既然海若对绿衣无意,那他赔礼道歉的也是理所应当。大英雄行走天地间,就应该这样,绿衣觉得,暗夜是个英雄。所以,他义无反顾,要帮忙说好话了。
一顿饭吃的欢畅,之后,绿衣陪着暗夜游览了青冥美景,而海若去见一见青冥,毕竟老头和父王是八百结交的好兄弟,人来了,却不与长者见面是不合适宜的,再说,她也打算把父王和母后离开了的事情告诉青冥,还告诉了他禅位金蟾,她也不打算在小泽国呆了,青冥挽留海若在青冥山落脚,海若说她打算去凡世走一走,算着海若的确有一个情劫即将来到,青冥叮嘱她要一切小心,不再说挽留之类的虚话。
海若去见青冥,是以晚辈的身份,暗夜和青冥是对等的,王不见王,因此,他不打算去见青冥,青冥也知道暗夜来了青冥山,但是他清心寡欲,无意权利,所以,也假装不知道他的到来。
十几天之后,海若和暗夜离开了青冥山,返回了皇城。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天上人间的差距还真是大。
海若和暗夜隐了真身,站在高空之上,看着皇宫大殿之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襟危坐,正是丽姬所出的太子安然,海若一见,一阵心塞,这个孩子和陆天师兄有七分的相像,比起师兄更添了一丝妩媚之气,显然是得了丽姬的遗传。
一切就绪,大战要开始了吗?
海若不禁望向了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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