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兰殿下果然很厉害啊。”
成都学院的休息区内,马渊感叹道。
和平常不同,这次他们比赛看得特别专心,原因是昨晚心兰来找过了他们。
……
“师父,对不起,我们……”
姜艾早就做好束手就擒且接受挨骂的准备,然而心兰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比赛打得不错。”
众皆无言,姜艾却是忍不住眼中闪出了泪花。
“为什么?”他哽咽道。
“没为什么,你们是学院的学生,努力比赛又什么不对?”
“我们可是背叛了他们,我们迟早会和他们……”
之前还在一起谈笑风生,不久之后就有可能成为互相厮杀的敌人,这让人如何释怀。因此他们才会一直驻足不前,直到前不久才好不容易放下一切,但见到心兰的那刻,愧疚再次忍不住涌了出来。
和平年间,像他们这些渴望蜀地变得更好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渴望战争!
只是许多事并不由得他们,就算他们明白蜀地民众不一定愿意,但他们生于蜀地,就不得不被这一身份束缚住,无论做什么事都必须代表蜀地。若做出有辱蜀地的事,就会有无数人在他们身上打上背叛者的名号。
若成为背叛者,他们之前在蜀地的努力便付诸东流,更不要说蜀地里还生活着自己熟悉无比的乡亲父老,试问他们又有何颜面为了外人而背叛那些信任自己的人。
因此他们无法给出回答,心兰也不需要他们作答。
“这不是你们的错……放心,我会阻止这一切发生的。”
战争没有正义,大家都在为了各自的理由而战,没有对错之分,但想阻止战争,就必须要拥有压倒双方的力量和觉悟……心兰不会说希望别人都有此想法,不过她会去努力。
众人摇了摇头,显然不是很相信,心兰也不在这上面说太多,拍了拍掌。
“大家打起精神来,这样下去可是打不赢河洛学院的。”
众人一愣。
“师父,你真自信。”姜艾擦去泪花,有些惊讶道。
“呵呵,因为我们襄月很强。”心兰为自己的队伍而自豪。
“我们也会赢。”霍长生道,只有这种情况他不会闭口不言。
“是吗,要不明天看过比赛你们再做回答如何?”
……
“河洛学院的确略胜我们一筹。”赵充脸色严峻。
“也唯有战了。”邓豫道。
众皆点头,他们已经决定全力以赴,就算对方是强敌也没用改变的必要。
但姜艾却是摇了摇头。
“不对。”
“什么不对了?”马渊惯例嘲笑他,“你该不会又想到什么羞耻的名号了吧?”
“汉之魂一点都不羞耻!”姜艾叫道,随之冷静下来,“我是说你们对师父他们的打法有什么看法……我觉得那才是师父的真正目的。”
“不就是打配合嘛,可我看河洛那群人接下来也会汲取教训照搬这套打法……不过我们已经确定能战胜剑圣的队伍了吗?”马渊道。
“是剑圣影子。”班朝更正马渊的说法,“那家伙也就‘逆卷流’有些厉害,但我能对付他。”
七进七出期间无敌,班朝有信心战胜长时间读条的李药师。
“别把话题扯远了,如果我们会一直胜下去,肯定要和河洛一战。到时候你觉得对手还会重蹈覆辙吗?”赵充倒是思路清晰。
“你丫以前果然是装傻!”马渊怒道。
“嗯,师父肯定也料到了这点吧。”
“心兰殿下没想那么多吧?”廖化弱弱地插口,“你们是不是过度解读啊?”
“不,心兰一定想到了。”邓豫反驳道。
“你们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马渊可不放过八卦的机会。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姜艾暂时无视了马渊,“我的想法是——”
……
蜀地众人的担心却是多余了,李药师已经决定放弃明天的比赛了。
说到底,比赛在他眼里不过是类似于过家家的小事,而且如今有作为影子的他背锅,也就没必要去为剑圣的名誉是否会受损而担心了。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李药师来到黄河边。
当然,谢浩然也在。
李药师可没忘记剑老答应他的事——只要打败剑侠就告诉他真相。
“那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
就连刘天也没能预料到李药师在见到心兰和燕雅的表现后居然会这样想,只能说是李药师对谢浩俊的实力和过去的为人信任到了极点,以至于他不会思考另一种可能。
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谢浩俊布的局,目的他想不到,但不妨他把谢浩俊找出来。
虽说剑老缺点多得数不清,但唯独守诺这点被他和谢浩俊都认同,因此比赛结束后他就第一时间来找谢浩然了。
“抱歉,我要在这打败你了。”以防剑老耍赖,李药师放出留影石。
然而谢浩然并不意外,从滔滔江水中收回视线,扭头望着李药师。
“你有真意的吧?”
李药师一怔,他没料到谢浩然开口就是这一句。一直以来,他对于什么剑侠都不以为然,不过对方好歹救了自己,他把谢浩然当成随从级别来对待……打个比方就是次于张公瑾的地位。
“当然有。”
谢浩然喜形于色。
“那就好,不过战斗太伤和气,我们不如比别的东西?”
谢浩然指向黄河。
“我们往那里劈一剑,比比谁溅起的水花……”
没等他说完,李药师已经取出剑,左手放在腰间的风神剑柄上。
“水花?不要开玩笑了!”
一剑激起千层浪!
李药师随意劈下的一剑,分开了整个黄河,溅起遮天蔽日的水壁。
“你也能办到吧,比水花更本没有任何意义!”李药师这一剑用了的神风非常少,这固然有其伤势没有完全好的考量在内,最重要的是分江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他全力出手,“别浪费时间了,和我一战吧。”
“真厉害啊。”
谢浩然愣愣地望着接天水帘感叹着,却没有接战,等江面恢复平静,他缓缓拔出剑,挥出——
“什么?”
想象中的一剑断河并没有出现。
准确说是没有马上出现,谢浩然磅礴的真意剑气在黄河之中游荡,就像一条灵蛇,一点点地把黄河水分开。李药师注意到,谢浩然的剑气甚至在有意识地躲避河中的生物。
不仅如此,随着河水被分开,大量黄沙被谢浩然从水中分离出来,然后被运到河岸边排掉。
“你在干什么?”
李药师难以置信,平心而论,谢浩然这一手比他的一剑断河难度更高,但他绝不会因此而服输,就算别的人来也一定会和他一样。
因为谢浩然本末倒置,把比试之事抛到了脑后。
“有本事你去消灭上游的黄沙之主啊,做这个有什么意义?”
由于黄帝等人从西方迁徙此地时过度开发,导致黄河上游之主大怒,从此不断让黄河周边中下游发洪水,同时通过水土流失让黄河河床越来越高,使华夏子民防不胜防……清理黄沙的事自周朝以来就有议论,但始终没有付诸于行动,因为唯一的解决办法消灭黄沙之主会导致黄河断流。
而黄河虽然危害大,但河岸两边的人们始终需要它,因此人们把这称为黄沙之主的“永恒诅咒”,只能一代接一代地治标不治本。
谢浩然是很厉害,但还没厉害到能改变这一现状,更不要说他根本无法坚持多久。
“对不起,我忍不住。”
谢浩然苦笑道,他何尝不想像李药师那样随意一剑,但光是感应到河里的黄沙他就忍不住了,更不要说河里还有别的生物。
花费了远多于李药师的时间,谢浩然终于成功断河,然而他这种做法注定溅不起任何浪花,而且最后的时刻,就像上游突然空降一个大坝,下游彻底没了河水,这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是你赢了。”
让黄河恢复,望着那一如既往的浑浊河水,谢浩然仰天长叹,悲痛欲绝。
“无聊!”
李药师怒不可遏,谢浩然如此大费周章,身上的气息明显弱了下去,这时候即使打败他又能证明什么?
为今之计,只有如剑老所想在比赛中击败他,李药师越想越愤怒,拂袖离去。
望着李药师的背影,谢浩然轻摇头。
“的确是我输了,为何不信我?”
李药师的一剑看似什么都不考虑,然而他一剑下去“恰巧”没有伤害到任何生物,断河之后迅速恢复,展示实力的同时避免了因比试而影响下游的水流情况……反之,他看上去在努力,实际给下游的人带来了极大麻烦,更不要说那清理出来的黄沙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黄沙之主的黄沙,自然不是凡物,但它的效果只是让其变成塑料袋一样难处理。
“这下有得头疼了……”
不过,谢浩然还是很庆幸自己能在比赛之前和李药师比了这么一场。
谢浩俊是假货他如何不知,但这假货若是十恶不赦之徒他就无法坐视不理了。
所幸的是,李药师的真意他刚才体会到了——
“拥有真意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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