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乍看魏八柱国和宋的八部天王相呼应,内部实则差异颇大。
诸如侯莫陈、于思敬、贺拔、独孤疑之类,也许实力不比陆抗、马腾云、姜水天等要弱,但魏国没有给予他们封地,也没给予他们组建独立部队的权力,让他们和八王齐名实在有些勉强。
尓朱永早年最看重的是表亲慕容绍,然而慕容绍的运气总是缺了那么点,每次胜利都有些不完美,留下了诸多被人口诛笔伐的黑点,其处境和宋的杨靖好不了多少。
再就是拓跋英了,他的确是八柱国之首,还拥有除尓朱永之外的魏国第二名八阶中级作为副手,但他代表的是魏国皇权,这一次北方出事召集八柱国,第一个走出来拒绝的就是拓跋英,理由是要在南边继续抢地盘。
“如果在北方失去的土地能以五比一的倍率在南方夺回来,那我会毫不犹豫选择留在南方。”
不仅是孝文帝兄弟,拓跋英也非常清楚这场战争是古蒙孤注一掷,和前面两人不同,他是鹰派,甚至提出了放弃魏国在北方的土地,然后全民搬到宋境的建议。
六个八柱国指望不上,剩下的就唯有最强的那两员了,而他们也是真正配得上和宋国八王相提并论的人物。
当然,这两人如果再论高低的话,宇文獭无疑是相对弱的那位。他也没有封地,只是他有自己的专属部队,有韦孝宽这员平平常常的武将……估计任何一人看到这里都能猜出来被派往北方的是谁,也唯有他,才这么看不起宇文獭。
高悲,也许会有人觉得这名字很怪,问为什么不是高兴、高渐离、高文、高德……事实上,他的父母一开始起的是和高兴差不多的名字,或者说,是更贪心的名字。
高高兴兴、欢欢乐乐。
当然,不是高乐、也不是戴高乐,只是事到如今都没所谓了,因为自他懂事起,他就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什么时候懂得事?那一天高悲可不会忘记,因为他的父母就是那时候死掉的,被入侵魏国边境的突厥军杀死了。
向南方的宋国学习文化制度,是魏国一直以来的国策,但在成功学到宋国的优秀之处之前,不少人学到的是宋人的懦弱。
或者说,学到了书生的天真幼稚。
围在魏国四周的野兽便扑上来,撕咬他们的血肉。
所以那天高悲懂了,如果不能让敌人悲伤,他们就无法高兴欢乐,更不要提什么幸福了。
于是,他舍弃了旧名。
那为什么不叫高泣?
因为他要让敌人连哭泣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北上,他是主动请缨,因为他要杀死那个产出懦弱思维的国家的将领,还有就是——
“段韶,给我杀光沿途的突厥军。”高悲脸上宛若万年寒霜,不动摇不恻隐,“古蒙不需要逃兵,胆敢窝藏逃兵的城镇,也一律给我摧毁!”
“遵命!”
和只有两万专属部队的宇文獭不同,高悲不仅有八万专属部队,更是有调动二十万大军的特别权限和明确的封地,麾下斛律黑夜、段韶、高兰陵每一个都是八阶强者,放出来都是能取代任何一个柱国将军的人物,他不自傲还有谁能自傲?
至于想趁机夺取魏国土地的突厥?谁抢谁的还不知道!
当然,尽管突厥外强中干是古蒙内部公认的事,但能够以数千人击败突厥十万兵的部队,大概也有宇文獭的水准了吧?所以他把儿子高兰陵派了过去。
高悲当然知道兰陵是宋国的地名,但关键是兰陵在临沂,他要征服那里,然后把那里的某座庙踩在脚下,以告慰父母在星空之灵。
所以他给儿子起了兰陵一名,时刻提醒自己。
现在古蒙已经拿下了山东,但临沂不属于魏国……不要紧,那里最终会属于他们的,他有这个自信。
“黑夜,我们走。”
输?
不存在的,如果只有他自己,也许有败北的可能,但他有斛律黑夜……用宋国的历史故事来形容,斛律黑夜就是他的韩信。
只要给他足够多的兵力,他甚至敢让斛律黑夜去挑战尓朱永!
……
白袍军四处追杀突厥残军,好扩大战果——就陈暮云看来,这活脱脱是突厥军为了自己逃命找的借口。
胡人的说法自古以来就有,而在古蒙内部,甚至有天下古蒙人出自五胡的说法,五胡最终联合起来组成了突厥这个体量大,实则无论资源、将领实力都是古蒙底层的中等国家。形势占优的时候还好,一旦情况不妙,突厥就变成五胡,甚至“小十六国”,各个族长带着自家部落人马四散逃脱。
这种情况下他们鼓吹陈暮云“大军”有百万,被打脸了就改称白袍军皆是三米巨人,一个打一千,千军万马来了都要跪。有的则是说主力被陈暮云一路追杀,他们不得不分散开逃跑好为卷土归来保留“革命火种”。
稍微有文化接触过光明派出品的地球志的人,则是打了个比喻。
“这是东方的敦刻尔克,是一次伟大的胜利!”
他们并不清楚,天球世界最终是敦刻尔克的进攻者统一了西方,建立了罗马帝国,与美和核纵国分庭抗衡,至于逃到某三岛的“王师”,法西兰人民北望一年又一年,就是不见他们上岸。
“光是南下就已经忙不过来,哪里还有功夫去扩大战果!”
这才是真实情况,他们的战略目标是带拓跋明去洛阳,别说是无伤击败十万,哪怕有无伤击败七十万的机会,只要这七十万大军不挡他们的路,就没有战斗的必要!
当然,陈暮云他们这么想,敌人可不会这么想,自己人也不会这么想。
尤其是后者,已经可以看到他们对陈暮云的南行之旅大书特书,大吹特吹的未来了。
“X年X月X日,陈暮云率军七千,破突厥军一百万于X地。”
这真是当事人看了都脸红的吹捧,只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
他们的确在靠近自己的目标。
对陈暮云军来说,这便是胜利了。
5月24日,陈暮云军在又一次无伤击溃突厥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五万人之后,终于迎来了比较舒心的一段路,当然,这仅仅维持了三天不到。
“是魏军。”看了一眼对面的阵容,拓跋明道。
陈暮云也看出来了,出现在面前的部队,虽然人数只有两万,但军容远胜之前遇到的任何突厥军,而为首的武将,更是——
“女人?”陈暮云有些惊讶,因为在他印象中,即使是比较开化的魏国,女人的地位也不高。
“那是高兰陵,八柱国高悲的儿子。”拓跋明解释道,“他是男子,只不过面容绝美得宛如天姿国色。”
“原来是娘娘腔。”一名粗鲁军官笑了。
“为什么不戴面具?”牛皋关注的却不是这些,他从不小看面容女性化的人,更不要说他是认识林玉的人。后者虽然还稚嫩,但已有猛将雏形,配合他的容貌来看,简直可谓天使面容的杀手……如此看来,想必高兰陵也是类似的人物,才能让拓跋明露出如此凝重的面色,只是一般来说,这样的人上了沙场都会戴个面具来遮掩,因为军队讲究杀气,太过阴柔的面容会起反效果。
“这正是我要提醒各位的地方,他的美貌太出名了,以致于成为了特技——能让己方兴奋,让敌方怜香惜玉。”
“不要说了,想吐。”有军官道了。
“一会你肯定会迷上的。”拓跋明很认真地说道,不过他更多是担心陈暮云。
“放心。”
陈暮云很是镇静。
他的心中早已容纳不下第二人了,再美也无法动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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