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杜‘玉’清在整理今天观感的时候,把自己的困‘惑’也写了下来。.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除此之外,还写了一点对于林府的不大认同,对于林家园林的富丽‘精’致,杜‘玉’清在欣赏的同时暗自觉得过于讲究了,祖父常说:居安思危,忧则思进。子‘女’若是都沉溺于在这骄奢‘淫’逸的享受中,如何还能吃苦思进?“奢靡之始,危亡之渐”。太过奢靡的享受,对于子孙后代恐为不祥。
不过,今天杜‘玉’清觉得有一个方面受益匪浅,从林夫人和林莹如她们身上,杜‘玉’清看到了自己待人处事缺乏的品质,那就是圆融委婉和善解人意。很多事情,不仅要发心良善,还要处理得委婉得当,才能相得益彰,和合圆满。不然有可能就事倍功半,甚至适得其反。如今回想起来,自己以前的言行的确有疏漏和不当的地方,以后必须留意和改正。
如果说直率是杜‘玉’清的优点,那么委婉就是林莹如的长处。想到这里杜‘玉’清心里一动,今天早晨自己说:“直,所以立;曲,所以容。”是自己根据昨天观察自然和社会活动时有感而发,实际上“直”和“曲”不是矛盾的对立,它们是相互兼容地构成了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曲则全,枉则直”,反过来也可以说:曲是为了全,枉是为了直。而人类就是受此启发。会不会建造出了房屋、桥梁、马车、器具…故此,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想到这里杜‘玉’清‘激’动起来,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用“直”和“曲”建筑成自己的世界?三十年为一世;四方边际之为界。时间和空间组成了一个人完整的存在。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古代圣贤用自强和厚德构成了这个世界人的高度和广度。鼓舞着古往今来君子们以此修行不辍。
杜‘玉’清豁然开朗。原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却可以通过“惟‘精’惟一”,‘精’诚专一来求真,来认识。父亲说:“要深入一‘门’,设立支点,然后建立连接,达成平衡。”原来万法归一,父亲是想让自己借由一‘门’学问的深入钻研,突破一点,从而理解天道,再扩展和打通与万事万物的连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以武入道,原来是这个含义。
想到这里,杜‘玉’清不由地热血沸腾,‘激’动得坐不住了,她看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标,和尽管模糊不清,但已经觉知大致方向的通往目标的道理,啊!这一刻她觉得她的人生充满了意义,充满了探索的价值。她兴奋地想大笑;想长啸;甚至恨不能对所有的人说:我,杜‘玉’清,要修行了,我要以武入道了!
然而,响应她的只有无边的黑暗和万籁俱寂,甚至她都不能发出一点声响,不然,这声响在黑夜中就会放大成为扰人清梦的惊雷。伟大的事件的发生往往都是悄无声息的。杜‘玉’清走到院子中,深夜寒咧的冷风吹得她的鼻子发酸。她仰头看天,月明星稀,苍穹静谧,世界是如此是广大,安宁而神秘,消化、接纳和吞噬着一切。
回到房间,杜‘玉’清突然意识到要想以武入道,只凭着自己眼下的练习是不够的,还要投入更多。既然读书需要朝于斯,夕于斯。那么练武也如此好了。想到这里,她决定像以前一样在晚上也腾出一些时间来练习,主要是复习和强化白天学习的内容,但多少合适呢?
杜‘玉’清以前就意识到,三是个神奇的数字。《道德经》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武功需要千锤百炼,杜‘玉’清现在每天在父亲的指导下把所有的动作分拆开来,利用要诀,一个一个地重新定义、揣摩和练习。那每天晚上也不要多,就练习三个动作,每个动作做三百下吧。
长拳初级套路开始的基本动作是马步双劈掌、拗步冲拳、蹬‘腿’冲拳。杜‘玉’清从马步双劈掌开始。
起势,两手握拳曲肘抱于两侧,然后左脚向左打开,两拳在腹前‘交’叉错臂,上举到头顶后向两边劈下,完成定式。杜‘玉’清开始一边数数一边觉察自己动作是否到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
不对!杜‘玉’清发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快,好像身体有自己的主张,为了完成动作的数量,它一直往前赶,而忽略了对动作的细致准确的把握。她不由地笑了笑,自己这是在骗谁呢?是用完成的数字给自己一个‘交’代吗?她把动作又慢了下来。
…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一百三十九、一百四十…
杜‘玉’清又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因为心里同时要数数,又要觉知动作过程,她的心思往往越来越偏重数数,又忽略了动作。没有觉知的监督,身体是用它的惯‘性’在运动。有段时间,杜‘玉’清对于动作的记忆是完全空白的。也就是说,她身心是分离的。
练习到了二百下,杜‘玉’清找来一个漏壶,开始计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完成一百次练习的时候,杜‘玉’清看到漏壶上标注差不多是一刻的时间,那么以后就用三刻的时间来练习一个动作,而不再以数量作为统计标准,这样自己就可以更专注于动作本身。
第二个动作是拗步冲拳,身体左转,右拳向前出击。这个动作简单,又动感十足,很容易就和后面的蹬‘腿’冲拳连贯一起,变成一气呵成的连续动作。杜‘玉’清‘花’费了好大意识,才把它们分开一一练习,力求做到完善。
不需要数数,杜‘玉’清发现自己还是有其它因素干扰自己的专注,原来自己心中有这么多的杂念,它们时不时地会蹦出来引开她的心思,让她心猿意马。走神、觉知、修正,杜‘玉’清一次次地把自己的心思拉回来重新放到自己的身上,手臂旋转时微妙的运动轨迹,‘腿’脚蹬出时每块肌‘肉’的变化。原来觉知就像一位督察御史,随时让另一自己看到自己当下的不足,时时提醒自己修正错误。
夜深人静,没有人打扰,没有人注视,杜‘玉’清感觉更内在,更细腻,她和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外在的一切。
沉静、觉知,身心合一。
原来每个动作都不简直,它们是那么细腻和微妙。三个动作都完成的时候,杜‘玉’清累得浑身无力,汗水把衣服全部都浸润湿透了,四肢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她一边用干布擦汗,一边思忖着:慢,原来比快更难,尤其是要这些动感力十足的动作变成一点点缓慢的体验,那更是艰难,很容易就掉入了习惯的模式。她突然想到父亲为什么能够把这迅疾的劈杀变成这么内在而细腻的体验?父亲是自然领悟出来的?还是有明人指导?杜‘玉’清心中充满好奇。
擦干了汗水,杜‘玉’清换上干爽的衣服,坐在‘床’上打坐收功,不知什么时候困极瘫软在‘床’上沉沉睡去,半夜被冻醒了,朦胧中裹紧被子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天空上飘起点点小雪,杜‘玉’清他们不得不在游廊的狭窄空间里一字排开练习。今天杜渊之讲的要旨是“拎腰”,它是以腰为主宰,将命‘门’处微微‘挺’起,在立身中正的情况下据势力行。身体始终处于一种若龙蟠虎踞的状态,如立马扬刀,居高临下的状态。
……
第八天,父亲讲了立身中正时还要肢体放松,松静自然。父亲说:“脊背‘挺’直和放松均匀并不矛盾,它是一种中通外直。唯有松,才能接纳,唯有通才能上下相连,整体合一。”
父亲还讲了一个新方法来领会柔和缓慢、松静自然的要领:用意不用力,动作如‘抽’丝。出拳时,要感觉自己手上有一个丝线,如果稍微用力了,或者动作太快了,都会把丝线扯断;可是动作太软和太慢它又会松散地缠绕在一起,非得力量均匀才行。一天下来,杜‘玉’清发现自己意念中的丝不知断了多少回了。
到了一个月后,杜‘玉’清发现自己在站桩时口中有**上泛,吞咽下去竟然是甜津津的。站完半个时辰,她竟然有意犹未尽的感觉。练拳时原本酸胀的手臂变得沉甸甸的,慢慢推掌出去的时候感觉到迟滞,似乎空气中有阻力一般,她心中一喜,难道这就是气感?
每一天,杜‘玉’清都专注地练习,细心地体验,她觉察着自己身体一点点的变化和进步。这种变化甚至从练武向生活蔓延。慢慢地,她在行走、站立甚至是坐着的时候都会注意体会着拎腰的感觉。脊背‘挺’直,轻灵不浮,沉稳不僵。
生活是一种修行,放松、接纳、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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