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十几步,直至退回到山丘的脚下才趴在了地上;
远远望去,肉虫子之间露出的那条腿和那颗秃脑袋没有丝毫反抗的样子,秃子甚至连动都没动过一下,心底一阵苦意袭来...他死了?
回想起刚刚所看到的那些骸骨和腐尸,我想过无数种他们死去的方式:
比如遇袭,敌人可能是那石碑的始作俑者,或者是一群突然袭来的毒蜂,这在这座岛上都能说得过去;
亦或是他们由于某种原因而自相残杀;
但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会是眼前的这种二十公分长、手腕粗细的大白虫子作的祟;
“去救吗?”,我心里一直在嘀咕着这件事;
“如果那大白虫子里的人是我,秃子会救我吗?”,我问着自己;
也许会,但如果里面的人是虎丫,他一定宁可自己死,也会把虎丫拖出来,但换成我在里面却未必;
“如果是虎丫呢?她会去救秃子吗?”
肯定会,即便虎丫很希望秃子嗝屁朝梁大海棠,但她只会让秃子死在自己的手里!
一口浓浓的呕吐物由我的嗓子眼儿呕咳了出来,我分辨不出吐的到底是什么,因为肚子里本该什么都没有才对,钩子做的那顿晚饭里的白虫子已经令我把几天前的饭食都吐了个干净,可晚饭的白虫子和这个相比,简直就只是一堆幼卵......
剧烈的呕吐令我双眼有些模糊,我不敢跑,因为这个结果眼儿乱跑保不齐也会让我自己遇上这种可怕的东西,它们的脑袋很像是我曾经看到的一种深海生物,没有脑袋,牙齿长向嘴的中心,可我却死也想不起来它到底是什么,但的确恶心至极;
可就当我胡乱的擦干净眼中因呕吐挤出的眼泪,却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正在十几米的地方缓缓的仰起了身子...
“救救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令我猛地一醒,那是秃子求助的声音;
“他还活着!”,我心头一暖,抬头略看了一眼;
“救救我...”
又是一声,那声音很尖,似乎秃子已被这些大白虫子勒得够呛;
“他姥姥的,先救了人再说,毕竟是曾经一起出过生入过死的,大不了拎着腿往水潭里蹦,也总比看着他活活被勒死强”;
我嘴上骂了一句,拎着大骨棒子就往前扑了过去,可能起身太猛,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淤泥、草梗糊了自己一脸;
“真特么是倒了霉了...”,我咬着舌头发狠的骂了自己一句,心里却在嘀咕着“但愿这种虫子没耳朵,听不到我的动静”;
时间过去了足足一分钟,我的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响,就在我心头松了口气心想着秃子你再坚持一会儿的时候,突然,在我的脑袋顶的地方,哗然传来了一阵阴冷的诡笑声!
我的身体由脑袋顶到脚指头间儿,一寸寸的凉了下去,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都已经冰冷至极;
缓缓抬起头...一只犹如巨型蚯蚓却没有前端的大肉虫子,正扩开它那张腥臭无比的大嘴对着我,我甚至能数得清它嘴上的利齿个数儿...不,那不是利齿,那是他娘的肉芽!一根根犹如触角般的肉芽!排成一圈儿长在它大嘴的周围,不停的向着我的脸上触来;
我的眼睛像是要爆出自己的眼眶,喉咙里都已经没了热气儿!他的触手离我越来越近;
虫子大嘴再次张开,就当我以为它要活吞了我时,却听到它的嘴中突然发出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救救我”...
这声音让我瞬间站了起来,这个动作没有经过我的大脑指令,而是自己的身体自发的、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我愣愣的看着那东西,盯着它已仰视我的大嘴,接着就蒙圈了,甚至几乎觉得刚刚那是在幻听而已,这怎么可能?
但事实就在我的眼前,不及我多猜,那声音,的的确确就是这像蛆一样的东西所发出!
这条大虫子不及我的膝盖高度,不停地左右摆动着直径足有十公分的嘴巴,像是在打量着我,随即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小哑巴”。
汉语!
这一次的声音比刚刚还要清晰,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这他娘的虫子是成了精了吗?”,我一时间脑袋有点乱,这白虫子那动作分明就是在跟我说话,而且说的还是特么汉语!叫的还是老子的“乳名儿”,要知道,在这岛上所有两条腿儿走道儿的,都还没学会几句汉语!这么条比蛆还恶心的大虫子居然先特么学会了?
以前我也听过易邪生物能学人说话的事,但除了鹦鹉巴哥这些鸟类外,大多只是子虚乌有,但像眼前这种似是有着灵智般和人对话的生物,我却闻所未闻!
“小哑巴儿”,它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比起此前我听了个真楚!突然便感觉到不对的地方,这大虫子说出来的汉语,怎么特么带着股子我们京片子味儿?
说起这京片子味儿,有人说这是普通话,但兹要仔细听,区别大了去了:
比如“动物园”,在京片子口音里就是“洞园儿”;再比如西二旗这个地名儿,京片子发音就成了“线儿旗”,涮羊肉成了“霜肉”,口香糖成了“考恩糖”,这种事儿举不胜举;
于是,我的乳名“小哑巴”,在京片子发音里实际上就是“小哑倍儿”,而且发音极快,转瞬即逝,耳朵不好的绝对听不清楚!
可眼前这大白虫子,怎么就特么跑着这么一嘴地道的京片子口音呢?跟姆们老家呆腻味了、携家带口漂洋过海跑这荒岛度假?
不对,那句“救救我”也是这虫子说的,但却是土语!假如这大白虫子真的会说人话、有着人一般的智慧和灵性,那么它在这岛上会的也一定是“土语”而绝不可能会汉语,因为我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乳名!
它是在“学说话”!像鹦鹉学舌般在“学说话”!一定是这样,目的就是用这样的语言设下陷阱,等待着猎物的队友来救援,才好照单全收!
可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句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口音“小哑倍儿”,它又是跟谁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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