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扎堆儿围攻那两具倒霉蛋儿死尸的白袍人此时像是清醒了不少,听到我的喊声纷纷抬头向山道拐角处的弓箭人望了过去,他们纷纷攘攘的喊着什么,只是一瞬间,只见那几个赤身汉子抄起傻大个子蛮人的木矛便跟在我身后冲了过来,他们冲得很快,几个腾跃就已栖在了我身后的位置,口中同样怒嚷着他们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的“啊雷呀”,而更多的白袍奴隶们,像是被这种嗜血的气氛所传染一般,嗷嗷怪叫着瞪出红眼睛奔向另几台弩机,不绝的咔嚓声传来,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我花了一个半月才搭起了的几架大家伙便尽数被他们拆得只剩下根过了油的草绳弩弦。
那杂毛儿弓手见状转身顺着山道就往山下跑,我叫嚷着,追在他的身后,转过一个弯角便在众奴隶的簇拥下一脑门子扎进了那些原本在山下收拾奴隶、现在上山支援的后续煞灵人堆儿里。
这些煞灵人足有将近二十个,他们见到一身是血的我也是一愣,没等提起长矛,我喊着“啊雷呀”便一记木棍劈头盖脸的朝走在最前面顶着兽头的煞灵人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我置信这一击的力道带着我身体的惯性砸了出去,就算他钢筋铁骨,不死也得砸晕过去,果不其然,兽头被这一棍子击飞出去,他的脑袋显露出来,那是一个其丑无比的巨汉,此时却已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
身后的奴隶们借着奔跑下山的惯性怪叫着涌了上来,狭窄的山道顿时被塞得拥挤不堪,煞灵人的长矛和木槌在这种密度下毫无用处,只是不远处的几个弓箭手连同那杂毛纷纷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之上向我身后急射,他们根本没有瞄准目标,而是向人堆里任意释放着他们的箭矢,我身后不断有人倒下,但却有更多的人不断填上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倒下的几个白袍人,突然感觉到胸中一口气似要耗尽,“人死鸟朝天”,我喊了一句奴隶们听不懂的汉话,又长吸了口气,接茬儿鬼叫着扑在最前面。
最先反抗的那个秃头赤身汉子第一个并肩站在了我身边,把身体挡在了我的前面,他比我高出不少,虽不及煞灵人那么高大,但却严严实实的帮我挡住了一切可能的攻击,可即便如此,我的腮帮子上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仅是这一拳,我的眼前就冒出了斑斑点点几个星星。
就这样,由山顶冲下来的奴隶们犹如下饺子般不断涌了进来,不少白袍人连带着煞灵蛮人被挤下山道,坐着滑梯一样摔出了我的视野,又在山脚下摔得鼻青脸肿连滚带爬的立刻站起与蛮人扭打拼命。
放弃了手中木矛的煞灵人连带放弃了他们中的几具尸体,沿着山道一步一步的被一群犹如恶鬼的我们所挤压,拥挤的乱斗使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我们也停止了鬼叫,手足并用的用短木棒往他们头上、胸口招呼,而几个矮小些的白袍人甚至钻在人群的空隙中伺机就给煞灵蛮人的裆部来上一记重拳。
此时的我已经不再受腿伤的影响,被夹在乱奴群众被他们任意拉拽拥挤着,脚根本不用着地肆意挥舞着我的木棍和拳头,我转头看了看那秃头汉子:“早特么为什么不动手?”我边抡着棍子便问了一句。
秃头不解地回了一句土话:“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不早点动手杀煞灵人!”
秃头仍然回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们都被挤得气喘吁吁的往下拥着,一边抡棍子,一边你一句我一句的扯着蛋。
“你瘸着腿怎么敢喝这么多煞灵人打?”他用敬佩的眼光望着我问道。
我咬了咬牙道:“老子要知道有这么多煞灵人,老子往回蹦了!”
秃头说道:“你怕吗?”
“不怕,我就是有点想尿尿”,我没好气儿的轻声回了他一句。
我被挤得连血都快吐了出来,不少白袍人手中的木棍都已脱手丢向不远处的煞灵弓箭手;或是在这种境遇中被挤落在地从此消失不见,我的木棍也早已脱手并正中那杂毛弓手的脑门儿。现如今的战斗,与其说是战斗,还不如说是一大波矮瘦小个子和一小撮儿壮汉之间的相扑比赛,冲下去三米就会被挤回来两米,彼此的拳头像不要钱一样往对方的脸上招呼,惨叫声不绝于耳。那秃子不时的在我身边跟我唠嗑儿,东一句西一句的扯个没完,居然还一脸善意的微笑,我看我后边的,一个赤身汉子甩着他那条已经脱臼的胳膊逐渐掉了队,而另一个正犹自向我的方向挤了过来,看向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可一扭头的功夫,他便被人群挤下了山道,自此再不见踪影。
秃子扭转过头儿说道:“他死不了,你信不信?我跟你赌两个婆娘”。
“他跳过山涧,那都没死成”,他又补了一句。
我心说这位秃爷居然跟我一北京孩子臭贫,还特么是在这么个你死我活的当口儿,说实话,我一丁点儿臭贫的心思都没有,不然一定能噎得他一句话都回不出来,只好叹气说道:“想办法,赶紧弄死这群狗东西才是正经的”。
“还没到时候,这里太窄了,再往前一点会宽很多,只要到了那里没有更多的煞灵人,这群人就会被我们围住,上山时我已经观察过了”。秃子没看我,而是舞着拳头一拳砸在了刚冒头出来的煞灵人门牙上,随后他自己呜的一声甩了甩手说了一句:“牙真硬”。
他没说错,这样的局面只大约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又一处拐角过后,我身体突然感觉一松,伤腿瞬间着地,疼得我脑门儿渗出了汗,也几乎与此同时,那秃子突然站在我身边模仿着我的声音喊道:“围住他们,藤神呲牙啦!藤神让吃掉他们...上啊...!”。
一时间白袍群中人声大沸,我身后奴隶们听到秃子的话犹如打了鸡血一样呼啦一下有我的身边挤了出去,仅存的几根木棍任意向被围住并挤压在岩石壁上煞灵蛮人脑袋上招呼,我始终在找那个杂毛儿弓手,便被缓缓的挤出奴隶群,而等我再发现那弓手时,他却早已被众人踩折了下颚骨和肋骨,甚至连骨盆都已脱节,整个人分成三段儿的惨死在了一块石头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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