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元蒙和南疆拉开了次日的决战,一声令下,双方又一次惨烈的碰撞到了一起,血肉横飞,战况空前,南疆以无数战象开道,元蒙用骑兵为先,不到半个时辰战场上又多出了五千多具尸体,比昨日更为惨烈。
不过对于南疆来情况却不妙,因为地面战场开始呈现败象他们的军事实力本来就相差甚远,昨日一场厮杀对南疆很多本土子弟的兵马来如同梦魇,元蒙军队久经沙场,看惯了尸横遍野,南疆则不行,经过昨天的血战很多人变得精神上不堪重负,士气不振,战线逐渐往后缩,侬吁柯依然没有下达退兵的命令,因为他在等元蒙祭出莲师八变,只要破坏了它,盅师的手段就可以尽情的施展了,到时候挽回战局也不晚。
巴汗恪站在中军的战车上,冷冷的看着前方,身边有谋士笑道:“南疆开始败退了。”
“意料之中。”巴汗恪吩咐道,“命令所有活佛密切注意贼子盅师动向,他们绝不甘心失败。”
情况确实如此,侬吁柯翘首企盼莲师八变能出现,但是战场有利于敌人,他们不一定会出手,换言之,如果不能压制住敌人,那么就不能逼出莲师八变,从而更不能达到南疆一举扭转战局的目的。
“我们要出手了。”沙马俄里站在苗不燕身边,看着山下方的正面战场忧心忡忡的,“我南疆子弟现在已经不支,照这样下去只不过是凭添伤亡,须得我等联手施加压力才行。”
“你不能去。”还没到苗不燕发话,刀玉鑫立刻否决,“如果你去等下莲师八变真的出现了,我一个人太吃力,必须有你的帮助。”
“可是目前不去不行。”另一个寨佬对苗不燕进言道,“教主,如果我们不出手,元蒙会越杀的越来越顺,到时候什么也晚了。”
苗不燕愁眉紧锁,她心中一直在衡量应该如何给元蒙适合的压力,同时又能保存足够的实力对付后面的莲师八变,似乎除了沙马俄里这样的大寨主前去就没好办法了,可他去了后面怎么办?真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我去吧。”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来,众人回来看去,原来是扎颇,他平静的道,“教主,老夫主动请缨,我有办法能直接逼出莲师八变。”
“您?”苗不燕有些不解,“如何这般自信?”
“你是……”海丹愣住了,刀玉鑫他们也都沉默不语的看着他。
“是的。”扎颇头。
“不……”沙马俄里上前几步,拉住他,“不行!”
“这是最好的办法。”扎颇苦笑一声,对苗不燕走来,“教主,老夫先走一步了。”
“不……不……”苗不燕往后退了两步。
“老朽一人之命,和山脚下那些年轻子弟相比又重几何?”扎颇指了指山下正在战场上送命的三军将士道,“想我受教内大恩,无以为报,那些年轻子弟如同我的孩子,留下他们总比让我一个老头子活下来好,思索再三,教内当此大难,我理应挺身而出,责无旁贷。”
“你会死的!”沙马俄里痛苦的道,年幼时扎颇对他极为照顾,他回头看见刀玉鑫无动于衷,愤怒的叫道,“我求求你刀玉鑫大寨主张嘴句话行不行?你就看着扎颇阿叔去死?”
刀玉鑫环视众人一眼,走到扎颇面前语出惊人:“战争期间,在所难免,还有何愿望?我等帮你实现,决不食言。”
“别杀侬吁柯。”扎颇苦笑一声,“我一生无子,受他父亲教主大恩,传授这孩子一切,他如我亲子,也许平日里莽撞了一些,以前多有得罪,日后无论如何,请你留他一命。”
“我答应,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刀玉鑫头。
“如此,老夫去了。”扎颇对所有人施一礼,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你……你……”沙马俄里指着刀玉鑫气的哆哆嗦嗦不出话来。
“他的是实话。”刀玉鑫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一人之命是命,那么下面千千万万保家卫土的将士们就不是性命吗?怎么能以私废公?”
苗不燕也不知道此时该些什么,众人无言以对,顿了顿,刀玉鑫又道:“放心好了,扎颇素来冷静,话语不多,所以我和他并无过节,此时深明大义,着实让我钦佩,等会有机会,我会救下他的。”此言一出,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远处的四大拉章端坐在云端之上,看见下面战场形势逐渐有利也很开心,希托拉章笑道:“这样下去就不用我们出手了。”
“不要大意。”拉康拉章虽然只剩下一只眼睛,但还是不怒自威,低头看着战场,“别的不,他刀玉鑫和沙马俄里就不会作壁上观,必有后手,希望我们用莲师八变还能赶得及。”完,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迪却拉章。
此时的迪却拉章却形象大变,虽然还保持着幼童之身,但皮肤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皱纹,这是衰老的表现,昨晚就连喝水都是有人喂他的,尽量保持不要消耗太多的灵气,否则真的要施展莲师八变他肯定体力不支。他头:“我一动不动最多保持三天,可是现在敌人也绝不会让我们就这么静坐着,所以只盼盅师们快动手,赶在我尚能动弹之前。”
众人正着,忽然听见隐隐有闷雷作响,低头看去,战场上的地面“咔嚓、咔嚓”似乎出现了很多裂缝,仁钦岗拉章立刻转头吩咐一声:“来了,让所有人做好准备。”
扎颇出动的消息传给前线侬吁柯的时候他也大吃一惊,但当他觉察出地面出现裂缝之时就已经知道什么都晚了,只好吩咐下去,号角吹出了两长一短的声音,这是让所有部队稍退收拢,变换阵型的信号。南疆兵马闻听自然明白,于是纷纷往后靠,元蒙部队士气大振,一鼓作气追杀过去,巴汗恪在后方看见敌人阵型变化顿时大吃一惊,怒命手下:“立刻传令,不许追击,贼子必有奸计!”
但是来不及了,扎颇术已成,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塌陷声,四处都是陡然出现的大坑,两边都有来不及躲避的人马掉落进去,天上的元蒙法师全都屏气凝神的盯着下面想看看敌人盅师到底用的什么招数。终于……满足了大家,一只竖目兽眼从山体上睁开,大山在颤动,尘土滚滚,一条难以形容的粗壮身躯从坑洞里往外抽出,横扫出去,众人大惊,还没看清楚来者何物就被它碾碎了身躯。
“蛇!是蛇!”有元蒙法师在空中能看的清楚,尘土之中似乎是一条如山大的蟒蛇,立刻惊呼一声。
“所有人听令!”希托拉章长袖一挥,“对准左翼大山上那只眼睛,那是蛇头,立刻轰杀它!”
一时间无数炫目的佛家法术砸了过去,掀起振聋发聩的巨响,将那座山头轰成齑粉,战场上庞大的身躯也无力的倒下,瞬间归于平静,元蒙法师送了一口气,刚要欢呼,忽觉不对,低头看去,周围山脉上一只又一只的眼睛在睁开,在短暂的平静之后爆发出更为猛烈的地动山摇,一只只头颅竖了起来,好久,尘埃才落尽,元蒙将士一个个抖落身上的尘土,咳嗽着站了起来,发现太阳似乎没了,抬头望去,看清楚之后无一不丧胆。眼前,一条九首同身的乌青色独眼大蟒如同山一样巍峨的身躯遮住了光线,张开血盆大口,盯着脚下这些珍馐美味,这就是乌蛇寨象征——沉眠地底,大山为躯——“深渊的恶蟒!”
连空中的四大拉章都看呆了,那蟒蛇竖起的最高头颅距离脚下不过百丈,如此惊骇世俗。下一刻,巨蟒九头发起愤怒之力,从各个方向朝地面横扫过去,摧枯拉朽,无人可挡,无数元蒙将士被掀的人仰马翻,最远的一个正好摔到了巴汗恪马车旁边,元蒙部队阵型大乱,阻拦不住的向后退去,巴汗恪却不为所动,一挥手,身边有人对着空中打出令旗,要元蒙法师迎敌。
希托拉章随意一手佛印打在最近的一只蛇头上,想试试深浅,却发现只不过在它的鳞片上留下一缕青烟,仁钦岗拉章精通驭兽之术,他摇摇头:“此蟒久居地下深渊,全身覆满山石鳞片,阴寒坚硬,深得幽冥精华,佛光能克邪,却不能克山石泥沙,恐怕非寻常手段可以降服。”
“不错。”拉康拉章表示赞同,“我有伤在身不,只看它有九头,就算我能蛊惑其中一个其他八首也能察觉,看来莲师八变有必要出动了。”
此时巨蟒也发现空中敌人,数个脑袋窜入空中吞噬众人,元蒙法师慌乱之中抵抗毫无用处,只得飞快的再向上飞,拉康拉章大喝一声,声扬全场:“不要乱,有请‘莲花生大师赐福’,降妖伏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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