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无涯的日子有了钩沉,倒也没那么无聊,每天相互对骂,日子过得也是很鲜活。只是,天无涯每日都只有云卷云舒,我已不知dà
同钩沉在这里呆了多久。
这天我正在逗着钩沉要他给我唱个歌,他梗着脖子宁死不肯。我嘲笑他白得了妙音的名,他毫不客气地对着嘲讽我要一辈子呆在这里出不去了,吵吵得正是热闹,突然一阵劲风吹过,一抹白色的衣角飘在上空,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周围。
“帝尊?”我很是惊奇,随即磨了磨牙,考lǜ
着要不要跟他讨个说法。
“跟我走。”还没等我思考出个结果,灵威仰便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中心思想,我愣着一时没有回过神来,钩沉便蹦了出来:“绘心为什么要跟你走?”
“妙音鸟?”灵威仰看着钩沉微微蹙眉,周身冷清了三分,气氛登时压抑了起来,我正要出声,钩沉已经拧着脖子很是勇敢道:“叫什么叫?”
“真是聒噪。”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钩沉从半空中突然僵了身子扑通落了下来,慌忙在他落*
m.zww*地前接到怀里,不然就他这小体格,准得砸扁了。
“他不是死了吧?”我很是担忧,不会吧,我可没看出他命中早逝啊。
灵威仰看也不看钩沉,冷声道:“死不了。”随即仍是那句话:“跟我走。”
我慌慌忙忙地抱紧了怀里的钩沉,很是提防:“去哪儿?”看灵威仰不怎么喜欢钩沉的样子,不是要把他毁尸灭迹的吧?
“天无涯这样你难道喜欢呆吗?”灵威仰反问道。
我沉默,苦笑,谁会喜欢一个刑罚之地?我黯然道:“师父让我在这里。”
灵威仰顿时暴怒:“要是苍寒让你在这里一辈子呢?”
一辈子?神仙的一辈子,多么漫长的光阴啊……我抬起头望着灵威仰,直到嗓子发出了声音,才发xiàn
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师父不会这样的。”
“不会?”灵威仰冷笑,“他把你关在这里三年可曾来看过你一眼?”
“三年?”我愣了一愣,三年,竟是这样转瞬即过吗?我低下头,轻轻抚摸着怀中钩沉光洁的羽毛,多亏有了他,不然这三年,我一个小仙该要怎样孤苦伶仃地过?
“对啊,三年。”灵威仰的脸上浮出了一抹奇怪的神色,“现在你跟我走吧。我既然找到了你,就不会看着你在天无涯吃苦。”
我摸着钩沉的羽毛,不知dà
该怎么面对灵威仰的目光,许久,才叹道:“师父没有放我走。”
“没有苍寒的应允,你是不会走的,对吗?”灵威仰的声音又冷了几分,让我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我只默默地点点头,却听到他咬牙切齿地笑道:“好,好。苍寒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我听得他这话中的怒火,正要说两句俏皮话给引开话题,却猛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睁开眼睛,已不知身在何处。
入目便是浅紫色的纱帐,朦胧似雾地笼在床上,身上的云被也是淡淡的紫色,再向周围望去,皆是深深浅浅的紫色,华贵而又高雅。
我正困惑,我似乎,并没有来过这里。
这时,一缕幽幽的笛音悄悄响起,我掀开云被,跳下床来,这才惊悚地发xiàn
,我身上的白裙已换成了一袭华贵紫衣,同这满室的紫色倒很是相衬。
来不及寻思是谁给我换了这身紫衣,先弄清楚这是哪里要紧。结果我出了门,却仍是一无所知,只知dà
我身处在一座仙山,而且还是一座灵气充沛萦绕的仙山,深吸一口气全身都是舒服的。
我到处乱闯乱逛,虽然也曾遇见几个小仙娥,都穿着粉粉嫩嫩的宫装,见我便甜甜笑着行礼,却问不出一句话来。那缕笛音却是越来越清晰,不依不饶地传到了我耳中去,我渐渐听了清楚,正是那首灵威仰曾给我弹奏过的曲子——刹那芳华。
心突然静了下来,我循着笛声找了过去,只见月光下紫衣神君临风而立,手中拿着一支紫竹笛,风华绝代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帝尊。”我轻声唤道,也没多嘴问他为何突然换了紫衣。
他并不转身,只是一双眼睛遥遥地望着天边的月亮:“我说了我既然找到了你,就不会让你在天无涯受苦。你若生气,也便罢了。”
我突然觉得满嘴苦涩,不知如何作答。他却突然转身,将那支紫竹笛递到我的手上,声音低沉:“我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为你做的笛子,你为什么不带在身上?”
我默默地接过来。他送了我紫竹笛,我还没来得及给其他神仙炫耀炫耀呢,就因为他与兮泽打了那一架,我就被师父关去天无涯了。
“我把它从司命府拿回来了,”他的声音很是忧伤,“我再把它送给你,你好好带在身上,行吗?”
他明明是天帝之尊,同我说话的语气却如同一个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糖果的小孩子,委屈得让我禁不住心疼。颈间的莲子又微微地热了起来,我不知何处来的勇气,仿佛是脑子突然犯抽,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会好好珍惜的。”
灵威仰脸上瞬间浮出了惊喜:“真的吗?”
我登时醒悟,尴尬地抽回了手,糟了糟了,我竟然揩了青帝的油,要不要活了!还得一脸僵硬地努力保持着微笑道:“真的。”
灵威仰脸上的喜色却消失,我摸不清他到底是怎样想的,只好陪着他站着。过了许久,山风吹得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才淡淡看我了一眼道:“回去休息吧。”
我巴不得他说这句话,感激涕零地点点头,便要往回走。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想起一事来——钩沉呢?没被灵威仰烤了吃吧?不会不会,他又不是兮泽,哪里那么爱吃!想虽这么想,我还是一溜小跑跑回了灵威仰身边,谄媚地笑道:“那个,帝尊,钩沉呢?”
“什么钩沉?”灵威仰挑了挑眉毛。
“就是那个聒噪的妙音鸟!”我这才想起来,灵威仰并不知dà
钩沉的名字。
灵威仰嘴角弯了一个弧度:“你这么关心他?”
“哎呀,我是怕他那么聒噪吵着帝尊了,要好好教xùn
教xùn
他呢。”我慌忙表示我很赞同灵威仰对钩沉的评论。
灵威仰点点头:“他是该好好教xùn
教xùn
。”
我忙不迭地点头,暗暗心焦,您赶忙把他给我,我好好给您教xùn
他。灵威仰看我了一眼,我心里一沉,好在他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带我七拐八拐地去了一个黑乎乎的屋子,还没开门,就听到钩沉在里面叫嚣着:“快放了小爷!”
我抖了一抖,小爷?这是跟谁学的词?都被关起来了还这么嚣张,灵威仰没把他烤了真是仁慈。
门一打开,我便不厚道地笑了,这位小爷被五花大绑,一袭雪白羽毛凌乱不堪,着实狼狈。
灵威仰扬了扬手,缚在钩沉身上的缚仙索便松了下来,钩沉那鸟扑通地掉落在地上了,几根毛随着砸起的灰尘飘飘悠悠。明明被绑了太久现在都动不了了,嘴巴还不饶人:“你怎么放了小爷了?有本事你再绑着小爷啊?你……”
我封了他的嘴,对灵威仰笑得温柔婉约:“帝尊不要在意,等会儿我就收拾他。”
灵威仰点点头,问:“知dà
回去的路吗?”
我点头如捣蒜:“知dà
知dà
!”
目送着灵威仰的身影消失,我才蹲下身来,抱起还在原地扑棱的钩沉骂道:“那可是青帝!你一个连形都化不出来的小鸟,骂的倒是起劲,迟早毁在你的嘴上!”师父骂我的话被我用来骂钩沉,别说还挺爽。
钩沉三千年的修为解不开我施的术法,只能扑棱着翅膀瞪我,我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都说我的眼睛生得好,还怕跟你比瞪眼了不成?我们两个对着瞪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我疑心我已经瞪成了斗鸡眼,钩沉终于低下了头,表示认输。
“哼哼,等一下我解了你的封口术你不许再骂我!”我真是精明无比。
钩沉一听,立即炸毛,我再瞪他一眼,他收了收羽毛表示赞同。我这才收了封口术,只见他张了张嘴,我晃了晃手指头,他便道:“有东西吃吗我饿了。”我满yì
地点点头,真是孺子可教,当下夸口道:“有!”
结果回到我醒来的那个屋子我便傻了眼了,翻箱倒柜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吃的给钩沉,钩沉哀怨地站在桌子上:“我还是小孩子呢,你虐待我!”
我头上冒汗,这会儿倒想起来你自己是小孩子了,骂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呢?
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吃的。虽然奇怪为何我出去了一趟,这屋里小仙娥也没有了,吃的也没了,但禁不住钩沉撒泼打滚地要吃的,只好洗洗手去了厨房。
虽然很久也没做过东西了,我却惊奇地发xiàn
,在珝空山被兮泽锻炼出来的手艺却是并没有忘,很快就喜滋滋地端了一盘绿豆糕出来。
“不错嘛,这么久厨艺倒是一点没忘。”钩沉自顾自地扑到了盘子上,却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我一个踉跄差点趴在了地上,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
“吓着了?胆子可真小。”我眼睁睁地看着趴在盘子上的妙音鸟,变成了我熟悉的白衣神君,俊美的脸靠近我轻轻朝我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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