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华服的少女和少年,平静无波的湖面,交织的琴声和笛声,鲜红如血的衣裳,美得如画的面庞,落入我掌心的热血……一幕幕的场景在我的脑海中交替出现,仿佛要将我的意识挤得半点不留。
“绘心,绘心,你醒醒,你醒醒啊……”这声音好生熟悉啊,却飘渺得仿若远在天际。
“她乱了神魂,一时半会儿怕是……”这声音艰涩无比,透着深重的悲痛。可是,乱了神魂?说的又是谁?
“云织……”我毫无意识地喃喃道,我最牵挂的好友,孤身闯入佛境的好友,为情所伤的好友,她怎么样了?我还没找到她……
“对,云织!”有个声音惊喜万分,“我去找云织来看她,说不定她的神魂就能归位了!”
云织,神魂?仿若有一个巨雷劈在了我的头上,刚刚有了一丝的意识,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消耗殆尽,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中去。
西天佛境,还是那么庄重,还〖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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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是萦润在袅袅檀香中。
兮泽面无表情地越过重重朝他施礼的众仙,径直朝了因佛祖的宝殿走去,周身围绕着锐不可当的煞气,修为低些的小仙竟是不敢在他面前现身,谁都不知dà
,为何这个向来眉眼含笑的战神今日突然如同煞神。
“兮泽战神今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了因是近几万年新得道的佛祖,天资聪颖,慧根深种,眸光清澈见底,面容清俊,比起九重天上一介风流的男神仙,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兮泽冷然一笑:“请了因佛祖将爱徒借本神一用。”
了因的面色略有不虞,他自是知dà
兮泽指的是哪个徒弟,却也平静:“云织近日闭坐修禅,不能见客。况且,今日兮泽战神煞气过重,还要多念几次静心咒为好。”
“闭坐修禅?”兮泽不禁嗤笑,他是见过云织的,不至于被这一句话拦住,“您的爱徒,何时能闭坐?何时可修禅?了因佛祖,佛家有云,一叶可障目。不知障了了因佛祖的这一叶,又是什么呢?”
了因平静的面容有了些许裂痕,大殿内的气氛紧张了起来,佛境鲜少有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间大殿方圆五里的生灵皆沉寂不出。
“师父,兮泽战神。”一个鲜活的声音传来,带了少女的娇媚。兮泽转脸,却见大殿一侧走进来的云织,一袭浅紫的衣裳,上面并无花纹饰品,却能将她衬托得灿若云霞。
了因沉了沉脸色,眼中带了些无奈,开口却仍是万年不变的温和:“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云织仙子,绘心神识不清尚且还唤着你的名字,你若真当她是朋友,可否随本神去看看她?”不等云织答话,兮泽已抢先开了口,他的目光沉沉,云织的心里一紧。她之前见到的兮泽都是眸光如水,眉目含情,一眼望去仿若最风流的掌管姻缘的神仙,半丝没有战神的狠厉模样。现在,她真真zhèng
正地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战神的威严。
“云织仙子去还是不去?”加在云织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
云织醒过神来,有些急切:“绘心怎么会神识不清?”
“绘心怎么会神识不清?”兮泽冷冷一笑,目光要将眼前的云织给剥离开来,“云织仙子竟是不知么?”
云织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朝了因望去,了因的脸色早就阴沉了下来,当下更是厉声呵斥道:“够了!”
云织感激地看着了因,兮泽却笑了起来,眸中却是无限讽刺:“了因佛祖也心神不宁了么?”
“不准你诬蔑他!”了因尚且没有反应,云织却气红了脸,当下冲到兮泽面前,周身暴涨的气息竟带些许熟悉。
“云织!”了因终于急了,他从座上走下,竟有些站立不稳的惶恐。
“炎帝,空桑仙子,过了几十万年,二位竟还是如此深情似海。”兮泽沉默了半晌,还是念出了这两个称号,他并不能确定,只是试探。
了因浑身一震,望向兮泽的目光带着不可置信,云织却是双腿一软骤然倒地,面色苍白如纸。
“果然如此。”兮泽望向云织,眼中没有一丝疼惜,他想起躺在床上叫着“云织”的绘心,心心念念着云织的绘心,神魂不宁陷在无边黑暗中的绘心,他对云织就只能产生厌恶。“绘心怎么对你,你又是怎样对她?你到底在她身上做了什么?!”
“绘心,绘心,绘心她会没事的,她会没事的……”绘心为何会神魂不宁,乱做一团,云织心中自是一清二楚,绘心巧笑嫣然坐在瑶池畔陪她说话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只觉得头脑中乱作一团。
“你现在就跟本神回去收了那术法!”兮泽向来不喜以“本神”、“本神君”自称,今日却是动了大怒,在云织面前他不想有半点好辞色。
“不,不要!”云织打了个寒噤,仿若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来,她拼命地摇着头,拼命地朝后退去,仿佛这样就能躲避兮泽对她的逼迫。
“你让开!”了因眼见着兮泽已经愤nù
得要失去理智了,猛然拦在了云织身前,不想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兮泽,一位佛境年轻的佛祖,一位最负盛名的战神,居然就这样各自掐了法诀,拿了法器,在安然庄严的佛境打了起来。
一时间,佛光,白光,耀目地在佛境冲天而起,了因的大殿都被震得抖了几抖,屋顶的琉璃瓦在几番震动下,终于剥落,乒乒乓乓地落了一地,砸得无辜藏在下方的生灵抱头鼠窜。
佛祖和战神这一架打得,佛境好似都能闻到了硝烟味儿,方圆十几里的生灵都在瑟瑟发抖,有胆大的,战战兢兢地跑去迦叶佛祖等各大佛祖那里请他们来劝劝。
还没等各个有威望的佛祖赶来,这一架已经不用劝了——兮泽毕竟是经了无数次血场,又兼之急怒攻心,出手竟是毫不留情,了因再怎么聪颖灵慧,毕竟没有真zhèng
经lì
过杀戮,下手便弱了许多。大殿内的东西早被戾气毁了个七七八八,殿内的几位神仙皆是衣衫猎猎,发丝无风自舞,云织早就惊怕地呆在原地,前世她身为木族圣女勇敢了太多年,这一世,让她也被保护一次吧。
那为什么这架不用劝了呢?因为胜负已分,兮泽随手幻化出来的利剑已朝了因的心口之之而去,云织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速度快得来不及反应,那幻化出来的利刃已经刺进了她的体内,“扑哧”,沉闷的声音。
“云织!”了因紧紧揽住倒在他怀中的云织,声音低哑。
兮泽缓缓收回手,他没想到她会突然挡在了了因面前。兮泽的手微微颤抖,活了几十万年,他第一次伤到了一个女子。
“你,若是对绘心也如此情深义重,也不至于有今日的局面。”兮泽微微敛目,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眸中的伤情。他的语气带了无限的悲伤与怅然,殿内的生灵闻之都觉得心肝俱碎。
他走到了因面前,伸出手,目光沉沉地落在云织身上:“让我带她走,我会治好她,待她收了绘心身上的术法,她想要怎样出今日这口气都好。”
了因缓缓回过神来,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了一番,叹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今日之事因我而起,云织她……执念太深,终究是我对她有所亏欠罢了。”
“了因佛祖是不肯么?”兮泽的脸色重新沉了下来。
“待她伤好了,我亲自带着她去司命府请罪。”了因看着云织的目光温和无比,他轻叹了一口气,前世的纠缠,竟是延至今日。
兮泽定定地看了了因,许久,才沉声道:“了因佛祖,三日之后,我要在司命府见到云织。”
了因轻轻颔首,兮泽大步流星地离开,方才走出大殿,便碰到了伫立在外温和微笑的迦叶。
“尊者。”兮泽点点头以代替了施礼,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kàn
看那个依旧躺在床上昏睡的女子,无心跟别人客套。
“战神留步。”兮泽不耐烦地站住了脚,迦叶淡然地看着他,“那日你带来论道的小友,此生艰难。归入佛门,方可平顺。”
兮泽猛然想起,他第一次带绘心来佛境,去了迦叶那里论道,迦叶曾提出要收绘心为徒,他只怕当日就看出了绘心今日所遭的劫难。
“不必了,”兮泽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不知何时,他已习惯了她在他身边。这疼痛还在继xù
着,可面上仍是一派镇静,“何况,现在,她想归入佛门,怕都是难的。”
她已经神魂俱乱地躺在那里了呵,又要入哪个佛门呢?
迦叶再次被拒,也不恼,只是朝一旁侧了侧身,让出路来以便兮泽走过,待兮泽上了云头,身后传来了迦叶的叹息:“总有一日,你和她都会愿意的。”
这声音犹如佛境飘渺的檀香味儿,悠悠地传入兮泽的耳中,却又很快被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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