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怎么跑来佛境了?”云织在了因佛祖的殿外看到我的时候,一双眉目倏忽睁得圆圆的,有些惊诧。
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因为来的时候太过激动,使术法控zhì
云的速度的时候就用力过度了,所以这会儿委实有些气喘吁吁。
“慢慢说。”云织牵了我的手,在一旁的莲池畔坐下,微微笑着看我。
我拍了拍心口,半天才缓过神来,刚想同云织说起兮泽那事,却不由地涨红了脸,话也在喉间翻腾了几遍也没有说出口——我总不能跟云织说,兮泽想要跟我生个孩子,我一时惊吓过度踹了他一脚逃之夭夭无处可去才来找她的吧。
思前想后,总觉得还是不说的好。便打了个哈哈,笑嘻嘻地望着她:“我想你了呀。”
她却是“噗嗤”笑了出来,眼波流转,嗔道:“我看你呀,是跑到我这里躲清净来了。”
我撇了撇嘴,她猜的竟是不差。若是回司命府,想来〖三五\中文网
m.35师父定然又要好好教导我一番,左思右想云织这儿都是最好的避难所。
“对,我们云织的怀抱最清净。”我嘻嘻地朝她笑着,一边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望着眼前田田的莲叶,空气中莲香和檀香熨帖的混合着,居然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云织,你每天呆在佛境,都不无聊的么?”自云织化形以来,便追随了因佛祖而来,除了偶尔离开佛境同我相见,倒是一直呆在了这里。我只在佛境待过一段时日,佛境很美,但也肃穆,它的美同九重天的繁华和人界的热闹烟火气都不同,清心寡欲,少待片刻只觉得从上到下都被洗礼了一遍,但一直待在这里,委实有些无趣——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资质粗陋难以参悟佛道。
云织轻轻晃了晃小腿,并不看我,目光飘渺地追着西边天空的一朵云彩,许久才幽幽叹道:“有他在,怎么会无趣?”
我愣了一下,知dà
她说的是了因佛祖。一时间,我竟是不知如何再开口,只得望着面前的莲花好一阵沉默。
许是这阵突如其来的沉默显得太过尴尬,云织轻咳了一声,朝我娇俏笑道:“其实这哪里算得上无聊?从前我身为木族圣女,可要比现在无趣太多了。”
听到这里,我的眼睛亮了一亮,谄媚地摇了摇云织的胳膊,娇声道:“云织,你跟我讲一讲从前的事情吧。”
“从前的事情?”云织却是很意wài
,她抬手轻轻在我鼻尖儿上刮了一下,笑道,“以前的事情有什么好听的,打打杀杀,多么无趣。”
“怎么会无趣呢?”我托了腮看着云织,她前世所看到所经lì
的一切,正是我所向往的呀。“我听帝君跟我讲了许多以前的事,都很有趣呢。”
她原本心不在焉地拿手舀水玩,听到这里却是吃惊地抬起头来,犹如墨画的眉毛轻轻地蹙了起来:“他同你讲以往的事了?”
“我求他讲的嘛。”我有些不好意思,捂了脸装作无事。
云织轻笑了起来:“这很好。”顿了一顿,她轻声叹道:“从前他是那般性情活泼,行事风流,我这次回来,看到他竟如此冷清,也是有些伤怀。听你这么一讲,倒是略略宽心了一些。”
我点点头。虽然这些天听灵威仰讲了许多故事,可还是无法想象一个活泼爱笑的他。默默地脑补了许久,赫然出现的居然是兮泽。
兮泽……猛然想起他之前说要生孩子的事情,不禁又一阵面红耳赤,赶紧将他从脑海中甩了出去,继xù
对着云织撒娇道:“那你也跟我讲一讲嘛。”
“确实无事可讲。”云织浅然笑道,突然她倒是跟想起什么似的,促狭地对我眨眨眼,调笑道,“怎么,大名鼎鼎的兮泽战神倒是没有故事给你讲吗?”
我微微一愣。
兮泽亦是从蛮荒时代而来,他所经lì
的,恐怕要更加精彩。我竟是一时疏忽,忘记了这回事。
等我回珝空山了就让他给我讲。一这么想,就兴高采烈起来,我一转眼,却见云织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便又想起我跑来佛境的原因了;一想起来这原因来,我就忍不住地又气嘟嘟起来。
“逗你玩呢。”云织见我的表情变幻莫测,竟是捧腹笑起来,笑得歪倒在我的肩上。我看着她,她分明笑得这般不注意形象,却是依然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仍是那么美,没有半点儿粗野之感。
我有些无言,这有什么好逗我呢?便伸手将她摆正,认认真真地瞧着她道:“我才不要听兮泽讲呢,他讲话不好听。我就要听你讲。”
“你当真要听?”云织见我仍是念念不忘,却也正色道,“前世我受的规矩束缚很多,相熟的人也不过那么几个,讲起来应是很无趣。”
“云织讲的话,怎么会无趣?”我笑吟吟道。
她望向我,绽开了一个粲然的笑,开口道:“想必六界当初是怎么样一回事,你在典籍上看了不少,灵威仰也应该同你讲了不少,我今日就不同你多讲了。”
“木族圣女,生来便带印记,有人甫一出生便可辨出,也有人要日渐显现;我出生时,额间带了淡紫色的花痕,属于前者,生来便是木族命定的圣女。从那个时代留存下来的神仙,多半儿会慨叹那个时代荒蛮粗糙,同是从那个时候而来,我却是没有那种感觉。”说到这里,她突然微微一笑,眼睛弯弯的好似一弯新月,清澈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忧色,“木族圣女生来高贵,更是被保护得严严实实。所幸我天资不算太过粗陋,堪堪能担起我们木族的希望来。只是,久而久之,也有些疲累罢了。”
“族中的长老们教导我,身为我族的圣女,言行举止,皆应端庄不凡,规矩繁琐。”她轻轻吐了一口气,想起那些往事,好似还有沉重负担担在肩上,让她不堪重负。
我有些后悔起来,怪不得她一直说过往的事很是无趣,想来于她而言,这些过往确实是沉重而又无趣的。我不该那么自私而又执拗。便想着要不要告sù
她我不听了,我们聊些其他事情也是好的。
“不过我却也不是那般循规蹈矩的。”她像是看出了我隐有愧怍,突然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睛,“我经常偷偷溜出去到一个湖边去玩,那个湖是我偶然发xiàn
的,灵气颇盛,不同寻常,它竟是可鉴人天资,天资过人者方可看到这个湖——可惜上古之战,生灵涂炭,六界颠覆,这个湖竟也是跟着消失了。”
她一边说着,脸上一边浮出神往之色,提及那个湖消失的时候,她的口气也跟着失落了起来。
“不过那个时候,那个湖当真是美啊。我在那个湖边,遇到了生命中最重yà
的两个人。”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起来,却带着沉醉其中的笑容,醉人醉己。
半晌,我才试探着问道:“是青帝,和炎帝吗?”
她这才回转过神来,展眼一笑,眼波流转似有星光落在了她的眼底。她点点头,眸中闪烁的都是兴奋与幸福。
“灵威仰,他是一个奇材——木族这么多年来,也没再出一个像他那般根骨不凡的神仙。只是,当时小家伙有些孤僻,不太爱说话,在湖边遇见我,还害羞呢,藏着不敢出来见我,绘心你说,这些事情要是写在仙史上,是不是也够这位青帝万古流芳了?”说着,云织竟是捂嘴偷笑了起来,笑容烂漫,我仿若看到了那个在湖边的少女,肆意昂扬的美丽。
“不过你也不必相疑,典籍也并没有胡写,灵威仰后来的性情,却是是风流又昂扬——说起来倒是有些像如今的兮泽那般见谁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那个时候,他是走到哪里都有成群结队的姑娘们来围着的。”许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云织便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谁想到我这次回来了,看他却是待谁都是冷冰冰的,与从前大相庭径——也难怪没有那么多的姑娘前赴后继地往他跟前凑了。”说到这里,云织的口气中竟是带了些惋惜,“我倒是一直希望他能有个好归宿。已经几十万年了……”
我怔愣了一会儿,没有出声,只听云织继xù
讲下去。
“还是在那个湖边,我遇见了榆罔。如今想起那个湖,总觉得它竟是与我同命相连的——当初它那般灵气盎然,我便在它跟前相遇到了终身挚友,和终身幸福;后来它在上古之战中消失,我也烟消云散,如今我回来了,它却没回来,所以我终是得不到想要的幸福……”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弱了起来,带着无法抹去的伤感,虽然听上去并不浓重,却如影随形地刻在她说的每句话中,只觉得听了那些话那伤感也跟着入了耳,进了骨。
我无措地开口,想要安慰她:“我曾在玉屏山见到净湖,亦是灵气充沛,想来是那个灵湖转世也未可知……”说着,我又想抽自己一巴掌了,我这到底说的哪儿跟哪儿啊,什么时候湖都能转世了?
“噗嗤——”云织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我只是一时感慨,你不必如此紧张。净湖确实很有灵气,不过从上古之时,它就在玉屏山了,当初,我亦很喜欢它,自然不会是什么灵湖转世,咯咯。”她说起“灵湖转世”这四个字时,一时忍不住,掩面笑得肩膀一阵剧烈的抖动,怎么都控zhì
不住。
见她这般笑容明灿,我却是也忍不住地跟着笑了起来。她开心,那就很好。
许久,她终是笑够停了下来,抬起头来刚想再说些什么,目光一触及到我,却又忍不住地噗嗤笑了出来,直笑弯了腰,让我拉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
“你说的‘灵湖转世’,其实也未可知。”她看着我,强忍住笑,眼角眉梢都充盈着笑意,颇是神采奕奕,看上去分外夺人目光,“其实很有道理,改天我去了玉屏山,确实该去拜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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