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苏的身子蓦地僵住。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镜中的那一抹白色,一动也不敢动,仿佛一眨眼他便会消失,也不敢转身去探个究竟,因为怕一转身,发xiàn
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们就这样静默着,明明不知dà
有多少话要说,却又不知dà
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秦流苏打破了这难言的寂静,她紧紧盯着那抹人影,声音有些颤抖:“小白,是你回来了吗?”说完也不待他回答,语气有些急促地道,“一定是你吧,你不忍心丢下我一个人,所以来看我了,是吗……”话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了哽咽。
“丫头……”
白倾寒长叹一口气,表情有些无奈。那日他虽然走了,但却没有离开这座城池,或许是因为他心底也是记挂着她的,所以想要看着她离开了自己能好好的生活,才敢放心离开。
可是没想到,自己走了还没过多久,她便病倒了。而且还病的*
m.zww*这么厉害,整个人看上去与之前的她完全判若两人,但却偏偏大夫又没有办法,说什么是心病。心病心病,说起来严重,可是她的心病,其实也就只有那么简单。
本来他可以任此发展自己袖手旁观一走了之,可是他做不到。虽然自己极力否认,可是她的的确确陪了他五年,在他心中所占的位置,也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轻,那么浅。
所以最后他真的忍不住了,他不想再看着她一天一天,一点一点地消瘦下去,只好现身劝一劝她。
秦流苏在听见白倾寒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泣不成声,她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然后转身,噙了眼泪的眸子里映出他一袭白衣的模样。
“小白……”秦流苏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去,步子不稳,却依旧坚定地迈着,“我就知dà
你会回来,你放不下我对不对?你走了这么多天,你知不知dà
,我很想你……”
秦流苏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近乎贪恋地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五年的人。自己随着时间一点点变换,可他却依旧是初见时的那般模样,依旧是那样好kàn
的人。一袭白色,一头银发,一双桃花眼依旧蛊惑人心,光只是这些,便抵过了世间的一切风景。
或许在这些年里,她对于眼前这个人的感情,已经从最初简单的友情,变成了自私的喜欢。
所以即便后来她是知dà
了他是妖,知dà
了他如果继xù
留在自己身边,被人发xiàn
了不仅会被世人所不容,还可能会有危险,她也仍自私地希望,他能继xù
陪着自己。就像以前的无数个日子一样,在她开心的时候一起开心,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来安慰她,继xù
带着她满山遍野地玩耍,教她涉水捉鱼,生火烤肉……
“小白,你不要再走了,永远都不要走了好不好?我只有你了,我现在……只有你了……”
秦流苏哽咽着扑倒他怀里,将头埋在他胸口,声音一抽一抽的,听起来很是可怜。
白倾寒犹豫着抬手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背上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丫头……”白倾寒叹了叹,轻声道,“你也知dà
,我是妖。妖终归都是不被人所容纳的,我若是继xù
留在你身边,很有可能会连累了你……”
“我不在乎!”秦流苏将头埋在他怀里,出声打断白倾寒的话,声音闷闷的,“小白,我不在乎。只要你能留下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怀中的女孩身体还在轻轻颤抖,白倾寒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个女孩,他看着她一点点将自己信任全部交给他,看着她一点点从那么小的人渐渐长得这么大,看着她破开心防一点点走进自己心里。当初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到了最后该割舍该离开时,却发xiàn
自己再也做不到当初的那么潇洒。
白倾寒扶着秦流苏的肩膀一点点与自己拉开拒绝,他定眼看她,默了半晌,嘴角渐渐扯出一抹不正经的笑来,语气也有些吊儿郎当:“既然丫头这么想让我留下来,那便留下来吧。”他抬头弹了弹她的额头,“丫头要乖乖养病,只有把病养好了,我才能放心。”
“嗯!”秦流苏重重地点头,瞬间破涕为笑。说完又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白,你是真的不走了吗?”
白倾寒看着她心底一酸,点了点头,再次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当然,丫头,我从来不骗人。”言罢他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很晚了,你今天逛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嗯。”秦流苏点点头,却发xiàn
有些不对,她看向白倾寒,颇有些怀疑地道,“小白,你怎么知dà
我逛了一天,难不成……”难不成,你一直跟着我?
白倾寒也是一愣,发xiàn
自己说漏嘴后轻声咳了一声,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含糊着道:“我瞎猜的……你早点睡吧……”
秦流苏也不追问,只是看着他很是意味深长地笑,心底也跟烫慰了一般,暖暖的。
原来,他也没有走,总是在自己身边。
白倾寒帮着秦流苏睡下,还贴心地帮她盖好被子,正准bèi
起身离开时,却被她拉住。
白倾寒偏头看她,只要烛火之下,秦流苏眼底笑意盈盈,脸上却又带着一份祈求:“小白,能不能给我唱首歌,等我睡着了再离开?”
白倾寒很有耐心地再次坐下来,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才道:“好。你想听什么歌?”
秦流苏想了想:“就唱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唱的那首歌吧,当时我在树林里找了你半天,要不是那首歌,我还真找不到你呢。”
白倾寒似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想了想,也没有拒绝,点着头应到:“好。”
秦流苏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只留出一双眼睛看他。白倾寒想了想,清了清嗓子,才开口。
chan绵苍茫的调子在房间里反复重叠回荡,久久不散。
“……浮生梦,三生渺渺,因缘无踪。虽堪恋,何必重逢。息壤生生,谁当逝水,东流无终……”
“息壤生生,谁当逝水,东流无终……”
“……谁当逝水,东流无终……”
自白倾寒回来后,秦流苏的病也渐渐一天天好了起来。虽说好的很是缓慢,但好歹也有了些起色,所以这对于一直担心着的她病情的顾氏夫妇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而秦老爷那儿,顾衡也派人送了封信去,说的是秦流苏病重,让他赶紧赶回来。秦老爷虽说从小都没怎么对秦流苏这个女儿上心过,但毕竟再怎么说,秦流苏也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秦老爷在接到信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这几天里,由于秦流苏身体不便,而她又想见到白倾寒,所以白日里,秦流苏要么是歇着,要么是一有时间就会来找她聊聊天、散散心的顾行风在一起。而到了晚上,白倾寒便会悄悄出现在顾府,一直等到秦流苏睡后他才会走。
几日后,秦老爷便从商队里赶了回来。顾衡见了,便刻意从中调和,再加上秦老爷自己心里对秦流苏稍许的愧疚,这对父女的感情,也是渐渐好了起来。
而随着秦流苏病情的转好和父女感情的逐渐加深,随之而来的一个消息,便是秦老爷决定自己以后不再外出经商了。其原因之一是他觉得自己与女儿错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该让她回秦府,与自己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这个消息对于秦流苏来说,自然是好的,毕竟躲了她多年的老爹此时愿意和她好好相处,是她做梦都盼的事。
可这件事一传出来,最先不满yì
的竟是顾行风。本来照理来说吧,顾行风从小就开始欺负秦流苏,虽说大了一点便没怎么针对她,但用脚趾头想想也应该知dà
他对秦流苏没多大感情。可是自从他那次出征,秦流苏拦住他送了他一根垂丝海棠的树枝并说了那番话后,顾行风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不仅对秦流苏的态度好了,还会常常看着她发呆,这种现象着实是有些令人费解。
但顾行风的不满yì
对于众人来说自然是没多大作用,顾氏夫妇也只当是他在闹小孩子脾气,所以秦流苏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后,便随着秦老爷回到了阔别十五年的秦府。
秦流苏回到秦府的第一个夜晚,不知dà
是因为还不适应,还是因为别的,到了半夜都睡不着。
一旁前来陪她的白倾寒撑着头思考片刻,似是想到什么般,很有兴致地提议道:“丫头,你看过这天城的夜景吗?反正你也睡不着,今日,我带你去看夜景好不好?”
秦流苏原本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此时听白倾寒一说,也愣了愣,但想了想后还是摇着头道:“夜景我看过很多了,没什么不同的。而且夜里凉气重,若是不小心染了风寒怎么办?”
白倾寒听后格外神mì
地笑了笑,抬手轻敲了敲她的头,看着她吃痛护住头瞪了他一眼,心情似乎是很好地道:“寻常夜景你肯定是看过很多次,那也确实没什么不同。可我说的,若是从高处看去呢?”
“高处?”不出所料的,只见秦流苏疑惑地转头看他,“天城里最高的地方似乎是护国寺的铁塔,我们能去吗?”
白倾寒听后很是神mì
地晃了晃头,嘴角的笑意很是意味深长:“你只需回答,到底是愿意去,还是不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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