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回答,到底是愿意去,还是不愿意去。”
白倾寒的话在房中回荡,竟是格外的好听。
秦流苏看着他,眼底虽然疑惑,但却也很有兴致。虽说夜景真的看过很多次了,但或许白倾寒也许会有些不一样的看法也不一定,与其睡不着在屋里作着发呆,还不如出去转转。
心中打定主意,秦流苏点点头:“好,我跟你去。”
见她答yīng
,白倾寒一脸的意料之中。于是也不再耽误时间,站起身拉起她的手,淡淡白芒萦绕而上,下一秒,房间里便没了两人的身影。
秦流苏再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是在一处高高的屋顶上。
她被白倾寒搂在怀里,头顶上是缀着星子的夜幕,脚下是层叠着的砖瓦,夜风吹在身上凉嗖嗖的,但被白倾寒护住的地方温暖却是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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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秦流苏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抓住白倾寒的胳膊,身体也因为害pà
轻轻地颤抖着。
白倾寒似乎也是发xiàn
了她的状况,轻笑一声,贴着她的耳尖悄声道:“别怕,我会扶着你。丫头,你睁开眼看看。”
感受到耳尖处的温热气息,一股热气直冲向秦流苏的脸颊。耳边的声音还在继xù
,轻轻的,循循善诱地引导着她缓缓睁开双眼。
秦流苏长长的睫羽颤了颤,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一条缝,所有的景色在这一瞬间映入她的眼底,让她再也阖不上眼。
深蓝色的夜幕上,一弯弦月高挂,闪烁的星子点缀。天幕之下,屋宇相连,豆大的灯火连成一片,仿若闪烁着的橘色银河,放眼望去,一眼看不到尽头。远处的钟声悠然传来,伴着朦胧的夜色,伴着清凉的夜风,什么都可以不去想,什么都可以置之度外。满眼只余这壮丽夜景,锦绣山河。
就在秦流苏完全沉浸在这满城夜景之中时,白倾寒也扫了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一脸惬意的模样,声音里带了点志在必得:“如何,好kàn
吗?是不是跟你寻常看到的不一样?”
秦流苏愣愣地点头,目光里映出灯火闪烁:“好kàn
。”说完又似强调又似轻叹地再次补充一句,“真是好kàn
……”
白倾寒像个孩子一样有些得yì
地笑了笑,扶着她的手渐渐松了些。秦流苏察觉到,连忙一抖,抓住他手臂的手收的更加紧了。
“小白……”
“我在这儿。”白倾寒应了一声,扶着她慢慢坐下。秦流苏即便是坐在了屋脊上,有了可以扶的东西,也一直抓着他不肯松手,生怕一松手便会掉下去。
白倾寒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右手一翻便出现了一个酒囊。他将塞子拉开,顿时,一股清冽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伴着夜风传出老远。
白倾寒凑近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感叹道:“吹着夜风、看着夜景,然后喝点小酒,真是人间一大享shòu
。”说完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秦流苏,将手中的酒囊递了递,“丫头,要不要喝一口?”
秦流苏见了连忙摇头,摇完头后又怕自己拒绝的太干脆,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喝酒……”
看到她摇头,白倾寒也不强求,收回酒囊仰头又是一口。他抬手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酒,抬眼看向远方,墨色的眼底静谧苍远:“丫头,你看这城,即便我们坐在高处,与它相比,是不是也显得很渺小?”
略带苍茫的声音散在空中,秦流苏觉得有些冷了,缩了缩身子,应道:“是啊,它很大。”
白倾寒笑了笑:“丫头,你还不知dà
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吧?”
秦流苏转头看他,只见月色之下,白衣少年随意而坐,银白色的长发倾泻,侧脸俊美清隽,竟是难得的好kàn
。
“我的家乡,是一个叫青丘的地方。那里很美,是仙境,虽然由仙管理,但即便是妖,也能在那里生活的很好。妖的生命很长,你别看我这么年轻的模样,可是已经有好几百岁了。”
秦流苏一愣,看向他的眼底满是惊讶。他明明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即便是满头银发,但面容依旧年轻,丝毫看不出他所说他已经有好几百岁了。
白倾寒转头看她,似是知dà
她所想般,眼底笑意清浅:“丫头,你也应该发xiàn
了,这几年你在逐渐长大,可我却一点变化都没有,依旧还是原来的那副样子。我是妖,妖本就不该与人有过多牵扯,否则,对人对己,都没有好处。”
他将目光移开,眼底映出满城的风华,声音沉静有力:“此时我留在你身边,纵然现在无事,但日后的变故,谁也说不清楚。所以与其以后后悔,还不如现在……”白倾寒转头看向她,眼底深沉一片。
秦流苏听后,心里一惊,连忙抓住他的衣袖,声音急切:“小白,你答yīng
过我不走的!”
白倾寒愣了愣,看了看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旋即缓缓笑开,调侃道:“那么紧张干嘛?我又没说我要离开。”
“那你……”秦流苏还是不愿意松手,看着他目光迟疑。
“我的意思是……”白倾寒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眼底却无半点笑意,反而深沉一片,“若是日后真有什么事,丫头,你不用管我,也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会有办法的。”
说完后他瞧见秦流苏又要说话,便连忙将酒囊递到她的面前,打断她的话:“真的不喝吗?要不就喝一点?”
秦流苏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犹豫着看了看酒囊,又看了看白倾寒,只见他一双桃花眼在月色下流光溢彩,看上去格外魅惑。她忽然就感觉拒绝不了了,犹豫着抬手接过酒囊,默了半晌,然后仰头很是豪迈地喝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的味道直冲向口腔,看上去很是清冽的酒到了嘴里就变得霸道浓郁,辛辣的味道呛的人眼泪都出来了。
白倾寒看着秦流苏的表情,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丫头,你怎么像从来都没喝过酒一样?”
秦流苏抹了抹呛出的眼泪,摇了摇有些晕乎乎的头,低哑着声音道:“我本来就没喝过……”说完就往一边倒去。
这一倒秦流苏倒没感觉到什么,但却把白倾寒吓了一跳。此时他们还坐在屋顶上,若是掉下去不死也得残。白倾寒看着她倒下连忙拉住她,秦流苏身子一软,顺势便倒在了他怀里。
白倾寒轻轻拍了拍秦流苏红彤彤的脸,轻声叫道:“丫头?丫头,醒醒。”说完也不待她回答,看着她自言自语地道,“这不会就醉了吧?才喝了一口啊,这酒量也太小了……”
秦流苏在他怀里挣扎着睁开眼,入眼的是被遮住的半边天幕,银白色的长发落到她胸前,抱着她的人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唇角微微翘起,下颔弧线美好。
鬼使神差的,秦流苏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眯着眼认真地瞧了他片刻,然后猛地把他往下一拉。白倾寒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一个不留神就被她得逞了。
柔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两人俱是一愣,秦流苏还似乎很是好奇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嘴唇上残留的酒,然后砸吧了两下嘴,很是满yì
地叹了一声,准bèi
松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寻个舒适的地方睡去。
白倾寒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底墨色深沉,见她想要退开,下意识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秦流苏吃痛,皱了皱眉,嘟着嘴小声嘟囔几声。
白倾寒瞧了她半晌,然后扯着嘴角很不正经地笑了起来,颇有些像那些大家族的纨绔子弟:“丫头,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言罢也不管她听没听进去,俯身低头,唇上触觉柔软温暖。
夜幕之下,月色清冷,夜风习习,是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好时候。
自那日后,两人的感情明显升华了不少。
秦流苏睡了一觉酒醒后,想起前日晚上发生的事,羞得满脸通红,连后来白倾寒来找她时,都躲着不敢见他。
但白倾寒看上去倒是没什么,甚至还有些许高兴。而他许是知dà
秦流苏脸皮子薄,所以对于那日发生的事也没说破,就那样拖了几天便糊弄过去了。
后来的日子白倾寒还是会时不时地来找她,然后避开下人带她出去玩。有时候两人会去大街上逛逛,有时会去踏踏青、爬爬山、放放风筝什么的,还有时会回到树林里,打点野味烤着吃总之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当然,这是在那个自称“道远”的道士来之前。
那日秦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而这位不速之客,竟然是一位年过半百的道士。
听接待的下人说,这位道士法号名叫“道远”,是从玄华寺而来,途经此处,发xiàn
秦府上空妖气环绕,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府中作祟,于是登门查看云云。这道士说的似真似假,听上去很是悬乎,下人也拿不定主意,想着若是真被他说对了怎么办,便只好通知秦老爷过来瞧一瞧后再做决定。
而这一瞧,秦老爷便信了。但原因不光是这道士说的真,还有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在作祟。
毕竟秦老爷从商起家,商人大多都信这些东西,并认为它会主导自己将来的运势。
但事实证明这个道士也不是个半吊子,他在见了秦流苏后,便说了一句:“小姐所往来之人乃是妖,妖性本恶,小姐不如告sù
贫道他的住处,我好去收了他,这样也好让一方太平。”
对于此秦流苏自然是极力否认的,毕竟若是真被人发xiàn
了白倾寒的存zài
,她倒还没什么大事,可白倾寒就糟了。因为他若一旦被发xiàn
,下场无非就是死。
而对于秦流苏的否认秦老爷也持赞同意见,他也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跟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来往。但不管两人怎么说,道远道士还是不怎么相信,秦老爷见了便索性让他住下,一来是祛祛不祥之气,二来便是看看秦府到底有没有妖物作祟。
对此秦流苏倒是松了一口气,但由于那道士还在家中,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准bèi
在下一次白倾寒来的时候告sù
他这段时间不用再来找她了,免得被那道士发xiàn
。
但人算不如天算,白倾寒来的那次,不管秦流苏怎么小心翼翼,也被人逮了个正着。
那日秦流苏支开所有人将自己关在房里,踱着步子在房间中很是焦急地走来走去,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没过一会儿,一阵白芒闪过,白衣银发的少年便出现在房间里。白倾寒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准bèi
喝,却被秦流苏截下。
“小白,别喝了!我跟你说,我家来了个道士,他好像知dà
了你的存zài
,你还是快些走吧!”秦流苏语气快速地将话说完,气儿都不带喘一下的。
白倾寒还停留在被她截住茶杯的动作上,他听了她的话,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道士?什么道士?”
“我也不知dà
。说是从玄华寺来的,看起来还蛮厉害的样子。”说着秦流苏便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你别问了,还是快走吧!”
白倾寒被她弄的莫名其妙,但却还是听了她的话,正准bèi
离开,却又转身问她:“那我什么时候能来找你?”
“等……”等那道士走了以后,我会去竹屋找你的。
但是还没等秦流苏将这句话说完,紧闭着的房门突然被人踹开,领头的就是那道远道士,而他身后跟着的,是一脸失望的秦老爷。
秦流苏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将白倾寒护在身后。白倾寒眯着眼看了看她的动作,又看了看门口的阵仗,右手微转,淡淡白芒悄然萦绕而上。
秦老爷一看秦流苏还敢将白倾寒护在身后,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苏儿,你过来!他是妖,手中不知沾了多少血,你怎可跟他在一起?”
秦流苏瞪大了眼睛看他,嘴唇抿得发白。似是思考良久,她缓缓摇了摇头,语气里带了些恳求:“爹,他是个好妖,从来没杀过人,你放过他吧。”
“胡闹!”秦老爷似是从来都没想到自家女儿还有忤逆自己意思的一天,毕竟从前秦流苏在他面前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他有一点不高兴的模样。但今天,她却为了一只妖跟自己顶嘴,“苏儿,你过不过来?!”
秦流苏咬着唇,不动声色地移了移步子,将身后的白倾寒护得更好了些。秦老爷一看气的顿时要闭过气去,正要开口,却被一旁观察了白倾寒许久的道远道士拦下。
“秦老爷,我猜秦小姐肯定是受了此妖孽的蛊惑,才会如此护他。待我收了这妖孽,秦小姐自然会回到原来的模样。”
秦老爷看着秦流苏两人,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那就有劳道长了。”
道远道士也微微颔首,正准bèi
说话,陡然间却传来一声轻笑。
“这话真是好笑。收了我?你若想收了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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