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公子身边,边晃悠着腿边很是悠闲地磕着瓜子儿,地上已经积了一堆的瓜子儿壳,这些都是我在秦流苏讲她的故事时所积累的成果。
听完秦流苏的故事,发xiàn
其实说长也不长,简单点概括就是她从小就没爹疼没娘爱的,还被寄养在别人家,由于所处环境使然,导致她逐渐养成了那般孤僻的性子。而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她偶遇到了狐妖白倾寒,两人相伴五年,即便中间历经曲折,但最后好歹也算是互相表明了心思。而就当两人以为以后的日子也会一直这般平静地过下去时,半路上却又突然蹦出来个道士来棒打鸳鸯。而且这道士的一棒子打的还不轻,不仅成功地将秦流苏的眼睛弄瞎了,还让从来都没杀过人的白倾寒手上染了血,最后还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给搭了进去,甚至连个全尸都没留下,仔细想想还真是有些得不偿失。
在听故事的途中,我突然发xiàn
以前在天庭时闲的无聊时,在找九师姐借的话本子上也看到过一个类似的故事,只不过那个故事里是个女狐妖。
我看到的那个故事其实也很简单,讲的是一个女狐妖在某一天闲的无聊出去晃荡时,突然看见了一个路过此地进京赶考的俊秀书生,然后就天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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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从此对他一见倾了心。
后来这狐妖不愿意离开,就找了个借口跟在那书生的身边,对他掏心掏肺,为他打点好一切,还在进京途中把他的一条命从流寇的刀下救了下来,最后也不知dà
使了什么法子,竟让那书生在科举中一路过关斩将,一举夺魁,拿下了状元的位置。
由于是青年才俊,所以也格外受欢迎,这程度甚至到了住在深宫里的公主都知dà
了他的名字,在一番刻意的巧遇后,公主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然后皇帝便有了将公主下嫁给他的意思。
狐妖听后自然是不甘,想要前去要个说法。但是当她来到书生住的院子,见到的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人,而是满院子拿着桃木剑的道士。最后狐妖寡不敌众,再加上道士也不手下留情,于是被打的魂飞魄散。可怜的是这狐妖临死前念着的,还是那个书生的名字。
看完那个话本子后我唯一的感叹就是人心真是凶险难测。那只狐妖即便是妖,但是她毕竟帮了书生那么多,他不去回报,却还能狠的下心置她于死地,当真是让人心寒。
所以相比于他们来说,秦流苏与白倾寒还算是好的,毕竟他们之间没有过背叛,有的只是相互扶持安慰。也不知dà
若是那只狐妖知dà
了请来道士、把自己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能转世投胎的元凶就是那个自己放在心上的书生后,心里会是何等滋味。
正在我腹诽期间,公子端着茶杯慢悠悠地抿了口茶,然后才抬头看向因回想起往事眼眶通红的秦流苏,但接下来公子说的话却不是安慰她的,而是若有所思地道:“那照小姐这么说,白倾寒很有可能就是掳走城中少女的罪魁祸首?”
秦流苏轻轻点了点头:“是……”说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般,抬头急急地解释道,“但是我知dà
小白不是这样的人,他这样做一定是有苦衷的,可能是受人威胁控zhì
也不一定!”
公子放下茶杯,很是温顺地点了点头,但话与行动却并不一致:“话是这样说,但是具体情况也得看过才知dà
。毕竟人……”公子顿了顿,眸子里光芒闪烁,但却依旧笑意盎然,“可都是会变的。”
我很是认同地点点头,磕着瓜子儿插嘴道:“就是,谁能保证自己一点儿都没变过。”
公子微微偏头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秦流苏见说不过我俩,咬了咬唇依旧坚持着小声道:“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是相信他的……”
“流苏小姐与那白倾寒相识了这么久,相信他也是一定的。”公子抬手轻轻摩挲着青瓷茶盏,也并未否定她的话,“不过依小姐所说,这些个日子,他一直都没来找过你了,是吗?”
秦流苏默了默,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对此回答公子也不意wài
:“既然如此,想必流苏小姐也不会知dà
他此时在哪里了吧。”
“是……”秦流苏再次应到,随后又像想起什么般,连忙道,“不过我猜他应该会在树林里,毕竟……毕竟,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而且……城里还在不断失踪人,他应该……也还是在城里的……”
我从瓜子儿中抬起头来,看了看闭着眼睛眼睑轻颤、脸色苍白如纸的秦流苏,不禁有些同情她。
曾经的好友因自己受伤失踪,再加上城里少女失踪一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秦流苏身为女子,眼睛也看不见,她即便是想帮他都帮不了,只能保持着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去信任他。
这样的女子,也不知dà
是该说她执着,还是该说她傻。
正在我感叹时,坐在身边的公子抬手轻弹了弹茶盏,清脆的响声回荡间,他扬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既然如此,流苏小姐,今日的事还请你不要外传,对秦老爷也不能说。接下来我会去那个树林看看,至于掳走城中少女的究竟是不是那位白倾寒,到时一看便知。”
秦流苏听了公子的话,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半晌,她才轻轻地应了一声:“我知dà
了,我不会告sù
爹爹的。”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般,声音顿时坚定了起来:“不过若是白公子真的见到了他,发xiàn
……发xiàn
……”她重复了两声,但终究还是不愿说出,“可否带我去见他一面?”说完又怕公子不同意般,低了低头轻声道,“我只是想见见他,哪怕我看不到,若是听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公子听后看着她默了半晌,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然后才微微颔首:“好。”
从秦流苏房里出来时,太阳刚刚下山。守在门外的秦老爷一看门开了,连忙上前问道:“白公子,小女的病情怎么样?”
公子叹了一口气,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思考片刻,一直到秦老爷忍不住想问第二次才悠悠地道:“虽然说小姐的眼睛痊愈的可能性不大,但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老爷一听有戏,连忙拱手道:“还请公子明示。”
公子用玉骨扇抬了抬秦老爷的胳膊,也微微俯身还了一礼,才道:“明示倒也不必,毕竟每个大夫都有不想外传的东西。所以以后的治疗过程,还请秦老爷不要干涉,这可能做到?”
“这是自然。”秦老爷也没觉得他说的不对,很是爽快地点头道,“若是公子真能治好小女,无论什么要求,老夫都可以答yīng
。”
面对秦老爷的爽快,公子似是很满yì
,扯着嘴角笑的很是职业:“在下自当尽lì
。”说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般,问道,“对了,还有一件事。秦老爷可知dà
这城中,哪里有树林?”
秦老爷微微一愣,实在是想不通树林跟自家女儿的病情,但思考一下后却还是答到:“城南有一片树林,离顾家不远处也有一片。就这两片树林较大一些,其余的都是些小林子。”他稍稍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公子问这树林所在之处,有何作用?”
公子低头掸了掸衣袖,将上面不存zài
的灰尘拍掉,信口答到:“哦是这样,秦小姐治眼睛的一味药材只有在树林里才能找到,所以我才问问。”
我站在公子身后看着他默默地撇了撇嘴,真是说谎话都不带脸红的。
但秦老爷并不知dà
我心中所想,对公子的话信以为真,很是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末了又再次好心地道了一句,“若是要去找药材,还是去离顾家的那片林子吧,那片林子是最大的,找到药材的可能性也要大一些。”说完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般又道,“公子初来乍到,想必对此出并不熟悉,敢问公子什么时候去林子,我好让下人带你去。”
公子眯着眼睛瞧了瞧天边火红的残霞,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现在?”秦老爷听后吓了一跳,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天幕,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公子说的,可是此时就去树林?”
公子收回目光,看向秦老爷的眼神里含了一丝不明的意味。
“是,就是现在。”
在秦府的一个小厮把我和公子带到离顾家不远的那片林子前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一大片的林子盘踞在黑夜之下,就像一只匍匐着的巨大怪兽,看上去格外狰狞阴森。再加上半隐在云里的半边弦月和呼啸着刮过树枝的夜风,更是显的恐怖。
带我们俩来的小厮看着这片黑压压的林子也被吓得不轻,一个大男人像是惊弓之鸟一样,有点动静就惊叫一声。最后公子实在是受不了了,干脆将他遣了回去。那小厮本来不想再呆下去,一听公子肯让他走,转身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看着在林子里穿梭、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的带路的那个小厮,很是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一个大男人,怕成这样,真是丢脸!”
走在前面的公子不知从哪里折了根树枝,边走边悠悠地晃着:“他走了也好,我们便不用顾忌什么了。免得到时候找到了白倾寒,还要把他打晕,麻烦死了。”
听公子这样说,我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这次我们来就是找白倾寒的,如果被人发xiàn
了,的确是有些不好办。
我顿了顿,抬手捏了个诀,淡淡白芒萦绕而上,身量便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我伸了个懒腰,很是舒服地叹了一声,果然还是做回自己舒服些啊。
做完这些后我才去看公子,发xiàn
他已经走远了,一身青衣也逐渐模糊在黑夜里。
我连忙小跑着跟上去,边跑边道:“嘿,公子,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呀!”
我这样喊着,公子却并没有停下步子等等我。我有些气愤地跑到他身边,赌气般地拉着他的袖子,有些恶狠狠地道:“你再跑啊!再跑也别想甩掉我!”
说完我先愣了愣,琢磨了一下方才说的话,觉得怎么似乎有些怪异。而公子似是也发xiàn
了般,步子顿了顿,转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有些讶异。
我被他看的有些恼火,嘴硬地回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漂亮的人啊!”
公子又愣了愣,然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一双眼睛像是黑曜石般,在夜色下格外明亮:“没什么。”言罢顿了顿,低声道,“我不会跑的,也不会甩掉你。”
我抬头有些愕然地看他,只见他也正看着我。他半个身子都隐在树下的阴影里,脸上的表情也被隐去大半,唯独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仿佛将世上的万千星辰都容纳了进去。
火辣辣的感觉逐渐从身体各处向脸颊汇齐,我连忙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我脸红的糗样:“知、知dà
了……那什么,不是要去找白倾寒吗?快走啊,不要再耽搁了。”
“嗯。”公子很是顺从地轻轻应了一声,也没怀疑我突然转变的态度,迈着步子就往前走去。
我跟在他身侧,右手依旧拉着他的袖子,一边走一边懊恼地想:这段时间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脸红?还是在公子身边!以前我和九师姐一起偷看大师兄洗澡的时候都没脸红过,怎么过了这么久,脸皮越来越薄了?我抬手揉了揉脸,动不动就脸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就在我郁闷期间,公子已经带着我走了一段路了。能感觉到的是里树林外围越来越远,我俩也逐渐朝着林子中央走去。
夜越来越深,清冷的月色透过树枝的缝隙落在地上,显得光怪陆离。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在前面带路的公子才缓缓慢下脚步,最后停留在一大片空地边缘。
我探头看了看,按理说,一般茂盛的林子里不可能有很大的空地,毕竟树木生长的位置是不可能被左右的,而此时在这片林子里出现空地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人为。我猜,我与公子应该已经到了秦流苏所说的地方了。
我正这样想着,停下来瞧了片刻的公子也是轻轻地道了一声:“到了。”
我点点头,然后又探着头瞧了瞧,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按照秦流苏所说,白倾寒所在的地方有一片湖泊,还有一座竹屋,可是如今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片空白的土地,这片地上甚至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就更别说湖泊竹屋了。
我将我的疑惑与公子说了,公子也皱着眉想了想,才缓缓道:“是这里没错了。我感觉到了妖气,还有很淡的血腥气息。”
听公子这样说,我才动了动鼻子闻了闻,确实在清凉的夜风里问道了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铁锈气的血腥味。
“但是什么都看不见啊,这里根本就不像是秦流苏所说的那个地方。”我嘟囔道。
公子听后眉头皱的越发地重了,他抬起右手,一点青芒越上指尖,屈指一弹,微弱的青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空地中央,然后瞬间不见了踪影。
“你当然看不见,因为这是用了青丘的隐匿之法。”公子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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