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我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我也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之一吧，为什么现在完全是一个白痴的状态呢？
好奇的也不止我一个人，陈艳飞已经凑上前去，一边的暮晴甚至也都忘了老太太的存在，也要凑上前要一探究竟。余纤纤一直都不知声，这时候也起身走过去盯着那一张纸。
“那是暮成林和我二叔的dna鉴定报告，报告的结果是……”
“这不可能……不可能……”暮林却再度发出连连的难以置信的声音，暮天这边也不慌不忙地补充完整，“存在血缘关系的概率是百分十九十九，也就是说，他们是拒绝有绝对的亲缘关系的。”
“等等，你刚刚是说暮成林么？”这一次，陈艳飞比我消化得及时一些。“暮成林不是已经死了吗，哪里来的dna检验的材料呢？”
暮天轻笑着摇头，“谁告诉你他死了？”
“难道不是么？”我也很是诧异，不是连老太太也说，暮子嘉和暮晴是孤儿了么。我立刻看向暮晴和暮子嘉，这两个人彼时也是一副石化了的表情，原来对此也是完全一无所知的。
“不过是不允许和闲杂人等见面而已，谁说他已经死了？”暮天撇撇嘴，二郎腿翘得更加随意了，随后又补充一句，“至于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他的命还能不能保住，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厨房那边，便又传来一阵惊呼，那老太太基本上也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这边的局势了，已经安静了一段时间了，这时候许是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情绪再度失控了。
暮天只朝着那边瞧了一眼，启威便心领神会，而后走近了卫生间，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然后那边再度安静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暮林这才在安静之中询问起暮天。
“这要看他在狱中的表现了，跟我没有关系。”暮天两手一摊，做出无关于己的样子，然后看着暮林手里的那一张纸，“我们能不能回归正题了？”
一句话，本来还有些活跃的气氛，就再一次凝固了。
二百八十
“暮成林和暮建有绝对的血缘关系，这说明什么，他们两个人的年纪相差无几，所以肯定不会是父子关系了，但他们之间有这么接近的亲缘关系，说明了什么？”
“这样看来，他们肯定就是亲兄弟了呀。”我吐吐舌头，当这个猜想呼之欲出的时候，完全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可是不对呀，一个是暮天大妈所生，一个也是老太太所生，这都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呢？
接下来的这一个更直接的事实，我们却是谁也不敢说出来了。
“爸，你要是对结果有所怀疑，也可以去和暮成林做个dna鉴定呀，看看结果又是如何？”暮天和我们紧张兮兮的状态都不同，这个时候也能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玩笑归玩笑，其实也是另一种提醒。
“怎么会这样？”暮林有些懊恼地双手抱头，整个人都颓废不堪地瘫坐在沙发上，这让一边的陈艳飞心疼不已，却又只能坐在他的身边安抚着他。
沉默许久，暮林完全变了一种状态，双眼猩红着，朝着卫生间那边看过去，阴冷的声音仿佛从旷古之地传来，“把那个贱女人带过来，我要听她亲口告诉我。”一只手还紧紧地攥着那一份鉴定报告，下一秒就要把它撕个粉碎似的。
启威看一眼暮天，最后又走进卫生间里，把暮老夫人拖了出来。
才十几分钟的功夫，这老女人就已经变了一个状态，双眼无神之中只剩下战战兢兢，浑身无力地只能依靠着启威的支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暮子嘉却突然兴奋地拽住了老女人的胳膊，“太奶奶，你听见没有，我爸爸没死，我爸爸他还活着，你一定得救救我爸呀。”
老女人看了暮子嘉一眼，脸上却毫无情绪起伏，平静地看了暮子嘉拽住自己的手，而后就在启威的搀扶之下，一步步地往这边走过来。
她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境地了，对于暮成林的死活，又有什么能力去插手呢？
暮天还是起身，把这边的位置让了出来，老女人就重重地跌坐到沙发上，两眼依旧无神地盯着地上的某一处，之前高傲霸气又养尊处优的那种气势，荡然无存。
余纤纤抬脚走到了老太太身边，轻声地唤了几声，这才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暮晴也走到她的另一边，干脆就跪坐在她的一边，也和暮子嘉有一样的期许。
可惜了，他们的主心骨，在今天，可能就要陨落了。
“暮成林是我大伯的孩子，是不是？”暮林就这样看着这个女人，和暮老夫人的死人一般的沉寂不同，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平静，单看上几眼，就可以让你毙命的那一种平静，带着死亡的绝望之感。
“你们都已经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老女人坐下以后，情绪倒是也镇定下来了，说话也是不紧不慢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暮林继续盘问，面对的也不再是他会唯命是从的母亲了，这个时候也就只是一个罪人，一个背负了秘密的罪人。
“如果我说我们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你会相信么，我说我是被逼的，你又会相信我么？”老女人抬头看着暮林，还有一些期待，还有一些希望，尽管这言语之中似乎是另一番意味的失望。
她没有等来暮林的回复，反倒是引起了胡一彪的一阵冷嗤。胡一彪双手环胸，煞有介事地盯着这个老女人，“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想说实话？”到底是和她接触了那么多年的人，更加善于认清老女人的伎俩。
那话，明着似乎是不想再解释了，实际上却也是欲拒还休，用这样的方式试图再度引起暮林的另一番怀疑。
“不是我倒霉，撞见了你们的苟且之事，又怎么会招来这样的杀身之祸？”胡一彪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倘若真的如你所说，你是被逼的，那么为什么在我发现以后，你不是借机让暮林知道，反而是联合那个老家伙，一起置我于死地？”
环环相扣，句句在理。
暮林的眉头再度紧锁着，像是在回忆当年的事情。
暮天也从文件袋里取出了又一份资料，是一份医院的产检记录，上面清楚地记录着老妇人怀着暮成林的一切健康检查记录，我大致翻看了一下，老太太平均每个月都会到医院做一次检查，退回到三四十年以前，这样的频率已经说明她很看重这个孩子了。
而这份记录交到暮林和陈艳飞的手中，他们的关注点就和我的完全不同了。
“暮林是足月生产的？”陈艳飞指了指上面的时间，满脸诧异地看着暮林。暮林又看了一眼上面的记录，脸色又黑了几分。
“而且，老太太，看你这往医院跑的频率，可不像是被逼着怀孕生子的哦。”陈艳飞也已经看够了这副嘴脸，现在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老女人果然还是绷不住了，直接和暮晴一样，跪坐在地上，光是有哭声却不见有任何悔恨的泪水滑落，“暮林呀，我是不该骗你，可我真的是被你大伯逼得……暮成林他毕竟是我的骨肉，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舍得，所以最后也只能自编自演了绑架的那一场戏……我真的是很无奈的……”
“笑话，如果你以前是被逼的，那暮成林都两岁了，你为什么还和那个男人鬼混在一起？”胡一彪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给她重重的一击。
“我……”老女人的眼珠子飞速地转动着，“我那是在保护暮成林呀……我……”
“你真的当我是傻子么？”暮林终于怒了，两只手在桌子上狠狠地一拍，“全都是谎话，全都是废话。”他起身走到老女人的面前，就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没有暮成林以前，你可以说是耽于他的势力，但是暮成林出生以后，他的势力已经急剧下滑，你完全可以把真相告诉我，完全可以彻底地和他断绝了往来，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做，还要说是被别人逼得么？”
“我是怕你……”
“你怕我什么，”暮天勾起唇来冷笑着看着暮老夫人，这表情远比暮天做的更加邪恶和令人恐惧着，“不要再给自己找借口了，你知道我最讨厌欺骗，最讨厌隐瞒，你但凡有一点真心实意的东西，也不会让后续的这些事情发生。”
“暮林，我错了……我不对……你原谅我……”
总算是等到了这样的一句话了，虽然还不同于别人的真心实意，但是能听到她说自己‘错了’，也实在是不容易了。
暮林甩开她的两只手，躲得远远地，背着手也不看向这边。
“暮林呀，我求求你了，放过暮成林吧，他毕竟也是暮家的骨肉呀，算起来也是你的弟弟……他……”原来，这样不诚心诚意的道歉背后，也还是有着其他的目的存在的。
哎，这个女人，还真是死性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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