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牡丹茎高约六尺,枝叶繁茂,枝桠上缀满了灿然盛放的花朵,约有百余朵儿。每一朵儿牡丹都比之普通的牡丹要大许多,色泽嫣红,在日光照耀下,流光溢彩,芳香酷烈。
不光是这一树牡丹极美,每一朵儿也都极美。花瓣重重舒展,每一片都好似天女巧手剪出。
围观的众人忍不住赞叹道:“这株牡丹,果然极美啊!看来今年的牡丹,当属这株为最。”
丽京人有一个风俗,就是每一年牡丹花开时,在赏花之际,也会品评各处的牡丹,最后选出其中最美的前三甲。毫无疑问,今年的花中之魁,当属这一株红牡丹。
“这一株牡丹果然是倾城绝色啊!”颜聿目光划过一丝惊艳之色,不过,很快他的长眸便危险地眯了起来,“但是,本王观这株牡丹的品种明明是夜光白,何以开出的花竟是珊瑚红的颜色?莫非,当真是变种了?”
秦玖微微一笑,颜聿能够一眼从牡丹花的叶子和花的形状,看出它的品种来,看来,他果然没有白白为苏挽香培植牡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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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真是好眼力。不过,我却瞧着不像是变种,若是变种了,应该连花朵儿和枝干也变了形状吧。”秦玖懒懒说道。
“本王恰恰对夜光白比较熟悉罢了。”颜聿一笑道:“九爷说的对,应该不是变种,莫非是染上的颜色?”
颜聿分开人流,走到牡丹花树前面,伸指在距他最近的一朵牡丹花上摸了摸,再看了看手指,并未沾染上红色,显然并非是人为的染色。
看守别院的老管家,此时也是万分惊异。
“这……这……这,老奴明明记得,去年这株牡丹还开得是白花,今年怎么变成红花了?”
“这么说,去年确实是白色的,今年变成红色的了。莫非是佛祖显灵,老伯,去年这株牡丹,也开得这么大吗?”有一个少女挤到老管家面前,好奇地问道。
老管家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显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忙摆手高声道:“老奴不记得了。这是私宅,大家既然已经观赏到了牡丹,还请就此离开吧。”
人们显然还没有看够,聚集着不肯走。
秦玖瞥了一眼颜聿,笑道:“王爷,这样漂亮的牡丹,你不想让苏小姐也见识见识吗?”
颜聿负手站在牡丹花树前,目光从一朵朵红牡丹上掠过,他伸手攀了一朵牡丹,只觉得酷烈的芳香袭来,淡淡说道:“这要是白色的,她一定喜欢极了。不过,红色的也确实漂亮,只是,她今日没来。”
秦玖移步到他身畔,一笑道:“王爷真是的。苏小姐没来还不好办,将这株牡丹移到苏相府不就是了。”
颜聿正陶醉般地闻着花香,听到秦玖的话,慢慢放开了手中的花枝,回首凝视着秦玖。他的目光长久地在秦玖脸上凝视,最后,他蓦然一笑,懒懒地低头理了理自己腰间挂着的丝绦,淡淡说道:“本王上次已经送过挽香牡丹了,同样的伎俩本王不屑再用。”
他说完,便负着手,风度翩翩地从秦玖面前过去,从人流中穿过,自行去了。
秦玖看着他闲适的样子,顿觉心头火大,她凤目一眯,快步追上去,拦在颜聿面前,含笑道:“王爷,你当真不送给苏小姐?”
颜聿两眼望定秦玖,俊美的面上隐带着笑意,眼睛里却一片冷清,“九爷,虽然不晓得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本王却知dà
,你,又要利用本王了!”
秦玖愣了一下,没想到颜聿这么狡猾,她定了定神,嫣然笑道:“瞧王爷说的,哪里是利用。只不过是合zuò
罢了。”
“那你怎么着也得让本王晓得你到底要干什么?”颜聿慢条斯理地说道。
秦玖微微一笑,才低声道:“王爷说的是。如果可以用别人,我肯定不让王爷来做。但纵观这丽京城,也只有王爷才能把挖花这样的事情,做的合情合理。若是换了别人,圣上是不会那么轻易相信的,王爷说对吗?”
“是啊!九爷说的对。”颜聿懒洋洋拉长了调子,语带自嘲地低声说道,“别说是挖花,就是挖祖坟,本王做了,人们也一样觉得合情合理,没有人觉得奇怪!”
秦玖蹙眉,目光扫了一眼四周,见并无人注意他们,才轻声道:“这么说,王爷是答yīng
了?我可是费尽心机才等到这样一个机会,可都是为了王爷好呢。”
颜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忽然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语调,凑近秦玖道:“好吧,既然如此,本王就将这株红牡丹挖了送给九爷吧!相信九爷也是喜欢的。”
秦玖弯起唇角笑道:“多谢王爷,不过,还是送给苏小姐比较可信。”
颜聿下巴微抬示意,身侧不远处的侍卫忙到了近前听令。他挑眉笑吟吟道:“这株红牡丹本王极是喜欢,你向老管家开个价,就说本王买下了。你们几个,去拿铁铲,将花挖走。”
侍卫点头称是,分头去行动。有的去和老管家打招呼,有的去驱赶围观的人群,有的自到园子一角,拿了铁铲,便去挖花。
果然不愧是颜聿的侍卫,无论他下的是多么奇怪的命令,他们的眉头都没皱一下。显然,颜聿的胡作非为,他们早已经见惯了。倘若换了榴莲,秦玖想,他一定会阻拦,不然就会问,这么漂亮的话,为何要挖了啊?
秦玖这么想着,便瞥了一眼榴莲,只见他站在人群外面,看着颜聿的侍卫驱赶人群,眉头虽微微皱了皱,但却并没有说话。还是变了不少啊!
倒是尚楚楚奇怪地问道:“九爷,这是要做什么啊?”
秦玖笑吟吟道:“阎王爷看上了这株花,要把它挖了送给苏小姐。”
尚楚楚歪着头,眼珠一转,摇着身侧榴莲的手臂,指着大片花丛中的一株粉色牡丹,道:“非凡,我喜欢那边那株粉红的牡丹。”
榴莲扭头看了一眼尚楚楚,淡淡“哦”了一声,便继xù
去看花,看天,看树。
秦玖眯眼向榴莲示意,榴莲淡淡扫了她一眼,才悠悠说道:“这种粉色牡丹,九爷居住的府内也有,回头给你移一株。”
尚楚楚嘟嘴道:“我喜欢这株嘛!”
榴莲淡淡道:“这是别人家的,挖了总归是不好。”尚楚楚放开榴莲的胳膊,扭身到前面去看侍卫挖花。
围观的众人看到颜聿命他的侍卫去挖这株红牡丹,早已司空见惯了,只是有几个人摇头叹息道:“不知dà
这株牡丹移了地儿后,还能不能开得这么漂亮。”
老管家看到颜聿命令侍卫挖花,老泪纵横地过来求颜聿,“王爷,求您了,若是您挖了这株牡丹,朱大人知dà
了,一定会砍了奴才脑袋的。”
颜聿的侍卫有人为他在园中的树下铺了一块锦席,他坐在席上,手中执着茶盏,饮着热气腾腾的清茶,听到了老管家的哭诉,淡淡说道:“你家大人是清廉之官,又是刑部尚书,就这点小事,怎么会杀你的头呢。更何况,本王又不是白挖,给你出的价足够你再买十株这样的牡丹了。”
老管家磕头道:“求求王爷了,求王爷手下留情吧!”
“留情?”颜聿抬睫扫了老管家一眼,吹了吹手中热茶,漠然问身侧的侍卫,“我和他有情吗?”
侍卫摇了摇头,道:“没有!”
颜聿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四月的流光里格外魅惑,但老管家却觉得这笑容分明是恶魔的笑容,只听得他慢悠悠道:“我和你留什么情?交情,奸情,亲情,还是爱情?都没有啊!”
老管家还要再求,却被他这句话噎了个半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过,好歹还留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就听得围观的人群忽然有人一声尖叫,“这是什么啊!”
人群四散开了,有人又小声道:“看着像是人的骸骨。”
老管家刚刚喘过来一口气,听到这句话,“嗷”地一声,眼前一黑,直接昏过去了。
尚楚楚原本在坑边看侍卫们挖花,此刻也瞧见了坑里面白花花的骨头,细看果然像是人的骸骨。吓得浑身一激灵,忙跑回到榴莲身边。
一个侍卫快步跑过来对颜聿禀告道:“王爷,牡丹花下面,有一具人的骸骨。”
颜聿闻言,挑了挑眉,斜睨了一眼不远处的秦玖,懒懒一笑道:“怪不得呢,本王说这花开得这么妖异,想必是有异常,原来是花肥好啊。继xù
去挖吧,那个人倒是命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有游人听到这句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也叫命好吗?
侍卫们继xù
挖,一直从那株牡丹花下,挖出了四具尸骨。有的已经腐烂成白骨,有的刚开始腐烂,显然受害的时间不一。
游人议论纷纷。
都说,怪不得牡丹开得这么异常。白花变成了红花,想必是死者怨灵作祟,又或许是因为人血浇灌的缘故,总之,各种言论炒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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