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居一侧的詹姆斯用英文嘀咕道:“这位像上议院一派领袖似的贾琮,竟然一眼看穿了我们的对华策略……”
“对呀!我们还以为他不知道。这不愧是一个宏伟的国度,能人辈出。”约翰逊道。
黛芙妮失神了一会儿,眼神复杂,这时皇帝道:“贾爱卿,贾家既是为我大顺立下汗马功劳的勋贵望族,而且爱卿又远胜先祖。贾赦的大殓之礼,朕下令按一品大员来办!爱卿还有何请求?快快说来!”
贾雨村等一心攀上的权臣、葛玄礼刘康等太监,嫉妒得眼睛都青了!
还有什么比光宗耀祖、衣锦还乡更让人觉得荣耀、兴奋激动呢?
“微臣谢皇上隆恩!”贾琮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臣恨不能立刻哭于家父灵前,为守孝礼俗做了些顾念。因需要佛道之人念经超度,臣路上识得法师名为妙玉者,佛法高深,当能超度家父于极乐。一切种种都能妥当,臣不敢再有请求了。”
看看,立下如此大功劳的人,还如此谦虚,凌决袆更喜,说到佛道,当年贾琮还助他给皇考上了本道经呢!
念及于此,皇帝更觉得贾琮帮助他的,无人能比,问道:“那个妙玉,是否在礼部僧录司登记,坐上佛道掌职官员了?”
“不曾。”
“那好,传朕口令。礼部即刻下敕文,着法师妙玉为掌全国僧录司道录司大法师,坐镇王重阳后人王常月留下的京师白云观,与江西龙虎山第五十五代天师张锡鳞分庭抗礼。凡敕文到日,令妙玉法师领白云观并京师各寺庙道观,超度一等将军贾赦!”凌决袆大方地挥手下令,颇觉好玩。
这时佛道人士已经被打击得不怎么昌盛,更多的是一种习俗、文化了,也没人反对什么,但这种隆恩,让人羡慕嫉妒之时,也观望到了朝廷风向。
小心思得逞,贾琮谢恩告退,此次凯旋争论告一段落。
“妙玉……怎么对她那样好……”黛芙妮转动心思,可这时贾琮哪里顾得了她,诸事忙忙,早在人搀扶下离开了。
与勤政殿热闹状况同一时间且是同一条中轴线的东西六宫,薛宝钗她们是在凤藻宫接受两宫皇太后、皇后、太妃赏赐的,这是懿旨命令,赏了不少苏样宫样,还得与贾元春相见。
“太太,本朝又恢复了特定日子允许国戚进椒房探亲之礼,以后可不是常能见到咱们家大小姐么,当可慰太太舐犊之情。”平儿道。
“是啊,我这最后一颗石头,可算落地了,全是天恩浩荡。老太太病了不能来,得赶快回去说给她听。”王夫人舒心愉悦,笑容慈祥。
在她看来,这全是天恩浩荡,弘德皇帝比雍乐柔和太多了,事实上当然有这个原因,但也有贾琮作为顶梁柱把持大局的原因。
邢夫人不完全这么认为,快速地翻了个白眼。出顺贞门,各命妇乘坐不同品级轿子转道回西城,比贾琮先到一步。
薛宝钗等苦等,仿佛一刻钟就是一月,一日就是一年,不知贾琮进殿吉凶如何,好在傍晚时终于来到。
贾琮在荣国府座狮朱漆衔兽大门前落轿时,就脱掉了官服官帽,一身白色孝服,顾不得亲戚与家下奴仆列队欢迎,慌慌忙忙地穿过状元牌坊、大门,真真正正是“摸爬滚打”似的“滚奔”到贾赦灵堂前。
不论做戏还是真情,这段流程他得走,古人为至亲守孝可是有一段“哭灵”的,哭得越痛心、越悲怆、越惊天动地越好。
当然,哭死了最好,那就是孝感动天,国家一定会为《二十四孝图》添一段《二十五孝》的。
“父亲,孩儿不孝……”灵堂前,贾琮跪下“忏悔”,哇哇大哭:“不能亲自侍奉汤药到父亲寿终正寝,孩儿不孝,孩儿有罪,哇……”
家人亲戚们都没时间与贾琮叙述什么别后离情,什么嘘寒问暖。在礼教大魔法的阴森之气笼罩寰宇几千年的恐怖氛围下,三位妻妾都不得不生生扼杀了感情。
“爷担心点身子,要是哭坏了,不能稳稳当当守孝二十七个月,岂不是更不孝了。”香菱呆呆地道。
晴雯宝钗一句话不说,因这时说什么都不好,她们只见颤颤巍巍起身的贾琮、她们的夫、她们的天,大约长高了一个头。其实也有两年多,锻炼进补得宜,正是猛长之时。且富贵人家的小白脸完全消失不见,皮肤全是健康黄,那种熟悉之中,又自然而然有一种煞气和杀气,那是统领过千军万马、无所畏惧的凛然气场!
故而除呆呆的香菱,一瞬间都不敢有亲人妻妾敢靠近他。
“说的是,我考虑不周,再上些香纸,就去歇息。”贾琮拿些纸钱烧着。
同时偷偷看了妻妾们,都成熟了不少,尤其宝钗的素服,更娇贵艳丽了,笑了笑,他突然扶住额头,陡然倒了下去,晴雯哭道:“琮爷,琮爷……”
“快,快搬竹凳条子来抬进去。”薛宝钗乱中带稳。
平儿来主持协助这些将要持续很长时间的里外丧事,李纨未亡人自然不适宜协助什么,林黛玉也帮着点进出账的事务,但不深管。只是远远看着这丧事,想起广陵维扬,父亲去世时的光景了,另加别的事,不免情思悠然。
院里铭旌随死人微风浮动,随身灯飘飘荡荡,倍显阴森,卧室油火微光晃动,贾琮半醒半睡地躺着。
他自问不至于为了什么“哭灵”而昏死,其实也是很累了,一路进京未休息,朝廷上绞尽脑汁,当真身心疲惫,心力交瘁,回家还得演戏,得,干脆不演了,我病昏过去还不行吗?
一边享受着香菱、晴雯两位美妾的贴身擦洗和小声拌嘴、哭泣声,一边听见莺儿回道:“奶奶,有一大批和尚道士进来了,要给大老爷超度,铺天盖地的,吓死人了。”
“怎么这样?不是做过法事了么?再请人来,太过糜费。”薛宝钗皱眉不解,泪痕未干。
水陆法事摆个样子就成,因是既定习俗。像原著秦可卿之死,法事连做几个月、摆几个堂,不仅是违反法律,而且是瞎显摆、嫌钱多。
薛宝钗稳住心神走出来,与平儿碰头,出了二门,贾琏、贾蔷引太监、僧录司道录司人进来,太监刘康扣紧拂尘,笑着恭贺道:“恭喜夫人,这场大法事不是谁出钱请来的,是万岁爷下令叫做的,到时大殓还得按一品礼节规定来,隆恩甚重呐!”
薛宝钗愣不了几下,顿时就感知到,这是一个吉祥的信号!不必说,是丈夫争取来的,抬眸见僧道领头者,有几分熟悉,她真惊讶了,脱口而出:“妙玉……”
妙玉更是沉浸在比薛宝钗多几十倍的愣神吃惊不解中,她不知道为什么朝廷莫名其妙地就给了她最高规格的僧道封号?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她就被“强制封号”了,等现在进入贾家门,再见灵堂、铭旌、薛宝钗,忽然恍然大悟:“是贾琮,原来……”
她想起了,在苏州的时候,贾琮亲口对她说,会给她一个天下。
原来,这就是她的天下,是贾琮给她的!
妙玉虽不喜欢入世的种种俗事,但是,这个与江西龙虎山张天师一脉分庭抗礼的头衔,是朝廷正式登记在册的,无疑给了她一个巨大的保障,谁还敢轻易打她主意?
“谢谢你……”妙玉心下十分甜蜜欢喜,再看贤惠大方的薛宝钗,这是他的正妻正宫……与他如胶似漆多年后,第一次进他家门,此情此景,妙玉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胡思乱想,灯火照耀下,脸更红了……
与此同一横线的荣禧堂耳房,玉玔淡漠地回了大批人进来做法事的事,王夫人心下生疑,脸上欢喜道:“好,我是常常吃斋念佛的,超度亡灵,这是好事,难为琮儿的孝心这样大。”
等没人了,王夫人眼神一狠,心道:“这必定是贾琮出钱请来摆阵势的,贾琮心狠手辣,不像老爷迂腐、不会捞钱。但那又怎样?第一我和老爷终究是你长辈,第二你丁忧守孝那么多年,就是交权回家,慢慢就无权无势了……”
本来是她二房掌家的,另外,邢夫人与她妯娌不快,二者结合,心气随时间沉淀多年,厚积薄发,说起来,贾赦老死了,逼得贾琮不得不回来守孝,他们按规律当渐渐没落沉寂……一想到这些,王夫人就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畅快感。
“老太太也快了,到了那时……就想个法子把黛玉那狐狸精按下去,让袭人上来才好。父母既亡,元春却还在,到时分家也不怕输给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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