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舒晓恩一人独行。
笼罩在村子上空那层七色结界敛去了色彩,如水波粼粼荡漾,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光影,树荫屋舍、田地池塘都添了几分迷幻彩色。
若不是昨夜经历的一幕,舒晓恩都要以为错入了仙境。
走到蛇老妇家宅前,舒晓恩顿住脚步。
“姑娘。”一位七旬老妇,满面褶皱,腰间系了一条围裙,笑起来皱纹线条柔和,她的手扶着门板,问她,“你从哪来的啊?”
舒晓恩想起白历修送她到半途因为临时有事提前离开,要她切记不能相信任何人。如果有危险解决不了,就用戴着黑雾手镯的手,去拍打对方……
但这个人就是蛇老妇呢?
是不是另当别论?
舒晓恩心中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脚下生了根似得不愿意动,她心底很想远离“工寻欢”霉运缠身的日子;找到无业岛即使回不到前世,那陪着白历修度过余生也好。
老妇道:“这杀戮之村少有生人,白天更是没有人影,想找个人谈话都没个伴……”老妇目光一扫,落向舒晓恩手腕黑雾手镯,皱眉道,“姑娘要是嫌弃老身啰嗦,那便尽快离开这里吧。这杀戮之村也不是什么好玩的地儿。”
说罢,老妇转身,步履蹒跚,拄着拐杖,朝里走去。
舒晓恩望着老妇背影。
刚刚老妇的眼神异样,她都看在眼中——那老妇是认得这黑雾手镯的吧?舒晓恩心悸跳动,暗想那老妇大概就是蛇老妇了。
就算没了木船,手头再不济也有张无业岛地图,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舒晓恩手指捏紧了匕首,手心直冒冷汗。
顾虑又在眼前划过。白历修的警告,妖修言的警告,昨夜发生的一幕幕——不过白历修也说白天没什么大危险。而且面前这个,又是手脚不利索的老太太,应该不要紧的吧?
应该不要紧的……
舒晓恩搓掉手心冷汗,“老太太,冒昧打听一句,你贵姓?”
老妇停住脚步。
“老身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老妇叹道,朝舒晓恩多瞧了几眼,目光流连在她手腕镯子,“姑娘,你那手镯,是什么人给你的?老身怎么瞧着觉得有些眼熟。”
舒晓恩抬起套手镯的手,道:“这是无业岛白历修送给我的。你认得这手镯什么来历吗?”语气刻意加重了无业岛白历修。
老妇打了个喷嚏,眼泪流出眼眶,捡起围裙擦拭眼泪。
“白历修呀?无业岛什么时候有了姓白的家族了?我真是老了,不记得这许多事了。”老妇突然眼中闪过亮光,“原来是那家人啊。姑娘你是不是要来拿无业岛地图呀?”
老妇请她到屋里坐。
舒晓恩皱眉,先前来的时候见那处屋子满是灰尘,根本没处落脚。她疑心这老妇耍诈,又舍不得就此离开,道:“老太太,你拿了无业岛地图给我吧。我就不进屋叨扰了。”
老妇笑道:“姑娘,老身都快要进棺材的人了,难道还会抓了你煲汤喝吗?进来吧,你拿的刀子也收了吧。老身眼睛不好,就怕这些利器。”
舒晓恩也不知怎么的,脑中嗡嗡响,听了老妇的话便乖巧收起匕首,抬步走了进去。
到庭院被阳光一晒,意识才惊醒了三分。
庭院边角一处盆栽倒在地上,瓷盆碎裂,土块合着树根散落了一地。
舒晓恩诧异先前来那处盆栽是完好摆在那的。
这中间难道发生过什么?舒晓恩眼睛扫过瓷片沾到了一滴血迹,心中警钟大响,心里又很不愿意就此离开。舒晓恩也觉得奇怪,今日心头执拗似乎异于寻常。
舒晓恩害怕这蛇老妇宅子有问题,不愿再往前踏上半步了,也不理会心底那股想要进屋一探究竟强烈的好奇心。在这地方,她的念头似乎都被放大了数倍!
“老太太,我就在这等你吧。”舒晓恩冷着脸道。
老妇露出笑容,也不勉强,拄着拐杖进到屋里去。
不一会儿,屋内传来老妇痛呼声,桌椅也接连几声砸落在地上。
“哎哟。哎哟……姑娘啊,求你快进来帮帮我吧。”老妇痛呼声中夹带着央求。
声音都染了哭腔。
舒晓恩听得不忍心,眼见这庭院阳光明媚,心想大太阳底下应该不会有事;那老妇惨呼声也不像作假——舒晓恩咽了咽吐沫,打算进去,脑中又闪过白历修跟妖修言的告诫,想起弟弟吃姐姐的血淋淋画面。让她单独进到里面跟一个老妇待在一块,确实太危险了!
舒晓恩咬了咬牙,打算狠下心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老妇呻吟声、央求声,一遍又一遍飘出门窗外。
听者神经被刺激地一撞一撞,心也跟着剧烈狂跳,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舒晓恩觉得就此离开有些理亏,心里直打鼓:万一老妇真的摔伤了,又没个人扶她一把,出了事怎么办?
“哎哟……哎哟……姑娘啊。”老妇哭泣道,“你要是怕老身使什么坏心眼,你就走吧。这杀戮之村一到夜里就不太平,姑娘你快走吧。哎哟……哎哟……老身这把老骨头摔散了最好,撒手去了最好……”
屋内不断传出自哀自怨声。
舒晓恩环顾四周,没有感觉到昨夜那种痴痴望着她的目光,便抬步朝着屋内声源处跑去。
“呼——”重物由头顶拍下来带起的风声。
舒晓恩神经本就紧绷,几乎本能反应地弹跳避开;瞥见老妇直立举着拐杖砸她,身上完好无损。想到老妇是演了戏哄她,心顿时凉了半截。
桌椅倒在地上,舒晓恩脚下猝不及防,被绊了一跤,人朝后跌倒。
“也该你有这个命了!”老妇阴测测的笑出声。手重重拍打在一处密室开关,只见一块砖凹了进去,舒晓恩跌坐的地方显出一处陡峭阶梯,她连人带桌椅,咚咚咚滚下台阶。
密室再一次闭合。
舒晓恩急忙从身上摸出了一盒火柴划亮了,刚看见光秃秃的墙壁,火焰便熄灭了。舒晓恩只好再划了一根,点着脚边一张木桌。
火焰燃烧照亮四周。
舒晓恩这才看清:这处地方更像是佛堂。她正对面有一张老式木柜,最上方长方空间内摆了一尊女子坐身木像,有点像观音菩萨造型;那木像颜色黑亮,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塑像本来颜色?
木像前,插香用的香炉倒了,香灰洒在木柜跟木像腿旁。
舒晓恩走上前将香炉摆正,抬手去擦拭塑像腿上的香灰,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观音菩萨,我现在落难在此,一到天黑肯定要出大麻烦的。若是观音菩萨有灵,保佑我……”手擦拭着塑像,突然发现那塑像被她推动,右手边一堵墙居然缓缓裂开一条通道?
通道内,阴凉气息不断吹出来。
借着木桌燃烧的火光,能望见通道内有一处很大的空间,摆了有几十张木床,每张床上都支了一张白色帐子,床内铺设的被子更是鼓鼓的,好似躺了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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