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难得找到这样安静祥和的所在,赵兴华甚至有些不想离开。此处远离尘世,道观四周也无猛兽踪迹,接连几日闲来之时就去广贞子处讨教武学。
广贞子在得到赤焰灵芝之后,闭关两日,在藏经阁搜寻上古典籍,准备以此物为炼丹主药,让上清九转金丹再度出世。赵兴华听闻后,又将梁汉拔和娇娇当时分得的碎块同样献了出来,这东西在他们手中只能是泡酒喝,现在只是听这个丹药的名称“上清九转金丹”就知道,将来是绝对牛逼的东西,若是炼成每人分上几粒,不必白日飞升,只要能像大师姐庞枝秀那样身轻如燕,就是在末世中多了一个保命的本钱。梁汉拔这老油条自然算得明白,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当下高兴的就交出了自己的那块分得的灵芝。
由于娇娇,不、是现在的徐婉儿没有入门基础,道法需要从最基本功课开始学习,广贞子在讲授时也要由浅入深,赵兴华和梁汉拔二人在征询是否可以旁听后,也一同听授上清大道至深哲理。可惜第三日后,两人就大师姐庞枝秀挡在门外,因为接下来广贞子要正式传授徐婉儿《黄庭经》密法,这是本派精要,不能再外传了。
赵兴华和梁汉拔虽只是听了两日道家入门法理,却也感触良多。两人各自对末日后自身的进化都相对其他进化者有更高的领悟,但却没有系统认知的具体发展方向。好比一个小学生知道如何测量四边形周长,却不知有长加宽乘二这样的简单公式,不必每次都要四边具测量后相加一般。
英国学者李约瑟曾把道教的思想体系概括为哲学、宗教和原始科技的结合体。有人曾说过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
西汉时期的道家黄老之说,基本上是社会政治+学术思潮。但已经产生了神道+道教糅合的倾向。上清派的主要修炼法门可以说是最接近普通人想象的道士-吞津服气,内炼存思,已经到达了相当高的“文明境界”。
上清派以魏华存为开派祖师,奉元始天王、太上大道君为最高神。在道教诸派中理论最为繁富,经戒、科仪、符箓、斋醮、炼养、金丹、医药等无所不备,对道教教理、道教修炼理论、道教的发展贡献很大。在修炼方法上,重在调意和精神修养,多重于个人精、气、神的修持法,通过炼神达到炼形。
《黄庭经》被古人称为“寿世长生之妙典”,主张“扶养性命守虚无,恬淡无为何思虑”,追求恬淡无为的修炼方式而达到长寿的目的,修炼关键是男藏精,女藏胎,认为人以精为本,以气为根,使人“完坚”不丧,滋补元气,则老而可壮。它的修炼方法就是调息和存神,其调息法,就是“太和阴阳气”通过运行,上达黄,庭至丹田,再返归黄,庭神守之。其“存神”方法,融合古道经和医经的五脏有神的说法,存思诸神,就可以通灵达神,洞观自然,养神炼气,乘云飞仙。认为通过存思,天地之神可以进入人体,人体之神与天地之神囗混融,即可长生不老,飞登上清。
赵兴华和梁汉拔两人只是最初听了广贞子关于天、地、人的基本概述,道家追求“道法自然”、“天人合一”、“至虚守静”、及“无为而治”,在道家看来人和天地万物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道”是人与宇宙的一种本源关系,是一切活动的出发点和归宿。人遵循自然法则、合乎自然的要求才能被自然所接纳,保持天地自然的均衡与和谐才能获得“天”“人”亲和从而达到“天人合一”。正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在武学上,赵兴华得空向广贞子请教,广贞子也不藏私,让大师姐庞枝秀和他过招,以便了解一下这位敢于在天灾后仍四处游走、额前脑后具有功德光环的末日游侠刀法深浅。
赵兴华见识过庞枝秀的技艺,也不敢托大,两人使用道家的做法驱邪所用的桃木剑比斗,意外的是赵兴华是在使用不趁手的兵器情况下,竟然在比斗中完全碾压武艺高强的庞枝秀,这让他觉得对方没有尽力施展,他可不相信自己这种旁门左道学来的功夫能打败具有千年传承的上清武学。
广贞子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笑道:
“莫要轻视你自己的实力,但也并非是我上清剑法无用。你走南闯北一路而来,想来是几经生死大战,在实战中总结经验,每一次生死之间都会有所领悟收获。而枝秀这二十年来也只是按照套路演练,没有实战经验。我也是同样如此,即便是我亲自与你比试,胜负也是五五之分,若是生死之斗,你活下来的机会还要更大一些。瞧你使用的招式又不似我中原武学套路,每一招式都是以直接的杀敌为目的。我以旁观者身份自然看得出你全身破绽之所在,但若亲自下场,分秒毫厘之间又哪能来得及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这就是所谓的观棋者高三段的道理。看人下棋,只觉下棋之人步步错着,但若亲临棋局也未必会有旁观时的清醒判断能力。两人比武,除了经验、招式精妙外还会被对方气场所带动,我观你每一次出剑都如下棋对弈的思量,枝秀就是被你一步步引入翁内,最终棋差一招而败。”
说道这里,广贞子又对一边垂手而立的旁枝秀道:
“如今生逢乱世,你也不能像从前一般闭门造车,相信刚刚的一战你也会有所感悟,明白实战和日常师姐妹间对练的差别了。你们都彼此熟悉对方的出剑套路,如今换了一个不是修习本门武功的高手,就步步受制、束手束脚。日后还要向这位赵先生多多讨教才好,赵先生所习剑法看似杂乱无章,却是实战中最为简单直接有效的方法。”
“弟子紧记!”
旁枝秀恭手答道。
“嗯。”
广贞子见这位衣钵传人诚心接受,便又继续向身旁的赵兴华道:
“你的技艺已经定型,即便我传你本门上清剑法也是难以重新融汇,况且我上清派并非以武学独步天下,不似武当、峨眉那样,本门剑法更多以修养心性、轻身健体为主。另外,武学一脉几经波折,千年之中不知有几次中断,就是在几十年前,天下寺观也都经历了那场大劫,尤其以潇湘境内最位严重,哎……”
“刚刚以旁观角度看你演练,吾有自知之明,剑道之上难为你师,无法让你更进一步,就讲讲你剑法所不足之处吧,也可使你得以趋近完善。日后你若是有机会对上传统门派的高手,少一些破绽。”
“有劳师太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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