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华夏传统武术中讲究’以心行气,以气运身,上下相随其根在脚。’你在剑法上力求杀敌制胜,但下盘虚浮不稳,这就是你最大的破绽所在,若是遇到有经验的高手相搏,对方就可以利用你这个弱点进而将你击败。待我传你一套道教基本的步法,你若能参透必将受益无穷。”
赵兴华听闻,心中自然大喜。他也清楚自身不足,现在使用的招数多是以西洋迅捷剑(刺剑术)为基础,迅捷剑是一种决斗剑术,应用关键是反应快和虚实运用得宜,其防守时摆位如何保护最大范围,挡击以最小的移动为最理想,攻击时选最短程;步法方面基本上就是简单的直线前进、后退和冲刺,很少有横移或转身。后又从范遥那里学得一些日本剑道,因为日本刀设计独特,弯度适合斩劈,双手握刀增加斩劈的力量,但灵活度却不及单手的西洋剑。日本刀亦很讲攻击效率,因此著重反复锻炼手法、力量、速度和专注力,以运刀的快和刚猛击溃对手;而因双手握刀,快速斩劈确有不可挡之势,但刀法的虚实变化较难以体现。两者都是讲究简单、直接、有效的进攻方式,但在步法上的却有衔接不好的问题,尤其是群战和高手对弈时,不能很好的连贯转换招式。
“我先讲一些剑法临阵对敌时应用的方法于你,步法灵活多变既可使对方凶猛的攻势化为无有,又可出奇制胜,转危为安。另外,在前进、后退、左闪右躲的移动中,始终保持重心的稳定平衡,这就需要有正确的步法动作,这样才能达到“步到手到,出招见效”。华夏功夫的步法精髓和运用可以四个字概括:“动中求定”。运动中会有轻灵、动中找到稳健。前脚提脚后脚不蹬,是由脊背将脚提起。落脚无声,是由丹田之气将脚平松落地。如猫行虎步,松起松落。都不是用力,而是用意气来完成,或者说在意念的指挥下,由松来完成。其实是有了丹田所谓的内功之后,由丹田气来发力控制身体的运动。虚脚的提起,不是靠躯体的前倾,腿的拉力和脚的后蹬力,而是靠脊背内动,将虚脚提起的。脊背的内动是由丹田气来控制,这就是提脚不蹬落脚无声。”
广贞子说道这里,又看了一眼面前恭耳倾听的赵兴华一眼后,继续说道:
“刚刚你和枝秀对战时,脚下刚劲有余而灵活不足,尤其是左右踏步转换,甚至可以用凌乱来形容,如果遇到有丰富临战经验的高手,很容易被对方牵制,导致你进退两难。左右脚的虚实转换不是用力,而是用丹田气来转换。上步时,假如上右脚,右脚由腹部丹田提起,运往前方脚跟落地为止,在此过程中,须将全身的重量徐徐移于左脚,此时左脚为实脚,右脚为虚脚。骨节脱开,筋腱放长,胯关节松沉,腰关节放松,丹田气鼓荡,此时尾闾接近前脚跟,重心完全落在左脚,继而提起右脚,跟上。右脚此时变为虚脚。这是步法中的关键,概括起来就是三点:提脚、运脚、落脚,酷似书法中,起笔、行笔、落笔,叫做“实中实,虚中虚”。换句话说,提右脚之前,左脚再松一次,脚下产生无穷的弹力,内气直达脊背,叫做气贴脊背,利用脊气将右脚轻轻提起,从右脚尖离地开始,实胯托着虚胯将右脚前送到位,到脚平松落地为止,在虚实的转换中,腰脊由前折变为后迭,脊气将虚脚提起,丹田气将虚脚平松落地,完成一组虚实转换。总体来说,虚脚要虚净,不要挂力,实脚要实足,全身重量落在实脚上,此时尾闾基本坐在实脚跟上,形成百会、尾闾、脚跟上下一条线。我说的这些你是否明白?”
“师太的意思是气带动身体运动,以至带动身体发力击人?”
“不错,你对武学的悟性的确高于枝秀太多。在整个运动当中,有个要点。就是不用力,而是用丹田气来完成。虚脚的提起,不是靠躯体的前倾,腿的拉力和脚的后蹬力,而是靠脊背之内气,将虚脚提起的。这就是提脚不蹬,落脚无声,并不是身体用力的转换完成的迈步。身形的变化,四肢的运行,必须以腰为主宰,就是腰带四肢,四肢不能主动、自动。腰为主宰,也不是以腰力主宰,而是用丹田内气来主宰。有曰“上下一条线,脚下阴阳变,头上虚领顶,两手空松转”,前人曰:起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形于手臂。步法的每一动,先由脚下的阴阳变化,继而引起腰脊的虚实变化,再由腰脊来主宰,带动四肢的运动。说明白一点,就是身体的重心,在两脚上虚实转换的过程,人体的重心就在尾闾,重心是随着脚下的阴阳变化而变化,尾闾到哪里,重心就到哪里,当左足为实足时,尾闾就坐在左足跟,百会、尾闾、脚跟上下一条线。上下相随其根在脚的全过程是这样的:当某一动作到达极点,要转换下一个动作时,手臂不要乱动,手臂即使动也是脚动腰动所带动的,头部的顶劲不要丢,重心向地下松沉,当松到脚下时,身体重量再松向地面,地面不仅产生一个反弹力到达脊背来控制虚脚,同时身体重心势必像水一样的流到脚下,钻入地心,这时身体就完成了重心的改变。重心的改变是渐变,是节节贯串的变,像水一样的流变,绝对不能突变、顿变。”
“小子受教了!”
广贞子对步法应用如此详细的讲解,让赵兴华找到了自己长久以来对战时动作衔接不够完美之处的关键。这些要素,也许是华夏其他门派或是武术世家之中最为基础的概念,但对赵兴华来说,他之前完全是一个传统武术的门外汉,虽然从事多年的击剑运动,但只是针对正面迎敌的训练,只懂得简单的直线前进、后退和冲刺,在和尸化人刑二一战中就让他相形见拙,那一战两次都是依靠钛合金战刀的锋利扭转了战局。如果当时手上换了其他武器,胜负就是未知之数。从这一刻起,赵兴华才正式登入高手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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