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洞顶空中俯视,这里是一片方圆五公里的小型高原,像是一个正方形的生日蛋糕被摆放在了地底平原之上。
赵兴华和谢耘豪二人坐在一个由兽皮制成的帐篷里,身边围有七八人,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他们对面,其他几人分列在老者的两侧。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所讲同一语系的双方,已经可以简单的交流,虽然两千多年来很多词汇都有所变化,但仍还是以湘语为基础,共同之处还是很多,双方连比划带画图已经都明白了对方所讲大致的意思。
这群汉朝后裔中有些人已经对自己的来历传说不再那么信服,很多人心目中天地就是目前地下世界这样,日月星辰这些不过是神话传说里的东西,如今见到故国来使,心中又升起了期盼,能够回到阳光下,远离这个充满危机的环境也是他们的一个梦想。
在祖辈的故事里,他们的故乡就在头顶的天穹之上,有一眼千里的平原、有高达万丈的山峦、有广阔无边的田野;一年有四季,一天有早晚,有雨、有雪、有电闪雷鸣,这些他们都想亲眼去看一下。
赵兴华和谢耘豪希望在他们的帮助下,能够让人类完全的占有这个地下空间。老者表示并不容易,小洞天世界远不是他看到的这样简单,经过先前几代人的探索,这里长有三百里,宽有二十里,是一个下宽上窄小天地。除了平原上的生物之外,这里的崖壁洞穴中还有无数各种奇怪的东西。
他们之所以占领这个高地,是因为他们不能像那些白色猿人那般自由的在崖壁上攀爬,而且平原上还有很多大型的蜥蜴、奔跑迅速的猛兽、带有剧毒的大虫,这些都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
最可怕的是那条河流,再有两天又要到了潮汐之夜。届时,这里大部分平坦的地方都要被上涨的河水淹没,会有很多猛兽涌向这块高地,水中也会钻出很多怪兽,进入这个小洞天世界,一场守卫领地的战争将持续几天。
从他记事以来,每过半年就要经历一次这样的考验。他的族人大部分都是在这样的战斗中牺牲的,很少有人能寿寝正终,无论男孩女孩,只要能够拿起长矛后,就要加入进来。
“怎么水中的猛兽也会登陆吗?”
赵兴华让谢耘豪代替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们说这个洞天世界并不是唯一的,他们推论那条地下河通往另外的空间,每次潮汐来临时,都会有很多不属于这个洞穴中的怪物顺河水来到这里,那些怪物长相奇特,有大有小,几乎都是通体雪白色或者透明状。大的有几丈长,长满鳞甲,牙齿锋利异常,他们使用的长矛尖端就是用这些怪物的牙齿做成的。”
“这样看来,这里还真不是一个适合人类定居的空间啊?”
“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回去搬些援军过来?”
“哎、黄团长那里人手也不是很充足,守护那个基地已经捉襟见肘,对付外面的丧尸并不这里猛兽轻松,赵少校,你说人类难道就没有容身之处了吗?”
“不会,只要先把城市光复了,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后勤宝库。”
潮汐之夜终于到来了。
先是远处湍急的地下河爆发出奔雷搬的轰鸣声,几乎同一时刻,无数的地下溶洞中喷涌出巨大的水柱,河流中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漩涡,河水在飞快的上涨,很快就漫过了岸边,向平原上蔓延开来。
赵兴华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会叫潮汐之夜,他以为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永远处于这种微光的环境。可是当河水上涨到一定的高度时,地下世界开始变得更加昏暗,整个空间里发光物体都在变暗。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也许是空气中水分子的密度变大,湿度变强,那些生物体内的发光酶或是发光菌都受到抑制,能见度在急速的降低。
昨天,他们两人回到入口平台,带来了几名战士,还有一些基地内听闻消息自愿过来的学者,他们是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渴望和探索欲,即便是在已经反复告诫了这里的危险情况下,仍是坚持要跟来一睹这个奇妙的地底世界和这个古汉人的部落。
这个部落经过两千年的延续,总人口数量在三千人左右,以这个平均距离地面平均九米左右的小高原为定居之所。用石块在小高原四周边缘又修建出了一道一人多高的城墙,用来抵御野兽的进攻。
这一次和赵兴华一起返回地底部落的有20多人,除了12名战士外,其他都是末日前的学者专家,现在这些人在和部落土著一样,忙着搬运各种器械,闲暇时就掏出笔记本记录这里的所看到的情景,每一样东西都让他们感觉新鲜,每一个物品都让他们充满好奇。从武器到餐具、从帐篷到茅厕、陶器、服装、饮食、总总没有不让他们新奇的。
一名古汉语语言学家替代了谢耘豪这位临时翻译,现在赵兴华和他们几乎可以完全沟通,不再是先前那样比比划划,手脚并用的相互竞猜了。
从地底汉人口中所知,潮汐之夜来临时,不单是人类受到威胁,那些地底猿人也同样的要面对危险。很多平时在地面的大虫会顺石壁向上移动,而那些地底猿人的洞穴也是这些虫兽喜欢光顾的避难所。
据汉人长老所说,这个空间内,猿人分为三个部落,仍还是保留母系的社会方式,大多时间它们在峭壁上生活,也会跑到平原上猎食野兽。一般情况下,汉人和它们并不会爆发冲突,相反双方还会互换一些生活用品,猿人的陶器基本都是用它们猎到的野兽来这里交换的。但,除了群居的猿人外还有很多散居猿人,它们过着独居生活,更加凶蛮,有时会绑架落单的汉人、甚至是以其他同类为食。
三个猿人部落间也经常发生冲突,反而是汉人和它们的关系良好,这也许是大家所需的食物菜系不同,猿人口味很重,往往更喜欢捕食蜥蜴和巨虫类。而汉人则喜欢捕食鱼类、和小型哺乳类动物,更多的时候是采摘蕨类等其他植物茎叶,这让双方对资源的需求并不相同,
冰冷的地下河水,已经上涨了两尺多。
赵兴华站在石墙向远处望去,原本陆地之上已经变成了一片片反着荧光的汪洋,昏暗的情况下可以看到不时有几只野兽在小高原下奔跑,在寻找适合跑上来的道路。下面左近的一个高大蕨类植物上面,几个粗大的枝叉上趴着不同的大虫,它们没有相互争斗、似乎这个时间里,这些生物已经有了某种默契,都在等待潮汐之夜尽快过去。
先是一些身上发着蓝光的大型甲虫从水底冒出,爬到岸边盲目的向内陆而去。随后又有不同的大型生物离开水面朝四周散开,当中一些已经向着赵兴华所在的高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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