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文接着说:“常言说,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你是一个才貌双全的男孩子,现在咱们家又不是很穷,娶不起媳妇。你为什么不顾家庭名誉和自己名誉而去与这样一个女学生相爱?别说我们当父母的不中意!就是你的二妹、三妹也不喜欢这样一个容貌平平的女学生当她们的大嫂。我认为你还是与吴红梅打个电话,若然吴红梅已经变心,另择对象,那就另当别论,你就让行明给你介绍一朵校花好了。”
王行义搖头苦笑说:“我不能这么做,对不起品格良心。”
赵玉珠见王行义这么说,她也没有恼火,还是心平气和地说:“不管怎么样,你自己考虑!考虑!三思而行,不要到后来追悔莫及。”
王行明冷冷一笑说:“要让我与三妹叫关应月为大嫂,想都别去想。我心中只有哥哥,没有这样的大嫂。因为我们心中大嫂的位置是吴红梅,吴红梅若然已背叛哥哥,那就让清华大学的另一朵校花占这个位置。”
王行莉也冷冷地说:“二姐说得对!”
王行义摇头苦笑,没有吱声。他之所以不敢带关应月回家,就是害怕一家人看不上关应月。而这次关应月来到他家,他是不知道的。赵玉珠给他打电话叫他别把建公司大楼的事告诉关应月,就已知道妈妈看不上关应月,他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还叫叶仁吉、叶如高、宋清清、叶仁明对任何人都不要把建公司大楼的事说出来,原因是公司大楼还没有竣工,公司还没有开业,让人们知道会议论。叶如高一家当然不会泄露这件事。关应月来公司时,叶如高一家也守口如瓶,不把这事告诉关应月。叶如高一家是认为若然王行义不把建公司大楼的事告诉关应月,那就说明关应月还沒有在王行义心中占了那个重要位置。若然这事让关应月知道,关应月必然死缠活赖王行义,那么,叶仁明就沒有机会接触王行义。这个私心念头一旦萌生,叶如高一家还能不守这个秘密吗?所以,关应月不知道王行义已建了三座公司大楼。
当关应月问王行义两个妹妹和爸爸为什么不见?王行义已知道这必是赵玉珠不让王允文、王行明、王行莉见关应月,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之后,关应月又说吃了鸡肉面,他又认为妈妈这么接待关应月,也许还有三分中意。他就不去想赵玉珠对待客人一向都是以礼相待,执礼甚恭,就是卑鄙小人到他家做客,赵玉珠也是春风满面相待。即使与他一家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到他家,赵玉珠也是笑脸相迎,以礼相待,不会心存隔阂,不会以冷若冰霜的态度相待。这点王行义没有去想。
今天他回家,一家人以前所未有的态度对待他,不谈他当上CC公司总经理的事,而是谈他与关应月的事,一家人当着他的面说看不上关应月,并要他与吴红梅冰释前嫌,解释误会,重新和好如初。他与关应月虽然爱不怎么深刻,但他毕竟已答应关应月,接受了关应月的爱,若然抛弃关应月而与吴红梅结合,关应月一定非常伤心,并且他的良心也不允许这么做。他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因关应月一人而影响了一家的团结。娶关应月过门,爸爸妈妈一定将关应月视同路人,经年累月与关应月不说话,关应月也不会幸福的。二妹、三妹性格非常硬,话已出口说不认关应月为大嫂,那就完全不会认关应月为大嫂了。这样一来,关应月在这个家庭中一点地位都没有,成为家庭中的孤家寡人,天天忍受着冷嘲热讽,有什么意义呢……
更严重的是他若然与关应月结合,即使生下儿子,赵玉珠也未必去认这个孙子,以赵玉珠性格这么硬,也许还不肯跟他一起生活,将来不让他养老送终,情愿痛苦一辈子。那么,人们必然背后对他指指点点地议论,是非台必然抨击他是不肖子孙,不孝至极,赵玉珠含辛茹苦地培养他读到研究生毕业,他竟然连父母都不奉养,真是猪狗不如,衣冠禽兽……什么话都会加在他的身上。那时,他这个当年考上全省第一名,研究生毕业,人所敬仰的读书王就要成为众矢之的,威信扫地,身败名裂,被人人唾骂的卑鄙小人。不但如此,而且平时对他那么亲爱的二妹、三妹也不会去理他,不肯让他的儿子叫姑姑。王行明、王行莉将来生的子女也不会叫他舅舅,更不会叫关应月舅妈了。那时,他又会被人们抨击为六亲不认的畜生,在社会上,人们都会用蔑视的目光看着他,而他只有走路低头,逢人潜避了……
想到这里,不寒而栗。他向妈妈一瞥,见妈妈正襟危坐,昂着头,一副凛然正气,宛然有卒然临之而不惊,无辜加之而不怒的态度。他想,也许妈妈在想着将来与爸爸在一起,老两口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而不肯低头接受他的奉养,以致有这样的态度……他向爸爸一瞥,爸爸在看着妈妈,脸上忧形于色,挂着凄苦的目光……他又向王行明一瞥,王行明脸上挂着淡淡的愁容……他又向王行莉一瞥,王行莉在看着妈妈,滴下两滴晶莹的泪水……
他的心碎了,他意识到若然娶关应月,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道德又不允许他抛弃关应月而使关应月伤心,他更会被人们议论为薄情无义的伪君子……怎么办呢……
这时,他怨恨起自己来,当时考虑不周,做事太沖动,吴红梅既然不肯写信给他赔礼道歉也就算了,不应该去接受关应月的爱。他当时是生吴红梅的气,实际上他有爱上关应月吗?一点都没有。爸爸妈妈、二妹、三妹也确实为了家庭名誉和他的名誉,要他抛弃关应月,与吴红梅解释误会,和好如初,这也是为他好,想让他娶一个清华大学的校花,才貌双全,才不会让人们议论。他这时虽然跟关应月还没有达到木已成舟的程度,但总是认为做人应该要有品格良心,才不会被人们议论抨击。他冥思苦想,一方面是面临家庭的反对,另一方面是关应月伤心掉泪和人们的议论……他就不去想他如果娶关应月,吴红梅难道不会伤心掉泪吗……他只得敷衍目前,先让一家人转变态度再说。
他强颜一笑说:“我听妈妈的话,听爸爸、二妹、三妹的话,这件事我要慎重考虑。”
赵玉珠看了王行义的态度很勉强,正色地说:“既然这样,你就先给吴红梅打个电话,我也不强人所难,你若然愿意打电话,讲话含糊一点,目的是试探吴红梅有没有变心?然后叫行明行莉再打电话给吴红梅。这样一来,我与你爸爸、二妹、三妹才能放心。我们也不使你为难,有办法使你不临难堪的场面而又不让人们议论你薄情无义的骂名之下使关应月离开你,你考虑吧!”
王行义这时也拿不定主意。王行明接着说:“哥哥若然不好意思的话,那我就先打电话试探一下吴红梅的口气,然后哥哥再打,好吗?”
“怎么这么急呢?”王行义对王行明扫了一眼说:“我还沒有考虑清楚呢?”
“办事应该雷厉风行,怎么能婆婆妈妈呢?”王行莉接着说:“为了安我们大嫂的心,在大嫂未变心之前应该采取果断措施,刻不容缓才对,千万别延误了。走吧!”
说完,执着王行义的手走上楼梯,王行明跟着,赵玉珠关上门,与王允文也上了楼……
……
吴红梅自去年国庆节去学校与王行义误会后,生气回家,父母劝她给王行义写信赔礼道歉,她表面上答应父母,却没有给王行义写上片言只字,因为她很顾全自己的面子。她冥思苦想,泪水暗流。吴申、李翠花问她有没有给王行义写信,她支支吾吾。吴申、李翠花已知道吴红梅为了面子,不愿意写信给王行义,就劝她去找王行义。吴红梅说:“去找有什么用?王行义若要变心,找到王行义,更会被王行义说我厚颜无耻,既然自己提出一刀两断,还有脸去找他?王行义若然不肯变心,那迟早都会给我说明白,解释清楚的。”
李翠花劝说:“不如等王行义研究生毕业后,你就去他家里,不是很好吗?”
“那也要等王行义跟我解释后再说。”吴红梅接着说:“他如果不给我解释,就说明已经移情别爱了,那么,我去找他岂不自讨没趣吗?”
吴申、李翠花见吴红梅这么说,只得罢了。
……
转眼间,王行义研究生毕业了,毕业的时间吴红梅是知道的。她就盼王行义给她打电话,解释误会……
可是等呀!等呀!却等不到王行义的电话,她认为王行义已变了心,天天以泪洗面。吴申、李翠花劝她去王行义家看个究竟,她不肯去,叫她打电话试探王行义的态度,她也不肯打。
李翠花劝说:“这样做会误事的。王行义既然也不肯打电话给你,你就真的与他一刀两断,另择对象,何必这般愁苦?”
吴红梅流着泪说:“另找对象有这么容易吗?我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找第二个像他这样才貌双全的男青年,从哪里去找?若与王行义的结合无望,我就永不嫁人,痛苦一辈子算了!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又何必为这件事而这般烦恼!”
李翠花听了,也流出泪来说:“你既不肯去王行义家,又不肯给王行义打电话,那你就继续等吧!”
按理说,吴红梅工作三年了,又是清华大学毕业生,早就应该提为干部了。可是吴红梅天天在想着王行义,工作不积极,被领导指责批评多次,她都心不在焉。单位青年追求她,她回答已有了心上人,并且通过两方父母同意,已定下了未婚夫妇。不死心的青年还在追求她,她就跟这个青年不说话,不予理睬……
王行义研究生毕业已一个多月了,还是没有给她打电话,她的心碎了,她天天都愁眉苦脸,六神无主,她认为美梦已经成空,心上人已经被别的女学生抢去了。她吃不下,也睡不着,一天天瘦了下去。她想,死了就算了,免得天天烦恼,夜夜无眠……
吴申、李翠花见吴红梅一天天瘦了下去,不知劝过吴红梅多少次,叫她去找王行义,她就是不听。吴申、李翠花要打电话给王行义,可是吴红梅又不肯,说关键是王行义的心,打电话是没用的,可能王行义还不接……
……
这一天是星期日,黄昏,吴申一家人在吃饭,吴立豪、张英、吴红玉也在座,吴红梅半碗饭也吃不下,拿起来倒掉。李翠花心疼地说:“乖小女儿,别再折磨自己了……”
这时,电话铃已响了起来。
吴红梅只得上前拿起电话筒接听:“喂!你好!请问你是谁?”
“是红梅大嫂吗?我是王行明!”
“哦!是行明妹妹!”吴红梅流出泪来说:“行明妹妹,我没有资格当你的大嫂。”
“什么话?你是我与三妹心目中的大嫂,怎么没有资格?笑话!”
“因为……因为你哥哥不要我了!他变了心,都不肯给我打电话,解释误会!”
“我哥哥没有变心,莫非你已背叛了我哥哥,所以不肯给我哥哥打电话?”
“我怎么会变心呢?”吴红梅哽咽着说:“我与你哥哥确定了终身大事,决不会变心,我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你哥哥若然变心,我只有一死,保持着玉洁冰清,到阴间等你哥哥。”
王行义在旁边听了,非常感动,抢过电话筒说:“红梅,我是王行义,至于去年国庆节你到学校见我时,见到了丁秋花执着我的手,吻着我,那是她的奸计,想气走你,好乘隙而入,我已跟你说別误会,误会就中了丁秋花的计,谁知你就是不听。我那时见你来了,没有时间去责骂丁秋花,因为我要向前迎接你。之后,我认为自己沒有错,就沒有向你认错,我是想你误会我了,应该是你向我认错才对,可是你也顾全面子,不肯写信认错,这样一来,你盼我来信,我盼你来信,互相盼望,造成了一差两误。咱们相爱多年了,并且得到两方父母的通过,走了多家亲戚,已经是未婚夫妇,我怎么会抛弃你呢?既然你不负我,那我会负你吗?你保持玉洁冰清,我也守君子之道。我这一段时间很忙,不能去你家里看你,具体是什么事,我让三妹告诉你。我很想见你,我希望你在今年腊月底到我家过年,让咱们共同欢度春节,怎么样?”
吴红梅听了,喜出望外,回答:“你这般解释去年国庆节我去见你的时候,是丁秋花臭婊子的阴谋诡计,很符合情理。好!我听你的话,在今年腊月底去你家过年。现在我问你,你干什么很忙呢?”
“这事就让你的三妹讲给你听吧!”
这时,王行莉接过电话筒,笑着说:“大嫂好!我是你三妹,至于我哥哥为什么这么忙?一方面是咱们家正在建三座公司大楼,把那旧房屋拆掉,建一座,另外两座是建在以前那三家公司总经理建的那座大楼。那座大楼已拆掉,建咱们公司大楼,这地点你是知道的。目前,咱们一家只好向人家借房屋暂时居住。另一方面是CC公司生意走向下坡,而叶如高总经理叫我哥哥过去帮助挽回公司生意,挽救将面临关闭的危难,所以,哥哥是很忙的。”
“哦!”吴红梅笑着说:“咱们自己建起了三座公司大楼!那造价多少?蓋多少面方?多少层呢?”
“是呀!”王行莉停顿一下说:“总共投资八百四十万元,首先订的合同是六百万元,后来哥哥要高档装修,一座再加八十万元。一座一层九百六十面方,下面三层是公司,上面五层是套房,一层三套,共十五套。”
“建那么大的公司大楼!”吴红梅笑着说:“这真是太好了!你哥以前对我说要当一个企业家,想不到现在他就先走这一步!那咱们哪有这么多钱呢?”
“这是家庭秘密,大嫂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电话不便告诉,下面旁边工程队们走来走去,恐怕泄露,被人窃听。咱们一家认为旧房屋拆下建的这座公司大楼可能会赶在春节前竣工,因为咱们要在年底搬进新房屋过年,所以,大嫂一定要过来,住进新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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