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走后,柯云兰对郑文杰说:“刘伟真守信用,与王行明廿四才结婚,今天就把钱还给你,并且信守诺言,拿二十万元钱支持你的婚事。”
“这是王行明积极还债。”郑三山说:“刘求一家也有什么钱?王行明若然袖手旁观,刘求一家也束手无策。别说支持文杰婚事二十万元,恐怕借的二十万元也不知欠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还?”
“不知王行莉能不能像她二姐一样,积极还债?”柯云兰说:“如果王行莉也像王行明那样,结婚完毕马上还债,那么,咱们就高枕无忧了。”
郑文杰说:“我认为王行莉一定会积极还债的,她与王行明性格一样,很爱惜名誉,如果没有积极还债,怕被人们议论。我第一次向她开口借钱,并且没有说是刘伟借的,她竟然肯拿二十万元借给我,妈妈应该从这个方面去分析,就知道王行莉的人格了。”
“说得对!”柯云兰一叹说:“那刘求家庭也很穷,为刘伟的婚事弄得满身是债,夫妇俩东走西奔借钱,还不能完成聘金。娶王行明过门后,不但还了一切债务,而且王行明身上有一千多万元钱,住是高楼大厦,家庭一步登天,真令人羡叹。咳!我巴不得文杰与王行莉马上结婚,咱们也一样住高楼大厦,不但债务被王行莉还得分文皆无,而且王行莉也一定拥有一千多万元钱呀!到时我与三山退休,家中开办公司,即使钱不够,但有王行莉的哥哥读书王支持,那时何等荣耀!我与三山一边抱着孙玩,一边经营公司,文杰在市纪委工作,王行莉在市人事局工作,人们必然非常羡慕。”
“这样的日子到来的迟与早是爸爸妈妈的掌握。”郑文杰一笑说:“王行莉若然那二十万元钱肯放在咱们家里,加上刚才刘伟拿的二十万元,咱们家中有二十多万元,共六十多万元,可以放定礼了。放定礼之后,再筹划借钱。如果王行莉不肯,那就只有四十多万元钱,再借一些放定礼后再说。”
“你认为借钱有那么容易吗?”柯云兰一叹说:“我娘家也不富,三山的哥哥与弟弟也没有什么钱,我认为亲戚们总计借不到五万元,同学、同事、朋友也不富,借三五万元是有,不过,借这么多钱是非常难。你难道不知道刘求借了那么久还无法完成,刘伟才不得已向你伸手吗?”
郑文杰点了点头说:“妈妈说得对!”
……
三十晚上,王行莉在自己套房大厅打电脑,赵玉珠走了进来悄声问:“乖小女儿,妈妈见你这几天似乎有什么心事?讲出来,妈妈为你排解。”
王行莉忧形于色悄声说:“妈妈,我的身世王允武夫妇也知道,这次与咱们感情分裂,我很担心他们心怀怨恨,泄露出去。妈妈,要怎样设法对付呢?”
“这件事我也想过。”赵玉珠也悄声说:“但我认为王允武、李倩不但不敢泄露,而且更加保密,万一有人知道,咱们会怀疑他夫妇泄露,找他雪恨。刘伟是市工商局副局长,他怕刘伟为咱们挺身而出,对他施加报复,收下他的营业执照。第二,他怕刘求也会替咱们雪恨,把这事作为造谣中伤,污蔑人格尊严,追查到他身上,他就要承担经济责任和法律责任,赔偿名誉损失,追究刑事责任。第三,你姐妹都当上官了,也会向他开刀,他不会那么愚蠢的。为了预防万一,咱们择一天去别个县医院验血,看咱们血型是什么样?若然同一个血型,到时王允武真敢这么做,咱们就跟他斗,我一口咬定你就是我生的女儿,那时若去医院验血检查,血型一样,人们必然说是真正的母女,王允武纯属造谣中伤。若然血型不同,就叫爸爸去验血,若再不相同,另想办法。”
王行莉认为妈妈说得对,原来妈妈早就想到了对付王允武泄露她身世时的对策,妈妈真厉害。她一笑说:“妈妈说得非常有理,应该有备无患。待医院人员都上班后,我择个时间,跟妈妈去医院。只是现在科学先进,妈妈生了几个孩子,恐怕会被检查出来的。”
“这你放心。”赵玉珠悄声说:“我生了你哥哥后,第二胎早产,再怀上你二姐。生了你二姐之后,又怀孕,可是又早产。医院检查不出来的,而最后这一个还是六个月以上早产的,所以,你不必忧虑。”
“妈妈说得对!”王行莉点头悄声说:“只要咱们母女把防汛河堤筑得牢不可破,尽待河水多么汹涌,咱们的河堤屹立如山。”
“乖小女儿说得对,就这么说定了。”赵玉珠笑着说:“乖小女儿不要心多过虑好了。”
王行莉点头含笑说:“谢妈妈!”
……
其实,李倩是有萌生这个念头,曾与王允武商议,要把王行莉身世泄露出去。王允武立即反对李倩的想法,说:“咱们不过是认为风水偏,王允文才生了三个这么优秀的子女,王允文跟咱们平时也没有意见。王行义结婚,咱们贺仪也确实记得太少,答拜也太少,村中人们对咱们非常看不起。若然把王行莉身世泄露出去,赵玉珠一定知道是咱们泄露的,因为知道王行莉身世的只有赵玉珠、王允文、爸爸妈妈、你和我,及赵玉珠的妹妹或大姐,这我不知道,爸爸妈妈不会泄露的,赵玉花或赵玉金更不会。而咱们又无缘无故跟赵玉珠一家产生意见,就是再愚蠢的人也会怀疑是你和我泄露。咱们又不知道赵玉珠是从哪里抱来王行莉,爸爸妈妈也不知道,赵玉花或赵玉金可能也不知道。也许王允文也不知道。那赵玉珠心思缜密,守口如瓶,那么厉害,一定慎防得紧,对任何人都不肯告诉。到时候,赵玉珠唆使刘求追查,说这是瑶言,是人们造谣中伤,刘求必然挺身而出,查到咱们身上,若问咱们王行莉是从哪里抱来,谁家的孩子……咱们用何言回答?这不是造谣中伤吗?咱们到那时就要赔偿王行莉的名誉损失,还要承担法律责任。刘伟是赵玉珠的二女婿,也必然替岳父岳母出气,最低限度,找个借口,没收咱们的营业执照。那时,咱们不但会面临倾家荡产,还要走上坐牢的厄运。不但会被亲戚、朋友看不起,而且村中人们也看不起,骂咱们猪狗不如,六亲不认的畜生,咱们还有脸见人吗?连咱们的子女也抬不起头来。所以,咱们不但不能泄露王行莉的身世,而且更要守口如瓶,以防不慎时口出怨言泄露,你怎么会萌生这个念头来?”
李倩见王允武说得非常正确,苦笑说:“我想给赵玉珠一家一个厉害看看,所以想到这件事。是我粗心大意,没有去想这件事的后果,你分析得非常有道理,我听你的话就是。”
王允武一叹说:“现在王行明已是副处级干部,王行莉是市人事局办公室主任,刘伟是副处级干部,刘求是市公安局局长,张秀梅是市财政局局长,郑文杰迟早又要娶王行莉,郑三山是B县文化局局长,柯云兰是B县计委主任,王行义的名声又这么大,势力这么大,这么有钱,咱们永远都斗不过,千万别去萌生这个念头。因为泄露王行莉的身世只对王行莉一个人不利,而对赵玉珠一家的名声和势力动摇不了。而对王行莉个人的名誉也只损害一点点,接下去王行莉照样升官,更何况王行义兄妹三人的同班同学一百七十多人在市里各个单位工作,兄妹三人若暗中指使同学为他出气,咱们恐怕就要家破人亡,这个后果是非常可悲的下场。”
李倩听了,认为没错,吓得额头见汗,胆战心惊,战战兢兢地说:“我的这个主意错了,大错特错,话就讲到这里,千万别再谈这件事,若然再谈,我会吓得心胆俱裂,神经错乱!”
“对!”王允武说:“从今以后,不讲这件事了。”
……
正月初一早晨,赵玉珠叫王行义去叫王行明、刘伟来‘玩正月’。这‘玩正月’是本地风俗,女儿出嫁后,第一年正月娘家必须去叫女儿女婿来家,到娘家后,娘家亲戚轮流举行一次小宴,请这一对新婚夫妇吃小宴,玩一天。第二天就由第二家请……最后娘家举行一次大宴,请这些亲戚及家族中人,邻居,一户一人过来赴宴,这酒宴是没有拿钱记的。娘家三党六亲旺盛,一个月的小宴还不会结束,那只能几家合搞一次小宴,或最亲的几家搞了就行。王行明、刘伟初六早晨就要去上班,最迟在初五下午就要回家,王行义的家族大,三党六亲很多人,根本无法一一照请。初一、初二、初三、初四由亲戚请宴,初五,赵玉珠就要搞大宴,这事赵玉珠早已安排好了。
王行义到刘求家,向刘求、张秀梅问好,王行明、刘伟也向王行义问好。
王行义见刘求穿着高级的西装,束缚着领带,刘伟也一样。张秀梅穿着一件昂贵的羽绒大衣,心想,二妹真会挑衣服。他一笑说:“刘叔叔穿这衣服潇洒多了,张婶婶穿这羽绒大衣比以前年轻十岁。”
张秀梅听了,面红耳热起来说:“买这件羽绒大衣时,我就说这是年轻人穿的,我五十多岁的人穿上会被人笑,可是行明就是不肯,坚决要买。今天早晨,我本来不敢穿,可是行明非要我穿上不可!我今天只好呆在家里,不敢出去玩了。”
王行义听了暗笑,张秀梅平时一定非常节俭,舍不得买高档衣服,就是低档的新衣服也很少穿,所以,穿上这么高档的羽绒大衣,就害羞起来。他一笑说:“我说婶婶呀!被人家说年轻是好事,我见有的女士们六七十岁了,也穿这样的羽绒大衣,您才五十多岁,穿上最合适。这穿衣服有什么害羞?为什么不敢走出去?行明之所以要买这么高档的羽绒大衣给您?就是要改变您原来那么省吃俭用的老化思想,让人们对您的看法改观,这是非常正确的看法和做法。您是精明人,应该明白我的话意。”
王行义这么一说,张秀梅立即喜笑颜开地说:“对!对!对!读书王见多识广,说得对!行明做法很对,我今天就是再害羞,也要走出去玩玩。”
王行义一笑说:“婶婶,您怎么一再说害羞,这穿衣服有什么害羞?”
张秀梅一叹说:“我很少穿新衣,穿低档的新衣我就有点不好意思。如今穿上这么好看高档的羽绒大衣,我真非常害羞。”
刘求接着说:“我也是!但认为行明刻意买的,总不能不穿!与其不穿,不如不买。只得含羞穿上,不要违了行明一片孝顺之心。我今天也羞以出门了。”
“好!好!好!”王行义笑着说:“既然叔叔婶婶因为穿新衣服而害羞不敢出门,那就在家吧!行明、刘伟到我家去,大家在等着你们呢。”
张秀梅、刘求为穿新衣服怕出门被人们笑,一时心绪不宁,忽略了这件事。这时王行义说了,张秀梅忙说:“对!对!对!行明、刘伟,这是‘玩正月’,是传统风俗,香烟拿几条,喜糖拿一些装好,到娘家去,亲戚请去赴小宴时,在小宴上要给众人分香烟、喜糖。去的时候遇上亲戚们,也要分香烟、糖果。快去准备好,跟你们哥哥去。”
“是!妈妈!”王行明一笑回答。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昨天赵玉珠已交代过了。只是刚才因刘求、张秀梅推说不穿新衣服而一再劝着,况且娘家还没有派人来请。
……
正月初六,刘求一家四个人与王行莉去上班,刘求托赵玉珠一家帮他看着家门……
由于王行莉一直担心王允武李倩泄露她的身世,第一个星期日就与赵玉珠去D县人民医院抽血化验。
化验结束,化验室的医务人员说:“你们血液正常,身体很健康,不用担心。你们是同一个血型,是母女关系吗?”
赵玉珠点了点头回答:“对!我们是母女。难道不是母女的血型就不会相同吗?”
“也有相同的,像你们这种血型很多人相同。”医务人员说:“若然血型不能相同,那么,病人输血要怎么办?病人输血也就是要用相同血型的血浆嘛!父母生下的子女,有的血型是与父亲相同,有的与母亲相同,这是很正常的。”
“哦!多谢医师指教,告辞了!”赵玉珠说完,与王行莉走出门去。
王行莉笑靥如花,开车门叫妈妈上车,她驾驶小车,兴高采烈,满脸喜悦之色。说:“妈妈,我与您确实是母女了,这么有缘,血型相同,我就是妈妈生的。”
赵玉珠笑吟吟地说:“是呀!你当然是妈妈生的,这还用说?乖小女儿,可以高枕无忧了。看你现在这么高兴,妈妈也高兴。回家后,咱们母女啤酒各喝一瓶以庆贺。”
“好!听妈妈的话。”王行莉喜上眉梢地说。
……
赵玉珠、王行莉回家,王允文笑着问:“你们母女早晨去哪里?”
“去给乖小女儿算个命。”赵玉珠说完,拿出三瓶啤酒说:“来!喝酒庆贺。”
王行莉摆上几碟菜肴,笑微微地说:“爸爸!喝酒吧!”
王允文一笑说:“看你们神秘兮兮,这么高兴,我去对行义说,然后来喝酒。”
说完,上楼去了。
须臾,王行义下楼,果然见妈妈与三妹在喝酒,喝得兴高采烈。忍不住问:“妈妈与三妹早晨去哪里?又这么高兴,能告诉我吗?”
赵玉珠笑容满面地说:“早晨去找一个算命先生给乖小女儿算命,那先生说,这位小姐非常聪明,最少是大学毕业生,已经当官了,官星很旺,将来会当大官。这位小姐是封夫荫子之命,夫家很穷,娘家将来是全市首富,只能靠娘家帮助,才能建起产业。靠山很重,任何嫉贤妒能的人都动不了这位小姐,单位的歪风邪气也会被这位小姐扫尽。可是这位小姐只有哥哥姐姐,这哥哥姐姐福气比这位小姐大,所以,居她之上。由于这位小姐也是贵人,身下就没有弟弟妹妹了……你说,这算命先生说得这么准,这么好,我母女俩能不喝酒庆贺吗?”
王行义知道妈妈迷信思想严重,就是一件小事,也要去看日子,这是习以为常的事。他不便说妈妈,就问王行莉:“三妹,你难道也相信算命的话吗?”
“讲得这么准,我当然相信呢。”王行莉接着说:“别说是我,就是哥哥面临他说得那么准,也会相信的。”
王行义嗫嚅一下说:“也许那个算命的人知道你是我的三妹,才会讲出这么准的话来。”
王行莉说:“我与妈妈又不说出姓名,只看八字,他又如何知道?难道他认识我们吗?他还确定我们是母女,相了一下妈妈说这位女士非常聪明,本来也能考上大学当官的,只是家庭兄妹太多,家庭穷,失去读书的机会,不能当官,只能当家庭老师,你说准确不准确?”
经王行莉这么一说,王行义也有点相信起来,一笑说:“哦!这么说,也确实有几分准确。好!好!好!我陪妈妈、三妹喝一瓶吧!”
说完,开了啤酒盖,斟下酒,说:“敬妈妈一杯!爸爸也喝一瓶吧!”
赵玉珠大喜,她想,她与王行莉去医院验血,原是为了对付王行莉身世被泄露的一步棋,假借说算命,也瞒过了王行义、王允文。她心里暗笑,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王允文也信以为真,与王行莉喝了一杯。
其实,以王行义的聪明才智,这件区区小事的胡编是骗不过他的。他也知道妈妈迷信思想严重,但总是说服不了妈妈,只好罢了。妈妈平时去看日子,去算命,去抽签乃是司空见惯。但他与王行明不知道王行莉的身世,当然不会去想妈妈与三妹是为了防王允武、李倩泄露三妹的身世而防患于未然,这个未雨绸缪的计策是王行义不知道的,妈妈、三妹又在他面前说得有声有色,他虽然有点相信,但也有点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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