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进水!船舱进水!请做好弃船准备!请做好弃船准备!”在潜进号越发危急的语音警示中,James再也无法平静,被吓得几近崩溃的他手足无措地奔跑在几台电脑前,嘴里不停絮叨着:“这不可能!不可能!”
“James!给我们松绑!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让我们一起解决问题!否则大家都得完蛋!”珞凝又向James大喊了一遍,她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呼喊了。前几次呼喊时,James总是回敬她轻蔑的嘲弄,而此刻,James早已顾不上说话了。
与珞凝不同,同样被捆的戚弥只是关注着电脑屏幕上有关船体和周边环境数据的变化,不时提示一句调整航向若干度,增大马力之类的话。戚弥的那些判断,按理说都是科学合理的,然而,所有那些理应有效的操作,却都不能让“潜进号”从突然遭遇的诡异的漩涡中,挣扎而出。
又过了几分钟,已经在惊恐中,忙得满头大汗的James,终于在一声叹息中重重地锤动了一个按钮。捆绑戚弥和珞凝的绳索,在按钮的被按动的提示音中,应声松落。姜静海和陈家安也从VR读心仪中,被唤醒了过来。
“抱歉啊。戚弥。珞凝。我其实并没打算伤害你们。可现在,我们似乎遇到大麻烦了。咱们可能。。。这该死的漩涡!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鬼东西!我是没办法了。要是之前没有被鱼雷炸伤的话,可能会有办法。可现在。只能求上帝保佑了。”James边颤声轻言,边从酒柜拿了瓶酒,打开盖子,直接抬起酒瓶,痛饮了一大口酒,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戚弥和珞凝也明白情况不妙。James诚然已将各种常规漩涡脱困的办法纷纷尝试了一遍,包括顺着漩涡方向加速,使船达到理论上的逃逸速度冲出漩涡。然而诡异的是,漩涡的速度居然是变化的。当船顺流航行时,漩涡速度会变慢;但一旦船开始加速逃逸,漩涡的速度就会突然变快,甚至改变方向,再次将船牢牢吸住。起初,大家还以为是偶然现象。但连试几次之后,结果都一样,“潜进号”离漩涡中心的距离非但没有增加,反而变得越来越近。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原本信心满满的James,也不由地变得绝望起来。
“戚弥。这次。。。没想到我们重聚的时光。。。”珞凝看了看“潜进号”有关船只操作的几块屏幕,对逃离漩涡也失去了信心,只轻声对戚弥道,“不过。在最后的时刻,能跟你在一起。也算幸运了。。。”
从VR仪中被唤醒的姜静海和陈家安,起初神志恍惚,全身乏力,但听到James和珞凝的言论后,心中大惊,再扫视各种报警提示闪烁的船只中控系统屏幕,两人虽未出声说话,但已明白情况不妙。
“珞凝。说这些为时尚早。”然而,戚弥却与众人有不同的看法,他环视周围一圈后,转向James说:“James船上有救生艇吗?”
“有。当然有。”James又啜了口酒,似笑非笑地说,“无动力的。你指望漂出漩涡吗?”
“有炸药吗?船用燃料还剩多少?”戚弥不顾James的讽刺,继续问。
“你想干嘛?”原本已不抱希望的James,被戚弥的问题一激,一下来了精神。
戚弥的逃脱计划乍一听来,匪夷所思。他准备自己穿上陈家安的战斗盔甲,脚踩防爆护盾,立在“潜进号”与救生艇之间。首先由潜进号顺漩涡加速到最大速度,然后引爆位于自己脚下护盾,和潜进号连接处的炸药,并借助智能盔甲的推进器,让救生艇能够以贴近水面飞行的姿势,冲出漩涡。
这个计划虽然乍看起来相当疯狂,但却是唯一有可能逃出漩涡的办法。
虽然珞凝不愿戚弥冒此大险,但时间紧迫,还是同James一起,开始协助戚弥进行行动准备。其中James负责“潜进号”,一直用最大马力与漩涡进行反向运动,最大程度避免靠近漩涡中心,同时大致将他们整遭遇的险境,同尚在VR仪中,恍惚缓神的姜静海和陈家安解说了一番,并除去了他们身上的束缚。而珞凝则细致地协助戚弥做行动准备,叮嘱他一定要小心谨慎,注意安全。
在这场与死亡漩涡争分夺秒的赛跑中,大家总共只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便完成了爆破准备,船上除了戚弥外的其他人,也都成功转移到了救生艇上。
随着一切准备就绪,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珞凝,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推着自己乘坐的小船,踩在一张下方装有炸药,被轮船推动的盾牌上,心里忍不住发毛。
而被所有人注视的戚弥,虽然表情平静,但内心还是有些许忐忑,虽然他对自己的计算有信心,但水面上被漩涡掀起的海浪和一船人焦虑的眼神,都在提醒他,这次的漩涡非同寻常。
洛西洋上的漩涡令“潜进号”陷入困境,而即将在顿布大陆形成的战争漩涡,则将波及整个埃斯世界。
对顿布而言,战争和动荡早已成为了人们生活的一部分,近百年来,从未真正休止。而反恐战争对于顿布而言也并不新鲜。冕安、伊洛、极北等国均对顿布大陆内的恐怖分子发起过攻击,短则数月,长则数十年。然而,在各国发动的旷日持久的反恐战争中,恐怖主义之祸非但从未根治,反倒在全世界的各大城市中,愈演愈烈。
正因顿布具有令世界级大国都束手无策的“战争沼泽”特质,所以当Etlrd向圆桌互济会长老们吐露其欲在顿布发起一场反恐战争的构想后,纵然他详尽f分析了自己的作战方案,较传统国家军队作战有多不同,阐明了这场战争,将带来多大的利益,但诸位长老们仍对这一方案意兴奄奄。
Etlrd对长老们的反应早有预料,事先知会他们,主要还是为了不破坏圆桌互济会的规矩,并没有寄希望于他们的鼎力相助。私下里,Etlrd早已筹划好了,如何以一家之力,打这一仗。所以,会议刚一结束,他便已开始进行发动战争前,最后的行动准备。
Etlrd执念于对顿布的恐怖分子发动战争,并不全是因为利益驱使。自幼便有侠义之气的Etlrd,虽从未亲受恐怖袭击所害,但却对那些暗地里以突袭平民为手段,以图扩大自身影响,牟取利益的恐怖组织颇为憎恶鄙夷。早在他还是穆阖时,就成畅想过,将恐怖主义从埃斯星上抹去的种种方法。
此番,恰逢Etlrd的重大计划因恐怖袭击而受阻,世界民众们对恐怖主义的憎恨也在一系列恐怖袭击后,变得空前强烈。于是,在顿布发起一场反恐战争,彻底根除恐怖主义的毒瘤,便成了民心所向,符合Etlrd自身利益需求的当务之急。
然而,即便时机正确,且为多数人人心所向,但真正要通过一场传统方式的战争来解决恐怖主义问题仍是不现实的。因为恐怖主义的根源并不是恐怖分子,而是幕后各方的利益,乃至支撑顿布人精神世界的宗教信仰。
为此,Etlrd制订了一套与传统战争截然不同的战斗方案,他不仅准备将所有袭击平民的“恐怖分子”,连同幕后黑手全部消灭。还准备从精神层面,为所有顿布民众,进行一次彻底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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