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甫入坟茔林立处没走几步,突闻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天际,不旋踵间就见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忽然乌云盖顶一如黑夜。.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不消一时三刻,四周飞沙滚石,击在棺木之上‘哚哚’直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躺在棺材之内正狠狠敲打着棺壁般令人不寒而栗。
二人一惊之下就见一丝丝不明灰烟从大大小小的‘洞’口渗透而出,短短数息之间灰雾漫天已是伸手不见五指,莫少英见着情急智生,顾不得多说,一把拉过叶千雪的手紧紧贴着其背部道:“背靠背别松手,甭管来什么先刺上一枪。”
叶千雪被莫少英这般猛然握住,眉头轻轻一皱却并未抗拒。
正当二人望着雾中凝神戒备之际,从西方隐约传来一声非男非‘女’的声调咿呀地唱道:“夫妻本是同枝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各自飞、至死不复回,唯有泪双垂…”两人眉头双双一皱,并肩循声探去,可刚走几步,声音又飘渺难寻了起来,仿佛刚才的声响根本就不是从这个方向传出的。
“装神‘弄’鬼。”
莫少英本想笑骂一句,却被灰雾中一声近在咫尺的“夫君!”吓得将长剑来回‘乱’扫,剑气吞吐下搅得灰雾翻滚却再无其他可闻。
莫少英撇了撇嘴,强自镇定,开起玩笑道:“你听见了么?刚才那一声夫君,似是附耳密语般,若不是声调过于‘阴’阳怪气不及你半分好听,小爷还认为是你要以为身相许了呢。”
叶千雪闻言顿了顿,双眼直盯雾中道:“是,我也听到了,但听到的却是一声‘娘子’。”
这般说罢,莫少英身子蓦地一寒,转而‘嘿嘿’一笑道:“真是活见鬼了啊。”
叶千雪沉声道:“看来的确不是活物。”
莫少英道:“嗯,有道理,那小爷托你个事。”
叶千雪道:“什么?”
莫少英打趣道:“要是今儿个我栽在这儿了,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别的不求,就给我那云踪派建个十七八所楼阁,送上万两黄金,让我云踪一脉上下不愁吃喝。哦对了,我有个小师妹很贪吃不懂事,你帮我照拂照拂,不如勉为其难给你当个贴身‘侍’‘女’吧,嗯,你呢,可有什么遗言?”
叶千雪蹙眉截口道:“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莫少英不以为然道:“若说好听的能顶事儿,我俩也就不会陷在这儿了。”
此刻,莫少英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他也委实不太看好两人现下的处境。可叶千雪却不这样想,她忽然扭过头,斩钉截铁道:“是我要来的,我自也会带你出去。”
莫少英听着叶千雪近乎严肃的腔调,微微一愣,心下忽生几分怪异,可也并未反驳,只是任由叶千雪牵着自己望东方急行。然而意料之中的是不论二人如何去闯,这浓雾仿佛没有尽头,非但没有尽头,就连方才触目皆是的坟茔也不曾遇到一座。
莫少英叹道:“还是省省力气。我们这样是走不出去的。”
叶千雪也没有开口解释自己只是去试试,此刻那诡异的声调再度传来:
“谁道两小无猜‘私’与终身,一朝夫妻百世恩。君说家贫如洗,妾便日贩菜来、夜纺丝,终时无休供渡日;君说人微言轻,妾便当了珠钗换川资,盼君光宗祠。谁晓得一转眼过三年,妾在桥头盼望君归,人归君未归。一抹相思又十年,人憔悴、终化孤魂与君会。至京城,哪曾想,君已功名加身黑袍作衬,日醉烟柳夜寻‘花’,整日颠倒不想她,不想她…他…真该杀!”
这歌声慢慢将一段故事娓娓道来起先轻轻低‘吟’是‘女’子的一段追诉,可当听至‘真该杀’三字时声音却由‘女’变男猛然从远而近,音调陡然飙高,刺得两人双耳生疼。
莫少英见着对方故技重施,似是屡试不爽,不禁暗运真气,夹着三分怒意,厉声喝道:“何方妖人竟敢如此装神‘弄’鬼戏耍小爷,不妨现身比划比划,若是小爷输个一招半式便让你喊一声爷爷!”
这话说得取巧,不管结果怎样他都不用喊人“爷爷”,所以若是稍不留神便被莫少英占去了便宜,可话说完便如石沉大海般毫无回应,显见对方不是不屑搭理就是看破了这莫少英小孩儿般的伎俩。
莫少英不禁有些气馁,微微扭头悄声道:“你有啥法子‘激’他现身不?”
叶千雪没有回答,只是定了定神,对着四周浓雾抱拳朗声道:“晚辈襄州叶千雪,不知这位前辈有何冤屈,不妨现身一告究竟。”
莫少英一听,险些气闷,不禁笑忖道:“这就是她的法子?”
叶千雪这一声过后,果然如那莫少英心中所料久久未得回复。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忽闻黑雾中一阵不‘阴’不阳的话语应道:“呵!呵呵呵呵…你这‘女’娃娃可比起你身边那俗物有趣多了。”
莫少英这一听之下不怒反笑,刚想回讥两句却被叶千雪从背后掐了下手心,就听她抢白道:“前辈勿怪。我这朋友除了嘴巴坏些心肠倒是不错,您若是有冤屈不妨说与我二人一听,若是力所能及自当全力以赴!”
叶千雪说完手握亮银枪,对翻滚不停的烟雾郑重作了个揖。俄顷、果见周遭浓雾忽而鼓胀翻转,犹若沸水开炉般沸腾起来,不一会儿西北方的雾气渐薄渐消‘露’出一道毫无任何烟尘阻拦,但仍黝黑无比,不知通往何处的甬道来。
二人望了望甬道,却听得甬道尽头已有人声相邀道:“呵……进来吧,进来不就什么都知晓了……”面对这诡异的邀请,二人互望一眼,俱是暗忖即便是“请君入瓮”也非得走上一遭了。
二人顺着甬道前行,原以为笔直向前,哪想竟是一路走去竟是曲曲折折,且每走几步,来路瞬间便被两旁浓雾重新掩盖,根本由不得人回头。
直至行走了约莫一顿茶的工夫,两人这才出现在一所亭阁前。
亭阁无‘门’无窗,唯有四根醒目的红柱立于亭檐四角,将滚滚浓雾悉数挡在了亭外,其内则是条条粉帐长纱绕梁过栋,而那片片薄纱虚掩中,似是有一‘女’子剪影正如同木偶般机械起舞。两人见着此等诡谲之境不禁面面相觑,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甫登阶进亭,阁内‘女’子忽而停下舞姿,娇笑一声,飘然而至。
两人当即一望,又同时咽了咽口水,这来人虽不是传说中的魑魅魍魉,面容也算姣好,可此刻面‘色’惨白泛青,‘唇’无血‘色’,双眼紧闭似是毫无生气,怎么看都像是已死之人。
“可死人又怎会动,方才出声的真是她。”
莫少英没有来得及问,就见此‘女’缓缓抬起右手将面庞‘唇’角硬生生地挤出一道勉强可以称作是笑容的表情,道:“你们看,我新娶的娘子可生得漂亮?”
“漂亮个鬼,简直瘆得慌。”
莫少英心下惊异,这才敢去相信原来方才那‘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嗓音正是出自此‘女’子之口。只是休说这是一个‘女’子,即便不是,一个人又怎能先后同时发出两种音调呢。
这简直太过荒唐,除非这‘女’子体内藏着一个鬼,而且一定是个有‘毛’病的老鬼。
莫少英恶意的揣测着,就听叶千雪应道:“这‘女’子自是美的,不过想来前辈不仅仅是欣赏这副皮囊,而是看中了这‘女’子体内的元‘阴’了?”
‘女’子继续“笑着”并不答话,转而降下右手轻抚‘胸’前秀发,这动作若是平常‘女’子做来应是柔顺妩媚的,可在机械木偶般的牵动下却殊为诡异。
小半晌之下,‘女’子适才张‘唇’道:“‘女’娃娃年纪不大懂得倒是‘挺’多,这‘女’子修为‘精’湛元‘阴’最是‘精’纯,不过老夫看你也不差…”
‘女’子‘欲’言又止,脖颈微微转动,虽是闭着眼睛却仍似睁着眼睛般打量着两人。莫少英不知这种感觉如何去形容,硬要说仿佛根本不是这‘女’子在打量,而是另有一道目光正不断窥视着自己。
“这老乌龟看来有些道行,今天八成是无法善了,不行我得想个法子保命。”
莫少英念及此处,望了一眼兀自凝眉忖度的叶千雪,忽道:“前辈方才说我这‘女’伴不差,却不曾提到我,看来对‘女’子的元‘阴’一定是情有独钟,而对身为男人的我定是不屑一顾的了。”
那‘女’子听来笑了笑:“可你既然来了还想走么?”
莫少英信誓旦旦道:“我当然不白走,我有东西‘交’换。”
‘女’子道:“‘交’换?”
‘女’子想笑,可还未笑出声就见莫少英向着毫无戒备的叶千雪猝然发难。由于事发突然,叶千雪一愣之下便遭一把长剑搁在‘玉’颈之上,冰冷的触感划破肌肤,顷刻间血泪隐现,显见已动了真格。
莫少英望了望叶千雪惊愕的脸庞冷笑道:“叶大小姐,实在对不住了,形势比人强,方才让你留遗言不留现在只怕没机会了,这就行行好安心去吧,小爷我定会多添些纸钱的。”
叶千雪闻言再次怔住。
她不知此刻莫少英心中所想,对他也不算太熟,而拿一个不太熟儿的人去换自己的一条命实在是合理得过分了。
“他真是这样的人?”
叶千雪不敢相信,但那嘲‘弄’的眼神和冰冷的剑刃无时无刻都在刺痛着她的底线。突然,她有些气闷,这份心塞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仿佛根本不是为了自己现下的处境而怒:“莫少英!想不到你这厮竟如此卑鄙!我若不在你身上戳上个十七八个窟窿真是难消其恨。”
莫少英两眼一翻,抬头望天道:“那就等你这蠢‘女’人能活下来再说吧。”
‘女’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互生怨恨,‘阴’恻恻地道:“这就是你说的‘交’换?”
莫少英扭头笑道:“正是。”
‘女’子拍手称快道:“小子够狠!有老夫当年的风范,知道么?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老夫方才唱的那段其实就是我那死去的贱人所作!这死贱人自己死就死了哪里想到做了鬼也来缠着我,不就经年不见么?她居然怨愤之下毁了老夫‘肉’身,可到头来却让老夫吞了她的残魂!哈哈哈,贱人就是矫情,贱人!贱人!!哈哈哈哈……”
这笑声几若癫狂,三声贱人亦是骂得咬牙切齿异常痛快。
莫少英不忘低声谄媚道:“前辈说得极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为了保命,这怨不得我。”
“呵呵呵……”
‘女’子笑了笑,脸‘色’倏忽一变,道:“可即便如此,老夫为何要放了你?又为何要接受你的条件?难道你觉得老夫一人收拾不了你们俩个‘奶’娃娃?”
莫少英洒然一笑,另一手竖起三根指道:“第一,别看我这‘女’伴看起来是个弱质‘女’流,可手下功夫却不含糊,如此一来,小的岂不是为前辈省却了一番工夫?再来,小子瞧前辈虽是法力通天,但不知是何原因竟是困守此处,若不然这天下之大何须待在这等鸟不拉屎的地方?但小子不同,小子来去自如,当可利用这自由之身方便于前辈,比如日日带来些姑娘,让前辈夜夜做那新郎……”
“呸!你这恬不知耻的畜生。”
叶千雪听着眼中越发鄙夷,就算再不信也只能信了,想通此节她的心忽然就不塞了,只是冷冷地看着莫少英,身子虽不能动,可一口吐沫已唾了上去。
后者一呆,不想这叶千雪情急之下竟做出如此不合身份的事来,不禁笑了笑随手将其抹去,瞧着叶千雪的模样竟是冷不丁地在其面颊上猛啄了一口,不待叶千雪再骂便大刺刺地笑道:“哈哈哈,美人赠香,小子岂有不回敬之理。”
“你!”
叶千雪不料他竟如此不知廉耻,‘胸’前起伏不定,气得险些都将肺给气炸了,恨不得这就生吞活剐了他。
可这莫少英却是越发笑得没心没肺,手中钳住叶千雪力道越发增大,那‘女’子见着,大笑道:“好,好,好,小子倒有些意思,说下去,这第三条呢?”
莫少英微微颔首,正‘色’道:“小子和这蠢‘女’人父亲又有过一面之缘,他父亲可是一名王爷,届时你夺了这蠢‘女’人身子先不急吸干她的元‘阴’,待将那叶天朔骗至此处,咱们便可里应外合‘逼’他就范,如若不从便取而代之,届时前辈要怎样便怎样,岂不美哉?”
‘女’子颔首道:“好!那你有什么要求?说罢,老夫也并非吝啬之人。”
莫少英眼骨碌一转,笑道:“小子自然有些卑微的请求,来时的路上这贱人对我百般颐指气使,其实本可以一走了之,之所以未走嘛,想必其中缘由前辈也应当知道。”
‘女’子会意般笑道:“好,老夫成全你便是,你大可就在此处要了她的身子,而她的魂魄却要归老夫。”
莫少英立马推辞道:“不不,前辈误会了。”
‘女’子疑‘惑’道:“怎么,原来你不想要她?”
莫少英道:“想,当然想,只是万事总有个先后,她可是小子呈给前辈的贡品,哪有先行享用的说法?若是前辈怜惜,等小子出去之后再带个姑娘来与前辈‘交’换。”
“好好,孺子可教。”
叶千雪一脸冷漠,本不想再理会二人,可见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将自己当作礼品般推来送去,羞辱之感倒是其次,而那股浓浓的失望却如一条长虫般在肚中翻江倒海,搅得她愤懑难平,只得出声宣泄道:“做梦!”
莫少英一听之下收住笑声,冷着脸子一言不发地将她一步步押向前方‘女’子的身边,临到近处叶千雪秀眉紧蹙虽是身居险地双眸依然死死盯着莫少英,恨不得生啖其‘肉’,孰料莫少英右眼却是飞快一眨,口中虽高喊道:“前辈快不动手!”可架在叶千雪脖颈上的长剑却是一剑赫然刺向了那‘女’子。
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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