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卿无从分辨此话的真伪,但心系小师妹安危的他终究还是妥协道:“也好,那麻烦云广兄先将门弄开,带着师妹找个地方躲藏,而我留在这里再看看情况。”
三人商议既定,门外传来一阵机括‘咔嗒’声,转而但听砰然一声炸裂,石门赫然显出一个洞来!
那人撩起白袍一脚踢开石门残骸冲了进来,待得灰尘撒去,莫婉溪面对来人,惊讶道:“财仁师兄,怎么是你?”
方少奇能明显感到莫婉溪话中的失望之意,心中不由直冒酸气,语气生硬道:“对、我不是云广,让师妹您失望了。”
莫婉溪一噎,嗫嚅片刻却不知该不该出声安慰。
一旁莫仲卿望着来人心中自也有诸般疑问,比如说这方少奇武艺平平,为何能神不知鬼不觉之下放倒众多师兄,再比如他炸开石门的黑火药又是从何处得来。
闻着室内浓烈的硝石味,莫仲卿正要询问之际,突然间、比之先前更为凶猛地震颤忽从四面八方传来,天顶碎石沙泥扑扑簌簌直落,眼看室内顷刻就要坍塌。
三人虽不知为何会引起室内如此大的动静,但一时却也来不及细想,相继奔出门外。
未几、这莫仲卿一见甬道内横七竖八躺着生死未卜的诸多昆仑派弟子,心中忽然一紧,忙就近俯身探看,见其弟子呼吸沉稳似是昏睡,遂一把抓住跑逃中的方少奇急道:“解药、快!”
危急时刻来不及解释,那方少奇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明白,不过他此刻不但神情紧张万分,解药更是拿不出来,因为这迷香根本就不是他的!他也没有料到这等情况!
“我……我……迷药不是我的,我没想到会这样。”
只见这方少奇顿时额头急出了密集的汗珠,显得惊慌失措,一句话断断续续,显得害怕极了。
莫仲卿见他这般一说心中便知有异,可此时已来不及追问,甬道的摇晃与震颤也益发的凶猛,突然间,不断掉落碎沙稀土的整片天顶,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瞬间大块大块伴有土木的石层轰然碎裂而下,其中一块正好砸在了一名昏睡的弟子脑袋上,顷刻间红白之物乍现,眼看是活不成了。
莫婉溪匆忙闪躲间,瞥见此情此景死死用手堵住自己的小嘴,一双大大的眸子已是隐有水雾。
莫仲卿眉头深皱,只得痛下决心道:“走!”
方少奇如蒙大赦,拉着莫婉溪当即向着出口奔逃而去。
半晌,三人灰头土脸冲出甬道之外,还未来得及站稳,身后坍塌声就接二连三不断地响起,甬道口立刻被滚落的沙石悉数掩埋。
这三人还未从惊魂未定中恢复过来,这甬道口对面的林间小道中已响起急来的脚步声。
寻着响动不难听出,来者不下数十名。
莫仲卿面色一沉,当机立断道:“方公子,你带着师妹往西去,过玉衡下昆仑,记住千万不要再信给你迷药之人了,快走!”
莫婉溪猛然挣脱方少奇的手,急道:“那三师哥你呢?你不走我也不走!”
莫仲卿道:“我武艺比你们高些,有办法脱身,我待会儿自会去寻你们。”
莫仲卿的武艺固然今非昔比,但此时真气暂失的他恰如一个只会外功的江湖武人,哪里还会是昆仑弟子的对手?
是以、为了不拖累二人,他用话语将他二人诓骗离去后,心中又开始盘算如何脱身,他打算往东走去,过云锁栈道直接去天权峰,只要见到天同道人,那么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做的便是暴露自身,将赶来的昆仑派弟子悉数吸引,好让莫婉溪二人安然逃离。所以,莫仲卿就这般负手而立于甬道之前。
片刻,夹径中果然窜出十来名飞速奔来的昆仑弟子,见莫仲卿只身站在原地,先是一愕,再看他身后已被沙石堵死的甬道时,脸上神情纷纷惊变,即刻拔出道剑,其中为首一名叫做道行的弟子,更是气得涨红了脸道:“好你个莫仲卿!敝派上上下下待你不薄,几近兄弟,可你为何如此狠心?”
道行说到最后几字时已是怒目圆瞪,眼看就要大打出手。可是碍于莫仲卿先前在天枢峰的余威,是以迟迟不曾递剑出招。
那莫仲卿自也明晓其理,故意沉声作势道:“诸位昆仑弟子的确被埋在甬道之内,但人并不是我害的,不过现在就算我这么说你们也绝不相信,所以在下愿意束手就擒,或者先一同陪你们救人如何?”
道行一听这话将信将疑,沉吟片刻终是咬了咬牙寒声道:“好!希望你别耍什么花样!道焱,道济,你们看着他!道乾,你速速去通知师父,让他多派些人手来。其余师弟和我去挖开甬道,救人!”
随着道行一声令下,所有人闻声而动,抄起手中道剑开始奋力地挖起甬道口来。他们心里知道被埋在甬道内的弟子恐怕凶多吉少,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绝不会有所放弃!
这时间一久,甬道口已被众人挖出了小半个豁口,道行看着莫仲卿站在哪里并未轻举妄动,心中不由得稍稍安定下来,可是紧接着只听密林间一阵异响,众人惊愕回头,便见那刚去不久的道乾跌跌撞撞冲出密林,指着莫仲卿大喊道:“小,小心,他还有帮手!”
话音刚落,但见一柄饮满鲜血的剑尖突从其前胸洞出,道乾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看,两眼一黑就此倒了下去。
众人惊怔之际,一部分人已自发将莫仲亲团团围住,另一部分人纷纷转身戒备,神情俱都紧张万分地看向密林,那一柄刺死道乾的道剑正是从里间掷出的。
只是等了一会儿却再没有动静,显见凶手有可能已然走远。
可就在这个时候,但闻一阵风来,风中裹有异香。香味甫一入鼻莫仲卿即刻皱眉大喝道:“小心,香风有毒!”
这六字甫出口之际,道行等几个功力较深的弟子已率先闭气凝神,不让毒风从鼻中进入分毫,然而当他们感到呼吸越来越困倦时,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毒风竟是可以通过皮肤渗入体内!
是以,不需一时半刻,几个功力较低的弟子已颓然倾倒在地。那道行,道焱几人虽未即刻倒地不醒,但他们也知这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而更令道行感到惊怖的是,此刻那莫仲卿却是安然无恙立在原地,似乎这风中异香对他来说毫无半点作用。
这又意味着什么呢?若是放在往常,道行一定可以想出好几种设想,但于此时此刻,他已顾不得许多,手指着莫仲卿微微发抖,似是对其满怀怨恨,未几,几番挣扎无果下终于一个趔趄昏死在地。
莫仲卿并不知自己为何不受毒风影响,但这并不太重要,他赶忙俯身查看身旁道济,道焱的脉象,发现这些人如同甬道内的弟子般只是昏睡了过去而已。
这表明施毒之人似乎并不想立刻要了这些弟子的性命,而是想借着之前种种现象来嫁祸自己。这手法并不算特别高明,但于此时却颇有成效!
与此同时他赫然察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不该让方少奇与莫婉溪先行离去,因为指使方少奇来救自己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主谋,但不知那方少奇会不会与那人是同谋,若是同谋,那小师妹莫婉溪可就是羊入虎口了。
想通此节,他已再顾不得再洗清嫌疑,拾起道济手中道剑,向着方少奇二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一路行来,风中留有余香,倒地不醒的弟子横七竖八躺在路旁。从地上凌乱的脚步来看显然之前在这里还有过一场不小地争斗。
莫仲卿见着这些痕迹,心中越发焦急,临到天璇峰断崖处刚想寻着脚印踏上云锁时,却听见崖边风中隐约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呼救声。莫仲卿赶忙侧耳倾听,寻着声音越走越近。
不到一会儿,待得那声音越发清晰后才确定是个男子所发出地呼救。
“救命,有谁在吗?我快撑不住了。”
听着耳边的呼救声,莫仲卿迟疑片刻,终是迈开步伐向着崖口走去。临到崖边探头来望,见云霭之下隐约有一袭白衣在悬崖峭壁之上艰难地攀附着。
莫仲卿一瞧二话不说忙喊道:“撑着些,我去找找附近可有攀索之物。”
寻来附山藤蔓,莫仲卿依次打了几个粗结,将藤蔓徐徐放下待得那白衣人影抓牢后,又放声呼喊道:“抓紧了,我这就拉你上来。”
说着,莫仲卿背过身去双手将胳膊粗细的藤蔓负在肩头,用力向着崖内艰难地拉扯着,此刻他提不起真气只能靠着臂力强行拉拽。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慢慢地,那崖下白衣人影得了向上牵引之力,手脚并用下已节节攀高,临到崖边,一手扶着崖口碎石,有些气力不继道:“不知救我的是哪位师兄,还是师弟?不过还请再拉我一把,我一个人上不来。”
此时、失了真气只凭蛮力将那白衣人影拉至崖边的莫仲卿,已是有些气喘吁吁,见崖下那人所求,应诺了一声,也没多想就拖着疲乏的脚步向着崖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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