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阿尔萨斯率领着法拉尔,法瑞克以及数百名白银之手骑士赶到了斯坦恩布莱德。
“乌瑟尔呢?”
顺手将马缰交给一名士兵,一身戎装的阿尔萨斯背着金色战锤,冷着脸,大踏步的走进了位于整个斯坦恩布莱德正中央的双层塔楼,那里是乌瑟尔平日里办公的地方。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孩子,上来吧。”
低沉的声音从塔楼第二层传了下来,就算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乌瑟尔,但这低沉浑厚的声音阿尔萨斯还是辨识得出来。
三步并作两步,阿尔萨斯带着法拉尔大踏步的走了上去,乌瑟尔就在上面,圣骑士正用手指着战略地图,和身旁的嘉文拉德探讨着什么。
沉闷的脚步声拉回了乌瑟尔的注意力,见到来人,他眼睛一亮,停住了正在比划的手,朝着阿尔萨斯走来,“欢迎你,孩子,关于洛丹伦和你父王,我深表…”
乌瑟尔甚至张开了双手,想要拥抱一下他的徒弟,他知道,现在的阿尔萨斯需要一点慰藉。
“不要再说这些了,乌瑟尔。”
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乌瑟尔的话,阿尔萨斯一脸冷漠地看着双手僵在半空中的圣骑士。
“你怎么了,王子殿下?”
嘉文拉德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他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却犹自坚定的阿尔萨斯,又望了一眼笑容凝固在脸上的乌瑟尔,“或许我们应该心平气和的静下来谈谈,关于…嗯…关于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日后的打算。”
“心平气和?”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在乌瑟尔不可置信的表情中,阿尔萨斯竟然笑了起来,“洛丹伦已经彻底毁灭了,我的父王和姐姐,一个身死一个失踪,现在我们连造成这一切灾难的根源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心平气和?你告诉我!!”
泛红的眼眶和哽咽的语气让乌瑟尔有些不忍,他知道自己的爱徒已经承受了太多,国破家亡的痛苦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去承受。
但与此同时,乌瑟尔也从阿尔萨斯苍白的脸上看到了不太好的征兆,圣骑士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愠怒,低声问道:“那你呢?你准备怎么做?”
“就在今天中午,我接到了一些斥候的汇报,据说那些亡灵生物们已经全部从提瑞斯法林地撤退了,他们的后续目标是那些精灵,是奎尔萨拉斯。”
正当乌瑟尔暗自庆幸阿尔萨斯还有仅存的一些理智时,后一句话却将圣骑士打入了万丈深渊,“时间刻不容缓,我要你率领斯坦恩布莱德的士兵们,和我一起去狙击那些亡灵。”
“你疯了吗,阿尔萨斯?!!!!”
乌瑟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简直无法相信阿尔萨斯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圣骑士上前一步抓住了阿尔萨斯的双肩,剧烈摇晃着,“清醒一点,孩子,那些亡灵的数量多达上万,而且这恐怖的数量每天还在日益增长,在洛丹伦覆灭后,我们所拥有的士兵加起来不超过五千,且大多都是刚入伍的新兵,我们现在拿什么去和那些家伙拼?”
国破家亡的痛苦已经击垮了阿尔萨斯的理智,现在他的爱徒就像当年的洛萨一样,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你也支持王子殿下这样的决定吗?法拉尔将军?”
越过阿尔萨斯,乌瑟尔将目光转向了他身后的法拉尔。
两人对视良久,面对着乌瑟尔坦诚的目光,法拉尔选择将头偏向另一边,很显然,这位六阶骑士也不赞同阿尔萨斯的命令,但他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眼前的危机。
“王子殿下,乌瑟尔说的不无道路。”
感受到了师徒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嘉文拉德也忍不住走了上来,规劝道:“从一个臣子的角度上讲,虽然我们大多来自于两年前已经被毁灭的暴风王国,但在洛丹伦生活了这么久,大家又一起携手抵挡住了兽人军团的进攻,我们早已把洛丹伦当成了自己的祖国。”
“国家的覆灭,国王的死讯都让我们非常悲痛,但这却绝不能成为去送死的理由。早在您来之前,乌瑟尔就命令传令兵将多份加急信笺送往了各处,邀请各方各面的人物齐聚圣光之愿礼拜堂,共同商讨对抗亡灵的方法,如果殿下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推举您成为这次联盟的指挥官。”
嘉文拉德的话已经说的非常委婉了,但此时已经被愤怒蒙蔽的双眼的阿尔萨斯,根本听不进去。
“你们这些懦夫,我在拯救我的国家,你们却缩在这里,畏手畏脚,撇弃人民于不顾,难道这就是你们作为圣骑士的荣耀吗?”
丝毫不给周围的人面子,阿尔萨斯红着眼,用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吼道:“作为洛丹伦新任国王,我命令你立即集合士兵,协助我北上清理黑暗。”
斩钉截铁的语气让一向脾气温和的嘉文拉德都有些微怒,而那句「撇弃人民于不顾」更是践踏了他身为圣骑士的荣耀,而正当他想要走上前去说些什么时,乌瑟尔却已经横在了他面前。
“即便是泰瑞纳斯陛下已经身亡,但你也没有即位为新王,你无权颁布这样的命令,阿尔萨斯!”乌瑟尔毫不躲避地迎向阿尔萨斯恼怒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
“很好,你们做得很好!!”
阿尔萨斯盯着乌瑟尔,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你们不能服从我的命令,乌瑟尔,那么我就将把你们的行为视作叛国!”
叛国是什么罪名,在场的人没有人不清楚。
这次不仅仅是乌瑟尔和嘉文拉德,就连一直沉默不言的法拉尔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叛国?”
乌瑟尔激动地说道:“你疯了吗?阿尔萨斯?!!”
“是吗?我会让你为自己的懦弱付出代价!!”
冷笑一声,阿尔萨斯用手指着一脸震惊的乌瑟尔,高声说道:“乌瑟尔勋爵,你的叛国罪成立!我以洛丹伦新任国王的身份和权利宣布,立即解除你的爵位,以及其麾下所有军队的控制权!!”
“啪!!!”
嘉文拉德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他一脚踹在了附近的凳子上,木屑飞散,而他身边的乌瑟尔则是瞪大了双眼,脖子上的青筋隆起。
良久之后,圣骑士才中震惊中缓过神来,乌瑟尔叹了口气,但忠诚并没有封住他的舌头,“阿尔萨斯…你正在逾越一条危险的界限…”
并没有去理会乌瑟尔凝重的神情,以及这句话里面深层的含义,阿尔萨斯强制性的拨开了圣骑士的双手,带着怒容转身朝楼下走去,与此同时,愤怒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法瑞克,我们走,让这些缩头乌龟胆怯的缩在自己的壳子里面吧,我们会去拯救那些无辜善良的平民,让他们知道,在这种危险的关头,国家并没有抛弃他们!”
这一次,法拉尔没有跟上阿尔萨斯的步伐,面对着已经深陷暴怒的王子,这位六阶骑士开始独自思索起这个帝国的未来。
“乌瑟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尔萨斯离开后,嘉文拉德走过来拍了拍乌瑟尔的肩膀,他脸上的愠怒并没有消去。
面对着嘉文拉德询问,好半天,乌瑟尔才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很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阿尔萨斯会变成这样。
乌瑟尔本打算在迎回阿尔萨斯后,就在即将举行的会议上面,公开推举阿尔萨斯为剩余的白银之手骑士团,以及整个对抗亡灵的联盟的指挥官,作为圣光之子,以及洛丹伦唯一正统的王室后裔,他的确有资格。
失去控制的阿尔萨斯打乱了乌瑟尔的计划,这让圣骑士变得有些踌躇不安。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决心对抗那些数以万计的恐怖不死生物,那么即便是失去了阿尔萨斯,自己也必须站出来主持大局,想到这里,乌瑟尔定了定神,沉声说道,
“嘉文拉德,让士兵们集合,我们马上赶往圣光之愿礼拜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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