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秦州东南的庆山城,同东部的太乙城一般,都是修士城池,不过庆山城中还有许多的百姓居住着。
庆山城也是连接南部南平城与东部太乙城的枢纽,皆因三城的偏重不同。
南平城中炼气修士居多,庆山城中筑基修士居多,而太乙城中就是金丹修士居多,自然修为对应的修士在各城生活也能不错。
庆山城中,就有十余名修士战死,元婴期的修士,在庆山城中过的比太乙城好。
元婴期修士于天,就是庆山城的修士,还是庆山城的城守之一。
大部分城池的城主都是分神期修士,庆山城也不例外,因为在杨邺说出于天战死的消息后,庆山城城主就明白怎么做了。
于天的妻子便到了城主府中的议事堂,颇为惶恐。
杨邺便站了起来,道:“城守于天,已经战死。”
于天的妻子神色一变,于天也对她说过可能会战死。
庆山城城主道:“于天护城有功,念其功绩,我欲将于文收为弟子,于夫人意下如何?”
于夫人情绪波动,连忙应下。
杨邺便道:“于文尚且年幼,还需于夫人照顾,但为避嫌,于夫人不如在城主府旁盘下一屋,来往也方便。”
于夫人又谢,于天战死的悲伤冲淡许多。
庆山城城主又道:“于天的遗物先放于我处,待于文长大来取。”
于夫人再次谢过,她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
杨邺便起身告辞,于夫人随后通过庆山城主,才得到了杨邺的名字。
庆山城中另一处,修士田川曾经的居处。
“你是田泰,田道友之子?”杨邺问道。
田泰望了眼杨邺,连忙点头。
“田道友已经战死,我受他所托,带来他竭尽全力换来的三枚破婴丹。”
田泰呆住片刻,才接过破婴丹,用力握紧。
杨邺又道:“切记,未突破之前不要露面。”
田泰点点头,小心地收好破婴丹,正欲道谢,杨邺却已经消失。
田泰再次握紧破婴丹,迅速收拾一番,便离开了居处。
杨邺的身影出现在了田泰身后,望了田泰一眼,随即去了别处。
一间亮堂的屋子,出现在了杨邺面前。
杨邺并没有走进屋子,而是将战死修士方安的遗物埋到了房子底下,或许有一天会被人掘出。
方安有权有势有灵石,是修士中过的最好的那种,但同时也是过得最不好的那种,因为方安无亲无故,只有他一人。
所以这间亮堂的屋子当中,一个人都没有。
方安的遗物当中,有数件法宝,若干灵石,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
是他人代笔的信,以方安的名义留下传承。
庆山城其他的地方,杨邺也一一去过,都以种种方式发出了抚恤,是战死修士家属最需要的东西。
杨邺也能做的更好,但做了一部分就够了,就算是战死修士来做,大概也会这么做。
杨邺下一个目标是庆山城治下西岭郡辖区的一个村落,村落中唯一的修士就是战死的童开。
童开的战功较高,如果童开没战死的话,应该也会得到突破分神期的机会。
而童开战死,战功也还存留着,甚至还是跟取代童开名次的修士并列,当然,突破的机缘却不会落在童开身上。
对此,亦有弥补,便是战功能兑换的物资,俱只算半数战功。
村落并无名字,因为是避难的,而村落中的人多是姓童,便称作童家村。
村中不少人都在等着童开回来,因为往日都是童开管理村中的一切事务,而童开指任的代理村长虽然力求完美,但童家村的人仍然希望是童开打理村子。
村中的人并不知道童开是名修士,童开也并没透露,但总会有用到法力的时候,是以村里的人俱都知道童开会法术。
况且童开会法术这件事,还是童开的年纪说了出来,村落中的老人,小时候便见到童开鹤发童颜,但老人老去之时,童开却仍是鹤发童颜。
童家村也就是童开建立的,童开建立童家村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出过童家村。
这是因为童开带人逃到这里避难,当然不会外出引人耳目。
代村长童平望向杨邺的眼光,充满了不信任,村长童开从来没出过村子,怎么可能会有战友。
“因为你们的童村长是修士,他想要离开,你们当然察觉不到。”杨邺道。
童平却信了,早就有过这样的猜测,眼下杨邺的话只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村子里的人就聚了起来,共有几十口人,听着童平的转述。
让村子里其他人相信的是童开本就很神秘,并且一旁放着童开生前舍不得放下的东西,还有这名村长道友的法术。
望着被烧成焦炭的树,一些人想到了长辈的话,据说村子建立的时候,村旁有许多大树,但却一夜消失了,并且还筑成房屋。
童开生前放不下的是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的是童家村往日的恩怨,但很显然童开并不想让恩怨重见天日,因为要打开这个箱子需要金丹期的法力。
盒子打开了,里面是几枚灵石。
“灵石!”童平惊道。
修士的货币,普通百姓也是知道的,就是千金难得一见的灵石。
杨邺点头道:‘对。’
盒子就交给了童平,灵石则被取出珍藏,有了这几枚灵石,童家村能过的很好。
“谢……前辈。”童平发觉,人已经走了。
杨邺已经走了。
盒子里面的东西,其实并不是灵石,甚至也并不是童开的遗物,而是深埋在童家村的地底。
童开的用意,杨邺也能猜到几分,童开既不想往事被埋没,又不想往事被发掘出来,因此就将往事写在纸上,放入盒子埋入地底。
而很明显,童家村地底深埋的盒子,没有被掘出的机会。
杨邺就遂了童开的遗愿,很明显童开不想让童家村的人介入,所以他就将盒子取出,装上灵石。
写有建立童家村原因的纸张,就被一把火烧毁,永远消失了。
离开了童家村后,杨邺没有停顿,去了中部的东来城。
王城必须要去一趟,东来王朝战死的修士虽然隶属王朝,但也由他发下抚恤。
东来王城中,王宫内的书房中,东来王皇甫承跟四名大臣已经等候多时。
片刻后,一阵动静传来,皇甫承知道人已经来了。
“杨道友来了。”皇甫承同四名大臣迎了过去。
“东来王。”杨邺回礼,同皇甫承一同走了进去。
皇甫承也是修士,修为足有合体期,但不是纯粹的修士,他还是东来王,掌管秦州。
杨邺的用意皇甫承早已知晓,将准备好的巡察使官印,交给了杨邺。
杨邺接过,有了这层身份,就少了许多阻碍,不然的话老实编造借口伪造身份,终究会有露馅的一刻。
“还有……”杨邺话说一半,被皇甫承打断了。
“做些调整,我会的。”皇甫承点点头。
杨邺点头,道:“那就无事了,告辞。”
“告辞。”皇甫承道。
四名大臣接到东来王的旨令,迅速走了进来。
“靠近皇上还能使用法力……”四名大臣心中闪过这个想法。
随即东来王委任巡查使的旨意就传了下来,四名大臣对望一眼,心中想法已经明白。
杨邺又到了南部的南平城,这里是崔家的地方,同时也是一名战死修士的居处。
崔家家主崔视,也已等候多时。
“崔家主,崔家参战的修士,崔明中战死。”杨邺道。
崔视便道:“杨真人放心,崔家定会好好安顿他们。”
杨邺点点头,道:“我相信。”
崔视点头,他明白杨邺相信的是崔家,就算杨邺不来传信,他也不会让战死的修士白死。
杨邺又道:“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崔家主,我准备将一些修士迁到南平城,希望崔家主照顾一下。”
崔视点头,道:“只要不是太多的话,南平城绝对安置得下。”
杨邺谢过,随即离去。
南平城治下有两郡,分别是金华、东河,这两郡中金华郡修士较少,大多都集中在东河郡。
因为东河郡辖区内有十三县,俱是修士集市,每个县城中有近万修士。
十三县中,各县皆有一些战死的修士,同时也有他们的亲属,而十三县历来生存不易,是以并不适合没有了靠山的修士亲属居住。
当杨邺到了东河郡不久后,桂长老派的人,也到了东河郡。
桂长老所派的人,也是东河县出身的,名叫齐贞,是名分神期修士。
“随我来。”杨邺道。
十三县越厉害的修士越低调,名声越大死的越早,没有那个修士会傻到说出自己的名字。
杨邺带着齐贞,潜行在县城中,虽然是白天,但除了他们还有一些人潜行着。
修士的家属知道消息后,往往都会伤痛一阵,随即才跟杨邺离开。
足足用了两个时辰,十三县才全部走完,随后这些人就交给了齐贞,由齐贞带他们去南平城安顿下。
杨邺又到了金华郡,郡中亦有战死修士的亲属,却发现已经不在城中。
“罗舟一家半月前离城,避难去了。”金华郡守道。
杨邺谢过,随即翻阅监天仪中的信息。
片刻后,杨邺找到了罗舟的亲属,道出了罗舟身死的消息。
罗舟的儿子已经成年,但修为尚浅,而这时脸上显出杀气。
不出意外,他父亲应该是仇家杀死的。
杨邺就把这孩子敲晕了,给罗舟的妻子一些反应的时间。
罗舟的妻子欲言又止,不知道眼前这人跟罗舟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师兄,叫杨邺。”杨邺道。
罗舟的妻子点头,但明显不相信,却也只能相信了。
杨邺便道:“金华郡不适合你们住了,不如搬到南平城,仇家发现了也不敢在南平城中动手。”
罗舟的妻子也有这个想法,但是露出犹豫之色,她怕到不了南平城。
“我会护送你们,不要担心。”杨邺道。
罗舟的妻子仍然犹豫,她以为杨邺也是元婴期修士,还是担心到不了南平城。
“郡守也会来护送你们,不要担心。”杨邺又道。
罗舟的妻子方才放下心,郡守她亦见过,有郡守护送万无一失。
等等,元婴期的修士能跟郡守搭上关系……
一个玉佩掉了下来。
“十年后捏碎玉佩,到时我会将罗舟的遗物交给你们,罗星还年幼,不能交付。”
方舟的妻子连忙谢过,同时带着罗星,走出了地窖。
金花郡守就在地窖外,难怪他发觉不了,竟然在地底。
“参见郡守。”罗舟的妻子道。
“快些起行。”金华郡守道。
是要快些,不然罗舟的仇家找上门,他不好交待。
杨邺从金华郡离开后,一路上联系各处的修士,请他们照料战死修士的亲属,很快就到了东丘县的地灵门。
“丁门主,丁负战死了。”杨邺声音小了一些。
丁泽的笑容窒在脸上,重重一叹,他早就说过诛魔之战很危险。
待丁泽情绪缓和之后,杨邺又道:“丁负如果没死的话,地灵门会多出来两名分神期修士。”
丁负的战功也入了前五十人,但可惜战死了,错失机缘。
因为丁负本就能突破到分神期的,而战功位于前五十的机缘,则能够用在地灵门的其他修士身上,只是现在丁负死了,一切成空。
丁泽情绪安稳许多,有些欣慰,更多的是伤痛。
杨邺也闭口不语,直到丁泽问道:“高真人在何处?”
“雷州,应该过两日会回来。”杨邺答道。
丁泽放下心来,还好高喜没战死,不然偌大的地灵门恐怕会一夕间崩毁。
杨邺道:“丁负已经算是分神期修士了,所以丁负的机缘,我帮地灵门争取到了,过些时日我会再带,你安排好去悟道池的人选。”
丁泽点点头,只是兴致并不算太高,若在以往他肯定喜不自胜。
杨邺又同丁泽交谈了了两句,便离开了东丘县。
战死的修士粗看不多,但影响却极大,一名元婴期修士战死,影响一户,七百名元婴期修士战死,就影响七百户。
七百户,少说也有一两千人,放着这一两千人如果不管,可能就会影响一万人。
何况今日不管这战死的修士,明日死的就是放任不管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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