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原本欣喜异常的脸上顿时如下了寒霜,由红转黑,再苍白泛紫,大概“霜打的茄子”便是在形容这种神情。
“不过……”一个悠长的转折使得三姐妹如高空坠落一般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们眼巴巴地望着,好似墨云天就是那秋水一般,欲要将其望穿。墨云天顿了顿,依旧欲拒还迎欲说还休地卖着关子:“不过或许还有一个法子,只是这个办法还只是一种猜想,其中凶险未知,且即便成功也说不上是什么好事。”
“事已至此,墨公子但说无妨。”白郦听他如此一说便好似想到了什么似得,只是心中犯疑,终归要让墨云天将主意说出来才知dà
与自己所想是否相同。
“魂必死,但意志可以不灭。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墨云天缓缓地说道。
黄郦原本心如死灰,但乍听此没头没脑的话还是被勾起向往,也抬起头来关切的听着。紅郦、青郦则懵懂茫然,不知墨云天在说些什么。唯有白郦脸上阴晴不定,却不知其中有何玄机。她急切地问道:“还请墨公子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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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zww*“我记得你的神傀在吞噬悟信圣者后竟然拥有了他的意识,可在紧接着吞噬觉光神座后就陷入了沉睡。你说这种情况神傀经中并没有记载乃至预测,所以不知为何。但就我近日对《灵傀经》的参悟,以及对于意魂的一点了解。我认为这可能是两位神官意志相冲的原因,神傀之所以陷入沉睡或许是因为两位神官的意志在相互争夺控zhì
权。也就是说他们的意志有可能借助神傀‘活’下来,这便说明神傀的神奇可以将人的意志注入其中。”墨云天开始长篇大论地推理起来。短短一个多月时间的研习便能将《灵傀经》中的精髓掌握,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只是节骨眼上白郦也顾不得对此发出赞叹。墨云天所想正符合她心中所念,跟着便说道:“所以墨公子认为姐姐可以放qì
肉身和神魂,而将意志注入神傀之内,以这种方式存活下去?”
墨云天微微颔首,随后说道:“大概是这样吧。不过这里面却有几个需yà
解决的问题。首先,你姐姐的境界不够,她的意志虽然是主动入主,但还是很有可能被里面的其它两位神官压制;再一个,意志脱离神魂本身就是一个尚需解决的问题,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坚定的信念有助于意志的成长,必死的决心更能创造奇迹;以及,意志在没有进化为意魂时脱离神魂会发生什么我并不清楚。也就是说,这其中凶险重重。由于我暂时并没有拿到冥敖前辈的意魂感悟,我父亲也完全没有将任何信息传给我,靠着我母亲告sù
我的一点点皮毛,我也只能想到这些。除非她能等三年,待我破开地宫最后一道大阵,经过最后一重考验得到冥敖前辈的意魂感悟,或许能多上五六成的把握。但看黄姑娘现在的情况,能撑过三个月便是极限,这条路必然是不通了。”
三姐妹原本期望甚高,但听墨云天这么一通坏消息后,心情又沉重起来,都垂下头皱着眉忧心苦思。一时间场上陷入了久久的沉寂。只有明火火时不时在边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知dà
事情太过渺茫,即便死马当活马医也多半是浪费时间。不如早早放qì
,也省得再受那般辛苦煎熬。
唯有黄郦在听到这种方法时牙关紧咬两眼放光,只是她那三位妹妹听到前途渺茫后都陷入悲伤之中,并没有人注意到大姐此时的神情。墨云天看她神情便知其心意,接着道:“我相信无论如何黄姑娘都会尽lì
一试的。你们姐妹情深,而且几位姑娘已与教廷为敌,日后自是磨难重重。黄姑娘必然放不下几位妹妹在世间打拼,所以在意志的坚定上还是有几分信心的。这从黄姑娘深明大义甘受【幽冥鬼印】便知。所谓人定胜天、事在人为,人只有去做才会出现奇迹,一味的怨天尤人、自怨自艾不会有任何好处,奇迹也绝不会发生在这种人身上。相信这个道理黄姑娘更是精熟,在下便不在此班门弄斧了。”
“多谢墨公子指点。成与不成却是命运使然,既然如此,那便尽人事听天命吧。”黄郦微微一笑,在几位妹妹的茫然中对墨云天深深一礼,随后说道:“事已至此,大姐唯有拼一次了,还请几位妹妹相助。”
“但凭吩咐!”三位女子顿时单膝跪地齐声应道,泪水从眼窝簌簌而下,霎时便已哽咽一片。
墨云天见此间事了,便又折回阵法核心静心修行起来。
明火火则带着幻龙图卷在地宫中整日乱窜胡混,实在无聊时竟然找地宫边缘的古冰泽二人寻衅滋事,偶尔打斗。墨云天觉得没什么危险,只嘱咐上一顿也就任她调皮了。
这边事情已经结束,墨云天没理由再去跟古冰泽闲扯,更不关心他心里的打算和接下来的计谋。明火火以一敌二自然讨不到好处,时常回来诉苦,却都被墨云天一顿训斥,渐渐地失了兴致,不再去招惹人家。她好容易静下心来,便又缠着墨云天帮她指点修liàn
和战斗技法。虽然妖兽修liàn
体系墨云天一知半解,但依旧能靠着变态的领悟力讲得头头是道。除过太深奥的地方,其它竟然都能说得八九不离十,使得明火火修行速度快了不少。
明火火从西源天宫抢来的功法典籍并不全是人类功法神通,其中也有一少部分可供妖兽修liàn
的功法和神通。其中一本功法《邪龙决》和神通《裂阳魔爪》被墨云天挑选出来交由明火火修liàn
,比之她之前修习的《古鳞经》自然好了不知多少。这套功法和神通虽然听起来好似邪魔外道,其实不过另辟蹊径独树一格罢了。所谓邪、魔之说乃指其特性,并不是手段。其中独到之处恰恰让墨云天又豁然开朗之感,使得他在研究武者、武兽功法神通之时也获益颇多,因此竟也没耽误自身的修行,可说是一举两得了。
功法的转换实jì
上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这就好比人的习惯一般,或者更准确的比喻,他就像是人的生物钟或者潜意识。转换功法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yà
将之前的功法运转路线、境界等一并摒弃掉,将修成的能量修为逸散于身体之内,然后再慢慢地一点点用新的功法重修回来。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虽然重修不会像第一次修liàn
时那样一步步的来(因为能量修为本身还在的,只是逸散在身体中),但也不是能一蹴而就了。所以一开始只是让明火火对功法进行领悟,功法的转换重修速度和进境也完全看修liàn
之人对重修功法的领悟程度,所以这从一个方面也能测试出修liàn
之人是否适合这套功法。倒也不算是浪费时间。而重修则需yà
等到外人走后,静下来了才能开始。她是个急性子,早便跃跃欲试了,只是这会儿外人还在,并不是很方便,只得按捺下来,等到她们离去再说了。
要将意志修liàn
到能脱离神魂并非一日之功,其中更不乏各种凶险和残酷的心磨。接下来的日子三姐妹都忧心忡忡的看着静默打坐的大姐,面上还强作镇定以为其添加信心。她们似乎与古冰泽达成了什么协议,其间商谈过多次,表情上也缓和许多。虽未达到交杯换帖的地步,但热切言语倒也不少,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只是那古冰泽大概还忌惮墨云天对他们的态度,是故不敢进入地宫之中以免授人以柄。
也是因为处于地宫的边缘地带,才使得他们得以感觉到地宫移动的状态。心想这或许是地宫因为受到破坏,所以才会移动起来寻找新的隐蔽地点。由此也是对东源一脉赞叹不已。而在地宫之中的人也就只有墨云天了解地宫在缓慢移动的事实了。
三个月时间很快过去。自瑶光神座失手被斩之后教廷便再未派出一兵一卒前来讨伐。许是怕了,也或许在酝酿更为恶毒的阴谋,布下陷阱等他们自投罗网。总之这段时间地宫之中非常安静。便是明火火也少有的安静了好一段日子,只偶尔印证进步时出门同古冰泽师兄妹二人战上一气。她老是被墨云天虐,所以渐渐地便不再愿意和墨云天动手。
而墨云天则是秉着“留情不动手,动手不留情”铁则,在同明火火打斗时从不给她半分机会。也是因为这样太过严厉了些,这才使得明火火心生反逆再不愿意同他较量。怎么打都是输,这样也确实难以感觉到进步,所以她就找别人练手。三个月下来竟然也勉强能跟古冰泽师兄妹二人战成平手,这成绩自然让她颇为满yì
了。相信不出半年,她就能再进一步将其二人打败。
时光如梭如白驹过隙,三个月过去,黄郦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如此长时间的病痛折磨,人早已是骨瘦如柴气若游丝。她现下已无力站起,便是打坐也是在几位姐妹的帮zhù
下摆好姿势,如此也是身形佝偻,头微微下垂,好似支撑不起一般。
生命已经如此枯孱,气息也自然一同降了下去。在墨云天感觉,她现在比之凡人还要不如。但有一样东西却异于常人,那便是她的眼睛。眼白沉湎如深潭,瞳孔幽暗如天渊。那其中一点晶亮深深地敛着,微弱但却绝不孱弱。那种坚定的感觉如一柄利刃,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敬畏。
墨云天微微点头,随后便下起逐客令来:“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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