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这才从挑事的人身上转移过来。铁矢皱眉道:“这么快。虚真禅师,遁甲门有什么供奉香火的神像吗?”
虚真摇摇头。解释道:“遁甲门并不是宗教类的门派。其门中多是武者,且以铸造和贩卖宝甲立派。财力雄厚,且势力强dà
。在秽月大陆上是排在第四的门派势力。”
“第四?”铁矢疑惑道。
虚真答道:“第一是娍煌已经占据的帝妖山;第二是岚若施主所在的火神宗;第三便是尸魂宗。”
“那普云寺呢?”铁矢继xù
问道。
“普云寺排第六,第五是北冥玄冰道宗。”虚真见铁矢对这些信息很感兴趣,便索性将之前的问题也一并回答了:“其中供奉神像且香火旺盛的有:第一帝妖山供奉的啸月木狼天君;第二火神宗供奉的炎晶神帝;第三尸魂宗供奉的南罹玄魁尊;第五北冥玄冰道宗供奉的北冥道君;第八无极海水晶神殿供奉的葵象妖帝;第九雷狱供奉的金雷狂狱龙君。当然,还有我寺已经遭窃得梵圣斗战金尊。”>
铁矢点点头。这么多的信息,他需yà
一点时间来整理。其他人这会儿也都被虚真所说的这些宗派和神像所吸引,甚至有人在幻想那些神像都是如何的神气模样。
这会儿也没人去管墨云天的话并没有说完。墨云天亦没有多余的倾诉欲望。他始终都表现出一副淡然而落寞的样子。
智玄也没有管他。因为这会儿明显有比这更需yà
她关注的事情:“铁公子,你有何打算?”
铁矢被问的回过神来,定了定睛,肃然道:“渡河未济,击其中流。”虽然是一语双关,但意思却很明显:阻击战。事实上他们这会儿出发是绝对不可能真zhèng
地“击其中流”了,但从整个事件上来说,目前正是娍煌成长壮大的半道上。他们明显已经慢了很多步了,如果再任由娍煌这样悠闲地发展下去,局势将会越来越难以掌控。
智玄慈悲为怀救场心切,马上赞同道:“如此甚好。小僧也是此想。”
然而其他人却好像并不这样想。道门的文曲子却有着不同的见解,他也不直言反对,只是出声打断道:“吾有一言,不知佛子与铁少侠愿听否?”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刚愎自用更是领导者的大忌。铁矢不置可否。智玄则点点头,轻声道:“许道长请讲。”
文曲子微微施礼,说道:“战皇传承的归属乃大道之争。我等此番非是救苦救难的英雄戏码。两军对垒便是战争。而兵者不祥之器,君王不可擅用之。吾也闻兵者诡道也,避实击虚以强击弱乃制胜之根本。娍煌、史都之利止于个人,然一身不能二分、两处无法一致。我等四家联合,人多为优。为何不分兵他处,分而治之。届时四家所聚之力凝于一处,则大事可成。娍煌、史都不战自溃矣。”
文曲子其人自幼便崇尚古风,所以办事说话都喜欢效法古之圣贤。尤其是说话,这一通话说下来全是文言文。其他人倒也罢了。明火火是深受其苦,大眼瞪小眼地问道:“小小,这家伙说的什么啊?话我倒是听清了,可是完全没听明白。”
墨云天叹口气,解释道:“他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跟娍煌和史都硬拼。我们人多,应该先分散开来占据秽月上的顶尖势力,然后再把所有的力量集合在一起。这样娍煌和史都自然就败了,打都不用打。”
明火火咂舌道:“哇,没想到这个书袋子这么厉害。真是他说的那样吗?”
他俩虽然站在比较靠外的位置,但大家耳聪目明,说什么自然避不开别人。而且墨云天也没想着避讳什么,淡淡地道:“典型的理想主义者。理论是对的,但对于操作太想当然化,容易弄巧成拙。”
明火火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便不再问了。
墨云天说话,声音再小也会被人听见。文曲子被说的脸一红。旁边的廉贞子当然不乐意了,阴阳怪气地道:“哦?那殿下以为具体该怎么操作呢?”
墨云天却不接茬,只是转过头对着智玄笑着点了点头。
智玄也不问。铁矢更不想去管个别人的异议,尤其是在墨云天已经对其否定过之后。此刻他是最高领导者,最终的决议权还是要以他的意志为准:“如此,那便按照原计划。非战斗人员留守普云寺,战斗人员随我赶赴遁甲门,助其抵御强敌!”
非战斗人员并不是说不能打的人,而是他们一开始便商议下来认定不适合大规模作战,适合留守待命的人。像是林雨、痴画、凤渊,释然、智光、智奇三僧。当然,还包括凌可儿。
凌可儿心里是极其不愿意被规划为非战斗人员的。但想想之前的遭遇。她确实有必要在曼荼罗殿中好好潜修。其他人也都是作此安排。
临走时铁矢还有些不放心,嘱咐道:“凡事不必太过勉强。如有激变,尽lì
护住自己,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这会儿大家都等着出发。众目睽睽之下,凌可儿突然有点害羞,只是低着头点了点。直到发xiàn
铁矢已经离去,这才远远地挥手喊道:“早去早回!”在高高的山巅之上,声音是空旷而渺茫的,也不知dà
能不能传到铁矢的耳朵里去。
兵在多,而将在精。所谓的战斗人员便是铁矢、智玄、智零、释能、墨云天、明火火,以及道门八子。其他闲杂人等一个也没带。其中铁矢、智玄、墨云天、明火火、钟书淼自不必说。释能是智玄的师兄,辈分既高,修为也高,实力自然也没的说。智零虽然辈分低,实力却一点不低。论起来,他可能要比释能还强上一些。道门七子因为能施展天罡北斗阵,战力也是极其强悍。他们这一队人可说是精英中的精英,强者里的强者。
铁矢喜欢这样简单直接的方式;智玄则不希望弱小炮灰的白白牺牲,也是这样的意愿;墨云天倒是无所谓;钟书淼不置可否。至于其他人的微词,虽然不少,但并不能左右铁矢的决议。
一众人就这样精兵简阵全速而行,如大雁一般在空中驾驭着遁光往遁甲门所在的吉州忘忧谷赶去。
一路上大家忙着赶路,并没有什么话说。
明火火突然用她那特殊的心念传音道:“小小,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墨云天面无表情的回传道:“哦,有吗?”
明火火传音道:“当然有。你老是犹犹豫豫的,也不爱说话了。你在害pà
什么吗?”
墨云天道:“前路渺渺,未知的便是恐惧。”
明火火并不相信:“可你以前也不这样。是因为小和尚吗?我感觉你的情绪很不稳定。”
“哦?”墨云天不置可否。
“有时明媚,有时晦暗,有时喜悦,有时伤怀。大多时候,你都像这样,犹犹豫豫的。”明火火并不敏锐,但墨云天毕竟是她最亲近也最了解的人。
墨云天对着明火火勉强微笑,传音道:“火火,你变感性了嘛。会关心人了。”
“别打岔!”明火火传去恼怒的心念,继xù
道:“如果爱情让人难过,为什么还要像飞蛾一般扑上去?”
墨云天颇感莞尔,带着调侃的语气传音道:“呦,火火不仅感性了,还文艺了。”
“哼!”这次却不是传音。明火火突然发出一声怒音,惹得众人都转过头来。并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明火火因为生气,已是停了下来,好似是不想走了。
智玄先问到:“火火,怎么了?”
其他人也纷纷以各种语气问询。
明火火只是冷着脸不说话。
墨云天道:“诸位还请先行一步,我们随后便到。”
智玄看出明火火好像在闹脾气,也不勉强。说道:“好吧,那我等先行一步了。小小,火火,晚些再会。”
墨云天尴尬地苦笑,耸耸肩,算是回应。
明火火把头一甩,也不回话。
于是这样,一人一兽留了下来,其余人继xù
赶路。
停歇在高大茂盛的风晶树顶端,微风吹来须发抖动玄毛起伏,终于透出一股沧桑,那是成长的味道。明火火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我讨厌你现在这个样子!”
墨云天尴尬地笑笑,然后显出一抹落寞,说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青春吧。青春之际,红尘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然而大家终究是独立的,各有各自的道。我虽然还没有找到属于我的道,但我明白,我与她并不同道。”
明火火看着他一脸的落寞,心中不由得心疼,同时恼怒:“既然不同道,为什么不快刀斩乱麻?”
墨云天摇摇头,手抚明火火颈上的茸毛,看着远处浮动的林海说道:“爱和道不是一码事。爱有条件,但却没有道理。”如果有道理,他也不会这样束手无策了。
明火火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依旧不依不饶地问:“即便可以不讲道理。可是不能同道,你们又怎么在一起?即便短暂相聚,最终还不是要在岔路口痛苦分离?”
墨云天竟然被问住了,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明火火学着墨云天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答不上来。果然恋爱的人都会变成傻子。可是回避终究解决不了问题。”
墨云天感到有些丧气,因为明火火问的恰恰是他一直犹豫,一直在扪心自问的问题。聪明如他也终于在爱情的懵懂之下一头闯进了死胡同,找不到出路,更不愿回头。
“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明火火好似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她开始有些明白墨云天为什么要用插科打诨的方式缓解气氛了。
墨云无奈地承认:“飞蛾扑火不是死脑经,而是天性。没有选择的。”
“那就希望你不是飞蛾吧。浴火重生,做一个傻鸟凤凰。”明火火突然不想再去计较。他爱怎样就怎样吧。像他这么聪明的人都没办法,别人又怎么能帮的上忙呢。
通常都是自己逗火火笑,这次换到火火来安慰自己了。墨云天不觉莞尔,问道:“你这一套一套的,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安静呢,感情都在看那些恶俗的情景剧?”
明火火嗤笑道:“我这还不是‘老鼠见狗脱裤子’。”
墨云天哪有那么多功夫闲的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纳闷的道:“什么意思?”
明火火得yì
且得逞地笑道:“狗改不了吃屎么,也算是‘对症下药’了。哈哈!”
“去!我看你才是狗,狗拿耗子。”
“好!好!好!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再也不要理你了。”
“啊!我错了。我是狗,我是狗,好了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哼!知dà
就好。狗肉丸子不上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癞皮狗……”
墨云天也绝不吃亏,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俩人又斗起嘴来。但墨云天总是架不住明火火耍脾气、使小性子,一句话说错,又要忙着赔情道歉。倒是不再见那副愁苦落寞。是啊,既然没得选择,那还纠结什么呢?认真的去爱,去感受。恐惧因为害pà
失去,痛苦源自曾经幸福。但如果因为痛苦和恐惧就选择放qì
,那才是最悲哀的。人,尤其是一个聪明人,他要多悲哀才会选择放qì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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