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是一种强烈的情绪。一般来说,仅此而已。所谓羡慕,嫉妒,恨。由想要到想要而不得,继而想要毁灭它。由此引申出嫉恨、忿恨、怨恨、憎恨……唯独不包括“仇恨”。前面的都只是情绪,顶多代表一些精神层面的渴望。仇恨则有很大不同——它有着强烈的迫使渴望实现的念力。
“迫力”的产生往往起源于一笔明晰的债务,而且往往是坏账、烂账那种。要么覆水难收,因为人死不能复生;要么韶华不再,光阴似水时光荏苒,因为人无再青春。前一种更强烈,因为后一种多少还有收获。
吟音讲了一个很抽象,且又极富象征意义的故事。仿佛是要将两种概念融合在一起,以加深仇恨的感染力。或者,她希望能掩盖其中真zhèng
的不想说,却又不愿回避的事实:
“师傅就是那个小姐的侍女?”痴画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一方面因为她很了解自己的师傅,另一方面,只有这样的真相才能真zhèng
地解释故事中人的行为逻辑。
吟音对于被揭穿并没有什么所谓,反而颇有些满yì
地笑了笑,“哦?你倒是很敏锐。”r
/>
痴画则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师傅想让徒儿怎么做呢?”
这不是有奖问答,而是一种叫做“猜中有份”的一点也不有趣的游戏:“既然你已经理解了为师的痛苦,你就应该替为师分忧解劳,是吗?”这只是比较顺利的情况。如果不顺利,游戏将会继xù
,而且必须要玩到顺利为止。
痴画无意在这个问题上浪费精力,直接道:“师傅请说。”
“哦,呵呵。你不先答yīng
为师吗?”看着痴画为难的表情,吟音安慰道:“其实此次行动并非针对墨云天或者铁矢,而是针对凌可儿发动的。五大势力的目的就是为了抓捕凌可儿,从而要挟铁矢充当他们的傀儡。因为凌可儿现在在佛子的保护之下,所以行动就无可避免的将佛子算计在内。如果她遭逢不测,墨云天则势必不能罢休。得罪一个铁矢就已经够让人害pà
的了,那墨云天比铁矢还难缠,所以为师希望你能出手,帮为师一把。”
痴画眼光闪烁,显然正在进行艰难的抉择。从自己师傅刚刚讲的往事中,她了解到自己师傅的仇恨,师傅是不会看着铁矢与佛道两家联手统治天下的。吟音虽然讲的客气,可以她对师傅的了解,这件事根本就不容她选择。无论她的心意是什么,其结果都只能接受。无非是识趣地承担,还是被迫地接受罢了。而同时,这件事她一旦介入进去,无论是救了佛子,还是成功抓获了凌可儿。她与五大势力同流合污就成为不争的事实,她也就自然而然地处在了墨云天的对立面上。这是多么大的牺牲?
痴画抬头看向师傅的眼睛,妄图从里面看到一丝一缕的温柔。那样她就敢于说出拒绝的话。可是她从却从里面看见了那熟悉的戏谑和残忍。“她知dà
我爱上的人是殿下了。”痴画终于懂了,为什么师傅的眼神总是会给她这样的感觉。
泪水突然涌了出来,痴画脆弱的心防终于被打破。此时无声胜有声。吟音已经不需yà
更多的回答,她突然也感到有些累,说道:“徒儿,这就是人的命。我们都没有选择的。”
痴画只是悲哀地啜泣着,不想回应师傅的话语。
痴画不知dà
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只是呆滞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那里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有璀璨闪烁的繁星,还有亮洁如盘的明月,只是被乌云遮住了。
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干坐着,许久,暗中的人终于耐不住从暗影中走出来,发出好奇的声音:“香香姑娘这是在想什么呢?”
“谁!”痴画从苦痛中惊醒,然后下意识的发问,其实她已经从声音中和对自己的称呼辨别出了对方的身份。
灯光下,孔知人露出形貌,随意站在痴画一丈外的地方轻松地应对着痴画警惕的眼光。
“原来是行道公子,不知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见教?”痴画以略微冷酷的声调问道。
孔知人戏谑道:“香香姑娘还没有回答本公子的问题呢,怎么能反过来问本公子呢?”这句话不单单是在强词夺理,还带着浓厚的调戏之意。他一面说,一面来回地打量痴画的身段。
对于这种粗俗的眼光痴画并不感到陌生,然而现在这种微妙的境地却让她产生一种说不清、甩不脱的恐惧感,不由自主的往窗边退了半步,勉强应道:“如果我说是在想白天孔世子提到的事情,行道公子还要继xù
问下去吗?”
孔知人笑道:“不用不用。我们可以直接谈,毕竟我来这里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嘛。”
痴画却不想他再在这里多留,拒绝道:“此事明日再谈吧,再说一切都由师傅做主,您找我谈也没多大用处。小女子虽然粗鄙,却也并不是随便之人。你我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行道公子请回吧。”
孔知人笑的更放肆了,他眯起眼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事虽然是你师傅做主,可不过动动嘴皮子而已,真zhèng
去实施的却是姑娘。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跟姑娘谈呢?再则,你我痴男怨女干柴烈火,良宵苦短,香香姑娘又何必拒人……”
“住口!”痴画断声喝止,苍紫色法力霎时聚与指尖之上,冷声道:“行道公子太不懂得礼数了。如您再不离开,可不要怪痴画不客气了。”此处既然是她的住所,而她本身又是阵法大师,自然是有阵法笼罩的。如此有利地势,对方即便难缠,她也并不太过担心。是以虽然说得坚决,但多少还是给对方留了些余地。
孔知人有备而来,当然不会轻易领情,戏谑道:“哦?姑娘是想与本公子动手了?”
痴画并没有对孔知人的品行有任何的期待,淡淡地道:“阁下可以试试。”
“好!”孔知人完全不受威胁,低喝一声便甩开玉骨扇送出一股淡金狂岚。
狂岚猛烈地翻卷着往痴画身上袭去。这边痴画早已是蓄势待发,屋内阵法本已被痴画引动,此刻运指一挥便招来一团赤红气强挡住了金风狂岚。
然而孔知人的手段并不会如此简单便被痴画挡住。有形的攻击被挡住了,但无形的气味却不知怎么渗透了进来。微微熏醉的栀子花香才一进入喉管,痴画就忍不住浑身一颤,霎时间各种糜烂的影像在神魂中显现出来。痴画咬牙激醒自己,怒喝道:“卑鄙!”随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中变出一杆令旗,并令其叠转着朝往前扑来的孔知人指去。
此刻屋中的阵法早已是全力地运转起来,随着痴画法力配合令旗的发动,刚刚挡住金凤狂岚的气墙突然一变,化作一张大网罩了过去。孔知人迫于无奈,只得暂时放qì
了贴身肉搏的企图,转而往右侧躲去。同时招呼着玉骨扇连挥出三道狂风,妄图以此来搅碎痴画利用阵法造出的法网。
当然,他最为依赖的还是刚刚不知不觉侵入痴画体内的毒气。刚刚略微发动便已讨得便宜,此刻更是竭力催发,只盼能大量的消耗痴画的精力,好为自己取胜博得机会。
但他发出的三道狂风根本没有奏效就被屋内的阵法消解了,同时那大网忽地一闪,突然就将孔知人罩在了当中。快的让人不可思议。
胜负底定,痴画的脸色并没有好起来。不过内心上已经安定了下来。
然而孔知人并不死心,在即将被擒之际,他放qì
了对于法网的抵御,转而全力催动毒气引发他最为擅长的幻术。因为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够取得的成果手段了。
“哼!”痴画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一面竭力应对,一面收紧法网施展封印。由于幻术的作用,法网的捆缚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她并不慌乱,因为此刻她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只要扛过孔知人的这波反扑,她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世事的发展往往不会遵循于个体的意志,尤其是弱者的意志。惊变突起,窗外一击罡岚激射而来,事出突然,痴画内外交困之下猝不及防,一下子便被袭来罡岚打个正着。罡岚仿佛一个脚印的形状,一下子变闪过五丈距离印在了痴画的肩头,人也跟着飞了出去。
“香香姑娘真是好兴致,这个捆绑的网子用的很娴熟嘛。”孔知人发力撕开已无法力续航的法网,戏谑道:“可惜本公子不喜欢这个调调。不如,我们换个玩法吧?嘿嘿,一定会很快活的。”如此说着,他已是忍不住凑了上来,从哥哥的手中拽过受制的痴画。
玉指纤细柔滑仿若无骨,最妙的是那上面洋溢着的一种清淡却沁人心脾的香味。孔知人陶醉的嗅了嗅,然后在背面狠狠地吻了一口。
;
【精彩东方文学 www.JcDf99.com】 提供武动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节首发,txt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欢迎注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