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站在门槛上面,背后是北风嗖嗖,但眼前呢?一片温暖景象。
六和苏似玉掩面窃笑,在看表弟增加新名字的笑话。韩正经跟胖队长也干上了,绷的脸儿长而又长。好孩子的银子虽然也足够用,但话上面吃亏,白眼儿扔个不停。“鹦鹉”和“碗”本就羡慕胖队长银子花不完,偏偏他又得意忘形模样,气的脸色快青掉。
红很温柔:“哎呀呀,你们又吵上了?这是一会儿能多吃点心吗?”
一百六十两银子的胖队长是占据上风的,脸儿乐开了花,犹在气人嘟囔个没完:“我有一百六十两,我有一……。”
“噗!”,太子乐不可支:“你们呀,真是太好玩了。”
自觉得受气的孩子们纷纷告状:“他欺负人,队长还欺负人。”
“明儿只叫他胖孩子,把队长撤了。”好孩子哼哼叽叽。
韩正经不多见的附合表妹:“这就叫激起民愤,我们都恼了。”
太子哦上一声,先笑容可掬,再就寻思上来:“激起民愤,果然,这句话得好。”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若有若无的冷淡,但还没有继续下去,让街上一声喧闹声打断。
“起火了,不好了!”
“王府尊大人家里起火了!”
……
王府尊的家,巧了,离袁训等住处并不算远。这跟袁训的谨慎有关,他找下处素来离衙门不远。也许有人会,外省官员们闻风而惧,就没有担心太子巡视而对他们下毒手的吗?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这种人也应该会有。但金陵是大城池,不会只有一个知府一个衙门,比如有布政使,也会有按察使等。酒楼掌柜的有恃无恐,还敢让袁训一行吃完午饭会过钞再离开,就是王府尊不过是其中一个官员。
听他们家起火,孩子们先乐了,嚷着:“取我弓箭来,取我棍来,牵我的马,”最后一句:“看热闹去。”白天对王公子的所作所为,都没打算同情他家。
又还是孩子,这笑话看得彻底。至于看热闹与负弓箭带上棍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为救火准备。
太子以为天豹等做下什么,叫上岳父,留下张大学士和万大同看家,别的人一拥而出。
时辰刚起更没有多久,这附近又是繁华街道,到地方一看,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把府尊的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就都明白,火是从后门起的。
再看火呢,已经不见了。只有几个王家的家人,在打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得认认,看出来是一个黑瘦乞丐。这寒冷的天气,破棉袄破好些洞,一眼看出里面棉花单薄。
家人们边拳打脚踢边骂:“你子敢放火,,为什么放火!”
执瑜执璞和萧战仔仔细细地寻找,才在墙头上看到一团乌糟。北风太大,用力吸鼻子,方能闻到油味。敢情这乞丐用的是油在烧,不过想来钱不多,只有不大点地方。也就难怪街上起火沸沸扬扬,到这里时却早熄灭。
油上起火,“呼”地一声,但不是大范围,浇上土隔绝空气灭的简单。
乞丐让打的在地上翻来滚去,痛苦的呻吟着,却忽然冒出一句话,大骂道:“死你娘,死你女人,死你祖宗,以后不许欺负胖队长!”
家人听他骂的恶毒,狠狠一脚又踢中他肚子,“扑”,乞丐撞到墙壁上,离地约一尺,重重摔下来。
围观的人看着不忍,纷纷议论道:“这也太狠了!”
“没听到他话吗?王家先欺负别人!”
家人们见势不对,分出一个扬声解释:“列位乡邻不要听他胡!这里有放火的证据,列位请看看,”手对着墙上那一团黑污指去,冷不防的,又一个人扑上来,大叫一声:“黑子!不许你们打黑子”!
“元皓!”加寿惊呼,她还没有听出乞丐的声音。
那身影胖墩墩,正是胖元皓。他手里拎着棍往前面挤,气急败坏的嗓音:“放开他,他是我的人!”
袁训、二老王想起来,地上那黑乎乎,因放火而挨打的孩子,口口声声护着胖队长,这不是水灾那城里,最后交给莫大梁照管的黑子吗?
“是他啊。”二老王齐声道:“得问个明白。”
执瑜执璞和沈沐麟、萧战、禇大路、孔青,在元皓的后面也已过去。梁山老王喝一声:“子们,先把人扶起来,有话问明白再!”
“是!”六个子回的中气十足,气势可冲云天。
王家的家人因此愣住,见到来的人不少,有一个人偷偷摸摸进去寻自家的帮手,别的人暂时住手。
元皓跑到黑子面前,胖脸儿上挂着两行泪水,胖手去扶:“黑子,莫大人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出来讨饭?你全告诉我,我写信教训他!官儿不要他当了!”
围观的人喝彩:“这孩话气派。”
“有来头。”
“你好好出气啊。”这话的人不明就里,此时只是声取笑。
乞丐转过身子,脸上脏的可以搓几层泥,但可以认出确实是黑子。他往后缩着不让元皓碰,挨的不轻,语气很是虚弱:“脏,胖队长别碰!”
元皓泪珠在眼睛里打转,一定要去扶他。黑子往后面急退,剩余的力气不多,也用力撞到墙上,痛呼一声停下来,元皓一把扶上他,随后,让另处一只黑手扯掉。
萧战把表弟手拉下来,拿自己帕子给他起劲儿擦拭。把他抱得退后两步,告诉他:“不是臭活计全出表哥,你站这里,我扶他。”
元皓泪汪汪:“快些快些,表哥至尊宝快出去。”
萧战站到黑子身边,执瑜执璞几个也过来,团团围住黑子,把他嘴角挂的血丝看在眼中以后,事先没有商议,却异口同声问出来:“酒楼下面那团臭泥,是你砸的!”
黑子咧嘴儿,想笑,却扯动腹内伤疼,又露出痛苦之色,虚弱地道:“谁叫,欺负胖队长,我我,我找胖队长,不容易,遇上你们了。”
他没有的完整,也都听明白。执瑜毫不犹豫,弯腰把他抱在怀里。黑子急得乱扭动:“脏,我脏!”
执瑜斥责:“别动!”抱着他就要出人堆。
梁山老王凑到袁训耳边:“这子是个带兵的好根苗,这一手儿漂亮。”袁训也凑过去:“您有胆,把这话对太后去,太后不跟你闹一出子才怪。”
“嘿嘿,都将相本无种,老夫我从不赞成!要无种,那是在乱世里。如今太平世道,将相无种,我家大倌儿就能年纪当上主帅!你的儿子不错,等战哥去军中,一起带上。这正是战哥的好臂膀,还恰好你生了一双长子。你子不错嘛。”梁山老王得美滋滋。
袁训轻笑:“太后那里,有劳有劳。”
他们只到这里,里面乱了起来。王家的家人怎么肯让带走放火的人,拦下执瑜,让执璞一把推开。沈沐麟禇大路全扮黑脸:“怎么!想打架不成!”
萧战正嘟囔一只鱼舅哥:“抢功!表弟分明让我抱。”表弟瞪他:“你慢了!”萧战正没处出气呢,见到王家要闹,一嗓子吼出来:“都来看啊,王府尊横行乡里,打人了!打平民老百姓了!”
加寿三姐妹笑得前仰后合,太子和齐王也哈哈大笑,成了助兴的。念姐儿龙书慧一左一右伴着宝珠,低声笑道:“快看他,独他是个最嚣张的。”
这是夜晚,虽然金陵有繁华夜市,也比白天安静。“王府尊家打人了…。”在夜的上空恐怖的飘荡着。
“当官的打好人了!”围观的人听到,笑得也东倒西歪,七嘴八舌道:“这一听就是个难缠的,不过王家打个乞丐也不应该。”
“就是,他放火送他上公堂审过好好打板子,当众打他,还打的蛮重的。”
王家门里慌慌张张出来几个人:“谁在放屁,胡吣你娘的……”
围观的人有认得的,道:“这是王家的管家。”
都觉得这热闹大了,又只见时迟那时快,大叫大嚷的黑子抢将上去,一个巴掌打倒他脸上,随后指东打西,出来几个人还来得及叫呢,全倒在地上。
黑子站直了,原地神气,破口大骂:“爷的娘你敢骂!知道死几回吗?你才是胡吣你娘的,你才是放屁!”
围观的人大惊失色,大家着:“他厉害,大家伙儿退后,王家岂能愿意,等下还不打上大架,咱们让个场子。”
“咳咳,”执瑜怀里的黑子动几动,咳出一口血。胖队长心疼死了:“加寿姐姐,舅母,二表姐三表姐,黑子病重了!”
宝珠招呼姑娘们:“咱们先回去,去个人,请医生来。”执瑜抱着黑子,他们先行回去。
走出没十几步,后面传来镇南老王朗朗的教训:“岂有此理!官宦之家,就能胡作非为吗!如今谁不知道,太子殿下自去年出京,全国巡视,查的就是你这等官员吧?你们还敢出动家人?还敢把我们也留下?不想想后果吗?今儿这事情咱们闹大了吧,兴许,这人堆里就有太子亲临。哎,那位穿蓝衣的哥,只怕你就是殿下不是?”
穿蓝衣的笑着摆手:“我不是我不是。”
旁边有人笑道:“他是剃头摊子上的老张。”
“那黄衣的公子,你呢?”
穿黄衣的也以为这比喻吉兆,也笑容满面,摆手道:“我是卖菜的。”
太子和齐王笑得肩头抽动,镇南老王问到他们面前,愕然道:“莫不是这位?”
太子忍笑摆手:“您又走眼了,我是卖水的。哈哈。您眼力界儿不行。”齐王大笑:“我作证。”
镇南老王对着王家又出来的家人沉下脸:“虽然老夫今天没认出来,但你们心。老夫等不怕你们闹,就怕你们不闹。哼哼,越大,风声越远呐!”
过,扬长而去模样,招呼余下的孩子们:“咱们走了。”
孩子们又来一顿。
六拿短棍指着王家:“哼哼,白天欺负人的帐还没有算呢!这又一笔。”
韩正经拿短棍对着王家:“哼哼,你这官儿不要当了!”
好孩子和红拿弓箭对着王家:“再闹,看我们打你。”
阮瑛阮琬道:“对!”
六个孩子加上镇南老王,逞了阵威风,大摇大摆的走了。
袁训、梁山老王、赵先生等刻意分开来,留在人堆里又看阵热闹,见到那王大人至始至终没有出来,随着人散去。
……
王家的客厅里,王府尊又怒又怕,对着转回来的家人拍着案几吼:“!这是怎么回事!”
“回老爷,后门墙上起火,我们出去看,让人泼了油。四下里一搜,搜出那个乞丐,独他鬼头鬼脑,可不就打他。不然府里失了威风,找不到头难以见人。”
王府尊沉下脸:“这并不能表示就是他放的火!只能算可疑。后来呢!”
“咱们家是什么人家,有人背后放火,这风声传出去多难听,跟老爷结了许多怨一样。就当着人打他,就出来那些少年。”
王府尊面色抽搐几下:“他什么?”
“管家骂他的娘,让他打了,他回话语气很大,我的娘你敢骂,知道会死几回吗?”
王府尊倒抽一口凉气:“莫不是太子吗?”
“应该不是!后来他们接走乞丐,留下一个老头儿,语气更大。什么太子巡视天下皆知,不怕我们闹大,还官儿不要当了。”家人把孩子们的话,也胡乱一,好似成了老头儿大刺刺的。
王府尊不敢出去,就是这个原因。他怕就是一不心遇上太子微服。听完,忍气吞声好生难过:“都下去吧。”独自在这里原地打圈圈,气一回肚子疼,又气一回颜面当众受损,好生的恼怒。却又不敢发作。只想明天让人打听那一行人来历再作决定,却见到他派出去装混混,捣乱中好打听事儿的公差们互相搀扶着回来,原来他们还没有到那家门前,就在当街,三个大胆的蒙面人冲出来,没几下子打得他们爬不起来,别再去寻事情了。
王府尊又吃一惊,更害怕的他知道踢到铁板,就是有几个主意也乖乖打消下去。只有儿子受伤的恨存在心里。
……
黑子让执瑜抱回住处,元皓跟在旁边。执瑜径直回他和执璞的房间,房间不足的时候,摆两张床,另一张睡沈沐麟和禇大路。沈沐麟见舅哥们不是送乞丐去家人房间,心中有数,对禇大路看看,快手快脚揭开自己被窝:“睡我这里。”
这一记眼风禇大路明白,禇大路也道:“睡这里。”
执瑜没有理会,执璞抢先一步揭开他们的被子,黑子本来疼的半昏半沉,猛一激灵睁开眼,被子虽然普通,却是京里寄来,在黑子眼里明灿灿非同一般,他挣扎着:“我睡地就行!”用力过猛,“咳咳”,一口血又吐出来。而执瑜不理会他,把他放在自己兄弟们床上,执璞盖上被子,俩兄弟严肃地道:“就睡这里,别乱动,医生一会儿就来,现在先让二姑娘给你看看,”
萧战这皮厚的,在这里也能邀上功,扭头找到香姐儿:“古怪,好机会,你路上只看头疼受凉,还没看过这疑难病症吧?”
加寿和香姐儿一起白眼儿:“多嘴!”
香姐儿走上前,但见到手腕上一圈儿泥,皱起眉头:“我不嫌你脏,但是我学医没几年,如讨嫌战哥的,没看过太多人阅历不足,有泥,我怕把不准脉。”
“水来了。”奶妈们有眼色,在见到抱回来个受伤脏子,往厨房打水,这回儿送来。
给黑子擦一把,脏一块巾帛,换上五、六块,手腕露出原本的黑色,香姐儿床前坐下把起脉来。
把完了,医生来了,的哪里哪里受损,开了一副药方。香姐儿暗和自己诊视的对上一对,有对不上的就地儿请教些许,子们敲开药铺门抓药回来,称心如意不敢怠慢,在厨房里守着熬。
有外敷的药,奶妈丫头帮黑子洗干净,换上孔青的袄子和衣裳,又把他弄泥污的被子换下来,换上备用干净被子,医生受伤重最好不要移动,房外北风又寒,擦澡都是多生几个火盆,执瑜让不要挪动,就睡这床上吧。
黑子得此照顾,早就哭的一塌糊涂。边接受擦洗,边抽抽噎噎回话:“莫大人很好,他让我,叫他爹。给我换了新衣裳,刚才换上的里面那件,就是他给我的,是绸缎。可我想你,我要找你,为什么丢下我?”
元皓噙着眼泪:“你真笨,为什么不长大些再来找我?我对二蛋子三狗子和张学都过,长大了,就可以来找我。”
根据他的那衣裳薄厚,执瑜问道:“那你是秋天跑出来的?莫大人不知道?”
“嗯,你们走没几天,我就出来了。顺着你们马车走的方向,我就找,我想总能找到。前天爷们在街上逛,那里人多,我在那讨饭,就跟上胖队长。”
元皓火冒三丈:“那你前天为什么不来见我,你还要讨饭!看你袄子都没有棉花了,怎么能暖和!”拍拍身上厚墩墩大棉袄:“前天你来,我可以给你件衣裳不是!舅母做的,里面有一层是丝棉呢!”
袁家去年给孩子们的冬衣全是丝棉,二老王既然出来长阅历,依着百姓们衣裳,纯用棉花做冬衣。送不穿的衣裳回京的箱子里,袁训写了信,安老太太和袁夫人心疼,只听一半,袄子里一层丝棉,余下的才是棉花。竟然是个袄中袄的棉花絮。
黑子哭道:“怕你不要我,胖队长,为什么你丢下我?我会干活计,你舍饭时我看了,我能学会。我会讨饭,我不花你的银子。”
元皓黑脸儿:“你就知道讨饭,以后再也不许去讨饭了!”
门外灯笼一闪,称心打着灯笼过来。灯笼放门外,从跟的丫头手里接过托盘,上面热气腾腾一碗汤,在冬夜的寒冷中散发着诱人的温暖和香味。
“胖队长,这是现熬的新粥,怕他受了伤没有乱加东西,只是白粥,能给他吃一点吧?”
虽然胖队长是个不懂,但称心还是讨好一下。这表弟是金贵表弟不是吗?
元皓还没有点脑袋,“咕咕咕”一阵响,从黑子肚子里出来。黑子难为情:“我饿了。”
“那吃吧。”
丫头挪个几到床前,称心把粥碗放上去,又放两碟子容易克化的菜。肉还不敢给。
黑子吃了一碗还要一碗,第二碗吃下去,吐了半碗出来才没有吃。看着别人收拾,他讪讪的不出话,只翻来覆去地道:“你别不要我,我要跟着你。”
元皓把嘴儿扁着出来,去找舅舅,见到他、祖父等全在哥哥房里。胖脑袋扎到舅舅怀里,瓮声瓮气地道:“留下他吧,看他比大笨笨还要笨,如果不是舅舅带我们到金陵,他怎么找我?”
袁训拍拍他,交待一件事情:“去问问他放火是怎么回事情?”元皓有些紧张:“舅舅,我赔钱。”
“先去问问。”袁训对他一笑。
很快元皓回来,那火确实是黑子放的。欺负胖队长,砸王公子一臭泥,黑子还不过意。白天讨三个钱全买了油,泼到王家墙上,前门他不敢去,就后门那里放把火,油上起火猛烈,还差点没烧到他。
他为解气,火起来还不走,蹲附近等着看王家手忙脚乱的热闹,结果他身上的油味儿让王家的人拿住,就地一顿好打,没有元皓过去,还不知结果如何。
元皓完就交给大人们,回去看黑子吃药。太子在房中愤然:“如果打死人,这算谋害人命!”
张大学士叹口气:“殿下,没有苦主出头状告的话,别人不会为一个乞丐和王府尊过不去。”
齐王冷声:“那这姓王的也要教训。”
袁训、二老王的意思:“打听这王府尊的政绩如何,殿下,再不迟。”
“好吧,”太子怅然:“我又急了,真真的,开科取士的卷子上,论国政都会养民护民,但真的到了任上,就显威风逞作派。真真的,三年一科,贡院里进的多是送死鬼。”
……
当晚,黑子就睡在执瑜执璞兄弟床上,梁山老王知道后,更认为他的眼光不错,为萧战盘算,这会是他以后的两个得力大将。不用袁训提醒,也知道太后那一关必过不可,好在回京日子还早,执瑜执璞年纪也,有的是功夫想主张,老王睡下不提。
沈沐麟禇大路还睡对面床,刚好照顾黑子这一夜。元皓总粘着加寿,镇南老王是一个人睡,俩兄弟睡过去。
第二天,宝珠让人给黑子买衣裳鞋子等物,袁训带着关安出去,往有司打听王府尊的为人和官声。官声这事情,有时候不一定是百姓嘴里的,还包括上官、同僚对他的看法。
袁训是谨慎的,挨个衙门听一听。并不是所有地方都亮明身份。用两天功夫回太子和齐王的话。
“王大人本人是胆的,奉承上官也有,纵容子弟也有,但都不足以定罪,最多是斥责和降职。有司里他的上官对他看法甚好,同僚中也没有过激的言论。他的儿子有几个,让战哥打的是幼子,是个少年。他的成年公子有两个在水军,倒纪律严明。”
太子皱眉不语,半晌向齐王道:“就怕这种不阴不阳不咸不淡不红不黑的人,政绩能来得,贪污也伸手,却定不了大罪。”
齐王亦叹道:“全国官场上,这样的人最多。”
两个人看向张大学士,张大学士缓缓道:“眼面前看到的事情吧,本朝律法,尊与卑之间森严。王公子挑衅胖王爷,吃泥不吃泥不在这里,却让战哥王爷踢的吐血。晚上,王家人的乱骂娘,战哥王爷打倒他们在地,骂着我的娘不是好骂的,你们死几回都不知道。虽然王家受伤较重,但战哥王爷占住位尊,又没出人命,而且是王家先行在前,到公堂上亮明身份,王家也扳不回理。虽王爷没亮明身份,但不是王家上来就骂人的理由。”
“由此一,黑子在王家放火,王家本应送他到公堂上,但气头上来打他几下,没出人命,也无大罪名到王家。要问王家要医药钱,难道不是战哥要先付吗?”
张大学士高深莫测地道:“依我,王大人暗地记名查看,再有劣迹再行定罪。至于我打了你,你打了我,不用再提。”
齐王道:“话虽如此,也需要教训。”
太子也道:“他在防我上面胆的很,昨夜镇南老王几句话就把他吓住,但再有消息出来,我回京了呢?他迟早要惹起民愤。到时候,不是他压制人,就是他丢官。”
嘴唇微抿有了主意,目光炯炯从房中几人面上轮流看去:“这样,预先给他演一回激起民愤,让他好生领略领略。最好他悔改。”
张大学士等无话,把这事情定下来。大家就要分开,各回各房中时,六等陪着元皓进来。
元皓戚戚面容,托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一些银子。
二位殿下还没有问原因,先让逗笑:“一百六十两难花完是不是?送来请我们帮着花?”
“不是不是,”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木托盘送过来,元皓道:“我们对份子给黑子赔王家放火的钱。”
好孩子插话:“就可以问王家要医药线去。”
韩正经道:“放火,总不对,要去道歉。然后让王家道歉。”
眼看着把元皓的话抢光光,元皓愤怒的瞪一眼不靠谱的二队友,重新想几句话来:“总我身份贵重,赵先生教书,又身份越高,责任越重,越要和气,越要体谅。我先体谅王家,王家再体谅我,让他认个错儿。”
大人们含上殷殷的笑容,都在心里暗道,王爷书学的很好。张大学士很快想到这是赵夫子之功,笑的就不那么痛快。
花了点儿功夫,把大人们的决定拣能的出来,元皓眨巴着眼睛,想想也是:“战表哥打他家,不给医药钱,黑子也不收他家医药钱?好呀好呀。他们家只打了黑子一个,我们,他可打不了。黑子太弱了。战表哥太强,一气打了,一、二、三…。”
好孩子又冒出来:“昨天打了五个,我数了,你再加上五。”
元皓不耐烦:“我知道,不要你。”
好孩子憋气:“我出了五两份子钱,却不能句话?”
“你的早过了一句。”元皓白眼儿过去,忽然想到不用往王家赔钱,豪气万丈挺胸脯,把好孩子的钱塞还给她:“还你,闭嘴!”
又还了韩正经的:“你也闭嘴!”还了一圈子钱,最后到加寿面前,把加寿的十两还她,欢天喜地回话:“加寿姐姐,战表哥打的人多,王家打的人少,这钱不用给了。两清。”
原来这准备好赔钱的话,是加寿慢慢道理给他听。为的是不养成表弟骄纵之色。再真的赔了王家放火银子,王家医药费也得赔一笔。而战哥打人的事情,是另一笔。现在加寿听有安排,收下自己银子,只再上一句:“这也罢了,但你是贵人,还要时时记住。”
“嗯嗯。”元皓答应着,笑嘻嘻出去。
路遇战表哥,把话告诉他。萧战问他是谁起头的,就供出讨嫌大姐。萧战气呼呼来讨法:“看你!什么赔放火银子!什么我打了他的人,两下里不赔,你不要把表弟教坏!我打了人,怎么样!有能耐告我啊,骂我的娘,我不敢让他死罪不成!”
加寿没好气:“他欺负元皓,元皓也不是好欺负的。在这一点儿上,强健自己最要紧,让别人不敢欺负是正经。总不能把这件事情在元皓面前糊涂过去,让他以为王家公子挑衅在先,黑子后面放火应该!这的是个理儿,才为他对放火银子!至于冲撞王妃的罪名,是不。两下里不赔,却又不是我的。别来同我闹。你才教坏元皓,我倒要你!”
“我有什么好有什么好的!讨嫌,你太讨嫌了!表弟是什么身份,你不应该教他发扬光大吗?怎么越教越胆鬼儿。你自己是个气鬼儿长不高,也要把表弟教的气量窄吗?”萧战横眉怒目。
加寿气坏了:“我这叫气量窄?你战哥念的书全念到谁肚子里去了!你才气鬼儿长不亮,”往上一蹦:“我比你高!”
“哈哈哈……”萧战大笑,原来现在的战哥不是以前,个头儿猛一蹿的他,不明显比加寿高,却不明显矮过加寿。
萧战一直为此事得意呢,今天哪有不显摆的,把肩膀前后晃动好生的气焰高涨:“气鬼儿长不高,这话总算应验了。你不承认,不承认也是我高!哈哈哈,气鬼儿长不高!”
摇摇摆摆地扭动身子去了。
“讨嫌!”加寿对着他的背影追上一句,以为送行。
……
过上几天,大人们准备的差不多,而黑子也能下地走动,穿着厚厚新棉袄的他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镇南老王指一个家人教他学当差,他学得很认真。
对于每顿饭有鱼有肉,一开始不敢下筷子,后来家人们他好几回,才敢吃得痛快。面上,又添出新增的满意。
元皓给他起名字,萧战戏言叫他泥猴。最后改谐音叫倪厚,意思让他厚道侍主。
看上去算周全,只他们忘记一件事情,就是没有人写信告之莫大梁。
……
城里,莫大梁急的团团转:“完了完了,还没有找到,以后王爷写信来问,我可怎么回答呢?”他愁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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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不要乱猜了哈。笔在仔手里,仔柳不会纳妾,他就不会纳妾。至于柳至的心情,再多想想,仔写这个章节反复想了好几天,这不是增加情节,这较符合事实,此处无金手指嘿嘿(如有亲把此处无金手指当成柳纳妾也无金手指,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干涉不到仔)
感谢就此争议。人物有争议算作者的成功之一吧?调皮仔养病去也。请接着大闹天宫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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