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皓不在坏蛋舅舅身边听说笑,他和好孩子在院子里的两辆大车前面。
好孩子啧嘴儿:“卓玛们给我送这么多的东西?”笑脸儿好似向阳喇叭花。
“看清楚是给你的吗?全是给胖队长的。”元皓手里挟着信,是萧智稚嫩的笔迹。
明白写着“礼物回赠给胖队长”。
这个晚上,胖队长很开心。
……
晕黄的烛光照在小案几上,把孩子们执笔的面容也照亮。他们团团围坐在案几边,最中间的是萧智、韩彻,哥哥姐姐们两边散开。
后面一圈是大人们,有长公主、有陈留郡王妃,也有为了孙子而告老的梁山王。
梁山王坐不住,负手在背后,踱步来回的走着,不时,伸头到孙子笔下瞧瞧,叮咛一句:“别把祖父写在信里,等回京去,让曾祖父吓一跳。”
惊喜在这位嘴里的措词,就是下一跳。
至于他那家传的不时冒出的孩子气,让他没有想到告老有奏章,梁山老王在京里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就不管了。
萧智、韩彻写信还不在行,长公主和郡王妃帮他们整理着,写出来一遍,由二位姑老太太修改过,让他们抄出来。
不时的回身问长辈:“我吃的点心要写进去吗?”不时的,小手从案几上摸块点心进嘴里。
在这动静里,安书兰面上一直有着笑容,而她的笔下也令她时时有笑容。她已写完给家中祖父母辈长辈的信,也写完给京中公婆请安的信,下面写的是游记。
对窗外望去,一轮明月挂高空,照拂着院中随风沙沙的花草们。安书兰写着:“已经十一月了,天却还不冷。如果不是记挂着我过年的皮衣裳,今年还是老虎,又或者和静姝扮黑熊怪也很好,以为这日子是春天。”
有香气随风进来。
这里是客栈,但到的这一处地方花木繁多,香气四溢也就不奇怪。话说不仅是这里,应是离开草原以后,再走的地方就全是花草树繁多,又气候温暖。
“真是奇怪,难道今年没有冬天吗?问过静姝……”
侧身对白大帅望去,白大帅感觉出来,侧过脸儿来一笑,安书兰把自己写的给她看,白大帅看到天气那一句上,放下笔,一双手捂在嘴巴上,眼睛笑成弯月牙儿。
回她一笑,安书兰写道:“静姝的意思不能说,她已告诉过我,不能说的意思就是前面有更好的地方。离家三年,好的地方玩的数不过来。我想不到哪里还有更好的地方。”
写完,又推给白大帅看看,白大帅嘻嘻着,手从嘴巴上拿开,低声道:“等到了你就知道。”
安书兰点一点头,但眼睛里带的还有疑惑。她觉得走的好地方已有很多,弄不清楚应该把心思放在未知的好地方上去,还是多多的想自己过年的皮衣裳。
想上一会儿,重新落笔:“过了这个年,我十一岁了,再不穿,我大了,就不能穿了。”
未知的地方还不能展露诱惑力,安书兰还是觉得过年的衣裳更好些。
为了把自己从过年的衣裳里拔出来,写的又是手记,以后给自己看,是个念想,安书兰把前几天写的有趣事儿再写一遍。
“这里的鱼好吃呢,是了,这里是大理,老太爷带我们在洱海上泛舟,吃了好些鱼。这里有山歌听,但来的日子已过了对歌的节日。万掌柜的很厉害,他在哪里都有认识的人,吃了几家的喜宴,听了好山歌。”
下面写什么呢?
安书兰的心又转到过年的衣裳上,那老虎皮毛的衣裳,头上还有两个毛茸茸的角,今年再不穿,明年十二岁的大姑娘难为情穿。
“去吗?”
隔壁白大帅小小声问。
安书兰刚好写的不耐烦,也一定要陪,跟着白大帅出去。两个小姑娘在外面站上片刻,小脚步响着,萧镇和萧银出来。四个人并肩走,白大帅没忘记吹嘘:“大弟明儿记得买东西感谢我哟,我可是没带征哥、律哥和晖哥,却带上你。”
对萧银就另是一番话:“二弟,明儿我给你买东西吃。”
萧镇揭穿她:“大姐,今儿该我陪着你,这是早就说好的,不是你放人情,明儿什么也不给你。”
“大弟小气儿鬼。”白大帅扮个鬼脸儿,对萧银就另是一个面孔:“二弟是好弟弟。”
“大姐是好姐姐。”
大姐这么客气,二弟自然也客气,萧银笑眯眯。
萧镇鄙夷脸儿。
这是个大客栈,出了他们的院门,可见到好些供客人居住的小院子。熟门熟路的,四个孩子走到其中一个院门上,“哎哎,”白大帅在院门外面怪声怪调来上几句。
声音不高,因为要喊的那个人耳朵好。近来喊他成习惯,也正支着耳朵等着。
听到这动静,赵淳就对外走去。边走,边对房中的祖父赵大人看看。赵大人背着身子装看不到他,面上却是无奈的一笑。
这个孩子又去了。
也是的,梁山王欺人太甚,别说淳哥一定要去,就是赵大人也早不痛快。
去就去吧,横竖是孩子阵仗。赵大人继续装自己没看到。
院门外黑影子里,少年站住,四个小小少年也站住。赵淳面无表情,白大帅眯起眼睛,寻找她在藏地遇袭时,于母亲马上眯眼睛的劲头儿。萧镇瞪眼,萧银瞪眼。
“前儿晚上不是见过面了,又叫我出来做什么?”赵淳出来的虽快,但说话里没好气。
白大帅一晃面庞:“大弟和他对嘴去。”
萧镇挺起小胸脯:“我们来问你话,以后我家长女没发号令时,你还敢不敢插话了?”
赵淳嘴角抽抽,这群小毛孩子们,一晚一晚的欺负人成瘾了。圣湖边遇袭,自己说了些平息和煽动朝圣信徒的话,就因为比白大帅的举动早了,此后一直让白大帅寻衅直到今天。
第一回,是出了藏地后,扮成普通商人的祖父带着自己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客栈里,白大帅带着她所有的弟弟们,外加一个乖宝舅母,杀到面前来。
那晚比了兵书,让赵淳震惊。这俏丽的小黑姑娘看似爱吹牛的草包一个,也早看出她没有什么功夫,但兵书却背的真不少。
那晚背兵书,赵淳大败。
第二回,是几天后,大家又住在一起——赵大人怕让人看出来,不敢天天和太上皇一行住在一起。几天里有一回,或者有必须防范的地方,住上一回。
这方便白大帅再杀上门来。
那一晚,和袁征比了拳脚,赵淳年长些,却没占到大便宜。
第三回。
第四回。
赵淳已不想数今天是第几回,只知道一件,黑姑娘看他相当不顺眼,把他牢牢记住了,有空儿就来上一回。
每一回来,不管后面是什么比试,前面的几句准是:“以后还敢不敢在我家白大帅前面插话了?”
既然知道下面章程,赵淳毫不客气的回萧镇:“要比就比,废话什么。今天比什么?”
“比摆阵吧。”萧镇闪闪眼睫。
赵淳看左右,客栈里的空地,和眼前几个人,哪有摆阵的余地?
萧镇笑道:“摆嘴上的阵。”拍拍胸脯:“你说出来的阵法比我的多一个,算我输。”再大气地道:“你先说?”
你先说?
赵淳险些没闪坐到地上,站稳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比谁说的多,先说的占便宜。你还敢让我先说?
好吧,这是仗着家学渊源欺负人,跟你的祖父一模一样。这哪能后退?后退输光全家的人。
赵淳故作礼貌的让一让:“你小,你先说。”白大帅、萧镇、萧银都不肯,嚷着:“不许瞧不起我家大弟(我)(我家大哥)”乖宝舅母抿唇轻笑。
面对嚣张的小鬼,不教训怎么行?再说比试几回,这小鬼也确实不能轻视,赵淳先说起来。
他一口气说了一刻钟,换萧镇说。镇哥一口气说了不多不少,恰好比赵淳多出来一个。
乖宝舅母、白大帅和萧银点数儿,三个人全乐了:“输了输了的,快说以后恭敬白大帅。”
“以后恭敬白大帅。”赵淳目光呆滞状,看似很服帖。
白大帅欢欢喜喜夸了他:“回回都是你说,越说越流利。”
白大帅得意而去,黑暗里她的嗓门儿得意无比:“大弟,给你露脸儿的机会了,明儿给我买好东西。”
对萧银就又改变:“二弟点的数儿好,明儿给你好东西。”
萧镇自然反抗到底:“我帮大姐才来,明儿给我好东西。”
三个人越是轻松,赵淳越是生气。小黑丫头,还挺有能耐。哼!
气呼呼回房,赵大人觑到他面上不忿,就知道又输了。赵大人不说破,留着精力还要应付人。说声:“去睡吧,明儿白天你巡逻。”
赵淳答应一声,他和祖父睡一间房,先往里间去了。
躺下来并不入睡,静静等着。没一会儿,和白大帅前来寻衅一样,熟悉的场景再次上演。
“咚咚”脚步声,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分量足那般,门外的警戒哨不会示警,因为门帘掀开,进来的这个人黑脸横气势,山一般宽厚的身子,梁山王是也。
哪怕压着嗓子,赵淳也听的毫不吃力,甚至在这蛮横强霸的语声里,脑海里随着出现梁山王狂野的面容。
“姓赵的!你孙子怎么又见我孙女儿了?你祖孙打的什么主意!”
赵大人冷笑:“王爷夜盲眼得看看,久了是大病。是你家小姑娘叫我孙子出去。敬重你王爷,可不随叫随出去。”
“别跟我说这些!我只告诉你,我家的长女是金凤凰,不是凡草可以肖想。你家小白脸儿给我放老实,敢有一点儿胡心思,老子不是吃素的!”
外间的赵大人和床上的赵淳一起无语,回回都说这一句,自己真的不腻歪?
梁山王甩完自以为保护孙女的话,大步咚咚的走了,赵大人双眼翻对房顶子,总要有好一会儿,闷气才散得开。
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样欺负人的。
你家孙女儿是凤凰,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当成草吧。
这一段心思,不仅是赵大人所想,也是赵淳所想。
赵淳再添上几句,以后找我,我偏去,偏就气气你!
英敏关心太上皇,令极少离开边城的赵大人率领部分铁甲军护送直到地方。赵大人却无端受了这股闲气。以他来想,直到护送结束为止。
所以这每晚受的气,得每晚消散开才行。不然堵一夜,可不是好受的。
赵大人一直原地呆到把梁山王暗顶了无数回,自己开心了为止。
……
“你们终于来了,哈哈,可算等到了。”
路边上的车队见到过来的车队,沸腾般的乐起来。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个老爷子,高叫着:“老太爷,还记得我们吗?”
太上皇在车里坐着,但这老爷子认出为他赶车的人,知道自己没有弄错。
车帘打开,太上皇看过来也笑了:“原来是他们啊。”
曾经同行的姜家,姜老者姜继财、他的孙子姜伯昌、姜仲盛、姜叔满、姜大采、姜小采。
姜老者对着太上皇欢快,孙子们就对着孩子们欢快。
“征哥,”
“律哥,”
“晖哥,”
小采叫着:“加喜加喜,”
大采叫着:“书兰书兰,”
梁山王不是滋味上:“怎么没有人叫我孙子?”镇哥很会安慰祖父:“我们自重身份。”
祖父是满意了,镇哥觉得不是滋味,像是说袁征、袁律、沈晖不自重,补充道:“表弟们平易近人。这一家子人一开始好拙好笨好懒,我全心想祖父呢,没功夫儿理,表弟们点拨了他。”
祖孙在一个大马上,方便梁山王把孙子揉上几揉表示心中嘉奖。看他的孙子多会说话,面面俱到的既捧了祖父,也没抹黑表弟。还有最让梁山王满意的一点,镇哥知道自己是心爱的长子,不和一般的人交往,这符合梁山王府眼睛朝天、不是英才不低头瞧的家风。
路边的这一行人没有想长女、长子和银哥,梁山王觉得再正常不过,他也没有正眼看过来的这些人,哪怕太上皇正与他们寒暄。
但梁山王的气势迫人,姜家的人想不看他都难。
姜大采和安书兰述旧的头一句话,本应该是问好,就成了低低声:“咦,你们多了好些人?”
队伍里还多出来三匹小马,马上三个白胖可爱的小小子。
永乐小公主也让打扮成男孩子,出来为的是玩,怎么开心怎么来。
这三个小小子也让姜大采第一眼注意到,同时看到的虽然还有梁山王,但梁山王让她生惧怕,她不敢先问他身份。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可爱的三个小孩子。
他们骑着千金难买的小马,懒洋洋中带着难言的神气劲儿。
安书兰介绍道:“那是小姑娘,那是智哥,那是彻哥。”又添补一句:“你得称呼她为小姑娘。”
这是怕大采姑娘不知情时冲撞到公主。
为什么对智哥却介绍名字呢?白大帅、镇哥也是王爷孙子,直称他们名字却是可以。也就一顺的下来觉得可以了。而公主的身份,总是令人震撼。
但大采姑娘听不懂,重逢的喜悦从大采姑娘心里下去好些,她不悦的想,又欺负人了不是?
祖父说过这一家子人身份高,大采姑娘以为一年不见,安书兰学会摆身份。
大采姑娘自家知道,他们回家后提到太上皇一行人,心里都有自卑。
一开始遇到,以为太上皇等人布衣裳是穷鬼,后来越看越吃惊。洛阳看牡丹银子洒如水,姜家认得的人里,别说没听说过这种格局,压根儿想也不敢想过。戏水长江,前太子党露面,举止尊贵谈吐出众,无形中高出别人一等。让姜家的人每每回想,就要沉浸在神往中。好似这些人不是他们相处过的,而是只在神识里惊鸿一瞥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自卑出来的根深蒂固。
本身就存着自卑,遇到安书兰这种介绍,姜大采的热烈下去一小半儿,还有大半强撑着,勉强回了一句:“哦,是吗?”
安书兰知道她多了心,但是小公主三匹马就在身边,她不能当着公主的面解释。对着永乐公主三个人笑,等他们小马过去,一扯姜大采的衣袖,小声道:“我是好意,对小姑娘说话你千万留神,她是…。小姑娘呢。”
面前没有别人,姜大采放心的露出不高兴,拖长一声:“我知道了。”
想想自己在家里思念这个人,这个人见到自己却有了架子,姜大采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要走,安书兰又道:“还有新来的老太爷,是大帅、镇哥和银哥的祖父,也是不能怠慢的人。”
在边城威名赫赫的梁山王,为了孙子很会记仇,又会为孙子讨“公道”,安书兰心想你们说话有时候不留心,最好离王爷远些。
姜大采听过,哈地一声乐不可支:“就他,哈哈,还让自己孙女儿叫大帅?”
忽然的,姜大采看梁山王不是那么可怕。这不是糊涂祖父吗?才不阻止那低垂眼皮子也骄傲的白大帅叫大帅?那大帅应该好好教导闺训才对吧。
大采姑娘自己不见得有闺训,但却知道有闺训这件。
姜大采上一回就看不习惯白大帅的骄傲,白大帅因为骄傲的不怎么理她,所以没怎么碰撞过。这一回旧的不满勾出来,化为一阵取笑声。
安书兰无奈:“我说的是实话,你得听我的啊。哦,看我忘记,你们这是打算跟我们同行吗?”
“是啊,前年分别时,爷爷特意问了明年在哪里相见,老太爷说这个月份里应该在这里。这不,我们等了一年,这又是一年。”
安书兰道:“那你听我的吧,不然,你自己看几天,就知道我说的不错。”
她说的很是真诚,姜大采的不悦下去好些,开始寒暄,问别后这两年在哪里。
安书兰把能说的告诉她:“在山西老家过了两个年,看了好大的雪,我家小城不南不北的,头回见开门雪进来把人盖住。屋檐下的冰棱也头回见那么长的。”
意犹未尽:“我们玩冰雕呢,还穿皮毛衣裳。”书兰姑娘还没有忘记黑熊怪的打扮。
“后来又去了拉萨,看三大圣湖,”
姜大采恰好在问:“看你怎么变黑了?你们像是全变黑了。”
安书兰掩口笑:“夏天去朝圣,遇到一起回来的人,都是这么黑。”扬眉很是舒展:“不过真好玩,酸奶子好喝,肉干好吃,”还有打一仗也好看。
姜大采笑道:“听上去我羡慕的不行。”
“说说你吧,我路上常想起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小采倒是出了彩。”
安书兰笑道:“细细的说,小采姑娘有什么好事儿?”
“去年爷爷没等到你们,今年还让我们来,为什么?就是一定要感谢你们。小采啊,”姜大采撇着嘴笑:“加喜姑娘学菜,她也学菜,你也知道的,她那菜学的不地道,但是回家去爷爷显摆,请来亲戚和小采的婆家,小采做了一回,她公婆满城里夸。爷爷就说特意带我们出来学,去年来等你们,她公婆出盘缠银子呢。”
安书兰自己就是婆家出盘缠银子,皇帝招待也由婆家而起,还算是婆家是个主要原因。闻言,为小采姑娘喜欢:“那敢情好,这一回咱们再多多学几个菜吧,大采姑娘你也学。”
姜大采前年没学,对这话眼神儿在半空中飘忽一下,就赶紧岔开话题:“再告诉你我哥哥们,大哥呆了。”
“啊?”安书兰一愣。
“书呆了。赵夫子让他看书,他回家就真的念书去了。”
安书兰失笑:“原来是这样的呆,这叫好呆。”
“二哥老实的跟爷爷学做生意,说没有一技之长,要让小鬼们笑话。”
“这也好。”
“三哥要学功夫,好和征哥比试,爷爷为他请了先生,去年铺子里闹贼,他真的中了用。”
“这也好。”
姜大采摊开手:“所以啊,我们能不来寻你们吗?哪个说不来,爷爷只怕要骂人。”而这一回她主动的要来,道:“书兰我很想你,自从跟你认识,回家去,原来认得的姑娘们我都不想理了,都不中看了。”
安书兰不敢居这个功,对左右看一看,应该是从老太爷开始,直到征哥他们,大家的功劳才是。
姜大采见她看,惯性上也跟着一转眼神,这一看不得了,直了眼睛。
她见到一个男子。
他的年纪不好估摸,看带着斯文的英俊眉宇,好似三十许人。眉间似有沧桑,却又似五十出去。一件老蓝色半旧布衣,硬生生让他穿出天神盔甲的风采。
陈留郡王和镇南王都有着俊美的外貌,镇南王常年在京里,富贵气重些。郡王杀气重,人没到面前,慑人的威压先让人就地定住似的。这不,见过前太子党的大采姑娘也夺了神魂般惊住。
“醒醒,那是另一位姑老太爷,”安书兰及时把姜大采喊回魂。姜大采难堪的飞红面容,但忍不住追着背后又看一眼,说话中带了不甘心:“是你家的哪一位姑老太爷?”
“姑母的丈夫。”安书兰让她看陈留郡王妃。
姜大采心服口服:“原来是她啊,这可真是美人配英雄了。”无意中,她却说出这句。
安书兰已听过好些陈留郡王的事迹,大为赞同的道:“是啊,确实是英雄呢。”暗暗又加上一个人,梁山王爷也是英雄呢。自然的,没有加上的镇南王爷也是。
姜家总算找到太上皇,上上下下笑得合不拢嘴。前年姜老者送一万银子,孙子们扳回正道上。这一回恭敬送上五万两:“请老太爷赏收,不弃我们愚笨,再带着走一程才好。”
太上皇让收下来。
老太爷出行,衣食住行永远不愁,万大同打前站把地方定好,当下带着姜家的人一起过去。
晚上,安书兰在她的游记上添上地名:“到了车里宣慰司。”后世称西双版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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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里,梁山王应是方鸿的表弟,哈,不能修改,见谅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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