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王韵书道,“药材移好了吗?”
“还没有。”
“那就继续弄吧!”
“是。”书墨收起好奇的心思,转身继续去弄药圃里的各种药材。
那之后过了一日,云烟斋忽然又好好荡荡的来了一位客人,只是这一次,王韵书一点也怠慢不得,接到家僮禀报之后,立即恭恭敬敬的迎到院门处。
“侄儿拜见舅母!”
来人正是殷家主母赵氏——殷萝的母亲。
赵氏的软轿停下,婢女上前把他搀扶下来,赵氏上下打量王韵书片刻,说道:
“多年不见,韵书倒是越发的一表人才年少有为了。”
“舅母谬赞,侄儿愧不敢当。”
赵氏本也不过客气几句而已,便没再继续下去,只说道:“你来府中这些时日,我也没来过你这院子,未能及时关心你的起居用度,是我这当舅母的失职了。”
“侄儿冒昧前来已是多有打扰。”王韵书微微行了一礼,说道,“舅母请进屋上座!”
说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正厅,把赵氏迎上座,王韵书忙又吩咐家僮去准备上好的茶水点心。
“不必麻烦这些!”赵氏道,“我今日来不过说几句话就走。”
“是。”王韵书在下首陪坐,恭顺的问道,“舅母请说。”
赵氏道:“你也快到弱冠之年了吧,听郎主说,尊君也一直未曾给你定下亲事是吧?”
王韵书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依旧淡定的回道:“是。”
赵氏又道:“我与小姑关系向来交好,若你我两家之间能再结一门亲事,也算是亲上加亲。”
“多谢舅母关心。”王韵书婉言回绝道,“只是仆一事未成,未有成家打算。”
至于他那温柔娴静的阿母和眼前这位雷厉风行的舅母是否交好,他并不做评价。
“那有什么打紧?”赵氏道,“昕儿比你尚小一些。也已经成家立业,况且你也太谦虚了些,镜朝谁不知你王韵书之名?”
“舅母过奖,非是仆自谦。那不过是几个同好玩笑之言罢了。”
赵氏见他一直拒绝,有些不耐烦的道:“阿萝出身高贵,样貌出众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你何必一直拒绝?”
“舅母见谅。”王韵书忙起身,对赵氏深深行了一礼道。“非是四表妹不好,实在是仆才疏学浅、门第低微,不敢高攀四表妹,望请舅母明查。”
“你?”他说得诚恳,赵氏也不便直接发怒,不耐烦的道,“阿萝一心为你,她既不嫌弃,你还在意什么?”
王韵书道:“四表妹厚爱仆受宠若惊,只是仆以无能之身。实在不敢耽搁四表妹大好婚姻。”
“你执意如此?”
“舅母见谅。”王韵书惭愧道,“仆意已决。”
直到赵氏已经离开,书墨才战战兢兢的问道:“郎君,你就这样拒绝殷家主母了,没关系吗?”
王韵书叹一口气,“还是快些收拾东西吧,这个地方是越来越待不得了。”
赵氏的院子里,殷萝双手抱胸,焦急的在院门处走来走去,好不容易看见赵氏回来。慌忙迎上前去,连声问道:
“阿母,怎么样了,表兄他答应了吗?”
赵氏满面怒容的道:“不过是这几年得了点名声罢了。这王韵书也太不识好歹了。”
殷萝闻言一惊,失望而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表兄他说了什么吗?”
“阿萝。”赵氏叹道,“不过是个条件一般的人家而已,这王韵书又如此不识抬举,你还是放弃吧!”
“阿母!”殷萝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可是儿就是相中他了。别人都不行。”
赵氏道:“现在如此想,过不久也就淡了,你还年小,也不急着嫁人。更何况,我也实在不喜这王韵书。”
且不说他家门第不高,家境不富不说,还这么不识抬举,如此这般不识时务之人,就算现在能有几分薄名,日后在庙堂之上又能有什么大的作为?
殷萝只是“呜呜”的哭,连赵氏都出动了还是不行,这是不是说明更没希望了,“阿母,可是这样儿又怎么能够甘心?”
“唉!”赵氏叹气道,“虽你生在这样的地方,可是这世上又哪能有那么多如意的呢?”
“儿不管。”殷萝擦干眼泪,咬牙道,“表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不行,我要去找阿父为我做主去。”
“回来。”赵氏怒道,“阿萝你从小心高气傲,如何在这件事上这般看不开?若是你去告诉郎主,且不说郎主赞不赞同这门亲事,那王韵书态度如此坚决,若是他连你阿父也拒绝了,到时候闹得殷家人尽皆知,你的名声怎么办,今后你又该如何自处?”
“可是……”殷萝也有些吓着了,哭着道,“阿母,那怎么办?
“婚姻大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赵氏叹气道,“且再看看吧!”
殷萝虽然满心的不甘,也知赵氏既然这样说,就已经是决定了的事,自己多说也无用,只怕只能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书墨又忙了几个时辰,总算把院子里的药草都移栽完了。才抬起袖口擦汗,就见王韵书往院外走去。
“郎君,你去哪儿?”
“仆去树砚阁。”
书墨道:“可要奴随你一起去?”
“不用。”王韵书摇头道,“仆自己过去就好。”
来到树砚阁,殷暖也在,王韵书环视一圈,并未看见水奴。
“五郎。”王韵书道,“水奴娘子可在?”
殷暖道:“阿姊在书房。”
王韵书犹豫一下,开口道:“仆可能单独见一下水奴娘子?”
“……好。”殷暖点点头,“表兄知道书房在何处的吧?”
“嗯。”王韵书点点头,起身离去。
“五郎君?”阿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看殷暖,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好像没什么说的。
殷暖怔怔的看着书房的方向,甚至连阿元的喊声也没听见。
王韵书来到书房,房门是虚掩着的,他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应声,才轻轻推门进去。里面只有水奴和因田两人,水奴拿着一块巾帕,一点点抹着博古架上的灰尘,因田站在她旁边,时不时给她打个下手。
回头见是他,便都停下手上的动作。
“表郎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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