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涅槃不再是传说 正文 第十九章 众怒难犯

作者/凤凰岭的山民 看小说文学作品上精彩东方文学 https://www.jcdf99.com ,就这么定了!
    第十九章众怒难犯

    生产系统这个组的召集人是生产处处长徐德昌。徐德昌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到了快退休的年龄,这个人一生的特点是求稳怕乱,宏文纸厂公私合营前他就是资方的管理人员,当生产处的生产计划员,后来又先后做过制浆、造纸车间的主任,年纪大了后,当时的厂长杨洪看他在基层车间工作太辛苦,才把他调回生产处做处长。由于徐德昌非常熟悉生产情况,处事又稳重,所以无论那一届的厂长,都很尊重他,视他为左膀右臂。

    工厂生产系统出来的人,一般来说都比较务实,徐德昌也不例外,小组会议一开始,他就对代表们说:“刚才大会上任厂长让我们找亏损的原因,提整改的措施,我们是生产系统的代表,大家就围绕生产方面的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吧。哪个代表带个头啊?”

    令徐德昌始料不及的是,在座的工人代表们竟然不买他的账,他刚说完,代表们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的说“为什么只能谈生产上的问题,其它方面的问题难道就不能谈吗?”还有的人说“厂子以前效益好的时候,我们工人就是这么干,现在我们还是这样干,厂子却亏损了,这不是我们工人的问题,要找原因,也是在厂领〖三五%中文网

    M.w导身上。”更有人说“任厂长让我们嘴巴尖锐一点,不要畏首畏尾,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让我们揭摆厂里的问题吗,光说生产上的事,能解决亏损问题吗?”

    看着大家越说越激动,徐德昌感到这样下去会场秩序就无法控zhì

    了,所以就解释道:“请大家安静一下,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生产系统的人,对生产方面的事情比较熟悉,说起来容易一些,我并没有不让大家说其他方面的事,只要对扭亏增盈有利,什么方面的问题都可以提嘛。”

    听到徐德昌这么讲,会场才安静下来。

    “我先带个头,”看到大家都静了下来,徐德昌接着说:“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生产计划有问题,以前计划经济的时候,编制每年每月的生产计划很容易,上级都会给我们一个具体数字,我们只要按照这个数字安排原辅材料收购和生产进度就可以了;现在是市场经济了,生产什么产品,生产多少,全看市场需求,没人给我们下达生产任务了;可是市场需yà

    什么,需yà

    多少,我们心里一点底都们有,生产计划完全是按照自己设备的能力来制定,非常盲目,结果是我们生产的东西卖不出去,造成库存积压,客户找上门来要买的品种,我们却没有。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的生产计划就是一张废纸,说的再严重点,就是误厂误国!所以我希望这届新领导班子能够重视这个问题。”

    徐德昌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是这几年国企由生产型转向经营型的过程中普遍存zài

    的重yà

    问题之一。计划经济的年代,企业生产什么,生产多少,都由国家决定,生产出的产品全部由国家调拨,企业不存zài

    销售问题;实行市场经济以后,除了少部分产品接受国家的计划指导外,绝大部分产品的销售成了企业自己的事情,宏文纸厂的产品,只有印刷学生课本的凸版纸接受国家计划指导,其他的全部要自产自销。虽然说厂里的销售队伍越来越庞大,人员由原来的几个人增加到几十个人,但是由于大家对市场销售经验不足,尤其是对变化多端的市场需求缺乏认识,也没有建立市场需求信息反馈系统,所以基本上是沿用以往的经验销售模式,形成不了以销定产的经营格局。正因为这样,就不可避免的出现徐德昌所说的“生产的东西卖不出去,造成库存积压,客户找上门来要买的品种,我们却没有”现象。

    徐德昌说这个问题,原本是想把代表们的思路引导到厂子的生产经营方面,可是他对工人代表们的心脉把握的实在不准。这两年厂子连续亏损,大家的切身利益都受到极大的影响,他们的火气都集中到了厂领导的身上,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机会,让他们放qì

    这个机会,理性地去思考亏损的原因和怎样整改,显然是不可能的,这就像即将爆fā

    的火山,你对它说“等一等再爆fā

    ,我还要疏散人群、抢救财产呢”,或者像即将崩溃的堤坝,你劝它“等一等再泄洪,我还没把下游的疏通渠道挖好呢”一样不现实!

    徐德昌话刚说完,就有一名工人代表站出来说:“徐处长,你说的什么计划经济、市场经济,我是个大老粗,听不懂。我只说我看到的事情:这两年厂子亏损了不假,可是厂领导嘴可是一点也没亏,天天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经常醉醺醺的,依我看呀,我们厂亏损,就是让这些领导吃亏损的!”

    有人开了头,这话题就收不住了。又一个工人代表接着说:“光吃不说,还要贪,有种就把小金库的账公布出来,让大家看看小金库的钱都到哪里去了!”

    第三个工人代表说话挺幽默:“我说老兄啊,你还想看小金库的账呀?丢了,早被小偷偷走了,这是我见到的最有学问的小偷了,不偷钱,专偷账本------”

    “这是毁赃灭迹!”“这是监守自盗!”“财务科长算什么东西,出了这样的事还照当科长,早该撤了!”“人家朝中有人,裆里有宝嘛!”会场上的人个个义愤填膺,七嘴八舌地发泄不满,而且话越说越难听。

    徐德昌自己对小金库的事也很有意见,所以虽然看到会场炸了窝,也不制止。几个车间的主人抱着和徐德昌同样的想法,也就任着自己车间的代表们说去。

    领导大吃大喝和小金库的事议论了一段时间后,又有一位工人代表提起了奖金的话题:“我认为厂里的奖金分配不合理,活都是我们工人干的,为什么机关干部每月拿的奖金比我们还多?”

    一说起奖金,会场上又掀起一轮**。“一提起奖金,我就来火1”另一位工人代表马上接话,“我们天天辛辛苦苦的干活,一到评奖金的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东扣一点西扣一点,厂里那些当领导的,为什么就不扣自己的奖金,难道厂子亏损,他们就没有责任吗?”

    听到大家议论奖金,几个车间主任也坐不住了,因为每月评发奖金的时候,他们都是坐在火山口上,僧多饭少,照顾了这个那个有意见,扣谁的奖金谁都要骂街,没有那个主任没有被工人骂过,虽然说主任们手里有分配权,但这个分配权是个烫手的山药,实在让他们头疼。

    整理车间的主任郑佩玉当主任时间不长,还保持着初做领导的那点敏感,所以对奖金问题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王忠当厂长的时候,她曾建议在整理车间实行计件奖金制,王忠不置可否。现在看到代表们议论奖金,郑佩玉感觉这又是一次机会,也许自己把这个想法再提到职代会上,说不定新厂长会采纳呢,真的被采纳了,自己以后就不会再为奖金的事伤脑筋了。想到这里,郑佩玉站起来说:“大家静一下,听我说两句:我认为我们现在的奖金分配大家有意见,主要问题是奖金分配方法不合理,就拿我们整理车间说吧,因为没有一个具体的量化标准,每次评奖金的时候,参加评奖的人都是从印象出发,印象好的多给点,印象不好的自然就少给点,有的工人活干的不错,就是因为不会处人事关系,结果是活干了不少,奖金却拿得不多。这样一来,就成了恶性循环,干活多的反倒是向干活少的看齐,都不愿意多干活了。”

    “郑主任认为奖金应该怎么分配呢?”徐德昌不失时机地插问了一句,把郑佩玉的话引导到解决问题方面。

    “徐处长问得好,我正想说说呢,”郑佩玉心有成竹地说。“我还是拿我们整理车间做例子:我们整理车间除了几个辅助工外,其余的都是选纸工,她们的工作量都是可以计数的,可以准确到每人完成了几令零几张,这个大家都清楚,纸厂卖出的每张纸,都是经她们的手一张一张检验出来的,所以办法很简单,只要给每张纸定一个奖金数,谁该得多少奖金,拿她的产量一乘就行了,大家说是不是呀?”

    “这个办法既简单有合理,符合按劳分配的原则,这么好的办法,你怎么不早说呢?”工人出身的造纸车间主任童宝祥心直口快,想都不想就直接问郑佩玉。

    “谁说我没早说,我刚当主任那阵儿就说给厂领导了,可惜到现在也不见下文。”郑佩玉委屈地回答。

    “是哪个厂领导?怎么这么官僚!”会场中有代表高声质问。

    “哪个厂领导我就不在这里说了,大家别怨我就行了。”其实郑佩玉说的这个厂领导就是王忠,她只是不想在这个场合直接点明。要说王忠,也确实是对工作太不上心,当时郑佩玉给他谈这个事的时候,他说奖金怎么发是个大事,要上党政联席会研究,后来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你不说我也明白,不就是我们那位老同学嘛1”制浆车间主任王洪波气愤地说。王洪波的老婆因为任营岩过问,现在已经安排到厂劳动服wù

    公司上班,他在感激任营岩的同时,对王忠意见很大,因为对厂长来说,这本来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王忠却一直拖着不给办。王洪波正好利用现在这个机会公报私仇,泄泻自己的怒气。

    所以说呀,众怒难犯!一个人一生没有敌人、没有对立面是不可能的,在有的时候,你惹了一个人,有可能维系了一大批人,可是,你不能犯众怒,犯了众怒,你就是处处给自己埋下了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哪个炸弹就会爆zhà

    ,伤及你的身家性命!王忠就是这样,他已经是犯了众怒,不光是厂里的普通工人,就连他自己提拔的一些老同事、老同学,都对他失望、对他不满。

    王洪波说出“就是我们那位老同学”,会场上的人都会意地笑了起来,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指的王忠。

    徐德昌到底是个有经验的老处长,懂得掌握会场的火候,知dà

    适可而止,所以他没让王洪波继xù

    说下去,而是对王洪波说:“王主任,人家郑主任提出了在整理车间实行计件奖金的建议,你们制浆车间有什么好建议呢?”

    “照猫画虎呗,不过和她们有一点不同,我们计件只能记到班组,不可能像她们一样计到个人,不过这样也可以了,有个产量依据,总比凭印象评奖金强。”王洪波讲的符合制浆车间实jì

    情况,制浆车间确实是以班组计产量,而且也只能以班组计产量。

    “童主任,你们造纸车间有什么想法呢?”看王洪波表了态,徐德昌转而又问童宝祥。

    “王主任照猫画虎,我们造纸车间就照猫画猫了。”一听童宝祥说照猫画猫,会场上的人都哄笑起来。童宝祥一本正经地说:“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么?造纸车间和制浆车间一样,也是以班组计产量,不是照猫画猫是什么?!”看着童宝祥这样一本正经地作解释,会场的笑声更畅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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