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经营第一
经营系统这个组只有供应、销售两个科,代表和列席代表人数最少,仅有七个人。职代会前研究分组问题时,赵林提出把这个组并入到其他组去,任营岩不同意,他对赵林说:“经营问题,是头等重yà
的问题,这个观念,丝毫不能动摇!把经营系统的人并入其他组,会淡化了经营的重yà
性;再说了,我也需yà
专门听取一下经营系统的的意见,和他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经营工作怎么搞,和其他系统放在一起,很不方便。”赵林现在对任营岩是言听计从,不加考lǜ
就放qì
了自己的想法。
经营系统组的召集人是销售科的副科长姚建国,比任营岩小一岁,是1949年出生的,所以父母为他取了个建国的名字。这个名字很大众化,凡是1949年10月1日出生的的男孩,至少有百分之二、三十都以建国或国庆取名,表现出善良的中国老百姓对新中国的欣喜和期盼。销售科原科长李健提成副厂长后,科长的位置一直空着,销售科的日常工作暂由姚建国主持。供应科科长吴宜信虽然也参加了会议,但由于他只是列席代表,按规定不能做召集人,所以召集人就由姚建国来做了。
由于人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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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经营系统组的会场气氛不像生产系统那样火爆,但是经营系统的人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个个头脑灵活,见多识广,所以他们的见解比一般的工人更有深度和广度。小组会议一开始,姚建国就提出了一个销售方面的核心问题,他说:“我认为,销售价格是销售工作的核心问题,而我们恰恰在这个核心问题上存zài
严重的先天不足,这就是我们产品的销售价格体系,仍然维持以前计划经济时的国家指导价;现在国内、省内造纸行业的情况,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乡镇企业的小纸厂简直是雨后春笋,办的越来越多;这些小纸厂雇用当地的农民,劳动力成本低廉,原材料就地收购,比我们的收购价格低很多,他们的管理成本更不用说,低的我们无法去比;所以他们纸张销售的价格,普遍比我们低,而且比我们灵活,用户可以和他们讨价还价;我们现在的情况是,产品价格普遍比乡镇企业高,客户和我们讨价还价的时候,我们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长期以往这样下去,不要说开法新用户了,就是原有的老客户,也会一个一个的离去,我们的路就会越走越窄,后果不堪设想啊!”姚建国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经营系统的人都明白这是现实存zài
。
吴宜信听到这里插话问:“有没有设么好的解决方法呢?姚科长。”
“解决的方法我说不好,只想到通过降低产品生产成本来降低价格,可是再往深里一想,降低产品生产成本哪像说一句话这样容易,涉及的方面太多了,再加上厂子现在亏损,产品再降价,那不是雪上加霜了?”姚建国说完后,自己也长叹了一口气“唉------”
确实如姚建国说的那样,降低产品成本涉及的方面太多了,不单单是生产成本,还有管理成本、财务成本(主要是贷款利息)等等,每项成本再细分,又有很多子项,不是财务专业的人,是根本分不清的。更何况每项成本后面,又都涉及到人和物的种种复杂因素,举个人们最关心的例子:就拿工资问题来说吧,简单的说,可称为劳动力成本,这个成本又可以分解为直接劳动力成本和间接劳动力成本,直接劳动力成本也就是直接参与产品生产的劳动力的成本,不仅仅包括他们的工资、奖金,还包括为了维持劳动力再生产的其他补助项目,像住房、教育、培训等等;间接劳动力成本包括各级管理人员成本、辅助部门人员成本,细分成很多项;劳动力成本历史的走向只会是越来越高,尤其是它关系到劳动力的切身利益,没有那个领导者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反其道而行之,这就是姚建国说的“降低产品生产成本哪像说一句话这样容易”的缘由了。
对于产品价格问题,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段,也提不出一个好办法,随后就议论其他话题了。
吴宜信说:“比起你们销售科,我们供应科的日子更难过,你们是财主,客户是找你们要饭吃,我们是叫花子,天天向财主要饭吃。不了解情况的人都会说,你们供应科是也是人家的客户,现在客户都是上帝,你们出了门不也是上帝吗?其实不然,能当上上帝的客户,都是有钱的厂家,人家拿着现款去提货,当然享shòu
的是上帝待遇,像咱们这样的穷厂子,采购什么材料都要赊账,就说烧碱吧,现在已经欠人家化工厂三、四百万货款了,还得厚着脸皮去赊购,要不是有点老关系,早把咱们当瘟神往外赶了------”吴宜信的话,感染了在场的人,大家由不得长吁短叹,哭笑不得。吴宜信又接着说:“我真是个叫花子也好说,大不了裤袋勒紧了忍一忍,可是纸厂带家属上万口子人,都等着厂里的米下锅,你们说我这个供应科长的日子好过不好过?!总不能让大家都揭不开锅吧?”吴宜信看大家都不言语,话题一转说:“所以我说呀,资金问题才是厂里的头等大事,筹集不到七、八、百万解决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困难局面,总有一天全厂的人都得喝西北风!”
工会干事黄新原本是派到这个组做记录的,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旋即插话道:“吴科长呀,你也太悲观了!现在我们不是有了新厂长了吗,我相信资金问题他会有办法解决的。”秘书组培训的时候,黄新接触了任营岩并从他身上看到了扭亏的希望,想起培训时任营岩说的“我们让大家揭摆问题,是为了针对性地找出整改的措施,绝不能因为揭摆出的问题太多太严重而失去信心!”所以黄新才有这样的插话。
“小黄说得对,我是有点太悲观了,任厂长是市上派来的,肯定有办法解决资金问题。”吴宜信很快纠正了自己的悲观说法。其实吴宜信的悲观,只是习惯性地表白而已,这几天他也看到和听到任营岩处理事情的做派,打心眼里是佩服的,黄新的话只是提醒了他而已。“只要资金没问题,我吴宜信就敢拍胸脯,绝对不会因为原辅材料的供应问题拖了生产的后腿!”
吴宜信这样一表态,会场上的悲观情绪顿时一扫而光,大家又兴奋地议论起其他话题。
“我想还有一个问题需yà
解决,就是业务招待费。我们销售科接待客户的事很频繁,可是业务招待费少的可怜,根本不够用,经常是我们业务员自己先垫付,拖很长时间才能报销。”有个业务员代表说。
“这事不光你们销售科有,我们供应科同样存zài
,说个丢脸的话,我去化工厂采购烧碱,要不就是一大早去,要不就是下午人家一上班去,从来不敢快下班的时候去,就是为了躲过吃饭时间。”另一个采购员代表深有同感地附和。
说到业务招待费,姚建国突然想起上次任营岩不参加宴请印刷厂科长的事,便说道:“上次有个印刷厂来了一位科长,李副厂长请任厂长一起去吃饭,任厂长说今后宴请客户要兵对兵、将对将,不是特殊情况,原则上他只参加宴请厂级以上的客户,其实这倒是一个节约业务招待费的好办法。”
“这话怎么说呢?你给我们解释一下呗。”吴宜信不解地问姚建国。
“你想呀,只要厂长往酒席上一坐,接待的规格能低下来吗?本来只是一顿便饭的事,变成厂长规格,那还不得七大盘、八大碗啊。”姚建国解释说。
“以前宴请客户,王书记只要在厂里,一准参加,现在任厂长不参加,怎么给客户解释呀?”那个销售员代表担心地问。
“你这是吃饭没盐操闲(咸)心,真zhèng
有水平的客户,非但理解,还赞赏呢。上次那个印刷厂的科长私下就对我说,你们这个新厂长,看来还是蛮清廉的,不像原来的王——”说到这里,姚建国突然感到自己说走嘴了,赶紧改口说“不像以前的那些领导,太贪杯了。”姚建国虽然是及时改了口,但大家也知dà
客户说的是谁,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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