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望着那一片黑暗中悬浮着的各种残破兵器,以及残肢断臂,叶天心中满是迷惘。
这里面有许多兵器,都是叶天见所未见的,诸如一张断裂开来,足足有两丈的大弓;还有一面不知是以什么材质铸就而成,被击碎成三瓣,却依旧散发出惊天战意的巨骨……
而除了这些兵器,漂浮在空中的残肢断臂,也是叶天从未见到过的,模样古怪,除了如人类一般的尸骸外,还有许多巨人的尸体,一个拳头便有常人的脑袋那么大;而除了人类的尸体,更有许多动物,以及植物,有一株古树被打碎,枝干散落得漫天皆是……
按照叶天所感,这一切,应该是浩瀚星空文明发生的战役,如若不然的话,不会有这么多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甚至连医神传承都未有记载的奇异生物!
这一幕幕,给人一种悲怆凄凉的感觉,行走在期间,让叶天有一种感伤。
而且他还注意到,场内这些残存的尸骸,都是朝前扑倒在地的,这就说明,这些尸骸的主人,都是哪怕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也没有想过后退!
“这是什么地方?”
叶天茫然扫视黑暗苍穹中的一切,喃喃慨叹,想要得到刑的回复。
“战场!最后的战役!”
许久后,沿着那浩瀚黑暗的最深处,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语调中带着悲怆,带着不甘,带着愤怒,但更带着一种凄凉和自责。
最后的战役?!
叶天眉头紧皱,从刑的语气和态度,他感觉到,这应该是刑此前所说的荒族在星空中和人进行的战役,而恐怕也是这场战役,导致了古圣城如今的模样,也导致了荒族的灭绝。
“人族仙宗的传承者?你可愿接受我的传承,成为我的弟子?!”
而在这时,刑的声音再度从浩瀚无边的黑暗中传来。
“传承?弟子?连面都不敢让我见,这样的传承,接受了又有什么意思?”
叶天挑眉一笑,淡淡道。
他不是素还真、小青和云出岫,他继承了医神传承,更是人族仙宗未来的新皇候选人,眼界自然要比她们仨高许多,怎么可能会随意接受传承。
而且他也比素还真、小青和云出岫更清楚,这传承,可不是那么好接受的。接受了传承,就等于是将荒族身上的因果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单单是人族仙宗的覆灭之仇,就让他够头疼的了,要是再背负上一个替荒族复仇的责任,那岂不是要把人给压垮了。如果没有足够的收获,他绝不会轻易接受。
“你要见我再接受传承?!”
听到叶天的话,刑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叶天竟然还这么挑挑拣拣,紧跟着,自黑暗深处传来一声狂笑,继而,一片血光自黑暗深处骤然绽放开来。
那血光,璀璨夺目,似乎要将整个黑暗世界都染成红色,而且叶天感觉得到,从那一片黑暗中,还有一股惊人的战意在酝酿,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
而在那夺目的血光中,渐渐有一道人影出现,但奇异的是,那人影是没有头颅的,肩膀以上,空空荡荡,只有双臂两足,以及庞大的身躯。
而所有的血光和战意,都是从这无头身影上出现的,虽然他无头,可在狰狞的同时,却给人一种似乎能碾压寰宇星辰,镇压浩瀚星空,恍若战神般的狂霸气势。
那模样,让人觉得,只要他愿意,抬抬手,便可泯灭一颗星球,一拳,便可以让虚空崩溃,塑造出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恐怖黑洞。
这……这是……
这一幕,让叶天心神狂跳,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心中骤然想到了《山海经》中记载的一则古老的神话传说。
《山海经》,这是华夏一部神秘的著述,其中的种种记载,华丽诡谲,似乎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但许多地方,却又与实际有所重合。
叶天记得,他小的时候,色鬼老头儿在药王山翻看最多的书,除了那些带颜色的之外,最多的便是这本了。当时他还小,还曾问过,这种神话志怪书,都是骗小孩子的,有什么好看的,可色鬼老头儿却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谁告诉他,神话志怪书就不能是写实呢?
那时的他,以为色鬼老头儿是在强词夺理,可随着如今见识的增长,他愈发觉得《山海经》中的内容,瑰奇莫测,之所以被视作神话志怪,怕是世人的眼界太过狭窄。
而他清晰记得,在《山海经》的《海外西经》中,曾有过这样一段记载:刑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这话的意思,是刑天与帝争夺神位,帝斩断了他的头,并把他的头埋在了常羊山,使身躯失去头颅。可刑天竟是两乳为双目,以肚脐为口,操持干戚继续作战。
而眼前这身形的模样,便与《山海经·海外西经》中刑天的描述,几乎如出一辙。
“刑天,你是刑天!”
念及此处,叶天心脏猛地一颤,而后望着那无头身躯,愕然道。
“你知道刑天?”
无头身躯听到叶天的话,脚步一滞,仿佛有些诧异于叶天竟然知道刑天这个名字。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永不妥协,永不败退的战神,有几人能不认识,有几人能不知晓?”叶天闻言,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起来。
他着实没有想到,在古圣城中,竟然有刑天的传承,更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和刑天这神话时代的战神进行对话,并且有继承其传承的机会。
“猛志固常在?战神?!”
可出乎叶天意料的是,对于他所说的话,刑天似乎并没有为之感动,更没有为之想到往事而产生的壮怀激烈,只是以自嘲的语气喃喃出声。
那语调中,充满了沧桑和腐朽,以及悲怆和无奈。
准确的说,这让叶天觉得,战神老了,他手中的干戚也已经腐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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