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李款自然不知道林坤是何用意。</p>
“李总家大业大，这件事情对您来说并非难事，而且我可以向您保证，您若行此善举，今后事业一定越做越大。”林坤连哄带骗，“顺便跟你说一句，小杰的体质是一种叫阴阳体的特殊体质，这种体质很容易通灵，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因为阴气过重被邪物侵体才会昏迷的，成年以前，特别是每年七月十五鬼节的时侯，有可能会大病一场，所以你......”</p>
李款点了点头，“我懂我懂，虽说我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我信你，好，我答应你，立马就办了。”</p>
“那我就告辞了。”</p>
“唉，你真不要......”</p>
林坤头也不回地走了。</p>
“我叫司机送你——”</p>
“不用了，我正要去紫金山中一趟，请回吧！”</p>
紫金山中，山风怡人。</p>
“喂，你干嘛要跟他说化工厂的事情？”阿丫跟在林坤身后问道。</p>
“叫我林坤吧。”林坤笑了笑，“民族屈辱，即便一朝洗雪，但是那千千万万的亡灵却始终难以就此安生，后人沉浸在这繁华世道之中，又哪里还记得当年的惨绝人寰，祭典先人，是为了不要忘记历史。”</p>
“你说想走回去，我们要去哪？”</p>
“悦来茶楼，你知不道？”</p>
“没去过。”阿丫摇了摇头，“原来你是开茶楼的啊？”</p>
“哈哈，我哪是什么开茶楼的，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吗？”林坤笑道。</p>
“倒也确实不像，你不会是跑堂的伙计吧？”</p>
“伙计？”林坤哈哈大笑，“你怎么看出我像是伙计？”</p>
“你长得白白俊俊的，又一身本事，你要是个伙计我反正是不信，我觉得你......”阿丫指着手指，笑道：“你是大侠！就跟说书的讲得那样，行走江湖，惩奸除恶的大侠。”</p>
“呵呵，大侠？”林坤摇了摇头，“我发觉你真的蛮可爱的，还大侠......”</p>
“大侠怎么了，我就喜欢大侠，我要嫁一个最厉害最厉害的大侠。”</p>
“呃，这个问题......我还是得认真提醒你，你已经没机会了，所以就别做梦了。”林坤笑道，“可不是故意伤害你，我是为你好，一切尘缘都是虚无。”</p>
“哼，想想都不行啊。”阿丫撅着嘴，白了他几眼。</p>
“唉。”林坤叹了口气，继续走。</p>
“唉，你等等我。”阿丫一路小跑上去，拉住林坤的手，“你有心上人了吗？”</p>
“哇，我一直以为你们那个年代的女人很保守的，你怎么一上来就问这么敏感的问题？”林坤躲了一下，“你想干什么？”</p>
“哎呀，我在世间都飘荡了这么多年来，什么事情没见过，害什么羞啊。”</p>
“也是。”林坤摇了摇头，“你应该也潜移默化中被现在的文化渲染了，唉，文化的影响力真是可怕。”</p>
“你倒是回答我啊。”</p>
“唉！”林坤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盯着阿丫，“你怎么这么好奇的我的事？”</p>
“就是想知道嘛。”阿丫羞涩地低着头，手指捏在手心里。</p>
“呵呵，我发现我还真挺喜欢你这不谙世事的......傻劲儿的。”林坤笑着转身。</p>
“是吗？”阿丫跟了上来，“有多喜欢？”</p>
“嗯？”林坤转了转眼球，“七八成吧。”</p>
“啊？才七八成？”阿丫不快，生气道：“为什么才七八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p>
“喂，我说漂亮的女鬼小姐，您的辈分都是我奶奶辈的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呢？跟我谈情说爱的好意思吗？”林坤开玩笑道。</p>
“你——”阿丫瞪了林坤一眼，“不要脸！”</p>
“唉，你怎么还骂人呢？”</p>
“就骂你啦。”阿丫负气道。</p>
“嘿，还来劲了。”</p>
“欺负人你，我哪有这么老，怎么就是你奶奶了？”阿丫说道，“我长得这么漂亮，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好了，凭什么欺负人。”</p>
“我去，你这个都什么逻辑啊。”林坤睁着眼睛，百口莫辩，“女人真是复杂，难以理解。”</p>
“唉。”阿丫叫了他一声。</p>
“干嘛？”</p>
“你觉得我漂亮吗？”</p>
“嗯。”林坤点头。</p>
“那你喜欢我吗？”</p>
“嗯。”林坤继续点头。</p>
“那——”</p>
“不行！”</p>
“我都没说你怎么就说不行。”</p>
“我一猜就知道你想说什么，别做梦了，人鬼殊途，别白日做梦了。”</p>
“哼，美得你！”阿丫吐了吐舌头，“我是想说你能不能让我跟着你啊，没人能看得见我，我都没人说话。”</p>
“哟哟哟，还委屈了。”林坤笑道，“跟着我？那倒不是不可以，禹陵也不是不收鬼魂当个临时工，这也算是你的福报，不过......你毕竟是长辈，我......”</p>
“说是你长辈，你别把我说老了，我还没你年纪大呢，人家死的时候才18岁......”十八岁，正是一个芳华之年龄，说起来是在是悲悯。</p>
“唉，行吧，就这么着吧。”林坤叹了口气，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曾经也带过一个女孩子，她跟你一样漂亮、纯真，我们跨越时空，一同站在新时代的阳光下......”</p>
“是吗？”阿丫好奇地问道，“那后来呢？”</p>
林坤眼睛里有些湿润，想起了陈飞雪，自嘲道：“年少轻狂啊，总以为一切都是美好的，她叫陈飞雪，清末人，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p>
“你们俩之间唯一不同的是她是一只灵，而你是一缕魂。”</p>
“见你这般憔悴，怕是她伤了你的心吧？”阿丫说道，“那我可和她不一样，我待人真心，绝不欺瞒，你若待我一分好，我必十倍想报。”</p>
“到底是两个时代的人啊，她是太平天国的女人，骨子里深埋的是阴谋和背叛，而你好歹生活在民族觉醒的时代里，这一分赤诚真是难得，可谓坦荡如砥。”</p>
“坦荡如砥？那是什么意思？”</p>
“就是形容一个人平坦得像磨刀石一样，词出茅盾的《白杨礼赞》，比喻人非常直率,不加犹豫。”林坤笑道，“茅盾先生你总该有所印象吧，那是你们那个时候最有名的文化大师了。”</p>
“茅盾？”阿丫摇了摇头，“我们那个时候饭都吃不饱，读书那是有钱人才能上的事情，阿丫就听说过鲁迅先生。”</p>
“那也差不多，都是大文豪。”</p>
“哦，那听你这么一说，我在你心目中印象还算不错喽？”</p>
“哼哼，你高兴就好。”</p>
“切，一看你就不是真心的，你肯定还没对象呢吧？”</p>
“谁说的！”林坤一听就不买账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多的，多的就是桃花运，命犯桃花，可我命数里也没哟这一条啊......反正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有对象！”</p>
“哦。”阿丫有些失望。</p>
“靠，你叹什么气啊？”</p>
“那你肯定嫌弃我了。”</p>
“嗯？干嘛这么说？”</p>
“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总比一个鬼魂要好吧。”</p>
“我去，你该不会吃醋了吧。”林坤笑道，“这话怎么这么酸，早跟你说死了这条心，这是执念，何必呢。”</p>
“喜欢就是喜欢，又不是谁能控制得住的，那谁叫你来捉鬼的，还不是怪你。”</p>
“唉，这可不怪我，你自己也说了，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要怪只能怪我那先祖，是他救了你，才有我们今日相遇。”</p>
“哎哎。”</p>
“我有名字。”</p>
“好嘛，林坤，我问你啊，你——”</p>
“有话就说。”</p>
“你有上过床吗？”</p>
林坤一听差点炸毛，“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越问越没边了！”</p>
“等等！”林坤忽然想起来什么，“你——你说你才18岁，那——柳雯是你外甥女，你——这么小就有孩子了？”</p>
“这有什么奇怪的，像我这种平常人家的姑娘十五六岁都要嫁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点姑娘从小就被婆家领走，当了童养媳，很可怜的。”</p>
“唉，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这么说起来，我跟你比还差着经验值呢，你的段位可比我高多了。”</p>
“一般一般了，你们这个年代的人都要老大不小了才结婚，让我看着都替你们着急。”</p>
“呵呵！”林坤冷笑道，“现在都提倡晚婚晚育，时代变了好吗。”</p>
“你们现在可真是奇怪，干嘛都不要孩子，我那外甥女还嫁了一个大她那么多的老公，真是搞不懂你们。”阿丫叹了口气，故作老成的样子。</p>
“怎么这回又说自己是长辈了呢？”林坤笑道。</p>
“那也是没办法的，就算我不想承认，可她们毕竟是我的后代，只是我这样，反倒是觉得我自己一直像长不大的孩子。”</p>
“这话你算是说对啦，我也觉得，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p>
“好了啦，就跟你比我大似的，咱们俩半斤八两。”</p>
“你刚刚还说我是你心目中的大英雄，怎么就是半斤八两了？”</p>
“看走眼了还不行吗？”</p>
“哼哼。”</p>
“咱们得走快点了。”</p>
“为什么？”</p>
“因为这里通往市区的公交下班挺早，入夜就停了，得赶时间，坐上公交的话可以省下好几十打车费呢。”</p>
“没劲，公车上人挤人，一点都不好。”</p>
“反正又挨不到你。”</p>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鬼那也得......哼，我不去啦。”</p>
“啊哟，你放心吧，这里地方偏僻，不比市区里，在这上车，肯定没人。”林坤摇了摇头，“这年头什么世道啊，连鬼都这么难伺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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