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苏问看着被风休丢来的十余个昏迷不醒的家伙,终于露出一抹喜色,“收获不小。”
“跑了三个。”风休垂头丧气的说道:随后也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懒散的后撑着身体。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能从你手中逃走的家伙,我只怕应付不来。”苏问好不容易有的喜色瞬间就消散了,之所以答应与华向鲲决斗,除了那最明面上的私心外,更多的还是存了将那些躲在暗中的家伙一网打尽的心思。
“应该是吧!一对一你还有机会,若是遇上他们三个,你就跑不掉了。”风休若无其事的说道,似乎根本没有再为对方担心的意思。
“他怎么解决。”风休拿嘴怼了怼仍然在幻境中挣扎的华向鲲。
苏问揉搓着太阳穴,这几日委实是累坏了,“他还有用,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他从幻境里捞出来。”
“你还真是要立个黄金的牌坊啊!”风休不情愿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罗盘,随手拨动几下,随后并出双指在指针上刮过,立刻显出一抹精血,飞快点在华向鲲的眉心处,指尖下滑顺着对方空洞的右眼摸过,鲜血渗透而入,这下苏问真的看到里面有东西在颤动。
“四十五位菩提道心,这家伙的经历也够精彩的。”风休指尖点动,眼眶中的东西颤动的更加剧烈,华向鲲一口鲜血喷出,独眼猛然睁开,鬼叫着蜷缩在地上,神色恍惚,口中拼命喘着粗气。
“你是谁,我不听,我是不会出去的,不能出去,会死的,都会死的。”华向鲲颤抖的哀嚎着。
苏问摇头起身,狠狠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沉声说道:“看到了吗?你想要的命。”
被一巴掌打蒙的华向鲲惶恐的看着眼前的苏问,瞳孔缓缓聚焦,那些消失的记忆一瞬间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头痛欲裂,华向鲲痛苦的翻滚着,足足半刻钟时间,才终于停息下来,整个人虚脱的趴在地上,神色漠然的看着苏问。
“这就是你的过往?你的命。”
苏问摊开手,无奈的点头道:“似乎是这样,我躺了十五年,却只修行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赢了修行二十年的你,我的命是不是很好。”
华向鲲知道对方不是在嘲讽,更不是炫耀,但这样的话语就像一把刀,将他层层封闭的东西切开给他看,“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想死吗?”苏问突然问道,平静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情感,这个问题早已经在他心里问过千万遍,可答案永远都是一样的。
“不,我想活着,我要活着。”
沉默许久的华向鲲万念俱寂的低下头,然而令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番话他竟然说的并不艰难,就像是早就有的答案。
苏问微微一笑说道:“做笔交易如何,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只是走马观花和一人两相是三哥教我的,不过青澜佛舍是我自己的,你如果答应,事成之后我就将青澜佛舍教给你,如何。”
“你说啥。”就连一向心不在焉的风休都猛地坐直了身子,看怪物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苏问,更不用说华向鲲心中的震惊。
“有什么不行吗?武学不就是给人用的吗?难不成等着失传吗?”苏问理所当然的说道。
风休不知道是该说这家伙天真无邪,还是脑子缺筋,人家是话粗理不粗,搁到他这正好反过来,如果世间之人真有这么无私,那问道傍上的神通也不会失传那么多。
“你是在羞辱我吗?”华向鲲冷声说道,比起风休的震惊,他更觉得不可理喻。
“先别忙,我还没说要你做什么。”苏问轻笑道。
华向鲲瞳孔微缩,眼前的少年突然让他感到害怕,那样的经历,似乎对方根本就是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人。
“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所以并不是我想当好人,我也是想活命而已,谁想杀我,你帮我杀谁,五个立尘境的脑袋,我就把青澜佛舍给你。”苏问说的十分轻巧,一本青澜佛舍的价值绝要比无个立尘境高出太多,但同样五个立尘境宗师的脑袋也不是土里的白菜说砍就砍,可有句话他没说諎,他真的只想活命,比起命,青澜佛舍都不算什么,又何况是那些想杀他的家伙。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华向鲲心有余悸的说道。
苏问抖了抖肩膀,无奈的说道:“我没有办法证明什么,但你要记住你现在还活着,这一点是我的功劳,你不是觉得自己的命不好吗?怎么现在怕了。”
华向鲲独眼转动,最终笔直的看向苏问,而对方也当仁不让的与其目光直视,片刻后,他说道:“好,我信你,不过不是五个,而是十个,多的五个就当我从你那里赎回我的命,我值这个价。”
“不错的买卖。”
苏问如释重负站起身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对风休说道:“教习,这些人就麻烦你了,突然少了这么多人,我想应该有一阵子的清静了。”
“你要真不在乎,大可以把青澜佛舍放出去,自然也就没人缠着你了。”风休笑道。
“那可不成,我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这种赔本的买卖咱不做。”苏问大手一挥,飒然而去。
城中的客栈,三道金光闪耀身影飞快从窗口掠进,随即窗门紧闭,弥漫在房间中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呕。
“大哥,那小子是谁啊!要不是咱们腿脚快,只怕都折在那了。”张老二气喘不止的说道,身上大片大片的金光像是被人震碎一般掉落下来,露出染血的肌肤。
赤发男子同样身负重伤,腰间一道伤痕险些破开内脏,若不是有金光护体,只怕早已经被拦腰斩成两截了,“不清楚,那小子的手法太诡异了,明明没有灵力波动,却好像有无数把利刃刺来,连金钟入定都抵挡不住。”
张老三算是三人中受伤最轻的,并非因为他修为深厚,而是对方随手一指,他便被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金钟入定虽然是排在第四十九位的神通,终究是进了五十之列,那便是真正的神通造化,竟然连对方一招都挡不下,若不是两位哥哥拼死救他,此刻已经被对方擒去了。
“哥哥们,要不然就算了吧!这青澜佛舍不好夺。”
“算了?咱们张家的金钟入定已经练到极致,想要再进一步必须拿到青澜佛舍,后面朝平京来的人还有很多,南唐的人也在赶来,我就不信找不到机会。”赤发男子怒声喝道,一口浊气从鼻腔中冲出,房间中本就血腥难忍的气息更加灼人。
“哥哥,为了一个青澜佛舍,连南唐的人都惊动了,未免太看得起那个小子了吧!”张老三惊声说道,问道榜前五十的神通固然珍贵,但青澜佛舍毕竟仅排在三十七位,若非他们张家老祖当年创造的金钟入定实则是一种进阶神通,以第五位释教六神通中的神足通为最终极致,想要依次进阶必先得到青澜佛舍,否则他三人绝不可能如此执着。
赤发男子轻笑摇头,扶着窗台艰难站起身子,从桌上的包裹中取出一封密函,“只是一个青澜佛舍自然不可能引来这么多人,但若是再加上一个气昆浩然,莫说是南唐的寻常势力,就算是三大道行也会忍不住来凑个热闹。”
那封不知从而得来的密信上只提到一人,许家木子,千古风流。
“大哥,你真的相信这小子得了许木子的传承,这密函来无根据,只怕是故意有人在散播谣言。”张老二沉疑道,但凡修士谁人不想要问道榜上的神通,尤其前五十之列,都可称得上几近道法的巅峰之作,而最前的十大神通,更是被认为得传承便得天地接引,尊奉天道之列,无敌于世间,许木子之所以能够自命千古风流,其中九成的荣耀都要归于他的气昆浩然,位列十一,天道之下第一神通。
若密函所言不虚,身具无数神通,苏问又岂能是默默无闻之辈,只怕早该是和莫修缘等同的天命之人,单是这份气运整个九州都寥寥无几。
“散布谣言也好,别有用心也罢,凌天宫掌罚使亲自前往学府,为的就是这个苏问,谁不知道凌天宫才是这世间对三千道法最狂热的追求者,方才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小子最后手里拿着的应该是生花笔。”张老大冷声说道,瞳孔中的光彩越发锐利。
“诗仙唐一白的生花笔?”张老二一语惊出,才后知后觉的点头道,“不会是巧合,当世风流无双,诗情风采无敌,唐一白的确最可能是许木子的传承者,既然连生花笔都给了苏问,错不了,这小子真是要搅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啊!”
“气昆浩然咱就别想了,跟着那些大佬后面拣些残羹剩饭就知足了。”张老大怅然说道,按在桌面上的手掌悍然发力,掌印深入桌面半寸。
在黄州到平京的官道上,一架马车缓缓前行,车上有两人,一位儒雅谦和的中年书生,提笔研磨写着什么,每写好一封就会顺着窗口丢下,而那些信纸在落地之时竟翻飞成纸雀朝远处飞去,另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痞气的青年,好似永远不懂得安生一样,在狭小的车厢上窜来窜去,可怜了那匹马儿,只得无声抗议着。
“师尊,你在写什么?”柳三晓不解问道,在沧州告别了师母,这对只有数日交情的师徒便驾车远行,一路上对方一直在写信,每写一封就会抛出车外。
“写给一人的麻烦,写给一人的机缘,写给一人的命途”陈长安没有抬头,依旧自顾自地写着。
“得得得,师尊你每次说话都是云里雾里的,不过徒儿跟你这么久了,你却什么都不教我。”
听到柳三晓的埋怨,陈长安终于停下笔,抬头看着对方,认真的说到,“我不是一直都在教你吗?这门功夫我自认为天下第一,就连莫渡和苏承运都自愧不如,因为他们只是夹缝,而我才是那个在其中求生的人。”
柳三晓仍旧听的不明所以,便也不问了,师徒二人进京途中曾遇见过一名姓谭的书生,陈长安也是这样跟对方讲了许多有的没的,不过临别时从竹筒中抽出了一枚竹签赠予了对方,这一路上被师傅赠签的不下十余人,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些签上到底有什么。
一封封信,一枚枚签,离开阴曹已有五十年之久的转轮王就是如此慢慢的让所有人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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