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烧她!”
吴邦龙一声大吼,宛若龙吟虎啸,震动正片山岭。
此时,吊脚楼周围,在场的人无不心悸,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来,任凭吴邦龙,带着两个小孩,从他们面前穿过。
没人敢动!
吴邦龙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十年前,有一个布依族女人,被他们寨中人掳来,那时,吴邦龙才二十五六岁,匹马单刀,只身一人,杀入他们苗寨,从寨头杀到寨尾,杀得血流成河。
传说,向来很夸张,但,没有人不知道此人的可怕。
当时,他们苗寨,被此人砍成重伤的,就有十数人,他被一把* 枪打伤,那只枪,被他一刀劈成两段,要不是公安局的人赶来,那晚,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最后,吴邦龙坐了三年牢,那个布依族女子,成了他的妻子。
他收敛很多,直到,三年前,他妻子病逝,他在安城,拉帮结派,到处收保护费,霸占地盘,俨然成安城一霸!
到现在,虽时隔多年,但,这是杀出来的威名,在场中人,无不闻风丧胆。
然而,现在,他再一次来到苗寨,同样为了一个女人,一个苗家女人!
而这个女人,死了!
所有人都背脊发凉,他们不知道,能否承受来自他的狂风暴雨。
此人一怒,注定天地变色。
因为,他后面,跟着一群龙精虎壮的青年,这些人,不是他在安城手下的那些小混混,他们是布依族人,他们不惹事,但,你绝对不能招惹他们。
他在他们心里,是一个传奇,是信仰,只要他一声令下,那些人,会为他出生入死,踏平苗寨。
苗人凶名在外,人尽皆知,但,在黔中大地上,还没有人,敢轻易招惹布依族人。
他们太团结了,惹到一个,来的是一群,一群虎狼!
寒风凛冽,吴邦龙沉默不语,带着志远和郑勇,从人群中穿过,他每向前一步,人群中,他们脸色便白了一分,仿若,他,踩踏在他们心上。
没人敢出声,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慢慢接近吊脚楼。
“我的房子,我的房子没了!”正在这时,一道喃喃声,不合时宜地传来。
那是一个男子,趴在地上,看着那已然被轰平的瓦房残渣,失魂落魄。
“苗依依,你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闭嘴!”所有人回头,怒目而视。
“嗯?”吴邦龙停住脚步,蓦然转身,盯着趴在地上的男子,“你是苗依依?”
“他是谁?”志远问道。
“小勇亲舅舅,就是那个逼死他妈妈的畜生!”吴邦龙冷眼如电,瞳孔中,闪现出一道寒芒。
“是么?”小勇握紧拳头,死死盯着苗依依,他要记得这个人,把他铭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邦哥,他……”有一个老者,走出人群,他知道,吴邦龙的情绪随时可能爆发。
他想劝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带他过来!”吴邦龙不理会老者,大手一挥,后面,两个青年,拖着苗依依,来到吊脚楼下。
“跪下!”吴邦龙一脚,踢在苗依依膝盖上,他惨叫一声,跪下身来。
“小勇,你想怎么做?”吴邦龙侧头,对郑勇说道,“要不要把他舌头割了,四肢废掉!”
“叔叔,算了!”郑勇摇摇头,“我说过的,这笔账,我以后有能力了,会找他慢慢的算,我只想接妈妈回家,这里太脏,我不想让她待在这里!”
郑勇说完,转身往亭中走去,那里,有一个女人,一身苗装,他很安静,冰清玉洁。
“妈妈!”郑勇来到她身侧,突然跪下,连磕三个响头,把她已经冰冷的手,放在他脸上,“妈,我来接你回家了,以后,你和阿姨在一起,也有伴了,在那里,有我的好兄弟,没人敢欺负你,没人敢打扰你了!”
志远默然,站在郑勇身后,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轻拍兄弟肩膀。
“叔叔,好了!”不知过了许久,郑勇擦干眼泪,站起身来。
“来人!”吴邦龙大手一挥,有几个青年陆续而来。
“邦哥,住手!”刚才说话的那个老者,挺身而出,“她是我苗家的女儿,必须在此烧掉,这是规矩!”
“规矩?”吴邦龙冷笑,慢悠悠来到苗依依身旁,“我现在告诉你,什么是规矩!”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吴邦龙提着苗依依的手,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撕心裂肺惨叫传入所有的耳朵,吴邦龙一脚把苗依依踢翻在地上。
“我,就是规矩!”吴邦龙盯着老者,高声说道,“她,已经不是你苗家女儿了,从此后,她是我儿子的母亲,是我布依家的人!”
“你!”老者踉跄后退,喷出一口鲜血来。
“走,老子看谁敢动!”
随着吴邦龙的话音刚落,四个青年,把苗依依放在一张披着虎皮的架子上。
“我来!”郑勇上前一步,和志远一起,接过前面两个青年的的手,把架子担在肩上,跟在吴邦龙身后,一步步走出吊脚楼。
有人想出声,当看到吴邦龙冷冽彻骨的目光,顿时后退几步,不再敢阻拦。
他说了,他,就是规矩,何等霸道张扬!
此时此刻,谁敢触他的虎牙,趴在地上痛苦翻滚的苗依依,就是样板。
郑勇瞥了苗依依一眼,把此人记在心里,他,以后会再来。
大年初一,寒风萧萧,志远和郑勇行于前,两个精壮的青年走于后,抬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走出苗寨,上了一辆货车,往西而去。
……
今天,格外的冷。
龙潭寨,一个山头上,却热闹非凡。
那里,有一座坟。
坟上,有白纸飘动,坟前,香烛袅袅。碑上,有红色字体:“吴氏伍琴琴之墓!”
“这是我阿妈!”志远说道,“你阿妈和我阿妈名字差不多,她们在一起,一定很开心的!”
“嗯!”郑勇点头。
“时辰到!”正在这时,一声高昂的喊声传来,那时吴老三母亲。
她面前,有一个方形深坑,干干净净,随着她话音刚落,一口沉重的棺材,缓缓而落下。
“妈,以后我会在这里,种上鲜花,你和阿姨在一起,一定会高兴的!”郑勇和志远,一身孝装,跪下身来。
一块石板缓缓而下,盖在棺材上,吴老三母亲,捧起三把黄土,撒在上面。
随后,徐徐的铁铲声中,一座新坟立起,墓碑上:“苗清清之墓!”
所有人都走了,这个山头,只剩下志远和郑勇二人,两人立于两座坟前,久久不语。
“远哥,你说她们在一起,会不会商量着,给我们找媳妇?”许久,许久,郑勇开口。
“所以,你要坚强,长大以后搞出点名堂来,才能找到好媳妇,你阿妈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的!”志远开导,他知道兄弟心里难受。
当棺材盖住时,他已经哭昏过去了,他是不想在妈妈面前,一直哭丧着脸,他不想妈妈也不开心。
“远哥,你说,那边,冷吗?”郑勇再问道。
“不冷,你妈妈在天堂,那里,鸟语花香!”志远说道。
“天堂?”
郑勇想了想,用力点头,“对,妈妈一定在天堂看着我!”
志远默然。
“真希望,快点长大!”沉默许久,郑勇突然说道。
“你已经长大了!”志远来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不!”郑勇摇头,“叔叔说了,要会喝酒,才算长大!”
他说着,手上,忽然多出一壶酒,他直接扭开壶盖,猛灌一口,顿时,猛呛一声,眼泪花花。
“哇,好辣!”郑勇喊道。
“你才八岁!”志远大怒,把郑勇的酒壶夺在手中,直接洒在坟前,“谁叫你喝酒的!”
“那个……叔叔说,会喝酒,才是真男人!”郑勇脖子一缩,低声说道。
“老头子胡说八道!”志远把酒壶扔掉,“好的不学,乌七八糟的倒是学得快,你要是再敢喝酒,看我不收拾你,喝酒伤身,更何况布依家的酒,很烈,是你一个小屁孩能喝的?”
“你说什么?”郑勇眼睛一亮。
“我说什么?”志远一愣。
“你说酒很烈!”郑勇说道,“这就证明,你喝过!”
“你!”志远气得七窍生烟,揪着郑勇的耳朵,“我能喝,你不能喝!”
“为什么?”郑勇不服。
“因为,我是你哥!等你比我高了再说吧!”志远说道。
“你等着!”郑勇不忿,“总有一天,我会高过你!”
“回家吧,天黑了,要不然奶奶又担心了!”
志远背负着双手,往前走去,“我们明天再来看阿妈!”
“远哥,等等我啊,记住你说的话,我长得比你高了,就可以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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