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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有一个变数，以解风言的万衍神术，还是可以推算出大概的结果——不可推算者，便是唯一的变数！</p>
但是变数激增到三个之后，解风言，力有不逮。</p>
三个变数经过一次变动，便有八种变化……</p>
八种变化每经过一次变动，衍生六十四卦。</p>
在解风言的万衍神术中，每一个变数变动的情况是近乎无穷的，也因此，三个变数，足以扰乱整个万衍神术。</p>
按照解风言之前的推算，经过五年的休养生息，尤其是在天都城完成重建之后，便会开启第二次南征。</p>
但事实上，整个天都城和都天峰，似乎还没动静。</p>
魔王波旬在北魏州，一直消声灭迹。</p>
萧勉，又无法干涉到都天峰的决议。</p>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仙人金虹，插手其中！</p>
在解风言不能推算的某一种变化中，仙人金虹，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以至于，天都城的决策开始偏离轨道。</p>
“依解兄所见：当今之势，该当如何？”</p>
“解某以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萧兄那边既然已经准备妥当，那么，第二次南征，宜早不宜迟！”</p>
萧勉闻言，微微颔首。</p>
宜早不宜迟——这也正是萧勉所思所想！</p>
此前，萧勉还怕天都城忍不下第一次南征全军覆灭这口气，马不停蹄，便会进行第二次南征。</p>
毕竟，于天都城而言，第一次南征损失的战力，绝大部分都是灵修，即便是第二次南征，也是以灵修为主。</p>
若真如此，南越州能不能坚持下来，还真难说。</p>
不想事到如今，萧勉准备妥当了，天都城却不着急。</p>
要么，是天都城打算准备万全。</p>
要么，是那仙人金虹横插一杠。</p>
不管是哪个可能，萧勉都决定——快刀斩乱麻！</p>
天都城不急，萧勉唯有推波助澜！</p>
说不定，还能挑拨一下仙人金虹和那位灵界仁皇……</p>
“既然萧兄也这么想，解某明白该怎么做了！”</p>
“好！有劳解兄！”</p>
“萧兄！开弓没有回头箭——珍重！”</p>
“解兄！你也一样！”</p>
切断了和解风言的联系，萧勉立刻赶回了独尊府。</p>
不出意外的话，都天峰，将掀起一番暗流汹涌……</p>
萧勉和解风言虽然并没有制定具体的计划，但是萧勉也大抵猜到了解风言会怎么做。</p>
仙人金虹，夺舍于太虚真人，必是隐藏在三清观。</p>
以仙人金虹的身份、地位和修为，整个三清观上下，必将仙人金虹奉为神明，顶礼膜拜。</p>
如今一来，灵界仁皇的号令，便再难令行禁止。</p>
灵界仁皇想要仙石，仙人金虹同样想要仙石。</p>
问题是：仙石，只要一块！</p>
这个问题，就看三清观如何选择了……</p>
是选择站在仙人金虹旗下，还是选择拥护灵界仁皇，三清观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至少，明面上是这样！</p>
仙人金虹，独家寡人，却战力惊天。</p>
灵界仁皇，远在灵界，却人多势众。</p>
三清观这个站位，可不是那么好站的。</p>
一个不好，便是里外不是人，两边不讨好！</p>
这，也是都天峰迟迟不敢发动南征的一个原因。</p>
解风言要做的，便是将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p>
届时，不管三清观如何选择，事情必将有个结果。</p>
就在这天晚上，九宫阵宗宗主阵天子，悄无声息地划破夜色，离开都天峰，一路向北而去。</p>
都天峰北，万里之遥，有一处险境，名唤摩云崖。</p>
摩云崖中，山高如剑，直入云霄，灵气混淆，磁场紊乱，素来是天都城范围内一处有名的凶地险境。</p>
就在摩云崖中，隐藏着一支灵修精锐。</p>
这支灵修精锐，乃是灵界仁皇宫下属九宫之一的天阵宫，这天阵宫同样以阵法问道，和九宫阵宗有些渊源。</p>
此番天阵宫下界的灵修，多达二十余人。</p>
为首者，名唤祁连天，正和阵天子在密谈商事。</p>
一番密谈后，阵天子起身告辞，返回都天峰。</p>
祁连天神色凝重，离开了摩云崖。</p>
天都城以东，有一处天险，名唤龙潭峡。</p>
当年萧勉便是通过龙潭峡，这才进入了天都城。</p>
龙潭峡并不长，不过百里之遥。</p>
然则笼罩在龙潭峡上方的，乃是一方传承自上古的大型禁制群落——九天龙纹禁！</p>
九天龙纹禁范围内，不成元婴老祖，皆会迷失方向。</p>
即便是寻常元婴老祖，在九天龙纹禁内也会觉得天旋地转，也因此，整个龙潭峡，被视为一方禁地。</p>
此时的龙潭峡，却成了下界灵修最好的聚集地！</p>
从摩云崖离开的祁连天，直奔龙潭峡而来。</p>
只因为，龙潭峡中，隐藏着仁皇宫直属的灵界修士！</p>
此番封禁历练，仁皇宫不惜派出了两百名天尊修士！</p>
这两百天尊，一直蛰伏在龙潭峡，只因为时机未到。</p>
再说这仁皇宫下界灵修为首者，名唤灵珠子。</p>
祁连天要见的，正是这位——仁皇宫灵珠子！</p>
两人相见，祁连天将阵天子之言，和盘托出。</p>
“兹事体大！本座也不能善做主张！祁连道友！你且先回摩云崖，做好万全准备！本座这便请示仁皇！”</p>
“有劳灵珠道友了！”</p>
“不送！”</p>
眼看着祁连天一路退走，灵珠子神色一冷。</p>
哼！</p>
好可恶的下界蝼蚁！</p>
仁皇待他们恩重如山，他们却还想着见异思迁？</p>
这么想着，灵珠子取出一颗灵珠，虚托在掌心。</p>
此物名唤天照灵珠，乃是灵珠子苦修百年的本命法宝，不光威能极大，更可以沟通灵界。</p>
激活了天照灵珠，灵珠子跪伏在地，一脸虔诚。</p>
下一刻，天照灵珠化成一方灵幕，灵幕上人影晃动。</p>
“灵珠！何事寻本皇？”</p>
“师祖在上！灵珠打搅师祖清修，罪该万死！”</p>
师祖——这灵珠子，正是仁皇一脉再传弟子！</p>
实力强劲，关系匪浅，灵珠子才能担当此番大任。</p>
见了仁皇，灵珠子将祁连天传递的消息如实相告。</p>
仁皇闻言，久久不语。</p>
“是吗？仙人金虹氏，本皇也曾有所耳闻，想不到他竟然不惜下界，更是悄无声息地混入了封禁历练！”</p>
“师祖！那仙人金虹，似乎也是冲那东西来的……”</p>
“无妨！他虽是上界金仙，但既然自愿下界，便要舍得一身修为，在那方天地，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元婴修士，就算有些仙家手段，以本皇赐下的后手，也足以应付！只是那魔王波旬，也非等闲！最好是让他二人同归于尽，若情非得已，也没办法，唯有——神挡杀神、魔挡杀魔！”</p>
“是！师祖深谋远虑，灵珠望尘莫及。只是……”</p>
“可是那些下界蝼蚁，朝三暮四了？”</p>
“……，是！”</p>
“哼！狗改不了吃屎！本皇知道该怎么做了！”</p>
“是！灵珠恭送师祖！”</p>
“……”</p>
人影一阵晃动，灵幕一阵抖动。</p>
天照灵珠，重新融入灵珠子体内，消失不见。</p>
与此同时，天外天，三清观，后山密洞，灵光乍起。</p>
昊天镜上，灵光冲霄。</p>
昊天镜中，浮现出一人，只是这人，并非当初灵战开启时联络守真真人那名灵界特使。</p>
就见这人，头顶九重宝冠，身穿明黄龙袍，两鬓飞霜，一头玄丝，双目如星，满脸刚毅。</p>
若有灵界修士在此，见到此人，必定口称——仁皇！</p>
只因为，此人便是灵界六道霸主之一的仁皇！</p>
作为仁皇宫宫主，灵界道门掌教，仁皇，可说是整个个灵界最有权势之人，同时，也是灵界修为最高者。</p>
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仁皇，俱是——灵界第一人！</p>
守真真人，匍匐朝下，五体投地，一动不动。</p>
“下界弟子守真，拜见仁皇前辈！”</p>
“道德通玄静，真常守太清！你是第八代弟子了？”</p>
“回禀仁皇前辈：是！”</p>
“本皇且问你：那样东西，可有下落？”</p>
“回禀仁皇前辈：有！”</p>
“本皇再问你：那样东西，可能得到？”</p>
“回禀仁皇前辈：能！”</p>
“好！本皇会让道门灵修全力配合你的一切行动，务必要将那样东西完好无损地带到本皇面前！”正视着守真真人，仁皇言道：“此事若成！本皇保你：飞升灵界！”</p>
“多谢仁皇前辈！只是……那上界仙人……”</p>
“上界仙人？他既已下界，何来的上界仙人？放心！就算是九天金仙，入了灵界也要受天地法则之力限制，入了你那方天地，自然也不能幸免！他或许有些仙家手段，但本皇派下的精锐，也是有杀手锏的！退一步说：就算他能顺利返回灵界，能不能顺利返回仙界，还是两说呢！”</p>
“仁皇前辈神威，守真真是想都不敢想！”</p>
“守真！你只管办好你自己的事！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就去做；什么事情该怎么做，就去做！”</p>
“是！守真领命！”</p>
“记住！你或许是封禁之后，第一个飞升之人！当然，你也可能是本皇亲手诛灭的下界第一人！”紧盯着守真真人，仁皇不动声色：“本皇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要走哪条路你自己选择，别死到临头，怪本皇言之不预！”</p>
“是！守真谨记仁皇前辈教诲！”</p>
自始至终，守真真人，都是五体投地，不敢稍动。</p>
这方天地最有权势的人，在灵界最有权势的人面前，卑微的连条狗都不如——狗至少还会摇摇尾巴！</p>
昊天镜上灵光一闪而逝，守真真人却不站起来。</p>
只因为，灵光过处，密洞中又多出一人。</p>
太虚真人！</p>
此时的太虚真人，已不是之前的太虚真人。</p>
当日天都城一番乱战，先后对战龙姆和魔王波旬之后，仙人金虹，仙躯崩溃，仙灵出窍。</p>
仙人金虹曾想夺取萧白灵的道胎仙体，却不可得。</p>
无奈之下，仙人金虹退而求其次，夺舍于太虚真人。</p>
这太虚真人，本就是三清观秘密催生的道家先天道胎，这才能一路高歌猛进，早早地成就元婴。</p>
想不到事到临头，竟是便宜了仙人金虹……</p>
再说经过这些年，仙人金虹，已经度过了夺舍的磨合期，彻底掌握了太虚真人这具先天道胎。</p>
闪现于此，绝非寻常。</p>
换言之，仁皇下达的命令，仙人金虹听得一清二楚。</p>
“你们这位仁皇前辈，果然够魄力啊！以区区下界蝼蚁之身，竟敢谋划本仙的退路，真是——罪该万死！”</p>
“仙人赎罪！老奴该死！”</p>
“哦？真人何罪之有？”</p>
“这……”</p>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真人！你看本仙像不像鸡？”</p>
“老奴岂敢亵渎仙人？”</p>
“哼！不敢就最好！别学你们那位仁皇前辈！自以为掌控了灵界，就无法无天了？别说他还没有渡劫飞升，就算他顺利位列仙班，本座也有的是办法将他贬入凡尘！”</p>
“老奴惶恐！老奴不敢！老奴……”</p>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那样东西，本座要定了！区区灵界，有什么好的？就算你飞升了灵界，还不是要过关斩将，飞升仙界？此番只要你帮了本座，本座不会亏待你！本座在灵界有一处遗弃的仙人洞府，你只要能得到这座仙人洞府，便是本座的隔代传人，本座自会接引你！”</p>
“多谢仙人垂青！老奴自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p>
“本座素来奖罚分明！你若有功，自当有赏！但若两手空空，休怪本座——辣手无情！”</p>
言辞过处，太虚真人，消失不见。</p>
至此，守真真人这才敢站起身来。</p>
良久之后，守真真人，冷笑一声……</p>
从这天开始，天下大势，改变了走向。</p>
首当其冲的，便是秦郡。</p>
大量道门灵修涌入秦郡，集中优势兵力，以多胜少，恃强凌弱，将鬼道灵修和佛门灵修系数赶出了秦郡。</p>
偌大的秦郡，除了咸阳城和周围的一些地方，其他地方的大好河山，系数落入了道门灵修手中。</p>
其间，鬼道灵修和佛门灵修，甚至试图放弃彼此间的仇隙，联手对抗道门灵修，却终究是寡不敌众。</p>
佛门灵修，撤回了西蜀州；鬼道灵修，则一路南下。</p>
至此，天都城——华夏境——秦郡，一路畅通无阻！</p>
这条战线，正是天都城南征南越的必经之路。</p>
平定了秦郡之乱后，道门灵修留下一部分人手镇守秦郡，转而大军北上，转战北方燕郡。</p>
此时的燕郡，正处于北魏州和中州的争夺中。</p>
数百道门灵修，犹如神兵天降。</p>
摧枯拉朽一般，将战线从燕郡腹地一路北推，直接推进到了北苍原沿线。</p>
到了北苍原，道门灵修便止住了攻势。</p>
北苍原，本就是北魏州和中州的交界线，道门灵修没有入侵北魏州，北魏州若再南下，便会落人口实。</p>
又留下一部分人手镇守燕郡，道门灵修大军，再度转战齐郡——齐郡倒是一直没什么战事！</p>
即便如此，道门灵修还是留守了一部分兵力。</p>
最终，道门灵修大军，兵临楚郡沿线。</p>
楚郡和天都城中央，还隔着个殷商境。</p>
也因此，道门灵修于殷商境沿线，布置兵力。</p>
到了这里，道门灵修的意图，显而易见。</p>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道门灵修这一番四方走动，平定了秦郡、保全了燕郡、镇守了齐郡、威慑了楚郡！</p>
连带的，便是三境之地，也暂时没了声息。</p>
偌大的中州，除了素来自治的楚郡格格不入，其他六郡三境八十一城，系数变成了铁板一块。</p>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p>
至此，第二次南征的内部环境，趋于成熟。</p>
是年九月初九，重阳佳节，一艘宝船，横空出世。</p>
这艘宝船，名唤神光号，乃是来自灵界之物。</p>
不同于灵曦号和灵辰号，神光号，却是天级宝船！</p>
清一色的一百位灵界天尊，登上了神光号。</p>
神光号徐徐升空，朝着西南方缓缓加速。</p>
最终，神光号化成一道神光，消失不见。</p>
神光过处，空无一物，唯有疾风，纷乱时空。</p>
四面八方的疾风不断回旋，经久不息。</p>
在萧勉的推波助澜之下，天都城方面终于在时隔六年之后，再度发兵南越，进行了第二次南征。</p>
风，起于青苹之末！</p>
山雨欲来，风满楼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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