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天时间就过去了,山城的气温升高了不少,似乎一夜之间,树木都变绿了。老山城都知道,真正的冬天终于过去了,春天几乎和夏季同时来到了。
备受瞩目的东城区,除了城区因为原来的拆迁而多了几处瓦砾堆,一切都平静下来了。而坊间却是议论汹涌,小道消息先从普通公务员口中传出,然后波及到全区,最后几乎全市都知道了。
东城区体育场临时安置点上,前期的大拆迁使各厂的住户集中住在这里,人数众多,也成了东城区最大的消息集散地。
“听说了没有,李区长被排挤走了,工程都停下了,说好的给咱们修建的新楼房也没戏了。”
“那我们怎么办?参加了培训,就等着在新厂安置工作,现在这不是坑人么?”
“知道不,马建国那个坏怂回来了,李区长自然被逼走了。”
“唉,可怜那个李区长,上次在这儿都累的坐着就睡着了,可还是没落下什么好。”
“听宋家那丫头说,是市里要抢东城区的项目,李区长不答应和人家领导吵起来了。”
坊间的各种议论虽然大都是捕风捉影,但是却非常接近事实。马卫东现在也坐蜡了,东城区庄户上有了两亿的资金。可是有各种工程款要结账,全区的工资也要发放,本就捉襟见肘。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姜斌亲自带着市财政局长来东城区,市里本月工资发放也有缺口,张口就要借一个亿去周转。说是三个月之内就会还。可是马卫东知道,这话听听也就行了,市里借下面区县的钱,什么时候还过,谁又敢去要账?
一番讨价还价后,最后马卫东批了字,让刘力东给市里转走了五千万,姜斌不太满意的走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市里的领导打发了,可是区里怎么办?不说支付工程款,单就东城区本月工资就不够了。万般无奈之下,马卫东只好东凑西凑按老标准批了字,让财政局拨发了当月工资。
让马卫东始料未及的是,工资刘力东也及时拨发了,可是一夜之间,马卫东这个官场初哥,就成了东城区吃财政饭群体的公敌,几乎是臭了大街。
普通人就会比较,然后交流的也快,什么消息也瞒不住。有钱给市里堵窟窿,却把大家的工资福利标准给降了。卖了大家去取悦市里领导,这不是典型的吃里扒外么?
方佳护主心切,听到机关的各种议论,马上都给马卫东一五一十汇报了。现在方大主任和马卫东关系特殊,能当东城区半个家,自然是持宠而娇,说话也毫不留情。
“马区长,你真不该借钱给市里,大家都是升斗小民,每个人一下子少了小两千,骂娘是肯定的。关键是借钱的时机不对,李区长为了区里利益和姜市长大吵了一架,你现在却给他借了钱,凡事就怕比较啊。”
马卫东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却对方佳发作不得,慢慢长夜还要方大主任排遣呢:“难道你也不理解我?”
“我哪会不理解,关键是大家会怎么看?最主要的是,不管你走到什么领导岗位,上级同意了,基层可是要选举,选票可是命门啊!”
马卫东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闭眼靠在椅子上后悔莫及,风评不好,今后在东城区还怎么有脸混下去?
方佳是老机关了,自然知道马卫东的小心思,走到大班椅后面,伸手温柔地给马卫东按着双鬓的穴位。
“东城区不管是谁当家,可是资金和项目都在李区长手里攥着呢,那天常委会后,我就知道李雅萍招商会空手而回,这就是个坑。人家能和姜市长怒怼,那是有资本傍身,你和他本是一体,还是请李区长回来吧。”
马卫东睁开了眼睛:“请?”
“对,就是请。这个时候不能讲级别,谁能救场谁就为大。你也真是糊涂,怎么能和马书记合作?东城区凡是和他合作的,哪个会有好下场?他卖了你你还帮他数钱呢?区里账上刚有了钱,姜市长就上门了,你还不明白?”
马卫东坐了起来,仔细想了想,然后身后捉住方佳的葇胰,感慨道:“你竟然比我看的透,让你当区办主任真是走对了棋,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方佳嗔怪地抽出了手:“这是办公室,别让人看见了,快给李区长打电话吧。”
马卫东点点头,伸手拿起固话话筒,想了想又放下,然后拿起了手机给李晓打了过去,好在电话打通了,铃声响了好久,李晓终于接了电话。
“马区长好!”
李晓换了称呼,马卫东自然知道原因,他倒也光棍:“李区长,身体恢复了没有?快回来吧,区里的事情一大堆,我真顶不住了,真诚地请你回来,我们一起携手重新开始。”
“马区长,我会回来的,但不是现在。最近我的身体确实不舒服,家里也有点事,等处理完了再说吧。”不等马卫东再说什么,李晓就挂了电话。然后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大大喝了一口。
坐在对面的李雅萍直直地看了过来:“马区长让你回去?”
“嗯,他说要和我重新携手,呵呵,开什么玩笑,一个死老虎马建国都能让他卖了我,人不能连续跳进同样的坑中,否则那就是真正的愚蠢了。”
李雅萍担忧地皱起了眉头:“那你怎么办,就这样拖着?二马都在,你也不打算和马卫东合作了?”
李晓点点头:“只能继续拖!拖得越久对我越有利。马卫东我早看透他了,钱一到手就大方地给了市里五千万,他不知道区里的困难?他当然知道,可是他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大笔一挥就给了姜斌,马建国都没有他糊涂。”
“那你当初为什么就答应马区长回城区了?”
“我当初回来自然不是因为他,一个区长几乎能被架空,能力上就有问题。”
李雅萍可是最懂李晓的人:“我知道,你是为了晓怡姐。”
李晓顿了顿,脸色有点难看:“为了谁也白忙活,协议都签了。不说了,说说你们这次去的收获。”
李雅萍点点头:“收获当然那不组里其他人按你的吩咐都没有让参与,有张静姐和付大哥出面,还有两家大型集团愿意来考察,其中一家是鼎城的关联企业,只要付大哥落户山城,他们必须跟过来。”
“怎么只有两家,其它企业呢,张静说的会有很多?”
“嘻嘻,你好贪心哟,就这两家东城区只怕也吃不下,都是大型集团啊,比鼎城的投资都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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