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于禁回返,带来的结果,并没有出乎陌书彦的预料,震惊于陌书彦并未身死之余,荀彧选择了相见陌书彦,而不是去搞什么小动作,终究,荀彧还是想知道,陌书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一切都安排好了,陌书彦当即没有多呆,直接上了马车,在于禁的护送下,又来到了荀府的后门,从后门进入,穿过蜿蜒的廊道,陌书彦和于禁在荀府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内室当中。
此内室颇有些阴暗,因为朝向的问题,并没有受到几分阳光的照拂,等陌书彦和于禁踏入内室之中,房门突然就关了起来,于禁顿时握住了腰间的佩刀,环视四周,厉声说道:“荀大人,此意何为?”
阴暗的角落中,荀彧走了出来,身后却没有任何人跟随,继而荀彧望着于禁说道:“这不是你吩咐的,不要暴露先生的存在吗?按你说的做,却反而让你警惕起来了?”
闻言,于禁见到四下无人,略有尴尬的松开了手,讪笑了几声,没有作答。
见到了荀彧本人,陌书彦当即朝于禁说道:“文则,可否出去一下,容我和荀大人谈点事情。”
“还是容我在此,安全得多。”于禁毫不避讳的说道。
“真要害先生,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许昌城内,对先生有成见的又不止我一个人。”
荀彧并没有说那些空话,转身给陌书彦倒起茶来,对陌书彦这般聪慧之人,将那些虚头巴脑的话,完全就是落了下乘,一向好强的荀彧,又怎会如此。
听荀彧这般直截了当的话语,于禁反而安心了许多,侧过头看着陌书彦,只见陌书彦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坚持,转身离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暗室之内,只剩下陌书彦和荀彧,却没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荀彧将倒好的茶水端到了一旁的茶案上,相邀道:“先生请入座。”
“好。”
陌书彦很自然的坐了下来,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苦涩之味顿时弥漫于整个口腔之中,忍住苦味,将其咽下,喉咙里又开始渐渐回甘起来,顿时陌书彦眸光一亮,赞许道:“好茶好茶,苦尽甘来。”
“此茶名为仕途。”荀彧平静的说道。
仕途?陌书彦默念一声,瞬间就反应过来,茶名是假,意指荀彧自身的仕途才是真,好不容易熬到了陌书彦离去,得以施展手脚之时,陌书彦却又回返,正能让荀彧甘心呢。
“此茶名倒是贴切。”陌书彦假装不知荀彧所指一般,望着手中的茶水说道。
“我看日后还是要改一改茶名,这茶回甘后没有再生苦,并不贴切仕途之名,不如叫空欢喜如何?”荀彧凝视着陌书彦问道。
闻言,陌书彦再度抿了一口,将茶杯放至一旁,轻声说道:“荀大人有话直说,何必假借茶名来做文章。”
“既然如此,文若想问问先生,为何还要回来,难道还指望主公重用你不成?”
对于陌书彦的回返,荀彧颇为不解,好不容易说服曹操,除去了华佗华颜,按理来说,曹操同陌书彦就只剩下了仇怨,如今怎么陌书彦敢亲身进入许昌城,还有于禁相助,这分明就解释不通,除非说,于禁反了。
众多的谜团,始终困扰着荀彧,这才是荀彧同意见陌书彦的缘由,他想要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所在。
换做其他人,估计陌书彦就会解释一遍华佗华颜并未遇害的事情,但这人变成了荀彧,那陌书彦就不敢说了,时局未定,谁知道荀彧会不会暗中报复,陌书彦可不想华佗华颜因他受害。
“我同主公的仇怨,早已经烟消云散,我也不愿再提,荀大人只要知道,我必将回到主公身边即可。”陌书彦轻声说道。
顿时,荀彧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得一颤,看向陌书彦的眼神,也有些慌张,等心情缓和了几分,荀彧方才沉声说道:“那今日,先生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若是如此,那就请回吧,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华佗华颜的死,荀彧在其中也算是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真如陌书彦所言,要回到曹操身边,那对于荀彧来说,极为不利,不能排除陌书彦秋后算账的可能。
“当然不是,此次前来,实为和,不为斗。”陌书彦摇头说道。
“为和?”
荀彧心里头不太相信,只见陌书彦的眸子清澈明亮,却不能在陌书彦的眸子里看到半分异色,不由得又信了几分。
“荀大人可曾听过廉颇和蔺相如的故事。”陌书彦突然问道。
荀彧点了点头,不知陌书彦真意,轻声说道:“自是听过。”
好在你听过,免得还要费我一番口舌来解释,陌书彦心里暗暗道,表面却显现凝重的神色,沉声说道:“我今日前来,怕的就是日后相处,我同你,如同廉颇和蔺相如一般,争斗不休,对主公,并没有益处,我想要的是我俩能像廉颇蔺相如那般,冰释前嫌。”
“冰释前嫌谈何容易,就论华佗华颜之事,难道先生真能丝毫不计较吗?我总归,在里头,也是有推动的作用的。”
荀彧边说着,目光边盯着陌书彦的神色,想要在陌书彦的脸上,看出那细微的变化,那样荀彧就能确定,陌书彦所言是真是假,一旦他这里容许了陌书彦回返,可就没人能阻止陌书彦了,他必须慎重。
然而,荀彧并不知道华佗华颜依旧安在,陌书彦又怎会在意这些,颇为平静的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舍弃了羁绊,才能助主公成就一统大业。”
闻言,荀彧的眸光闪烁不止,许久方才朝陌书彦郑重地的拜服道:“先生大义,乃是文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惭愧,日后,我必定全力相助先生,共同为主公效力。”
“文若请起。”
陌书彦搀扶住荀彧,温和的说道:“日后少不得文若的帮助,那还受得起这一拜。”
“先生我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到底谁是廉颇,谁是蔺相如?”
“随你便。”
“哈哈哈。”
当即,陌书彦和荀彧相视大笑了起来,门外坚守着的于禁听到这笑声,心里不禁郁闷得很,这两人在一起,还能笑起来,这恐怕是冷笑吧。
就在此时,房门打开,陌书彦和荀彧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顿时打消了于禁所有的猜想,还真不是冷笑。
“先生日后有空,烦请知会一声,少不得上门叨扰一番。”荀彧笑道。
“何消文若上门,我定当亲自拜访。”
陌书彦面带笑意,继而说道:“我还活着的事情,还请文若保密,兴许日后我就要活在暗处,抓敌人的痛脚了。”
“我知道了。”荀彧点头说道。
重新戴上斗笠,陌书彦拱手说道:“天色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先生慢走。”
随即,陌书彦拉着目瞪口呆的于禁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回过神来的于禁,怪异的望着陌书彦说道:“先生真乃神人也,竟然可以说服荀彧,可否告知我过程?”
“天机不可泄露,不然岂不是谁都可以说服他了。”
摞下这句话,陌书彦就笑着往前行去,没好气的于禁瞪大了眼睛,也只能带好斗笠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陌书彦和于禁就重新上了马车,离开了许昌城,往农庄赶去。
今日的收获,对陌书彦来说,倒是很大,结束了和蔡琰的感情纠葛,还说服了荀彧这个潜在的政敌,这为日后陌书彦在许昌城中出谋划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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