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没走多远,后头就传来了一阵疾驰的声响,陌书彦顿时探头出去观望,看到的竟然是于禁,赶忙收回了头,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在这里,竟然能遇到于禁。
本来还有些怀疑的于禁,再次看到了陌书彦的脸,顿时确信了几分,边追赶边喊叫道:“先生留步,文则有话相谈,并无加害之意。”
马车内,陌书彦的脸色有些苍白,见到了于禁,就让他不禁想起了曹操,想起了那一切的一切,还有身死的华佗和华颜,这件事情,始终是陌书彦的心结,一时半会,都摆脱不掉。
看着陌书彦冷汗直冒,桥婉左手反握住陌书彦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替陌书彦擦拭着额角上的汗珠,继而小声的问道:“书彦哥哥,后面追来的,可是你的熟人。”
“可能是熟人,也可能是仇人。”陌书彦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说道。
身后的喊叫声,越来越大,证明离得也越来越近,马车想跑过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握紧了桥婉的玉手,陌书彦深呼一口气,朗声喊道:“停车。”
“吁。”
听到命令,马夫顿时就拉直了缰绳,马车没跑出几步,就停稳了下来,而于禁,也策马来到了马车的前方,翻身下马,朝马车行来。
等于禁走到马车旁,陌书彦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探身出来,紧盯着于禁,眼眸中蕴含着说不出的恨意,对于曹操的一切,陌书彦都是恨的。
“先生,你竟然真的没死。”于禁颇为激动的说道。
“哼。”
陌书彦冷哼一声,冷笑着说道:“别装模作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请你念在往日的恩情上,放过我内人。”
一提到桥婉,陌书彦的气势就要小了许多,略有些哀求之意。
“不,书彦哥哥,要是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还请你看着往日的情分上,将我俩合葬。”桥婉双眸坚定的望着陌书彦说道。
“谁要杀你们了?”
于禁颇有些哭笑不得,突然之间,他就变成了穷凶极恶的恶徒?
“若是你们没有杀害华伯父和颜儿,或许我还会相信你。”
陌书彦颇有些凄凉之色,恨恨的说道:“现在,我宁愿相信,你想要抓我们回去,折磨至死!”
“怕是有点误会。”
于禁面露焦急之色,猛然将佩刀拔出,刀指那名车夫说道:“回到下邳县,所有见过的一切,你都要忘记,一旦我现你泄密了,我必将你碎尸万段,现在你可以走了。”
还以为要死的马夫,吓得脸都白了,一听这话,哪敢不答应,转身就跑离了此地,此地据下邳县倒是不远,花费一些时间就可以到达。
等马夫走后,于禁又将佩刀收了起来,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的惆怅,一时半会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是在构思怎么欺骗我吗?那请你省省心,我是不会同你回去。”陌书彦冷笑道。
“若是我说,华佗和华颜还活着呢。”于禁沉声问道。
瞬间,此地就寂静无声下来,所有的声响仿佛都在一瞬间隔离开来。
面露震惊之色的陌书彦,过了一会,方才如鲠在喉的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许子晟的情报系统绝对不会出错,乐进也告诉了我蔡琰嫁给了赵云的事情,你骗我你为何要骗我”
陌书彦的双眸,已然被血丝所覆盖,他不能接受,故去那么久的人,突然之间,说活着就活着,这完全不可能。
“我知道这个消息对先生的刺激很大,但这真是的事实。”
于禁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这些隐密,只有他和曹操知晓,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若是想让我相信,就从头给我说清楚。”陌书彦红着眼厉声说道。
“既然先生想听,那就换个地方听我一一说来。”于禁提议道。
毕竟在这官道上,目标太大,一旦被现,对谁都不好。
刚才还信誓旦旦不会跟于禁走的陌书彦,丝毫没有犹豫就跳上了马车,跟着策马离去的于禁离开了此地,马车内的桥婉,对此事也颇为伤心,自然不会拒绝。
等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于禁就欲拉陌书彦到一旁,将所有的事情事无细巨的告知陌书彦。
“我也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桥婉拉住陌书彦的袖子说道。
看着桥婉那眸子中的坚定之色,陌书彦顿时点头说道:“好,你也听吧。”
既然陌书彦选择不回避桥婉,于禁还找什么地方,就在原地娓娓道来。
听着于禁的阐述,陌书彦时而皱眉、时而欣喜、时而疼惜、时而忧虑。
不知过了多久,等于禁说完后,陌书彦的心情颇为复杂,而桥婉早已经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按于禁的说法,华颜虽然被李典射了一箭,但曹操算准了李典会手下留情,亲信第一时间就送华颜前去救治,果然此箭并没有中要害,救治及时,华颜并未身死。
至于华佗,早已经偷梁换柱,用另一名死囚割去了舌头,乔装成华佗的模样,在牢中一些时日,邋里邋遢的谁又认得真切,杀了那替身后,曹操就假装后悔,然后给予厚葬,也没人敢轻易去动那墓查证了。
而好好活下来的华佗和华颜,都被曹操安置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虽说禁足,但衣食无忧,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还有那陌书彦耿耿于怀的信件,的确是被荀彧扣下了,但在关键的时候,曹荀彧交出了这两封信件,才有了这一系列的假象,看似与陌书彦决裂的背后,却等同于给了许子晟信任陌书彦的基础,无形之中,曹操非但没有加害陌书彦半分,还一直默默的保护着陌书彦的安全。
其中的种种,陌书彦一时半会都很难接受,曹操一时间,也从仇人变成了恩人,而陌书彦竟然意图恩将仇报,这让陌书彦的内心怎能不复杂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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