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整个被石头掀了开来,见半天没有动静,众人开始慢慢凑了上去,只见被掀开的棺材内有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人”蜷缩在角落正瑟瑟发抖,一身行头和旁边那个棺材里的中年女尸一样,由于背对着众人,又加上埋着头,根本看不到模样,不过看身形应该是个男的。
这诡异的一幕看得众人一时间都没敢动,慕容言则是朝着徐荒轻声道:“该你露两手了,这回你吃饭的家伙没丢吧?赶紧的。”
闻言,徐荒白了慕容言一眼道:“上次是不小心丢了,那是意外,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夫的本事。”
徐荒说着,从腰间摸出一张震尸符,在众人诧异的眼神里朝着棺材摸了过去,这一手震尸符直接贴在了棺材里那白衣人的后脑勺上,刚贴上,没曾想那白衣人忽然来了一个回头,只见一张苍白的脸,外加两行血泪,一对獠牙,吓得徐荒闪电般得抽回手,一边退一边惊呼道:“这还怎么诈尸了,老夫的符怎么不管用了,这东西怕是道行不浅啊。”
见状,慕容言质疑道:“我说徐老头,你那破符不会是瞎画的吧?管不管用啊。”
“道行个屁,这是个活人!”徐荒刚想辩解什么,就被一旁的柳霄打断。
听了柳霄的话,棺材里的白衣人就是准备翻出棺材逃走,柳霄反应极快,当下手里便是一根飞针飞出,正中白衣人的右腿,白衣人腿上吃痛,一下摔在了地上。
石头这个时候径直走了过去,一把就把地上摔倒的白衣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然后踢了一脚白衣人的腿上,那白衣人被这一脚直接踹得跪在了地上,石头直接一柄板斧顶在了白衣人的下巴处,白衣人的脸逐渐抬了起来,先前不曾看仔细,现在才发现这白衣人居然是个中年男人。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别杀我,别杀我!”白衣人见跑不掉了,顺势就是求起饶来。
一旁的柳霄一边手里把玩着银针,一边用一种猎人看待猎物的眼神盯着白衣人道:“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何再此处装神弄鬼。”
白衣人本来还有些犹豫,只见石头顶着他下巴处的板斧抬了一番力道,连忙道出了事情的始末原委:“这个义庄离官道不是特别远,这方圆几里又只有这么一处落脚的地方,虽然是个义庄,但至少能遮风挡雨,比在外边要强得多,所以许多胆子大的商队都会选择在这里过夜。前几年老家闹了旱灾,颗粒无收,我和我婆娘是逃荒来的,这吃饭都成问题,所以就打起了在此处装鬼吓人的歪主意,但我们只是图财,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那你婆娘人呢?”徐荒突然插嘴问道。
还没等白衣人回答,慕容言就抢先道:“旁边那个棺材里就是你婆娘吧,怎么死了?”
白衣人一脸伤心道:“我和我婆娘本来是准备吓你们的,我俩像往常一样躺着棺材里就等着你们上门了,可没想到,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个蒙面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杀了我婆娘,正准备朝我动手的时候你们就敲门了,我又不清楚你们是什么人,所以只能躲在棺材里避一避了。”
听了他这一番话,众人意识到还有个黑衣人的存在,而且很有可能还没走,当下一行人都是警惕的望着周围,而慕容言则是继续逼问道:“那个黑衣人在哪儿?”
白衣人露出一脸苦涩的表情,摇了摇头,示意不敢说。这个时候,血石那个外号叫老鼠的侏儒走了过来,掏出一柄小弯刀,这是他的武器,名为“裂骨牙”,二话不说直接刺穿了白衣人肩膀处的琵琶骨,随即响起一声撕裂般的惨叫。
柳霄听着这声惨叫好像是一种享受,微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道:“‘老鼠’的‘裂骨牙’是一对儿,所以你还有一次机会,说迟了,你的另一边肩上也会多个洞。”
白衣人像是恐惧道了极点,忍着肩膀上的巨痛,慢慢抬起剧烈颤抖的手,好像就是要指向什么方向,可手还没完全抬起来,就听见一声破风声射来。
叫做老鼠的侏儒反应也是极快,抬手一刀,只听见“锵”的一声,便是挡下了一道暗器,可还没缓上一口气,又是一道破风声,但这次不是奔着“老鼠”来的,而是奔着白衣人来的。暗器在空中划出一条直线,径直的划过白衣人的颈部,划出一条血痕,而后伴随着一道沉闷的打击声,暗器深深的嵌在了旁边的木棺壁上。
慕容言定睛一看,这暗器再熟悉不过了,又是东瀛人,转头望向暗器射来的方向,只见院子尽头大厅的屋顶上正蹲着一个黑衣忍者,慕容言还没有所动作,那忍者就是随手便是扔出了两个黑色的圆球。
徐荒一看,还以为是轰天雷,立马手里就是两颗石子甩了出去,正中两颗黑色圆球,而后便是响起两声爆裂声,随即空中漫起了一阵浓烈的白烟,一时间竟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随着白烟渐渐淡去,慕容言再次往向大厅的屋顶,哪还有什么忍者,早就跑没影了。
……
赶了一整天路,本来就已经累得不行了,若不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赶路真得吃不消了,柳霄吩咐一起石头把尸体弄进了棺材里,盖上了棺盖,不然这晚上在这里过夜,面前杵着两具尸体怪别扭的。
虽然和一堆棺材待在一起过夜瘆得慌,但总比野外强,深夜里野外的露水很重,搞不好就容易受风寒,到时候这一路上可就不好受了。
从外边拾了些干柴,生了火,众人吃了些带的干粮勉强对付了一下。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有鉴于之前的遭遇,晚上安排人守夜是避免不了的,又加上晚上气温低,火堆不能熄,得有人看着火,不然这晚上可受不了。
众人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四队,慕容言和徐荒一队,莫离琉影和柳霄一队,干豆角和那个叫老鼠的侏儒一队,大个子石头一个人一队。莫离琉影和柳霄这队是最后守夜的,而慕容言和徐荒是倒数第二队守夜,现在离天亮还早着呢,前面还有两队先守,还能睡很久才轮到自己,白天赶路也确实累了,慕容言和徐荒坐在大厅的火堆旁,靠着同一根柱子就是睡下了。
夜已深,一轮皓月当空,白色的月光洒在义庄院里的一副副摆放的井然有序的棺材上,那一副副棺材上未完全脱落,但已泛了颜色的黑漆,被这森白的月光照得又更添了几分阴气。
平常这种情况,慕容言通常不会睡得很死,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偏偏就例外了,或许是真的累了,慕容言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人叫自己起来守夜,意识逐渐清醒,慕容言慢慢的睁开了睡眼。
眼前的火堆已经熄了,别说烟,就连一点火星子都已经没有了,显然已经熄了很久了。借着外边的月光,慕容言发现自己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他们去哪儿了?难到是处了什么变故,使他们走的时候都来不及叫醒自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慕容言转头望向院子里,发现所有的棺盖竟然都是被打开了,而义庄院子的门口处有着一道身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从那一席黑纱锦裙和那熟悉的背影来看,应该是莫离琉影不假,但他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呢?她在看什么呢?
眼前的一切在白色月光的映衬下都显得十分诡异,慕容言站起身朝着站在那里的莫离琉影走去,准备一探究竟,路过院子里所有被打开的棺材旁时,下意识的往旁边的一副棺材里瞟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把慕容言看得愣住了。
棺材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徐荒,躺着里面就像睡着了一样,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躺在棺材里,慕容言走了过去,尝试性的探了一下徐荒的颈部,而后惊恐的抽回手,已经没有了脉搏,死了!怎么可能!
慕容言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然后看向旁边的棺材,柳霄、石头,干豆角,老鼠,都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慕容言又把另一边的棺材看了一遍,这一下慕容言看到了更加难以置信的景像,几副棺材里分别躺着一起去湘西失踪的几人,依次是大哥慕容毅,二哥慕容轩,老五慕容冰,老六慕容幻。
慕容言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脑袋都快炸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都已经死了,又是怎么死的呢?如果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没有半点察觉,大哥们的尸体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慕容言突然想起了眼前背对着自己的莫离,如果发生了什么变故,她为什么没事,自己为什么也毫发无损,难道她不是莫离琉影,或许真的莫离琉影在墓里就没出来,眼前这个莫离指不定是个什么千年老妖怪,徐荒和大哥一行人都是死在她手里,可是她为什么要把所有人弄到这里来呢?难道这是她的老巢?此时,慕容言心里已经产生了各种恐怖的猜想,而越想则越恐怖。
慕容言正想着,那个背对着慕容言的“莫离”开始转身了,身体一点一点的转动着。慕容言此时紧张到了极点,一头冷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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