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时左右为难,这王皇后是不能说废就废的,但是他话又说出去了!最重要的是诏书又盖了玉玺,这就已经成了定局,除非他能狠下心把这份废后诏书给撕了。可要是这样的话,一定会伤了武昭仪的心,武昭仪万一真的寻死逆活,他该怎么办?毕竟也是宠爱的妃子,多年的情分还是在的。
皇帝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先劝劝武昭仪,再赏赐她一些东西,将这个女人安抚一下就好了。玉玺的事情,他就不追究了,废后这事也想武昭仪睁只眼,闭只眼糊弄过去算了。
“哎呀,爱妃你就别哭了。朕知道你是委屈了,这玉玺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是朕不好,你是朕的宠妃,朕怎么舍得给你治罪让你死呢?你快别哭了,先起来,地上凉。”皇帝立马假惺惺的伸手去扶武昭仪,在他看来,女人就是男人的玩物,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现在给了武昭仪一个台阶,武昭仪肯定会麻溜的下台阶,免得惹恼了他,以后失去了宠爱。
“陛下!您说过的话可一定要算数啊,这废后的诏书只要通传下去了,一切就成定局了。你既然宠爱臣妾,就该宠我一人,王皇后多有失德,早就不配居于后位了。陛下,您不会反悔的,对吗?”武昭仪楚楚可怜的盯着皇帝,那柔弱的眸子里泪花闪动,看得人心都软了。
狄仁杰见到这一幕,心里很是不舒服。明明是武昭仪藏匿玉玺,有谋反的阴谋。怎么就变成是皇帝喝醉丢在了贵平宫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这个糊涂皇帝醉酒乱扔了玉玺,武昭仪要是没有野心,就该将玉玺第一时间归还。怎么现在扯来扯去,居然变成了废后立后的事情,成了后宫女子争宠夺权的一场闹剧?
“陛下,臣觉得事关玉玺必须慎重对待。不是武昭仪几句解释就能敷衍过去的,而且您方才说不治罪,这是极为不妥当的。这偷窃玉玺和藏匿玉玺,都是大罪!陛下这次纵容不惩处,就会有下次和下下次!”狄仁杰面色严肃皱紧眉,冒着皇帝发火的危险,斗胆直言进谏。
武昭仪冷哼一声,差点还忘了这个清高正义的狄仁杰。但她不得不佩服狄仁杰的思路很是清晰,一下就发现了她转移视线,企图逃罪的计谋。不过这说到底,判罪的是皇帝说了算,而不是狄仁杰。而对于皇帝的短处,武昭仪是拿捏的十分恰当的。
只听得武昭仪一声啼哭,声音凄楚可怜,她抬手用手帕擦着红通通的眼睛,抽泣哽咽着哭道:“陛下!臣妾真是有苦难言!明明是陛下的错,臣妾如此解释都没人会信的!狄大人之所以这么理直气壮的指责臣妾,还不是因为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昭仪。若是臣妾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狄大人就算怀疑也不敢如此当面说臣妾!说到底,就是臣妾的命苦,臣妾福薄,只是个小昭仪。不如陛下赐死臣妾好了!陛下无忧,王皇后也开心了!呜呜”
皇帝一听武昭仪的哭诉,狠瞪了狄仁杰,一肚子火冒:“狄仁杰,你没带脑子吗?朕都说了,是误会!不治武昭仪的罪!你还来挑唆什么?你是要做朕的主么?不如你来坐朕的江山,教朕来做人!”
狄仁杰被这通臭骂气得的心里憋屈万分:“陛下,臣是一片忠心!为的是陛下的江山稳固,为的是河洛社稷的安宁!臣自认为自己没错!陛下要是觉得是臣有问题,臣无话可说!”
“狄仁杰!你大胆!居然敢和朕当众顶嘴!我看你就是想以下犯上!来啊!将狄仁杰给我拿下!”皇帝怒气冲冲的挥袖指着狄仁杰一声咆哮怒吼。这狄仁杰固执的就像茅厕里的石头一样,平时眼里只有案子就算了,当着他爱妃的面居然和自己顶撞起来了,居然半分情面也不留,皇帝决意要好好教训狄仁杰一番。
狄仁杰一声冷笑,他只觉得无比的寒心。如果不是因为他想守护的长安,在意的河洛百姓,他已经不愿意和这个糊涂昏君说一句话了。因为这样的君主不值得他付出忠心,不值得他拼命去效力。狄仁杰根本不在意皇帝接下来是要将他下狱还是将他杀了,他只觉得心凉透了。
“哎呀,陛下好大的火气啊?”明世隐这时才慢吞吞的用女人的模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地上老实跪着的武昭仪,又看见被抓的狄仁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明世隐觉得狄仁杰向来坦诚正直,他欣赏狄仁杰的正直,但正直不一定就是好事。比如现在,狄仁杰的忠心和正直反倒把狄仁杰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中。
“武昭仪姐姐怎么哭成这样了?”明世隐假惺惺地赶紧走过去,弯腰做出关心的样子,随后又朝皇帝撒娇娇嗔说:“陛下好不怜香惜玉啊?姐姐哭成这样都不叫起来,发生了什么呀?”
“还不都是狄仁杰!明明武昭仪已经认错说清楚误会了,他还偏偏拧着不放,要治罪!我看最该被治罪的就是这个狄仁杰!目中无人!犯上作乱!”皇帝毫不留情面的大肆指责。
明世隐故意做了个惊讶的表情,他看向狄仁杰的神情很是玩味,狄仁杰这一刻内心是觉得羞耻的。他如此忠心为君主,拼死拼活做了这些,现在却被侍卫抓着,变成一个待处理的罪犯。他现在的心情,说不明白是什么滋味。也许明世隐是对的,就不该趟这趟浑水。但是如果他不管的话,长安大乱,受苦的长安无辜百姓,他想到这里心里又矛盾了。
“陛下,我看狄大人就是个木头,根本就不适合做官!您看这一路上,他都惹您生好多气了,要不您把他革职算了,这样的木头人眼不见,心不烦而且别人也不会觉得陛下过于严厉,毕竟狄大人口碑还是可以的,陛下您觉得呢?”明世隐抿嘴偷偷笑着,趁机朝皇帝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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